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一枪-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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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六居然也皮笑肉不笑地笑道:“我啊?多我一个出来,便负责暗算。”
燕诗二也附和道:”他呀?哪儿需要他,他便来一下狠的,谁教我们多了两个人!”
齐文六也堂而皇之地道:“对呀,准叫你们少了两个人!”
铁手道:“我有两只手,就用一只来捏定你吧.”
顾铁三冷笑道:“你应付得了我再说吧!”
冷血皱了皱眉,问/打架用嘴巴还是用拳头?”
顾铁三扬了扬拳头:“当然是拳头,你等揍等得不耐烦了?”
“错!”冷血一剑就刺了过去。
刺过去之后话才说下去:“用剑,拳头不够看头!”
他剑刺燕诗二。
披发戴花的燕诗二。
燕诗二呛然拔剑。
反击冷血。
顾铁三立刻出拳。
猛攻冷血。
铁手立即出手。
他截住了顾铁三。
但赵画四已飞脚踢向他。
追命大叫:“你找错对象了!”一双腿已剪绞住了赵画四双足。
只有时棋五没有动。
因为他不能动。
无情正盯着他。
——那一双锐利而又宁定的、比美丽女子秋水双眸还要好看的眼睛!
而鲁书一已悄悄掩至无情背后。
一他决意要把这“残废的”像破袋一般摔出去:至少摔离他那架在江湖上传说中鬼神莫测的轮椅!
只有一人“游手好闲、袖手旁观”。
他自然就是齐文六。
这儿多出了他。
就由他来掠阵。
——也就是说,负责暗算。
他喜欢这项任务。
——因为最不费力。
——最不凶险。
——而且也最易立功奏效!
他现在的目标是无情!
——先放倒了一人,而且还是其中最重要同时也是最弱的,其他的人自然不战而溃,更能迅速掌握胜机!
四大名捕与六合青龙,便在这私房山上,动手互击、交战起来。
山是高的。
月是冷的。
胜利通常都是用血和汗换来的。
六十伏击
诸葛先生虽然也负了伤,但他恢复得很快,而且,他也力求恢复得快。
元十三限的箭力,要比以前可怕大多了。
当年,他也曾对抗过”伤心之箭”,那时候元十三限的功力,还没有如此之高。
元十三限也曾当胸一箭射到。
诸葛先生应付的方式,既不是闪,也不是挡,更没有硬接。
他用一种近乎“神奇”的力量,把自己的胸膛部位往前疾移了一丈三!
——变成他是急迎向那一箭!
于是,那一箭之力与胸膛在前激撞成了反力,那一箭虽射中了“幻觉中”前移假的胸膛,但“实际里”的力量作出反激,箭倒射元十三限。
那一次,足令元十三限手忙脚乱,
那一次是诸葛先生大获全胜。
那一次也是那时候,元十三限还没攻破“忍辱神功”,更来了悟“山字经”。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
不一样了。
诸葛先生在箭射到前已将胸膛肌骨移走,但这一箭依然重创了他。
他发出了“惊艳一枪”,击渍了元十三限。
他马上运气调息。
他有一种内功,就叫做“牛段锦”
这内功不是用来伤人的,反而是用以自疗的。
它的神奇之处是。
伤得愈重,便愈快治愈。
一至少,可以暂时压住伤势加剧。
这在争雄斗胜的武林中和腥风血雨的江湖上,可谓十分“管用”。
——因为常有负伤作战、浴血苦斗的事;受伤:姑且强忍,战斗下去,直到胜利再作止痛疗伤。
“半段锦”的功效就是可以“伤得愈重治得愈速”。
诸葛的理论,一向都以用世目标,他的武功自然也很实用。
诸葛先生向来“不打高腔”。
——他总认为一些夸夸其辞、大言不惭的理论和学问家,到头来多只能说不能做,或是说一套、做一套。
他崇尚实际。
他正要运“半段锦”强把伤势压下——那伤口虽不见血,但比流血更伤:他感觉得出那是一种巨大的受伤,仿佛伤口还大于他整个人。——他决定只要恢复一口元气便立即追击下去:因为他怕元十三限会遇上四大名捕!
一只受伤的老虎毕竟仍有杀人之力!
何况山那边的战役还有敌方的人:尤其是那六条龙!
不料,却忽听一声清叱。
老林和尚全身一颤。
他背后出现一个女郎。
甜甜的女子。
那女子的手已自后掐住了老林和尚的脖子。
诸葛先生敛定心神。
他知道这女子志未必是要杀老林和尚。
一一如果要杀,早就杀了;少一名敌人,总比多一名敌人好做事。
既然不杀,又往制住老林和尚的生死,当然就是有所图谋。
——这是一种感觉。
所以他直接地问:
“你是谁?”
那女子也“货真价实”地答:“我是个没有梦的女子。”
诸葛先生马上知道她是谁了。
“无梦女,你要什么?”
“好,爽快!”无梦女说,“要我放了他,有两个条件。”
诸葛先生只道:“你说说看,可以的我就答应,不能够的你杀了他你也逃不掉。”
无梦女更是爽快,马上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
“一,你收我为徒,把武功尽传于我;二,你和你的门下,决不与我为敌。”
然后她舔了舔红唇,道,“就这两个要求。“
老林大师自也不是好对付的。
可是他依然中了伏。
伏击。
主要是因为他太震愣于诸葛先生那一击。
他因为那一击面生震怖、起沉思。
——人怎能功力练到这个地步?!
——这兵器已不是传说中的“兵器”了!
——“枪”是另一种观念的枪!
就在他全神灌注这样寻思的时候,一直没有真的撤走的无梦女,已胁持住了他。
无梦女是空手的。
但她的手很毒。
拿穴的手法更毒。
本来,就算是老林禅师恍然未觉,有谙葛先生在,也决不致懵然不知。
但诸葛先生正感伤于天衣居士之死。
他刚尽全力逐退元十三限。
他正要默运玄功压住伤势。
无梦女就把握了这一刹那间的契机。
掌握了先机。
完成了伏击。
六十一追击
私房山上,打斗甚速。
顾铁三战铁游瓦
顾铁三拳快。
快拳。
他的拳法很奇怪,身形挪动如电闪,霹雳似的拳头,羽毛般的轻,箭似的疾,只攻敌人的头、太阳穴和小腹。
就是这样,攻打:头、太阳穴或小肚子。来回地打,不断灵活变换。
这就够了。
有时候是:先打头,然后打腰,再打太阳穴。
有时是:左太阳穴、肚子、肚子、右太阳穴。
有时:头、肚子、肚子、肚子、头。
有时:头、头、头、头、头……
不住地打头。
不打别的。
就此变幻不绝,倏忽莫测。
开始的时候,铁手镇定应付,从容化解。他是见招拆招。
他一面息事宁人他说,“顾兄、咱们何必一上来就得拼生死……”
他的话是说错了。
——因为别人已拼上了命,他不拼也不行了;除非他想死。
但借不在这话的道理。
而是他不该说话。
他的招式慢。
慢掌。
他一开口,就泄了气。
——高手相争,不过在于毫厘。
就这毫厘之分,足定生死高下。
顾铁三一轮急攻。
他的拳快,但完全不影响每一拳的沉猛、厉烈、神准。
甚至是拳愈快,力愈强、杀伤力愈大!
铁手一开始就没打算硬拼。
这就糟了!
所以他现在只有苦撑。
他虽以浑厚的掌力大度包容,但顾铁三每打一拳,他就得退上一步。
一大步。
顾铁三打了十拳八拳,铁子已退到崖边。
铁手急叱:“别再——”
顾铁三的拳这才慢了下来。
慢了才可怕。
更可怕。
——原来这顾铁三的拳,慢打比快打更厉害。
刚才,他每一拳像一记铁锥,攻打头、腹或太阳穴。
现在,他每一拳似一道霹雳,每一拳虽只打一处,但劲力却同时分扑头、肚、额三处!
铁手抵受不住。
再退一步。
——不能退了。
这一步已迟出了悬崖]
铁手一脚已踩空。
他一身雄厚的内力已无可借力。
顾铁三立即抢攻。
追击。
——这元疑是格杀铁手的最好时机。
对他的猛攻,铁手只好便接。
——当然,这是最不该“硬接”的时候。
故此,再接这一掌,铁手双脚一齐退出悬崖。
他悬在半空。
他当然不会长久悬在半空。
他错了!
他不该追击!
铁手双脚踏虚,但这两掌,反而比他脚踏实地时更力大气浑!
而且他还完全无需借力。
他力道的来源就是:顾铁三的双拳。
他用顾铁三的拳劲回挫,然后再发出他自己的内劲。
因为他是悬空的,空的力量才是最实的克星。
顾铁三如同受到双重打击。
他听到自己臂骨在呻吟。
——他的拳劲再好、臂力再强,总也不能先行化解自己的力道之手还能对付铁手的掌功。
他后悔自己的追击。
他几乎已可以听到自己臂骨的折裂声。
诸葛先生在沉吟。
——要是他未受伤,要从这女子手中救回老林禅师,以他的功力,尽管冒险,但仍是有把握的。
但,现在,没有。
“你考虑得怎样?”无梦女急了,“你别为了要当豪杰,就拿自己的老友来牺牲。”
老林禅师愤怒得想说什么。
但说不出。
——因为他的脖子已给沾毒的指甲掐着。
捏住。
“他刚才出于救天衣居士。你们是老友;”无梦女说,“到你们这个年纪,老朋友一定已剩下的不算大多了吧,死一个便少一个了,你要真是豪杰,就该先保住老友。”
诸葛抚髯。
微笑。
——这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
“我不是豪杰。”他说,”但豪杰也不是疯子。豪杰只不过是敢做人所不敢做但又很想做的事而已。”
然后他道:“这是你第一个错失。”
无梦女甚为诧然:“第二个呢?”
她问。
六十二游击
荒山上,决战甚厉。
赵画四飞身而起。
他要找出追命的破绽。
找到破绽才能下手。
——不,是出腿。
踢腿不比出手:手一招递出、还可以变招、收招、守招、反招……脚则不能,脚一只踹出,剩下一脚维持全身平衡,本身就露了破绽,很易为敌所趁。
是以,对付似追命这样的高手,赵画四一定要先窥出敌人的破绽。
如果没有,就找出来。
要是找不出,就强攻出破绽来!
赵画四长干轻功。
只不过追命也长于轻功。
追命亦飞身而起。
他也在找赵画四的破绽。
赵画四猛一吸气,再度升起。
他仍盘旋在追命头顶上。
追命双臂一振。
他双肩虽动,但却没有出手,反而又陡然急升,就像长有一对翅膀。
他又凌驾于赵画四之上。
赵画四冷哼一声。
他左足忽踩自己的右足足踝之上。
于是便升上了一步。
然后右脚又踏在左脚足踝上。
于是再高升一步。
如此互踩而上,一口气升了十六八步,又凌身于追命之上。
追命笑了。
他右脚的芒鞋忽然松脱。
他就趁鞋子往下坠落之际,右足足尖在鞋面上轻轻一点。
如此一借力,他又急升一丈一!
鞋子顿时急坠,鞋尖直行人坚硬的地面二寸有余:
然而追命又腾身在赵画四之上!
两人如此节节上升,离地又五丈有余,其势依然未消。
两人始终未交过子。
——但比交乎更惊险。
两人一直未出过脚。
一一但比交击更惊险。
他们的身形一面升腾,一面游走。
两人都在找对方的破绽。
那是另一种打斗的方式。
游击!
——两人一面较量腾身,一面身形闪动游走,互找对方弱点罩门。
赵画四和追命两人都擅于轻功,都善于腿法,可是却很快的就判出了高下:
因为赵画四受伤在先!
他气不足。
力已尽。
迫命忽在半空翻了一个斤斗。
这斤斗一翻,他又凌身在赵画四之上了。
他马上看得出来,赵画四的伤已不允许他再斗气较劲下去了。
于是他笑道:“算了吧,咱们下去再比过——”
但他也马上发现,这只是一个局。
——赵画四是把他引到上空去。
另一人却在下面布署。
那是鲁书一!
鲁书一并没有依他们口头上所说的去对付无情。
而是像猎人一般,在伺伏着追命和赵画四之间的游击。
他在两人腾空较量之际,已在地上写了许多字。
凭着月光的微弱反映,追命在一瞥之间已发现那些字。
都是一个个的单字:
攻
打
杀
死——
都是些攻击性、杀伤力极巨的字。
从上面俯耿下去,这些字都仿佛会动。
游动。
拳打脚踢于一捺一钩间,而且开口龇齿,似要择人而噬。
连“虎”字也仿佛成了一只勾着尾巴的怒虎,“龙”字直如一条破空飞来蜷伏候杀的暴龙。
鲁书一竟把这些字都“写活”了!
赵画四的身形已不再上升。
反而在急降。
空中只剩下了追命。
追命无处落地。
除非他落脚在这些“字”上。
——那就无疑如同落在虎口鹰啄上一般!
在上空般旋求暂悬的追命,只见地上的字都以它们的“形”和“义”在伺候着他:
碎
裂
绝
灭……
“第二个就是,”诸葛先生目光淬厉地道:“他不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