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战情录 血魄-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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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把他当孩子在宠吗?
「我再也不放心让你独自东跑西跑乱抓虫了,下次再抓只色彩斑烂的大蜘蛛给我,我一定昏倒给你看。
「……」蜘蛛又不能分给他吃,他抓回来给他瞧干嘛?
「……喂,别发呆了,快到了喔,你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听见封亦麒的提醒,才注意到山顶就快到了。
只要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那血红的身影……
「不必。」掏出怀里的药丸全部吃下,卓洛宇回答的根干脆,这样就好了,走吧。」
「可是韩七要你先别开打,一定要等他回来。」所以他刻意没让卓洛宇骑马,没开口说要用轻功带他,在山路上也让他休息了两次,死拖活拖的拖到现在,已经再也没理由了。
提到韩七,卓洛字明显怔愣,然后摇头。
「不行,我已经让他等我够久了……」
虽然还欠韩七一个道谢与道别,但内心想见凤儿的渴望已经胜过一切。
封亦麒点头,转身离开——他已经可以确定方圆百哩内真的只有血魄一人,所以就没他的事了。
待封亦麒离去,卓洛宇闭上眼,调整心情,再度睁眼,之前的温和沉稳已经从他眼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神色
拨开遮挡视线的枝叶,绕过挡路的巨石佛像,古朴的庄严佛寺出现在眼帘,如红莲火焰般的身影就站在佛寺前的空地。
他就低着头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观察什么,任由长发被冷风吹抚在脸上,整个表情因此成了谜。
听见卓洛宇的脚步声,血魄抬头看了过来,惨白的脸上一片空茫神色,在看见卓洛宇后,露出单纯的期待与愉悦;顷刻间,又被冷讽与恨意吞投。
「来了?」
他的肤色透着诡异的青白,只有那张弧度美丽的唇依旧透着鲜血般的红艳,此时咧开一个锈人的笑,吐出的却是充满寒颤的残酷音调。
腥红的眼中,只剩下冷酷与杀意。
「正如你规定的,我来了。」
卓洛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将所有情感压回心底深处,因为他清楚知道唯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走上两人曾经约定的结局。
还裹着白布的右手抽出剑,随手就将剑鞘丢到一边,现在的他无力负担这些重量。
冰冷无情的剑锋直指血魄,无情的杀意在汇聚。
「依照约定,我会杀了你。」
「如果不希望对方死却必须杀了对方,那就一起死吧……」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与过往的承诺重叠了,他能做的,只有谨守昔日的约定……仅此而已。
听见他这么说,血魄疯狂的大笑,左手挥掌击碎右手手腕上戴的,本就龟裂残破的血玉手镯,在狂烈的劲道下片片破碎,血色的碎玉混杂着鲜血落在地上。
「好啊,就让我们看看是谁杀了谁!小龙,到一边看着去,别让其他人妨碍我们。」
一道红雾窜到一旁空地,九天龙蛊啪一声的落到地上,尽责的执行起主人的命令。
艳红的身影晃了晃,眨眼间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诡谲残影,人已经逼近卓洛宇面前……
此时,千佛山半山腰,也已经被各方好手滴水不漏的包围起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让血魄活着下山。
而千辛万苦赶到千佛山的韩七就是在这些人的指引下,成功的与柳熠扬等人会合。
「什么?已经上山了?我不是叮咛过千万要等我回来吗?」
韩七绝望的按着额头,懊恼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一旦开打,现在的血魄还可能冷静下来听他们说话吗?
「韩七爷,发生什么事了?」柳煜扬看看同样满头雾水的白彦海与众人,决定自己开口问清楚。
「发生什么事……事情可大了,」韩七抓抓头,一口气把他这趟离开所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现在的血魄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依照我们那边留下来的典籍记载,每个驯养『九天龙蛊』的人都会发狂致死。而你们口中的『蛊人』,正确说法应该是,人蛊,,以无数毒蛊豢养到最后会丧失所有人类的感情与思考,结果血魄同时既为蛊人又养了九天龙蛊,不发疯才怪,所以他现在做的事情很可能不是他真正想做的,只是他心底最挂念的……听得懂吗?」
韩七霹雳啪啦的力求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交代完整。可是他说得很清楚,大部分的人听得很模糊。
「……」白彦梅把目光投向柳煜扬,后者慢慢点头,正在努力吸收这个消息。
韩七说的东西很重要,但是一下子倒豆子似的哗啦哗啦洒下来,他需要点时间整理思考。
「听得懂?那我继续说……」
「成了老七,他们听得懂才怪,我什么都知道都被你说得满头雁子乱飞,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跟他们解释这些,知道了有个屁用。」大手一挥就把自家丢脸的小师弟扇到一边去冷静冷静,大胡子决定用更简单明了的说法来解释。
「撇去那些现在已经不重要的前因后果跟方法不谈,总之就是他现在应该快把身为人的一切忘光了,会执着要『杀』了卓洛宇『报仇』,应该只是因为他记得最刻骨铭心的感情全系在卓洛宇身上,不是真的恨到无法原谅,而是无法放下那份属于卓洛宇的感情,如果当真让卓洛宇死了,他做为人的最后凭借也没了,剩下来的是『蛊』,空有人的外表,却只有蛊的吞噬杀戮本能,到时候搭配九天龙蛊灭世,在他死前大家都得完蛋。」
别看他打扮很像体格壮硕的猎户,配上蓄了一脸北方汉子特有的大胡子怎么看都像只熊,说起话来倒是有条有理又脉络分明。
「可总不能不杀血魄吧?」一旁有人咕哝。
「要杀,也得先杀了九天龙蛊再杀,还是你想一次挑上人蛊与九天龙蛊?我保证没有三十年内力基础,一交手就毙命。」大师兄咧出一个笑容,搭配那脸胡子,让他一口白牙看起来有些森冷。
对方闭嘴了。
「而且还有个问题,」韩七又开口,「那家伙说这之中有误会,血魄恨的应该不是卓洛宇,所以一定要阻止,让他有机会告诉血魄真相,也许血魄了解真相后,会愿意配合我们。」大概吧。
这话韩七说得自己都知道很奢望,配合让他们杀了他?谁会配合啊?
这话正好落入刚下山的封亦麒耳中,马上让他皱起那两道好看的眉。
「谁说的?」
血魄该恨的不是卓洛宇?那该恨谁?
卓洛宇毫不知情,除了他们这几个跟卓洛宇谈过的人勉强可以推出个大概以外,还有谁知道隐藏在其中的是非纠葛?
而且……「真相」又是什么?
「啊,小子,你终于回来啦?你不怕毒就跟我们一道上去,必须阻止他们。」韩七拍拍额头,努力让自己冷静点。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谁跟你说的?」封亦麟先看了眼同样关注这个问题的柳煜扬一眼,确定自家师父也什么都不知道,才继续追问。
「他啊!」韩七一手往自己的爱驹身旁比了两下。
「我只看到你的马。」马会知道吗?封亦麒瞪他。
「咦?」
愣怔,一回头,他下马前还将昏迷不醒的云飞扶到树下躺好的,怎么现在……
人呢?
「老七,马背上的东西呢?」大师兄也愣了愣。
「东西?」白彦海微愣。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找什么东西?
「人头。」韩七随口回答。
……人头,谁的?
——中部完——
'江湖战情录之四' 血魄(出书版)(下部) BY: 云彤
文案:
血魄最忠心的侍从──云飞,在帮主人执行命令的路途中,
意外发现能阻止血魄与卓洛宇同归于尽、甚而解开心结的关键。
主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有不合理的举动再在都只说明了一件事──
血魄只想达成愿望,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他不能让主人走上无可挽回的末路,拼死也要解开那已经理不清的结!
在罗煞、袭风、绝魂以及他们情人们的帮助下,
血魔尊血魄最后的落幕之舞,是否能重新接开通往幸福的道路……?
第一章
掌风横扫,带起阵阵砂石飞走;剑气震荡,石砖块块崩碎,在不杀了对方誓不罢休的气魄中,没人在乎身上多了多少伤,或流了多少血。
但纵使他们两人的武功都足以名列武林顶尖之流,毕竟伤势不轻,交手不过一刻钟,血魄的动作渐渐迟缓,卓洛宇也逐渐无法握紧手中的剑。
两道人影在半空中交于错身而过,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立刻换个地方继续拼命,只是站在原地一面盯着对方,一面努力调整呼吸。
他们的气息都乱了,被牵动的内伤让鲜血无法抑制的从嘴角滴落,凭他们的经验都明白继续下去注定会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
因为,彼此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随手一抹腹部,湿热的触感让血魄知道刚才硬拼的结果让腹部之前被某个门派高手划伤的伤口又裂开了,过多的失血量让他开始头昏。
「看样子,下一招就分个你死我活吧。」
苍白的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血魄左手手掌一翻,开始调动所有内力,打算拼这最后一击。
为什么不用小龙的毒直接杀了他,反而要以命相搏呢?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听见他这么说,卓洛宇吐出一口血,很努力才没让自己跪下去:不管柳煜扬师徒再怎么努力帮他调养,一个月前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伤势对他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被残忍剥去指甲的手指更是让他仅仅握紧剑柄就痛到冒冷汗。
「很高兴我们有志一同。」他大概也只能再撑个几回,那还不如把所有气力都用来凝聚最后一剑。
他……笑了呢……
很久很久……没看过他的笑容了……虽然狼狈,却自信依旧的笑容。
血魄脸上的笑容稍微隐去,然后徐徐弯起更灿烂的笑。
「你最好努力点杀了我,这样毒散了以后山下那些人才能拿到解药。」
「无所谓,他们没解药也死不了。」卓洛宇拒绝把山下那些人的性命当作自己必须站在这里与他兵刀相向的理由。
他要杀了他,并不是因为性命垂危的那些人。
「……」既然如此,他也不是非要上山不可啊……为什么要上来送死?
面对他坚毅又若有所指的表态,迷雾后的血色瞳眸似乎困惑不解,可是那抹茫然很快就被杀意吞没。
再看他最后一眼,深深的一眼,记下他的笑与容颜,然后将挖出他的心脏,饮尽他的鲜血……结束一切。
疯狂的笑噙在红唇畔,左手无声无息的弓成爪状……
卓洛宇将心痛与温柔隐藏在平静的目光后,虽然血魄的困惑只有眨眼即逝的瞬间,他还是捕捉到了属于雷鸣凤的迷茫神韵。
「出招吧,血魄。」
很快就会结束了,凤儿……也许要等到死亡前的那一刻,他才会知道其实他只想让两人同归于尽。
舍弃所有身法,撇去那些琐碎的花招,这次出手,不求好看,不求自保……只要求手或剑能贯穿对方的胸膛——
而后,当鲜血飞溅的瞬间,视线同时被柔和的月色笼罩。
「……」
「……谁……」
那是根熟悉的颜色,细细柔柔的浅金就像是月光铺酒在雪白蚕丝上的色泽:那是很熟悉的气味,清清爽爽却隐含药香,还有一种莫名亲近的香味;那是双很熟悉的眼,湛蓝如水,温柔而沉静……
很熟悉、很热悉……可他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从顺着左手流消的热血蔓延。
愣愕,血魄和卓洛宇都没想过会有人突兀的闯入两人之间,加之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出的攻势根本无法撤手,只能眼看长剑自那人胸间穿背透胸而出,血魄的左手更是直接探入他的胸膛。
只消他们其中一人再稍微动一下,以身承受两人致命一击的人很可能顿时毙命——因为这层认知,反而让他们像连呼吸都停止的僵直停顿住所有动作。
云飞花了好一阵子才从那股冲击中缓过劲来,一片黑暗的眼终于恢复些许视线,然后,他第一次看见血魄震惊慌张的神情。
「主……」
开口想唤他,喉咙一甜,大量鲜血从口中涌出,紧接着呛咳着喷出一口血,溅了血魄满身,也沾污了他白皙的脸。
随着这个动作的牵扯,云飞才感觉到近乎麻痹的钝痛从胸口传来。
茫然的低头看着透胸的剑刀,与几乎没入胸口的手,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赶上了,幸好他们两个的状况都不好,他才可能介入那拼死一搏的招数间——总算没让主子与卓洛宇互相残杀……
奇特的,他一点也没有对自己将死的处境感到不安,有的只有庆幸,而那抹满足也透露在他的表情上。
血魄因此抓狂了。
「该死的!我不是要你滚了吗?你回来做什么?」根本不记得的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血魄慌了,他瞪着云飞,又把视线往下移,知道自己不能抽手……可不抽回唯一能用的左手,他等于完全无法作战。
卓洛宇也陷入同一种窘境,他的剑不能拔,但也不能松手,他甚至必须小心的抓紧剑柄,以免剑刃稍有移动,就切断云飞的心脉。
云飞的唇角动了动,吃力的指着因为胸口受到重创而无力脱手,滚落脚边的包裹。
「不……咳……」他想告诉血魄说,不是卓洛宇干的,可是鲜血掩盖了他的声音,剧痛与冰冷则吞噬着他的力气,让他发出的声音微弱如猫鸣,更多的是血泡在气管中翻腾的沙沙微音。
「这是什么?你想说什么……该死的……」血魄在发现手上自己的血液造成云飞身中剧毒后,真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的血与他的手……将夺走这世上他唯一不想杀的人的性命吗?
反应过来的卓洛宇迅速替云飞点|穴止血,见他似乎是想去抓地上的包裹,干脆以脚尖一勾,用巧劲把那个包里抛到半空中,用另一手接住,吃力的以包扎着被血浸透的白布的手指将包裹解开——
一颗黑发凌乱的首级,就这样滚落被鲜血沾污的地上。
在看清被长发遮掩的死白面容的瞬间,血魄跟卓洛宇均倒抽一口气。
那是张与卓洛宇毫无差别的长相,他们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再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唯一的区别——掉落地面的首级左脸颊上,有着四道刺眼的抓痕伤疤。
就算卓洛宇不懂,血魄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