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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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纸团跳跃着,一路蹦到很远的地方,随即寂寞地闪完了最后一丝火焰。我警惕的行动和事实形成了强大的对比,反倒让我一时愣住了。
不知多久之后,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却还是不敢相信肖东竟然就这么走了。然而一直以来经历的这些事情又有哪一件事完全符合常理?这样一想,我便立即释然了,随后也加大了动作幅度,从柜子底下慢慢地爬了出来。
四周寂静得让人心里发寒。我钻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了几下,一股空气带着夜间的特殊气味迅速涌进我的肺部,让我几乎窒息的身体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顿时感到整个身体轻松下来,脑子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肖东就这样不见了,这是我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事情。我依旧警惕着朝身边巡视着,的确没有他的身影。或者,他也隐藏在什么东西后面?比如衣柜?比如箱子?
我突然浑身激灵一下,我听见,隐隐约约地,竟然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清晰的滴水声。“滴答,滴答,滴答……”我不禁颤抖起来。那声音,赫然来自我背后
我“唰”地把身子转了过去,随即双眼就瞪大了。昏暗的夜色之中,一缕浅淡的月光正不偏不倚地打在我方才躲藏的柜子上面。而就在那缕月光照射的地方,赫然有一滴鲜红鲜红的液体,慢慢地朝旁边扩散着,散发出浓浓的血腥。
我惊得绷紧了浑身每一条神经。心里对那场面有着说不出的抗拒,却无奈两眼已经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只顾呆呆着凝视着那块红色液体出现的地方。
一滴,两滴,三滴……
我几乎要忍不住尖叫起来。我的双腿直发软,用尽浑身的力气,我才能勉强让自己抬头,看向液体滴下的地方。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天花板实在太高,从下面望上去是完全漆黑的一片,看不见一点东西。而那血液依旧毫不间断地向下流淌着,速度越来越快,流量越来越多,就像年久失修的水龙头,甚至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古怪声响。
这上面,究竟有什么?
我咬了咬牙,猛地把手机打亮,朝天花板上照了过去。下一个瞬间,我就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簌簌发起抖来。
只见手机光线照射的地方,赫然是一张恐怖至极,而我却又无比熟悉的脸
这张脸已经完全僵硬了,从他可怕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死前受过绝不比我少的惊吓。他的两眼圆睁着,瞪成了赤红的颜色,嘴角撕扯着,几乎咧到了耳根。这张脸,说不清是哭还是在笑,直愣愣地死盯着我。那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不见了的肖东
我彻底被眼前的场景惊怵了。肖东是怎么跑到天花板上去的?他不是疯了吗?他方才不是还在下面又叫又砍的吗?这才几分钟的时间,他怎么会变成一具尸体?是谁杀了他?这里还隐藏着第三个人吗?目的是什么?
肖东已经死了,那个人有理由放过我吗?我看不见他,如何躲过他的攻击?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再一次确信这里除了我和肖东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那肖东是怎么死的?
他的尸体现在正悬挂在天花板上,又是谁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把他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身躯硬拖上去?即使拖上去了,那人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将他固定住的?弄完这一切,却让我没有丝毫察觉,这又怎么可能?而且看肖东的表情,死前受到的惊吓必然非同小可,那么,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从我脑子里翻涌出来,逼得我难以呼吸。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们中间的确还隐藏着另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了卫青那块木牌,刘铭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下的正是这四个字:多了一个。他必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是多了一个人?或者多出来的那个根本不是人?
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都有了圆满合理的解答。但这个人的目的呢?我们是为了寻求一个解答,但他必然是脱离于我们之外的另一股力量,那么他为的又是什么?
我觉得有种飘飘渺渺的思绪渐渐从脑子里升腾起来,却又偏偏触摸不着,也不由地有些心慌意乱。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嘭”的一声轻响。四周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这一声响在寂静里听来分外惊人。我不由地颤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就看见肖东那两只瞪大的赤红眼睛在我面前不断放大,放大,伴随着“轰”的一声,竟然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接下来的短短一秒似乎被拉长成了一个世纪。肖东的尸体在半空中盘旋着,翻滚着。因为流干了血液,他的尸体轻飘飘的仿佛一片飞翔的落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线条。他在我眼中的轮廓也不断放大,急速坠落下来。
我没有来得及退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尖叫出来。只有“咕噜”几声模糊的音节在我嗓子眼里打了几个转,却完全发不出声。
肖东飞快地坠落着,短短的一段距离需要的时间还不足一秒。“砰”的一声巨响,肖东狠狠地坠落在柜子上,尘土飞扬。
我清晰地听到了骨头碎裂发出的沉闷声响,然而,他已经没有了一丝血液。那些温热黏稠的液体正铺在他身下缓缓向四周流淌着,一滴接一滴沿着桌边滚落下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那种奇怪的表情,此时经过这样的震荡居然变得仿佛微笑起来。两只赤红色的眼睛溜圆地瞪视着我,似乎随时还可能跳起来扼住我的喉咙。
在我快要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一条影子从窗台一跃而入,从后面将我扶住了。
我却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只见肖东手里紧握的信封终于在震动中飘落在地上。我的身子立刻颤抖起来。
那里面露出来的,赫然又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第二卷 朝山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十章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十章
接下来的时间漫长得像是过去了好几个世纪。
我不停地做梦,有亲人,有朋友,有同学,有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人。很混乱,记不住一点情节,只觉得似乎是一个很悲伤很悲伤的故事。“阿舒,阿舒,阿舒……”我一下清醒了大半,慢慢睁开眼睛。周围很亮,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个声音见我醒来,立刻带了些喜悦:“你醒了?”我眯着眼朝上看,立即发现曾毅晖正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我,带着紧张,担心,焦急。终于又看见他了。我条件反射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嘴里却不由自主地骂道:“看到我醒了了你还问?你个混蛋以为我诈尸了吗?”曾毅晖笑着躲过去,却破天荒地没跟我抬杠。
倒是旁边一个声音跟我说话:“阿舒,这次可多亏了老曾,如果不是他,恐怕就就完了。”我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黑子也站在身边,而我们所处的,早已经不是方才那个房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抬眼看了一下周围,只觉得有种陌生的熟悉,便忍不住愣了一下,心想难道以前来过这里?随后看向曾毅晖,却发现他听见黑子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这是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的表情,居然也很耐看,顿时就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突然想起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是不是也能算得上青梅竹马?这样一想,忍不住就有点脸红。曾毅晖却突然把头转了过来,眼睛晶亮地盯着我。
我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他发现,心里一紧,刚想找点废话来掩饰窘态,却发现他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的背后。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想站起来。可才一用力就发现双腿已经完全软了,使劲撑了几下居然站不起来。这时候,就看见曾毅晖脸色急剧变化着,已经冲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曾毅晖冲到我身边的时候居然停住了,吃惊般地“咦”了一声,突然问:“这是什么?”
我和黑子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过去,只见房间正中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了一个石台,台子上还蹲着一个庞大的怪物,足有一条成年狼狗的块头。
我刚好站在曾毅晖后面,忍不住惊叫一声,一把把他的腰抱住,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我感觉到曾毅晖的身子也颤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说:“不用怕,只是雕像。”我这才哆哆嗦嗦地把头伸出去看了看,好像的确如此,这才舒了一口气。
方才那一连番的惊吓,已经让我草木皆兵。
“拜托,舒大小姐,我被你勒得喘不过来气。”曾毅晖使劲扭了几下身子,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手收回,满脸通红。我刚才是怎么了,居然会去抱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生锈了,短路了,再不然就是撞猪了或是被驴踹了。幸好现在情况比较特殊,要是平时,估计他早叫“非礼”了,还不丢死人。
我这边正气得发懵,就隐隐约约瞥见黑子正一点一点地靠近那座雕像,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什么。
曾毅晖看了他一眼,也没去搭理他,而是转头问我:“你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便把这一系列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过程还算详尽,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只不过被吓得屁滚尿流那一段就自动省了。
当我说到肖东双眼通红,发疯般劈砍桌子时,连曾毅晖额上都出了冷汗,足见当时的情景有多危急。
“那你们呢?”我说完之后,就问曾毅晖,“你们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被困在那间屋子里?”曾毅晖便摇了摇头,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和赵子易进了屋子之后,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打算睡了。谁知刚躺到床上就听见旁边屋里传出来一声惊叫,随后就看见黑子发疯一样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当时曾毅晖被他吓了一跳,急忙问他出了什么事。黑子便告诉他那间屋子里有死尸,蒋宇涵正在里面查看。可等他们三人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时,不要说所谓的死尸,就连蒋宇涵也一道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原来像这样莫名其妙消失的竟不止苏琦一人。我张了张嘴,刚想对曾毅晖说出苏琦也不见了的事时,曾毅晖却挥了挥手,示意我先听完再说。
当时他们也感觉到这几间房子有问题,但也一时没能想通其中关键,便由赵子易带头,先将整间屋子彻底搜查了一遍,甚至将柜子里都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蒋宇涵的一丝痕迹。
这时候,也正是我和苏琦在那边被秧歌队吓得半死的时候。隔着五米不到的距离,他们那边居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随后,我看见那条黑影,忍不住叫了一声。是赵子易最先听见的,当时就听出是我的声音,便立即判断我和苏琦肯定至少有一个出了问题。当时赵子易想都没想,便立即冲出去寻找我和苏琦。结果他这一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呢?你们又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的声音有点发颤。这一切听起来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似的,如果不是置身其中,哪怕打死我都无法让我相信。“后来……”曾毅晖的表情突然变得恐惧起来,“后来,我们突然发现,整个空间完全被扭曲了。”
我一怔,当时,正是我进入那个房间的时间。
原来,曾毅晖他们见赵子易也不见了踪影,这才知道一定是这房子出了问题,于是并肩朝外面走。结果一出门本来应该是院子,可展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竟是客厅当时两个人都被惊呆了。
之后的经历曾毅晖不愿意再提起,但我也能大概推测出来。他们两个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始终找不到出路,也遇不上其他人。终于,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我的尖叫,并从窗户那里看见了我的影子。
当时想都没想的,曾毅晖就从窗户那里跳了进来。却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发现了走出这些房间的方法,就是翻窗户。他这才明白,所有的问题其实出在那些门上。就这样,两人误打误撞地连带着我也救了出来。
听曾毅晖说完之后,我不免唏嘘了一阵。但心里却也有那么一点疑问。就是在我的记忆之中,临出屋时,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周围的东西都移动过了。当时我十分肯定地认为是我被不知不觉地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但经曾毅晖这么一说,却有点不符合常理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应该是在出门之后才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然而我被转移却是在出门之前的事情。相反,在出门之后,整个空间并没有如他所说发生错乱。难道,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而最让我揪心的,还是那第三个人的身份以及目的。现在我已经基本确定,他是从我们中间独立出去的一派,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什么瓜葛。他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偶然,同时也是一个必然。
我将这样的想法向曾毅晖说了之后,曾毅晖也沉默了。然而这一切都不是简单的猜测就能办到的事情。不过经过我这一提醒,曾毅晖倒是想起了肖东手里那张照片,立即给我递了过来。
我只看了第一眼,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张照片是黑白的,显示的时间却是几天之前,很显然,这说明他拍下的本来就是一个黑白色的东西。
照片本身就很模糊,那些黑白的一片交织在一起,只能判断出一个大概的轮廓。照片经过拉扯,又被雨水打湿过,甚至有一个边角还被鲜血染得通红,看起来就像一个噩梦。或者说,我当时也有一个预感,它的确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噩梦。
照片上拍下的好像是一个动物,又好像是一个人,然而却不知是因为拍摄方向还是拍摄光线的问题,显得非常朦胧。但可以肯定的是,拍摄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