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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最小说 第九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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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墨水里被人很有心机地加进了一些黑墨,看上去是一种非常容易让人产生不好联
  想的暗红色。钟源一边洗,一边抬起手擦脸上的泪水。中途一个女生突然闯进来,看见几乎光着下半身的钟源站在洗手池边,水槽里一滩暗
  红色,这样另类的画面让那个女生飞快地转身离开了厕所。钟源关上水龙头。一直抿紧的嘴唇松开来。滚烫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周围非常地安静,可以听见剩余的水滴从水龙头口滴进水槽的滴答声。
  还有窗户外隐约的气流声。
  钟源重新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十分钟了。不过她也没有喊报告,直接走进了教室。正在上课的物理老师刚想叫住这个目空一切的女生的时候,钟源正好走过了讲台,朝
  下面自己的座位走去。转过来的背影,一滩依然没有洗掉的红色,和湿淋淋还在滴水的裙
  子,让老师闭上了想要训斥的口。钟源在座位上坐下来,旁边的秦佩佩悄悄地从桌子底下递过来一包卫生巾。钟源盯着她看了半分钟,然后抬起手把秦佩佩的手打开,因为很用力,所有人都听得
  到很响的“啪”的一声。“你干吗啊?”秦佩佩委屈的声音。“我也想问你,你,干,吗?”钟源擦了擦脸上半干的泪水,平静地转过头,看着
  秦佩佩。
  放学的时候钟源把裙子的背面转向了前面,然后拿了一本很大的教科书挡着那团红色
  的印迹。顾森西骑车从后面远远地看到她,于是用力蹬了几下赶上去。“怎么没有骑车?”“车坏了。”回过头来看清楚是顾森西之后,钟源低着头淡淡地说着。顾森西没说话,陪着女生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问:“她们老欺负你?”
  “别乱说,没有的事。”钟源抬起头,望向身旁的顾森西。
  夕阳下面,钟源的脸庞看起来无限地透明,带着一种悲伤的神色,在记忆里缓慢地复活着。
  顾森西被突如其来的熟悉感震撼了胸腔,“上来吧,我载你。”
  钟源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讲,对于一个刚刚转到班级里的男生来说。
  “上来吧,你这样走路多难看。”顾森西把身子朝前挪了挪,拍了拍后座。
  钟源低头想了会儿,然后侧身坐了上去。
  就像所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快要出校门的时候,碰见了迎面走过来的秦佩佩。
  看见顾森西的时候,秦佩佩就笑容灿烂地打招呼。直到走近了,看见坐在顾森西后座低着头的钟源时,秦佩佩的笑容明显地变得更加灿烂,“哎呀,顾森西你不能偏心哦,下次我也要坐。”
  钟源从车上跳了下来,飞快地朝前面跑了。顾森西稳住因为她突然跳车而摇晃不停的单车后,连着在后面喊了好几声“钟源”,也没有回应。
  顾森西把头转过来,看了秦佩佩一会儿,然后说:“你知道吗?我认识的一个女生特别像你。”
  秦佩佩抬起头,熟悉的花朵一样的笑容,“真的吗?是你以前好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嘻嘻。”
  顾森西摇了摇头,“不是,是我特别讨厌的一个女生。”
  空调开得很足,顾森西洗完澡后光着上身在房间里呆了会儿,就觉得冷了。起身将空调关掉。低头拿遥控器的时候,看见玻璃窗上凝结的一颗一颗的水滴。
  走回写字台前拧亮台灯,顾森西翻开一本白色的日记本。
  这是易遥自杀后一个星期,邮局送来的。顾森西拆开包裹,看见第一页右下角“易遥”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滴出眼眶的眼泪把邮递员吓了一跳。
  顾森西看到了一半了,这应该是易遥好多本日记本中的一本。
  翻开的这一页上,写着:
  “今天有个男生给了我一百块钱,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应该又是唐小米在背后说我,她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恶心了呢,我快受不了了。
  “但是那个男孩子帮我拣了水池里的书包,那么冷的天,看见他光脚踩进水池里,我也觉得很过意不去。本来想对他说声谢谢的,但是一想起他之前给我一百块,把我当作(禁止),我就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或者他帮我捞书包,也是为了让我和他上床呢。谁知道。”
  顾森西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其实也就是上一个冬天的事情。却想起来那么遥远。遥远到像是从此时到彼时的路途里,每天与每天之间,都插进了
  一张磨砂玻璃,两百张磨砂玻璃背后的事情,看上去就是一整个冬天也无法散尽的大雾。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黑暗。浓郁的树荫。月球的背面。大厦与大厦之间的罅隙。还没亮透的清晨弄堂。突然暗下去的手机的屏幕。深夜里被按掉开关的电视。突然拉灭的灯。以及人心的深处。
  无数的蕴藏黑暗的场所。无数喷涌着黑暗的源泉。它们滋养着无穷无尽的不可名状的情绪,像是暴风一样席卷着每一个小小的世界。
  如果说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像是青春期女生之间的小打小闹,那么今天早上发生在班
  上的事情,就远远不能用这样的定义来形容。至少惊动了学校教务处。早上一开门,就看见黑板上贴满了无数的打印图片,而图片的内容竟然是班内的一个
  女生的裸照。对于这样的事情,学校的系统不会视而不见。无论是男生女生,都难以掩饰眼睛里兴奋而期待的神色。除了画面上的主角钟源。还有坐在钟源身后一言不发的新转校生顾森西。
  画面的内容明显是有人把钟源的头电脑合成到了一个日本AVnvyou的身上,但是因为
  技术太好或者说刚好适合的关系,看上去,就像是钟源本人一样。最早到教室的几个男生甚至撕下好几张放进了自己的书包。大多数人都看到了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不多了。等到钟源进到教室的时候,她先是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女生是一种幸
  灾乐祸的表情,男生的眼光就变得更加复杂和含义深刻。
  等到钟源满脸疑惑地回过头看向黑板的时候,整个教室变得鸦雀无声。就是在那个安静的时刻,顾森西推开门走进教室,看见在众人安静的目光里,一个人红着眼眶咬着下嘴唇,一边撕黑板上的贴纸的钟源。
  钟源撕完了所有剩下的打印纸,然后红着眼眶走回到座位上。她坐下来之后,一直低着头,肩膀因为愤怒而抖动着。“秦佩佩,把你的红墨水给我用一下!”突然回过头来的钟源,把正在发短信的秦
  佩佩吓了一跳。“我哪有什么红墨水……”秦佩佩小声地回过话。“你抽屉里那瓶啊!用掉一大半的那瓶!”钟源突然声嘶力竭地吼过去。
  教室里安静一片。过了很久,秦佩佩才慢慢地对钟源平静地说:“你不说我还想问呢,不知道是谁,把一瓶用过的红墨水放进我抽屉来的。”
  课间操的时候钟源被叫到了学校教务处问话。顾森西看着排好的队伍里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心里就像是初夏上海的台风天气一样,
  无数卷动的气流,让所有的情绪都变得难以稳定。前面几个男生依然在讨论着那些合成出来的电脑图片。零星可以听到一些很猥琐的想法。顾森西捏紧了拳头,感觉血管突突地跳动在太阳穴上。
  放学之后人走得很快。
  男生蜂拥着朝球场和网吧跑,女孩子三三两两地约好了一起去新西宫。
  迅速走空的教室里,钟源趴在桌子上。
  偶尔抽动的肩膀,在黄昏的模糊光线里也不是十分容易觉察到。
  她旁边的高大的玻璃窗外,是一片绚丽的夕阳。
  过了很久,她站起来,收拾好书包,慢慢走出了教室。
  桌子上是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
  站在走廊外的顾森西,在钟源离开了教室之后,重新回到教室里面,窗外是一片浓郁的树木。他从教室后面的清洁室里找出干净的抹布,把钟源湿漉漉的桌子擦干净了。空气里浮动出来的噪点,密密麻麻地覆盖在桌面上。、其实是覆盖在了每一张桌面上。但是因为惟独这张覆盖着刚刚擦完的水痕,所以,在
  一堆桌子里,显得格外特别。就像是所有穿着同样校服的人群里面,孤零零的自己。顾森西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时间缓慢地流逝。
  真的会有很多,涌动不尽的黑暗的源泉。
  流淌出来的冰凉而漆黑的泉水,慢慢洗涤着所有人的内心。
  顾森西日记: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突然想起你。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你了。在日记里用“你”这样的字眼,难免会让人觉得这是在写信。可是真的好想写信给
  你。那天在电视里看到,说是就连月球空间站,也可以写信到达。珠穆朗玛峰上的研究站,也可以写信到达。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就可以把想要说的话说给对方听。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怎么样的一个世界里。
  不过,我想应该也没有我们现在这个世界糟糕吧。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人珍惜过你。
  连我自己也一样。
  我也没有珍惜你。
  很多话都可以用“如果当初……就会……”和“如果没有……就好了”来作为开头。但是这样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吧。电视上你最后的面容,还有墓碑上那张黑白的表情安静的你的样子。我这几天一直在反复地回忆起来。心里很难过。
  上海的夏天真正地到来了。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绿色。记忆里的你,好像很喜欢。
  做课间操的时候,顾森西请假去了保健室,因为早上爬楼梯一脚踩空,扭了膝盖。从保健室回来之后,课间操还没有结束。教室里都没有人。所有的人都黑压压地堆在操场上,僵硬地挥舞着胳膊。
  顾森西走回教室,脚上尽管贴上了跌打膏药还有活血的涂液,但是还是使不上力。
  快走进座位的时候,突然脚上一阵剧痛,忍不住用手按向前面的桌子,结果秦佩佩的桌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抽屉里的文具书包等等哗啦散出来。顾森西赶紧去拣,在拿起书包的时候,一叠打印纸从包里散落出来。
  每张纸上都是钟源的脸,还有日本AVnvyou风骚的luoti(被禁止)。
  顾森西把那一叠纸拣起来,慢慢地塞回秦佩佩的书包里。
  未完待续
  恋爱习题与假面舞会(五)
  文/ 爱礼丝
  曾想过我们一直会是一个整体,亲密无间。
  一如假象中几亿年以前的蓝色星球上,尚未分开的那一整块大陆。
  只是之后漫长的岁月里,纷杂的念头如海底开始扩张,心彼此疏离。等到发觉的时候海洋已经将我们隔断。
  你在南半球,我在北半球。
  好像一直相连的东西终于被折断了,变成了两根平行线。还在悠哉地感叹着永远不要开学就好了的时候数字就跳了一跳,高二了,撒花。
  口头禅变成:“我荒芜了。”
  莫小薇总觉得最近自己的生活只能用荒芜来形容。荒芜到没有人欣赏她用修正液画的指甲彩绘,荒芜到考完试就剩下对答案可做,荒芜到开始一个人思考生存的意义……撑着脑袋,对着窗口叹气,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戏剧化,够让她心烦意乱了。但昨天打电话给姐妹们诉苦,却发觉别人的剧本比自己还要“跌宕起伏”了好几倍。另一所学校上高一的表妹,遭遇已婚年轻老师的性骚扰,却还被同学误以为是她和老师搞不伦之恋;而在念大学的表姐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两个朋友一言不合吵起来,一个捅了另一个一刀。
  本来是去寻求安慰的,却颠倒了目的,变成了安慰别人。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些烦心事,在她们面前,真好像变得“屁都不是了”——这是表姐的原话。
  然而别人的“痛”再痛也只是触动了听觉神经,形成一个痛的概念,不像自己的痛,即便是(又鸟)毛蒜皮的小事,也还是会被大脑返还到每根神经末梢,然后无法遏制地切身地“痛”起来。
  依旧还是叹气,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在别人的人生华丽丽地跑上一次龙套吗?
  “喂,莫小薇,你要不要跑……”
  “绝对不要!”
  “……800米,你不想跑我找别人就是。”可怜的体育委员被吓得后跳了大半步,但还是很快锁定了下一个目标,开始了游说工作。
  这么说来,运动会又快到了。
  脑海里一瞬晃过男生纵身奔驰的影子,像秋季里第一阵风,只是轻轻地拂过,但却越发让人心灰意冷起来。
  一阵秋风一阵凉。
  在体育委员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被拜托了写新闻稿的工作。看着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男生用那种从未有过的恳切口气和神情拜托自己的时候,总是让小薇联想到诸如“回扣”、“升官”之类的词汇。不过,她也知道那些当然都是不可能的。
  或许,中学生涯里总有一两件这样让自己无怨无悔付出的傻事,即便是在别人眼里真的是又傻又逊,即便之后自己想来也真的是傻到极点,但是每每追溯起来的时候,却又总会觉得是最值得回味的记忆。
  比如这样的一次运动会,比如为了兄弟和隔壁学校的男生大打出手,比如义无反顾地投入了很多年的单恋。
  直到一切记忆都模糊成年幼时树阴下被拖长的影子,只有那时做的傻事,变成鲜明的颜色,被涂抹在了分辨不清的背景上。
  虽然还不够成熟,但却拥有无所畏惧的勇气。
  可以率直地遵循自己想法的勇气。
  可以打破僵局,甚至刺伤自己,剑芒般的勇气
  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消失的勇气。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只是对彼此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很想笑着说一句“傻瓜,都十年朋友了,我知道的。”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脸上的肌肉却总是在遇到芭儿的时候不听指挥,挤不出一丝笑容。
  气的已经不是她对自己做过些什么,而是她为什么连一句不对自己解释。
  连一个让我原谅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而芭儿却一如既往地专注于学习,捍卫着自己学生会长的形象,只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越发消瘦起来。某天下午自习课上发出的“你小子再说废话,我用下巴戳死你。”的搞笑威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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