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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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庆幸,我没有想从你那里要些什么吗?”应声的是站在顾惜朝左侧的玉奴,只见他皱了眉头,深深心惊于顾惜朝远谋。没有与顾惜朝为敌,也许是他活到现在,做的唯一绝对正确的选择。
“没有吗?你要走了乌玉杵和天机枢。不过,那也算我送你的回礼吧!”顾惜朝满不在乎的说,他弄走了人家的宝贝白蛊,回送人家“用剩下”的天机枢和乌玉杵又有什么关系呢!做人么,不能这么小气的——
“那我倒还要感激涕零哦?!”玉奴噘着唇,说得很不甘心。当初,处心积虑要得到乌玉杵;现在,两件至宝都在自己身上,却已然半点用处也没有了。
“那当然是最好——”顾惜朝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单纯的欣然,就像能化开许多愁的暖阳。也许,和玉奴相处的,那段“自言自语”的日子,顾惜朝也潜移默化的将玉奴当作朋友了吧!不然,也不会和他开起玩笑来。
涯舞无言的站在顾惜朝和玉奴身后,眼中有着沉思……
暖风、斜阳、垂柳、绿水,杭州的一切显得宁静而安详,就像时局再动荡,都无法影响西子湖畔,一边游赏、一边舞文弄墨的文人——
半月之后,临安城内开了一家医馆,名唤“戊语堂”,堂上从掌柜到伙计,都是临安当地人,只有东家和两位坐堂大夫是外地来的。戊语堂分前后二院,前院打场子做生意,后院是东家和大夫们的住家。这戊语堂的东家给堂上立了规矩,凡是穷人看病,就只收药金,诊金全免。但是,这富人看病,来人必须以物语之。先看拿来交换的东西值不值得,然后再看病。
本来这样“唯利是图”的医馆,应该在这临安城是开不下去的。但是,这东家就像长了通天的手,短短三月间硬是将买卖开到街知巷闻。慕名前来求医问药的人,硬是快挤破戊语堂的门槛。
“累死了——”玉奴束了个书生的髻,白净的脖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用手按了一下脖颈,玉奴的口中频频喊累。没想到这里的汉人,还真爱生病,三不五十就见那些“熟面孔”,上门来求药。
“是大巫师你太过赏心悦目了吧!看人家涯舞,就没有这样的累啊!”顾惜朝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收妥手上的纸笔,将身前的八仙桌空了出来。唤来下人,将早就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轻瞥满脸不爽的涯舞,心中含笑,眼中也含笑。
“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涯舞像是被人戳中心事,狠狠地吐出一句。他们答应顾惜朝帮他做半年的“苦工”,好偿还顾惜朝算是帮了他们的“恩情”。
“放心,我没有要挽留你们的意思。你们的去留,你们自己做决断。”顾惜朝不在乎的笑道,他开戊语堂也只是一时兴起,帮玉奴二人找点事来做做。若然,他们马上要走,他也是不会在意的。戊语堂本来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三个月时间已经够了——
“东家,外面有一位姓王的人,要找东家。”掌柜的站在连接前后院的门廊上,不敢进入到禁止进入的后院。恭恭敬敬的半弓着腰身,轻声唤到,知道里面的一定是听得到的。
“姓王的?这么快——”顾惜朝举在手中的竹筷,慢慢的放下了,沉吟了一下,脸上倒是没有被打搅的不悦。跟另外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起身离开后院,领着侯在外面的掌柜,就往前院去了。
“今日,就放板歇业,你们也早点回家去吧!”顾惜朝专请当地人,就是为了随时都可以打发他们回家。
“是,谢东家——”掌柜频频点头,这个东家给工钱可是毫不吝啬的,平时待他们也是和气的很,所以帮他办事,他还算是尽心尽力的,唤了手下们,不肖半盏茶时间,就将医馆的门给关了起来,整个前院一下子就没有半个人影了。
“顾公子倒是有闲情逸致。”那王姓的人,站在堂上四处张望,闭不开口。等人全走光了才开口,那是一个四十不到的男子,锐利的目光彰显着他不是泛泛之辈,腰间一柄剑安安静静地躺着,月弯形的剑柄是那人身份的标志一般,一见到这特殊的剑柄,就能知晓其人的身份。
“金风细雨搂的楼主,大驾光临还真是蓬荜生辉,还是先请坐吧!”顾惜朝落落大方的站在那人的面前,完全不因为对方身上的霸气所动。指了指堂上的太师椅,示意对方坐下谈。伸手就为对方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顾公子是个爽快人,我王某就不拐弯抹角,我想将金风细雨搂与象鼻塔交于公子手上——”王小石唑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盯住顾惜朝的眼,认真地说道。两年半前,他着了人家的道,受伤躺在顾惜朝的惜晴小居外。是顾惜朝救了他一命,在养伤的那段时间,王小石和顾惜朝聊了很多话,也深深折服于他决胜千里之外的谋计,还有那比天还高的鸿鹄之志。只是,当时的顾惜朝身患绝症,有志难抒。但,现如今的顾惜朝已经不能再与当时同日而语。而他也到了绝境,他不能将苏梦枕交给他的金风细雨搂也带入毁灭,他必须找个人来担当此任。顾惜朝,这个名字,就在他苦思人选时,跃入了他的眼前。
“楼住抬爱了!惜朝担不起这重担,我身上的‘担子’,楼主应该是知道的。”金风细雨搂的情报网,可半点也不亚于六扇门的。王小石能知道他在这里,当然也能将他里里外外查了个透的。
“我能想到的,却只有你一个——”王小石仍是坚持,他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可是常常教人无法招架的。
“惜朝不适合担当金风细雨搂的楼主之位,况且楼里已经有一位‘童叟无欺’——杨先生,有他运筹帷幄,实在无顾惜朝用武之地。我跟朝廷关系不好,这是全天下都知道事实,楼主就不要再浪费口舌了。”顾惜朝仍是满脸笑意,口中仍旧还是拒绝的语义。
“可是——”王小石哪里会不知道顾惜朝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叫他一时间找人代替自己守着风雨楼,他唯一能想到的,唯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他,顾惜朝。
“我知道楼主的时间不多,惜朝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给楼主采用——”顾惜朝了然的说道,轻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唇。才在王小石期待的眼神中,轻轻启口,吐出一个名字:
戚·少·商。
“戚少商?!他可是六扇门的人。诸葛不会同意的。”王小石和戚少商也算是有交情,也已经要好的一定的地步了。但是考虑到六扇门,他还是将戚少商从他的名单中剔除了。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他没有时间再和六扇门慢慢交涉了。
“以前不会,现在,只要你说,戚少商一定会答应的,六扇门也会无条件放人的。”顾惜朝眼中有算计,胸中有成竹。手中握着的却是一盏玉瓷,若然他手掌握的是一方印信的话,估计,这天下就再没有动荡之说吧!
“……”王小石有些犹豫,但是这件事,没有时间再犹豫,他此番来临安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楼主勿再犹豫。你既信了惜朝,来到临安;何不再信惜朝一回,去找戚少商?”顾惜朝放下茶杯,站起身,面对王小石。
“我——我不够时间再回汴梁城找戚少商……”王小石做事是孤注一掷的,从不留退路给自己或敌人。所以,王小石才能短短十年间,从落魄京城到金风细雨搂主,一路风光一路传奇。
“放心,我会帮你争取时间,你从京城出来可以直接到益州,在那里自有人接应你。到了益州,你就不用再跑了——”顾惜朝自信地说道,缜密的安排,就像算准了王小石定当前来一样——
话说两头,戚少商在惜晴小居待不到一天,就给六扇门一封短信叫了回去,信上只写“大局为重”。戚少商只得在次日,启程回了京城。想必六扇门是出了大事,不然不会就这样四个字让他回去。
“你们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低?难怪让人来去自如,连个影子也抓不住!”戚少商还未踏进内堂,就听里面传出陌生的叫嚣。到底是哪里来的家伙,胆敢在六扇门大呼小叫的?戚少商轻皱着眉锋,心中一阵疑惑,人就踏进了内堂的大门。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大呼小叫的?!”戚少商立定在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那五短身材的人,手中的逆水寒一振,看起来刹是吓人。
“你——你——你敢跟这么和我说话?!”赵二被戚少商这么一吓,不自觉地口吃起来。但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官服,才又重新找到勇气一般,对戚少商喊回去。
“我为什么不敢?这是我六扇门的地方,你再有权利都要给我安分一点。”戚少商也顺势看到了那人身上的官服,明白对方是个官。以前,他可能还会客气一些;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个闲心。不就是个正二品的官嘛!六扇门可是皇帝直辖,哪用看他们脸色?给他们面子才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还真当自己了不起了?
“少商,你刚回来,怎么不进去休息?”戚少商说的六扇门个个暗伸大指,颇有扬眉吐气的意味。但是,场面是搞僵了,终究还是要人出来打圆场的。这不,无情摇着纸扇就出现在内堂的门口,柔声的对戚少商说道。
“我就是经过——我先去打理一下——”戚少商警告意味浓重的瞪了赵二一眼,才转身朝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赵侍郎莫要见怪,少商并不知道您的来意。他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所以在门内也是随性惯了,您多担待。”无情几句话堵得赵二不敢再开口,才自顾的一作揖,就转身离开了,丢下赵二对着内堂里的几个文书大眼瞪小眼。
“蔡京?他搞个人放在这里做什么?”收拾了一下身上的风尘,戚少商就直接冲进议事堂,毫不以外的在里面看到诸葛神候、冷血、追命还有刚刚来解围的无情。听了这一段时间来,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戚少商怪叫一声。这事情便的也太快了吧?!
“不止如此,现下皇宫也出事,有人侵入皇宫惊了圣驾,抓了两名刺客,蔡京要公开处斩二人,现下京城更乱了。江湖上不少人都说要来劫法场——”无情继续说道,令人头疼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若不是他还没有从中找到联系,不然,他还以为都是“那个人”在给他们捣乱呢!
“怎么这样——”戚少商心里也是疑惑的很,为什么那个人在京城出现以后,京城就一片的混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那人就真的跟京城八字犯冲?!——
“眼下,先别管那个赵二了,反正白苗那些人也在杭州安顿下了。等到解决眼前的事才是重要的。”诸葛神候皱着眉,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舒眉是什么时候了,只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令人头疼的事了。
“杭州?——”戚少商赶来赶去,时间全浪费在路上,根本没时间打听那人的下落。今天,才是他第一次知道“他”已经落脚在杭州。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了手头的事。也不知道,到时还有没有机会再找得到他——
第十九章·'无常'
马,跑得飞快,就像永远没有终点一般;风,利的就像刀一样,不断割在策马人的脸上。蓝色的绸子在风中飞舞,仿佛扯出了另一片蓝天。
顾惜朝仍旧顶着玉奴的脸,手中没有带剑,身上就是背了一个随身的布包。驾着马追着王小石的马,一日千里飞奔回京城。
“楼主一进京,就往六扇门去,按我们说好的去做。记住,时间只有三天。”狂风将脸上放肆在眼前的卷发扶开,顾惜朝眯着眼抵抗狂风,口中再次叮嘱后,一勒缰绳,将马儿掉头,奔向汴梁城的正门。丢下往东城门而去,汇合杨无邪他们的王小石,独自进入了风声鹤唳的京城——
“告诉你们相爷,‘故人’求见!”顾惜朝勒定马缰,定定的将马匹停在“别野别墅”大门口,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居高临下的神情,就像这天地的王者。
“大……大胆,相爷门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快下马?!”守门的侍卫眼见顾惜朝身着不菲,但是习惯了狗仗人势的他们,还是要狐假虎威的吆喝着,想让马上的人跃下马来。
“哼——就凭你们?——”顾惜朝傲气地嗤笑道,伸手就要将那些人“摆平”。
“且慢——白苗大巫师驾临,我的手下不识规矩,还请巫师休见怪。”出声打断他们的人,从“别野别墅”的匾下行出,那人方正的脸上有讨饶,也有敬畏之意,势必是知道他在六扇门的“所作所为”,竟能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份。
“本巫师没有什么耐心,你最好快一点,不要让我也落了个‘不识规矩’的名头。”顾惜朝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态,丢了一句话给那人,连个眼神都不正视过去,显然并不把对方放在眼中。斜睨刚才还在朝他叫嚣的“狗”,早就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小人,马上去——”那人急忙转向门内,直奔蔡京的水榭而去。
“‘故人’?——是‘顾人’吧!让他进来。”蔡京收起笔,对纸上那三个字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展开眉,轻轻的扬起笑意。又是揉了那张纸,丢进湖水之中。
“我以为你是和王小石一道的,没想到你直奔我这边而来。”收起笔,仔细地挂在笔架上,蔡京头也不回的跟身后站立的顾惜朝说道。那张阴气的脸,早就恢复到原有的孤傲、俊帅,只是那双眼仍旧像是映着寒冬。
“既然,相爷处心积虑地找我,我便自动前来,好省了你的力气。”顾惜朝微低着脸,嘟着唇笑着,像是在同他开玩笑似的。
“哦?!”蔡京轻轻转身,就着范着精光的眼,不住地上下打量顾惜朝。语气中尽是不信,顾惜朝其人的能耐他早就窥出。但是他当初没有提醒傅宗书,只因那人太急功近利,已经没有资格同他追着同一个目的。顾惜朝和王小石到达京城外三十里,蔡京就已经收到他们到来的消息了。只是没想到顾惜朝的到来。
“你一定好奇——六扇门从我嘴里知道了些什么?……”顾惜朝抬眼环顾着那平静的湖面,暗筹着,会有多少的汹涌变数隐藏在这平静之下。
人心,永远都是最晦暗难测的——
“什么?!真的是白苗的玉奴?!”无情接获探子的回报,煞是意外,没想到那个“玉奴”会去找蔡京,那两个人会有怎样交集?转念一想,当初傅宗书一案,虽然没有牵扯蔡京,但是,他们两个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么——
“是的,我是亲眼见那个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