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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寂寞歌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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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多赚些多玩些,别听那些老古板的,我看她们是因为老妒忌年轻才设计那许多的条条框框不让越过。 
  雅妹有些呆不住。林茂正要走,刚好肖汉文将电话打过来。袁圆嗲了一阵又将话筒递给林茂。肖汉文说那边的事情他已办好,就这两天他会打电话告诉林茂该什么时候动身。 
  回去的路上,雅妹脸上的红晕一会儿褪一会儿涨。 
  夜里,一家人又在楼顶上听跑跑唱歌。长着葡萄的那堆土中下午浇过一些水粪,凉风中有一股很浓的臊臭味。 
  林茂忍不住说:“等这季葡萄熟了,将葡萄移到楼下去栽着。” 
  林奇咳了一下说:“不行,就栽在这儿,要挪等我死了以后再说。”他又说,“我都不怕臭你怕什么。” 
  林奇坐的躺椅正好将那堆土完全护住。 
  林茂停了一会儿说:“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别憋着伤了自己。” 
  齐梅芳怕林奇又发火,忙说:“你姐同大马他们一起搅和搞股份制,你爸他着急哩!” 
  林茂明知不是这个原因,也只好顺着梯子下台:“姐早该这样,她哪一点也不比何友谅差,凭什么就该吃苦受累上街摆摊养家。我就不支持她出去。今天我将话说在前面,股份制真搞成了,县里若不树她当模范典型,我掏钱请你们坐飞机到北京去玩一趟。” 
  一听说坐飞机,跑跑在一边乐得跳起来。 
  齐梅芳说:“我只担心他们两口子都当副厂长了,到时候谁来照顾跑跑。” 
  林茂说:“这好说,你们做做工作让何友谅不当副厂长找个闲职干干,顺便照顾一下家。” 
  林奇说:“你就是容不下友谅,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解决不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搞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想用林青来牵制何友谅。告诉你,何友谅如果哪一天离开农机厂,我就哪一天不认他作女婿。我看得很清楚,农机厂离开他不行。” 
  赵文说:“那农机厂能不能离开林茂?” 
  林奇说:“这句话你莫问我,问他自己去。” 
  林茂说:“我只知道自己当厂长三年,厂里产值利润翻了近一番。” 
  齐梅芳说:“那些数字是哄上面领导的。我不看别的,只看几个街坊,特别是石雨家,那日子是一年比一年紧巴。” 
  林奇说:“你是连价格上涨的原因都算进去了,我问过厂里人,实际生产的产品吨位几乎和往年差不多。这我也不说,我只是担心农机厂像铸造厂一样,铸造厂不也是一开始好好的,可是说跌就跌得爬不起来。” 
  林茂说:“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是看我不顺眼。” 
  这时,楼下汽车喇叭响了一下,赵文探头看了一眼后说是江书记的车。林茂忙下楼去迎接。林奇动作慢,又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等他爬起来,江书记已上到楼顶。 
  江书记说:“林师傅,你要的人我给送回来了。” 
  林奇仔细一看,月光下站着的是卢发金。江书记说法院决定对卢发金免于起诉,他听到消息就去将其接出来,还给林奇。 
  卢发金感激得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林奇让林茂摘了几串熟葡萄请江书记吃。江书记吃了几个后连连说好吃,问林奇施的什么肥。林奇说是最臭的粪。那话的意思有一半是指林茂得的那些不干净的钱。江书记又吃了几个便不吃了,要卢发金带回去作为给孩子们的礼物。卢发金见自己在这儿不便就拿上葡萄回家去。 
  江书记说:“我下午才听说,铸造厂领头搞股份制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女儿,不简单。” 
  林奇忙说:“她是瞎闹,给领导添乱子。”“ 
  江书记说:“你给她捎个口信,让她好好干,到时我树她当模范,改革时期,女性应该有闯劲。” 
  赵文和齐梅芳在一旁笑了起来。 
  江书记不知原因,他对赵文说:“你就是少了股子劲,怎么样,到剧团当团长的事想过没有?” 
  林茂抢着说:“她想过,不好意思给你回话,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当领导。” 
  江书记意味深长地说:“那明天我请你看剧团的演出,你肯不肯赏光?” 
  赵文说:“书记请,就是鸿门宴我也去。” 
  江书记马上掏出两张票递给赵文,那意思是让林茂也一齐去。 
  江书记回头对齐梅芳说:“我家那位,打了几次电话就以为将你做的菜全学好了,可那味道——完全是东施效颦。” 
  齐梅芳说:“可能是吃多了一个人做的菜有些腻,老林还不是总说我做不好菜。” 
  江书记说:“那正好,以后每天你到我家去,我家那位到你家来,我们换换工。” 
  齐梅芳说:“我没这大胆,我家的厨房也容不下书记夫人进去。” 
  林茂送江书记下楼时,随口告诉他,自己最近认识一个老板,他有关系找外商为县里投资。江书记一听非常高兴,要林茂将这事盯着点,争取能够办成。为县里消灭一个空白点。江书记这一提醒,林茂才想起,整个县里连半点外资也没有引进来。每年的经济工作会议上江书记作报告都说要突破,可一直没有突破。 
  江书记走后,林茂一个人站在昏暗的门洞里,想着这事太突然了,办起来大概容易,以后麻烦事少不了。 
  半夜里起了露水,大家都往屋里搬东西,只有赵文躺着不动。林茂告诉她电已来了,空调已打开,赵文还是没动。林茂知道她为自己抢着在江书记面前表态生气了。楼顶上只剩下他俩。林茂就挤着躺到赵文的竹床上,然后不停地用手反复抚摸赵文身上的各个敏感部位,直摸得她该硬的地方硬起来,该软的地方软下去。赵文突然伸出手将他死死搂住,并将下身用力贴向他。 
  星光里,月影下,竹床摇得吱吱响。在两个沉浸在欢乐中的人的灵肉一同爬上高峰并即将滑落的一瞬间,林茂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他对赵文说:“我又行了!”身下的赵文猛烈地颤抖起来。可惜,林茂以为要出现的美妙景象还是差了一点没出现。 
  第二天一整天,林茂许多次回想,是不是在那一刻里自己突然让雅妹跳入脑海的缘故,才招致功败垂成。 
  晚上看戏时,江书记并没有与他们坐在一起。林茂回头看时,林奇与齐梅芳,还有石雨和雅妹紧挨在一起。每次回头时,他都要与雅妹的目光碰撞一下。赵文一直没有往别处看,林茂提醒她说爸妈和石雨都在擦眼泪她也坚决不回头。 
  后来,林茂问:“你是不是真想去当团长?” 
  赵文沉默一阵后说:“有时候我的确有这种念头。” 
  林茂明白她的所指,他紧紧握住赵文的手说:“我爱你,你别去当团长!” 
  赵文这时才回头在林茂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戏看完了,大家都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时,林茂才发现四周全是检察院和反贪局的人,浑身上下不由得大汗淋漓,他紧紧抓住赵文的手。赵文也发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她往林茂怀里偎了偎。 
  旁边马上有人说:“你们这戏比台上的精彩多了!” 
  林茂和赵文都没搭话,两人开始往外走时,检察院和反贪局的人站着不动给他们让路。 
  这时,大幕重新拉开,剧组人员站在一起一边谢幕一边等着江书记和罗县长上台接见。江书记和罗县长后来分别将手伸给后排的一个女演员,让她握一握。林茂这才发现那个扮演宫女的女孩正是袁圆。 
  身边有人在小声议论著,说袁圆是高级妓女,又说县里的名妓应算上农机厂的绣书。赵文站着不走,竖着耳朵细听。 
  隔了两天,肖汉文真的将电话打过来,邀请林茂带上雅妹和袁圆飞往深圳。林茂向江书记和罗县长请了假,又让江书记给剧团写张条子,让剧团给袁圆一星期的假。江书记听说是对方老板点名要袁圆去的,犹豫了半天,才勉强将条子写了,还一再吩咐林茂,别让人家害了袁圆。林茂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在应承。临走的那天晚上,夫妻俩浴了一回爱河后,林茂才将这次行程的全部情况告诉赵文。他反复说,要袁圆和雅妹去都是肖汉文亲自开的口。赵文似乎不在意这个,她只是担心这种假独资玩笑开得太大,万一露馅可不好收场。林茂怎么解释怎么劝说也没用,赵文唠唠叨叨地说了大半夜,说前次十万块钱失踪的事未了,这回又要冒这么大的险,万一像徐子能那样她怎么办,徐子能的爱人还有孩子作伴,她却什么也没有。 
  林茂拧亮床头灯看看手表说:“下一点了,睡吧!” 
  赵文突然说:“雅妹刚满十八岁,身份证还没办下来,怎么坐飞机?” 
  林茂说:“听说户口簿也行。” 
  赵文再也没有吱声。在静夜中林茂怕赵文听见自己心脏紧张跳动的声音,便翻身压住赵文做些无效的动作。 
27 
  天黑时,从高空中飘落一股舒爽的凉气。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只是这么轻轻一吹,就悄然送走了。林青的摊位一连几个晚上都是空的,紧挨着她的大马也不见来了。林奇每次蹬着三轮车经过这儿时,心里就想股份制问题。可惜这问题他越想越想不明白。林茂出差到深圳已有七天了。这天晚上,林奇发现大街上居然连一个铸造厂的人也没有。他正在发愣时,听见张彪同几个警察在一旁边走边说,议题也是铸造厂。林奇听了一会儿,才知道铸造厂在开什么股东预备大会,江书记和罗县长都到场了。张彪他们不知为何竟没有鄙视自己的死对头大马,反而预计大马他们可能会成功。张彪的原话是:大马这狗日的,这回算是找到了英雄用武之地。林奇慢慢地跟在他们背后。 
  一个警察问:“你的处分什么时候取消?” 
  张彪说:“不用取消,本来就是假的,是遮人耳目,让大马他们觉得心理平衡些。” 
  旁边的警察说:“不过你得小心,别让当官的将假戏做真了。” 
  张彪说:“我藏着杀手铜,从头到尾的谈话都在录音带上。” 
  另外的警察说:“这可不能随便用,闹出去日后谁还敢同你说真心话。我教你一个主意,不如抓一个县里的名妓!” 
  说话时,那警察一回头见林奇在身后跟着,就说:“脚筋痒是不是,跟得这么紧?” 
  林奇忙说:“你们排成了排,我绕不过去!” 
  张彪扫了一眼说:“林师傅是大好人,没事的。” 
  林奇不好跟了,他脚下一发力,连人带车从人缝中钻过去。林奇有些恼火,他没想到江书记会玩这一手,抓人也来明明暗暗虚虚实实,对工人下手狠,对警察下手轻。林奇将车龙头一扭,拐上去铸造厂的路。 
  远远地望见铸造厂操场上一片灯火通明。 
  出乎林奇意料之外的是,林青居然同江书记、罗县长并排坐在主席台上。大马正在说什么要大家举手表决。林奇看见那举手赞成的手臂远远多于举给反对的手臂。大马说了声决议通过后,操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林奇的衣襟忽然被扯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徐子能的老婆。她小声告诉林奇,女儿上大学的通知书已经来了。林奇跟上她离开会场,在路上她说,大马没有通知自己参加这个会议,她只是在一旁偷听。她要林奇无论如何同林青说一下,让她也能入股。林奇觉得这是应该的就答应下来了。到了徐子能的家,徐子能的女儿正在茫然地翻着《邓小平文选》,入学通知书就搁在沙发坐垫上。林奇接过来看了两遍。又将它还给徐子能的女儿。 
  林奇说:“我知道你们家现在除了缺徐子能以外,什么也不缺。孩子上学,我不能不送点东西。我琢磨你们现在最缺的是有人来说几句真心话,我就送你们几句真心话,越是这个时候,你们越是要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群众相信社会主义,不然,就要犯更大的错误。” 
  徐子能的老婆说:“我们相信他们,他们不相信我们那该怎么办?” 
  林奇拿过被徐子能的女儿扔在一边的《邓小平文选》,信手一翻就发现其中有些奥妙:有几处书页像是被粘在一起后又重新打开。他想起林茂的饼干盒,就问:“这里面是不是藏过存款单?” 
  徐子能的老婆忙说:“这书发下来时就是这样!” 
  林奇说:“你别瞒我,谁敢将《邓小平文选》印成这样?” 
  徐子能的老婆想了想说:“实话对你说,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老徐在这书里藏着什么,是林茂打电话告诉我们这个秘密的。” 
  林奇听了这话后再也坐不下去,他一句话没多说,起身便往外走。回到家里,见客厅里坐着齐梅芳、赵文和石雨三个女人,他也没有理睬,一个人冲上楼去,站到那堆土前面。瞅着月光下黑黝黝的葡萄藤,林奇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仿佛过了好久,齐梅芳出现在楼顶,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奇忽然冒出一句话,说是自己想同何友谅说说话。 
  齐梅芳到赵文房中给何友谅打了电话。 
  林奇回到客厅时,石雨正在往外走。听见动静,石雨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屋里却留下了满满的不安气息。 
  这种气息连何友谅都感觉到了,他一进屋就四处打量想找出异样的地方在哪里。 
  找了半天没找着,何友谅才开口说:“爸,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林奇说:“林青在同别人一起搞股份制,我心里没底。” 
  何友谅说:“我也是刚刚在昨天想通,现在搞股份制,实际上是老虎和野猪在相互对视。老虎是政府,野猪是个人。双方的眼睛都在盯着对方的金库和钱袋,最终谁胜谁负就看谁玩得过谁。” 
  林奇说:“照你的意思,搞股份制也不好。” 
  何友谅说:“在别处好的东西移到这儿来就不一定也好!” 
  林奇说:“友谅,你不能总在台下扮演个持不同政见者的角色,遇人遇事总是先往坏处想。县里和大马他们能想出这个主意不容易,你这个副厂长也不会一生不转正,你得好好琢磨一下这事,说不定对你以后的新职务有好处。” 
  何友谅说:“我说的实话,现在上上下下都在挣扎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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