第一回 龙门县将星降世 唐天子梦扰青龙诗曰:御驾亲征扫北番,旌旗猎猎凯歌还;元帅做下荒唐事,只影孤身返长安。且说唐天子李世民平定北番 ,一路旌旗招展,凯歌阵阵,班师驾返长安。次日天子升殿,诸卿朝拜已毕,徐茂功俯伏启奏道 :“臣启陛下,臣昨夜三更时候望观星象,只见正东上一派红光冲起,少停又是一道黑光,足有四五千里路远。臣想起来才得北番平静,只怕正东外国又有事发了。”朝廷说:“先生见此异事,寡人也得一梦兆,想来越发不祥了。”茂公说:“嗄!陛下得一梦兆,不知怎样的缘由,讲与臣听,待臣详解。”天子叫声:“先生,寡人所梦甚奇。朕骑在马上独自出营游玩,并无一人保驾,只见外边世界甚好,单不见自己营帐。不想后边来了一人,红盔铁甲,青面獠牙,雉尾双挑,手中执赤铜刀,催开一骑绿马,飞身赶来,要杀寡人。朕心甚慌,叫救不应,只得加鞭逃命。那晓山路崎岖,不好行走,追到一派大海,只见波浪滔天...
第一卷 旧屋与旗袍 旧屋与旗袍(1)旧屋,是指我出生并生活到将近十岁离开的屋子,地处浙江慈溪桥头镇车头村一个叫高地地的宅落里。从我出生到离开,桥头镇都属余姚县,好像是一九七九年划入慈溪的。旧屋所在,是地道的农村,惟一的热闹去处是一华里之外的桥头镇,但那只是一截临河的窄街,一座普通的石桥,几家小小的店铺,每天清晨有一点买卖农产品的集市,走几步就完了。越是无处可去,屋子对人就越是重要。我家屋子不是独立的,是一排长楼中的一户。这排长楼不知是余家哪一代祖先建造的,在我出生之时早已破旧。长楼朝南,分七个单元,东边三个,西边三个,中间一个是公共活动场所,叫“堂前”,我想最早应该是安置祖宗牌位和祭祀的地方。我家是紧挨“堂前”的西边第一家,进出的门户要通过“堂前”。从格局看,应该是这排楼中最重要的一个单元,估计在建楼之初,我家祖先属于长子、大房。...
《北里志》北里志◎序自大中皇帝好儒术,特重科举。故其爱婿郑詹事再掌春闱,上往往微服长安中,逢举子则狎而与之语。时以所闻,质于内庭,学士及都尉皆耸然莫知所自。故进士自此尤盛,旷古无俦。然率多膏粱子弟,平进岁不及三数人。由是仆马豪华,宴游崇侈,以同年俊?少者为两街探花使,鼓扇轻浮,仍岁滋甚。自岁初等第于甲乙,春闱开送天官氏,设春闱宴,然后离居矣。近年延至仲夏,京中饮妓,籍属教坊,凡朝士宴聚,须假诸曹署行牒,然后能致于他处。惟新进士设筵顾吏,故便可行牒。追其所赠之资,则倍于常数。诸妓皆居平康里,举子、新及第进士,三司幕府但未通朝籍、未直馆殿者,咸可就诣。如不吝所费,则下车水陆备矣。其中诸妓,多能谈吐,颇有知书言话者。自公卿以降,皆以表德呼之。其分别品流,衡尺人物,应对非次,良不可及。信可辍叔孙之朝,致杨秉之惑。比常闻蜀妓薛涛之才辩,必谓人过言,及睹北里二三子之徒,则薛...
第一节长梦千年何日醒,睡乡谁遣警钟鸣?腥风血雨难为我,好个江山忍送人!万丈风潮大逼人,腥膻满地血如糜;一腔无限同舟痛,献与同胞侧耳听。嗳呀!嗳呀!来了!来了!甚么来了?洋人来了!洋人来了!不好了!不好了!大家都不好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贵的、贱的、富的、贫的、做官的、读书的、做买卖的、做手艺的各项人等,从今以后,都是那洋人畜圈里的牛羊,锅子里的鱼肉,由他要杀就杀,要煮就煮,不能走动半分。唉!这是我们大家的死日到了!苦呀!苦呀!苦呀!我们同胞辛苦所积的银钱产业,一齐要被洋人夺去;我们同胞恩爱的妻儿老小,活活要被洋人拆散;男男女女们,父子兄弟们,夫妻儿女们,都要受那洋人的斩杀奸淫。我们同胞的生路,将从此停止;我们同胞的后代,将永远断绝。枪林炮雨,是我们同胞的送终场;黑牢暗狱,是我们同胞的安身所。大好江山,变做了犬羊的世界;神明贵种,沦落为最下的奴才。唉!好不伤...
《我和五叔的六次相遇》开头我和五叔,实际相遇不止六次。五叔姓张,名志高,是我姑夫的弟弟,算个刚能沾点边的亲戚。姑夫家的村子离我们村十几里路,同在大马河川。川里一条简易公路从县城一直通到川掌。我们村和姑夫家的村子都在公路边。小时候,我常跟妈妈到姑夫家走亲戚。不过,那时可没有公路,我们是沿着大马河边那条凹凸不平的石头小路去张家堡的。那时,我就认识了张志高。他在姑夫的弟兄们中间排行第五,我就叫他五叔。当时,我记得五叔常穿一身破破烂烂的黄军装,腰里束一根旧皮带,皮带的断裂处用麻绳缀着,他个子高大,虽然年轻,串脸胡已经初具规模。那时乡里人大都是光头,为了凉快和省得梳洗,一般不留发。但五叔却别具一格,像城里人那样留着分头,不过平时都被尘土锈得像肮脏的毡片一样;只是赶集上会,才到河里洗刷一番,用一把破木梳对着镜子细心地把头发一分为二,中间就亮出一条白缝来。...
作者:海岩第 一 章我要结婚了。我二十四岁,与新娘同龄。新娘是特别富有而且长相也还凑合的贝贝。婚礼前的最后一周过得既热闹又疲惫,贝贝家的亲戚朋友真多,我的日程中塞满了没完没了的迎来送往、仪式化的客套和像考试一样的自我介绍。那些祝贺的、送礼的、来看新郎的,就像排队买东西似的一个挨着一个。贝贝的父母得不厌其烦地把我这个从中国大陆来的陌生人引见给他们的整个家族和这家族在上流社会的圈子。还有电话。电话不停地响着,从西雅图、旧金山、芝加哥以及温哥华和多伦多打来的电话“恭喜、恭喜”之声不绝于耳。也许只有儿女婚嫁这种事,才最能看出这家人在整个北美华人社会中的影响和根基。这影响和根基是历史造就的,绝对速成不了的,因而也是令人骄傲的。贝贝已经算是这个家族中的第四代移民了。...
《潮骚》内容提要歌岛19岁的穷苦渔民久保新治,出海打鱼归来,在岸边的劳动妇女中发现一位陌生的妙龄女郎。她任凭海风吹拂秀发,在落日余晖中显得分外光彩照人。新治心中柔情满溢。后来才晓得她是歌岛富商宫田照吉寄养在外地的掌上明珠初江。新治从心底萌生爱慕之情。富家子弟川本安夫,自恃名门望族出身,亦对初江垂涎三尺,并散布消息:照吉己选定他为乘龙快婿。新治自愧家贫,但始终未稍熄对初江的爱情之火。灯塔主任夫人是歌岛的头面人物,由于独生女千千代子负笈东京,生活寂寞,为岛上姑娘讲授礼貌课,初江也报名参加。初江对岛上地理不熟,上课前迷失了方向,幸遇新治指点迷津,意外的相逢,为这对年轻人创造了彼此敞开心扉的机会。过了几天,新治刚拿到的工资不慎遗失,初江恰到了工资送到他家,然后又折回海边寻找新治,他们在黑暗处拥抱接吻,互诉衷曲,并相约在狂风暴雨不出海捕鱼的日子在旧陆军观测哨所见面。不久,在...
《朝花夕拾》小引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中国的做文章有轨范,世事也仍然是螺旋。前几天我离开中山大学的时候,便想起四个月以前的离开厦门大学;听到飞机在头上鸣叫,竟记得了一年前在北京城上日日旋绕的飞机。我那时还做了一篇短文,叫做《一觉》。现在是,连这“一觉”也没有了。广州的天气热得真早,夕阳从西窗射入,逼得人只能勉强穿一件单衣。书桌上的一盆“水横枝”,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就是一段树,只要浸在水中,枝叶便青葱得可爱。看看绿叶,编编旧稿,总算也在做一点事。做着这等事,真是虽生之日,犹死之年,很可以驱除炎热的。...
《呻吟语》序呻吟,病声也。呻吟语,病时语也。病中疾痛,惟病者知,难与他人道,亦惟病时觉,既愈,旋复忘也。予小子生而昏弱善病,病时呻吟,辄志所苦以自恨曰:“慎疾无复病。”已而弗慎,又复病,辄又志之。盖百病备经,不可胜志。一病数经,竟不能惩。语曰:“三折肱成良医。”予乃九折臂矣。沉痼年年,呻吟犹昨。嗟嗟!多病无完身,久病无完气,予奄奄视息而人也哉!三十年来,所志《呻吟语》,凡若干卷,携以自药。司农大夫刘景泽,摄心缮性,平生无所呻吟,予甚爱之。顷共事鴈门,各谈所苦,予出《呻吟语》-景泽。景泽曰:“吾亦有所呻吟而未之志也。吾人之病,大都相同。子既志之矣,盍以公人?盖三益焉:医病者,见子呻吟,起将死病;同病者,见子呻吟,医各有病;未病者,见子呻吟,谨未然病。是子以一身示惩于天下,而所寿者众也。既子不愈,能以愈人,不既多乎?”余矍然曰:“病语狂,又以其狂者惑人闻听,可乎?”因...
《答案只有风知道》给阿格奈蕾特我处在一个不是黑夜的夜里,这时你来了,我可爱的容颜。你让这黑夜变成了可爱的白昼。你唱歌,柔情地为我斟酒,讲我永世难以忘怀的话语,散发出远古时代的神圣气息,让这难熬的夜像烟缕一样消逝。——波斯诗人菲尔杜西公元939年至1020年序幕1小伙子将一根长缆绳的尾端甩过他的头顶,老翁灵巧地接住、拽牢。那是一艘装着后置式发动机的小船。小伙子用它把昂热拉和我从游艇上接过来。它在轻柔的波浪中晃晃悠悠,滑向台阶。台阶修在安提伯斯海岬西南端,凿岩而成。老翁站在一级淹没在水里的台阶上。这里的海是深蓝色的,清碧见底,看得见所有的岩石和深处的每一种植物。我看到一群群的小鱼。这些鱼不比缝衣针大,数百根缝衣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