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有话说283-365-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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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义、国家主义呢?”游本嘉对不对?对的;年轻人对不对?对的;我们世界一家,四海之内皆兄弟,好不好?好;做到做不到?做不到。至少可见的一百年、两百年以内做不到。美国有这个例子啊,联合国出现了以后,一个美国人宣布我放弃美国国籍,我是一个世界公民,我不再要有国家这种约束,结果怎么样?到处碰壁,快饿死了。这个世界是这样一个世界嘛。要世界主义,不要民主主义,不要国家主义,这是个好的理想,也是个正确的理想,但行不通嘛。行不通的时候,你先把民族主义、国家主义丢掉了,就先选择个世界主义,什么结果呢?被人家打得满街跑。所以我说,年轻人可能不懂得我李敖这种七十岁人所见的这个世面。年轻人的理想、年轻人的愿望、年轻人的憧憬,游本嘉先生的一切都没有错,可是行不通。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对我非常重要的一点。
我给大家看一个资料,这是一本书,这么老的一本书,书名呢叫《我在那儿》——“I was there”。这是个私人的故事,什么故事呢?是美国等于参谋总长联席会议主席Leahy(李海)上将的的回忆录。这个李海跟着罗斯福在旁边,在雅尔塔会议的时候。雅尔塔会议里面最后有一段话,就是罗斯福说,“二次世界大战打赢了,我们要以平等来对待世界各国,尤其是我们的盟国”。就跟英国首相丘吉尔说,“香港问题怎么样啊?香港要不要还给中国啊?”丘吉尔把脸一板,说:“在我有生之年,门都没有,只要我丘吉尔活着谈都不要谈,香港是英国的不会还给什么我们的盟国,还给中国,没这事”。这时候苏联又跟着要中国的大连港的权利。这个李海弯下腰来问罗斯福总统,他说,“总统先生,你在香港的问题上面你赢不了了。为什么呢?如果你同意给苏联大连的一半权利的话,你香港就赢不了了”。换句话说,你一方面要求香港英国人平等对待盟邦,平等对待中国,同时又在苏联老毛子斯大林压力之下要把中国的大连港的权利分给俄国人的时候,怎么样能够说服英国人呢?罗斯福叹口气,“Well; I can't help it,”—我没办法啊。堂堂的美国总统都没有办法,你要打赢第二次世界大战你就要接受苏联的勒索;要使美国人少死,你就要牺牲中国的权利,把外蒙古的权利、把大连的权利要给苏联。同样的,你不能帮中国要回来在香港的权利。这就是活生生这样写的,这活的历史。中国就是这样子被牺牲了,不是吗?
可是,我们告诉大家,如果中国不是中国共产党来统治,英国人会把香港还给我们吗?当英国的撒切尔夫人到北京见邓小平,邓小平话不说得那么狠的时候,撒切尔夫人出来会摔一跤,然后同意说“是,我们这个香港还给你们”吗?这就是为什么我李敖到今天为止,觉得至少在强兵这一段、拳头硬这段,中国共产党给我们带来光荣,我李敖公开这样讲的。有人说,你为什么这样讲共产党?这是事实,共产党有没做坏事啊?还用我说嘛,当然做了很多错误的事,可是别的政权来的时候不做坏事吗?照样做。我并不是说做坏事应该的,而是说没有经验。这是毛泽东所说的,“别以为我们现在社会主义什么都懂,没这事我们还要去摸索”。说一开始一切都懂的,骗人的。邓小平在文选里面说为什么我们出现错误?怎么会没有错误呢?有错误就是付代价嘛。不就是吗?有错误,我们就可以骂它,可是骂归骂,对我李敖而言,我觉得使中国强大是非常重要之一点。
我们现在说有人说,那么不满你李敖怎么样?我告诉你怎么样,很简单。当年有人对国民党不满,国民党的那时主席汪精卫讲了一句话,对青年党的领袖们讲的:“国民党天下是革命来的,你们不服气请你们去革命,推翻我们,我们现在欺负你,活该!”,就这个口气。当然不讲理,当然恶霸,可是这是事实,是政治上的事实。在台湾发生过一个笑话,或者等于是笑话,国民党“立法院”里面有老贼叫张鸿学,今天还活着。梁肃戎讲给我的故事:梁肃戎跟张鸿学在东北做地下工作,抵抗日本人,张鸿学被日本宪兵抓到,严刑拷打,可以忍住。梁肃戎说,“我很幸运,我没有受到这些酷刑,如果我受到了,我怀疑我能不能忍得住。”张鸿学是这么英雄好汉,他跟那个时候台湾“立法委员”朱高正讲了句话,朱高正在“立法院”里面动了很多粗野的动作,爬到桌子上去卡议长的脖子,做了很多粗鲁的动作。张鸿学就骂朱高正讲了一句话,他说:“要民主你没有风度,你怎么卡人家脖子呢?你在议会怎么跳到桌子上去呢,这么粗野呢?这不是民主风度。要民主,你没有风度;要革命你不敢。你推翻我们国民党嘛,推翻我们这个政权嘛。你敢不敢?你不敢,你怕坐牢,你怕被枪毙,你小子孬种,你不敢。可是搞民主你又没有风度。”
“要民主你没有风度,要革命你不敢”,这段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当然朱高正也会记得,张鸿学现在老得不成样子他也会记得。这是一句名言,好比今天你对共产党不满意,好嘛,要民主,你拿不到;要言论自由,你不敢;要革命,你更不敢。你敢吗?你不敢。在网站上面说我李敖偏袒,告诉你我不偏袒。你告诉我用什么方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我唯一的方法就是希望我们在维持中国的这种繁荣上面慢慢改善。不是这样子吗?我在这里不是苦口婆心吗?我再引证邓小平的话给大家看,邓小平说:“我们很多同志,他们是好同志,是他思想跟不上,我们要慢慢使他跟上我们”。不是吗?你还要怎样,要革命你不敢;你要言论自由,也不敢讲话。你没有机会,不是吗?而有的人这样子要求我李敖的时候,我跟大家讲,你去玩啊!我也台湾这边玩起来的,就是我敢讲话,抓到就坐牢。台湾有一个老的报人龚德柏,在北洋军阀时代七次坐牢,到台湾这一次最精彩了,坐得最久。北洋军阀反倒整他没那么狠,蒋介石整他最狠的。他的名言是:“我有言论自由,你们没有” 。为什么你们没有?你们怕死,老子不怕死,老子不怕坐牢。所以你关我那是你的事,讲话是我的事。他什么话都敢讲,外号叫龚大炮,你敢吗?你在成都敢吗?你在广州敢吗?你在北京敢吗?你不敢。要民主你不敢,要言论自由你不敢,要革命你更不敢。也觉得没有希望了,没有必要。
当年秦始皇车队出来,刘邦、项羽看到的时候,可以讲这个话:“大丈夫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为什么?因为你秦始皇的那个护卫的武器跟我项羽的都差不多,你是一把刀,我一把刀;你是一把剑,我也一把剑。现在开玩笑,你想推翻政府,它有多少花样啊?它一个铁甲车出来你就完蛋。我用火箭筒来对付你,哪来火箭筒啊!就这么简单,你现在统治者跟被统治者之间的这个武力力量的悬殊太远了。你要立刻取而代之,你要取代它,你要革命成功,你要推翻它差得太远了,并且没有必要。中国现在是正是好的繁荣的、形势大好的一个局面,为什么要跟它过不去啊?你说你把它搞光,你干得比它好吗?未必。我们看得太多了,革命时候英雄好汉,革命成功了以后变成了大混蛋。所以我说,不要讲这种风凉话,有种就玩,没种就承认这种慢慢改善的现实的前提底下,大家努力改善,或者劝它改善,或者逼它改善,都可以。可是,想走另外一条路,一切我要跟你对干,我告诉大家我李敖干过这个事情。我并不是说阻止你们去干,而是我阻止你们说风凉话,说风凉话是没有出息的。
这也就是文革以后,一个强者看不起文革时期的所谓伤痕文学,那个强者就是邓小平。他说伤痕文学,什么伤痕文学,八个字“哭哭啼啼,没有出息”。整个的伤痕文学都是弱者的抱怨、弱者的哀音、弱者的痛苦,没出息。所以我认为不要做这种没有出息的事情,要做强者的事情。强者的事情就是我刚才讲过,你去讲话嘛,不怕坐牢你就讲嘛;你去革命嘛,不怕死你去革命嘛。如果觉得不可以这样做、没有必要这样做,那么只有在现状的情况底下大家努力,千方百计、苦口婆心、用尽心思、挖空心思、想尽花招诱使或者逼迫当政者改善,如此而已。所以不要空口讲大话,讲这种喝醉酒的话来埋怨别人,或者网站上向李敖抱怨。对不起,轮不到你这样抱怨,你有本事你去玩嘛!我的立场说得很清楚,我觉得中国的富国强兵是最重要的。强兵这段做到了,对我而言有生能够看到中国不再被外国人打就是很快乐,这是我的价值标准。跟你们可能不一样,可是你们想实行你们的价值标准,不努力,不付代价或者不认命都是不行的。所以我劝大家,不妨从这个角度来看看、想一想,光说大话,在网站上面奚落我李敖,对不起,还轮不到你来奚落我。
第三百六十一集 弱者暗算有理
最近英国的伦敦果然出事了,说伦敦遭遇到恐怖攻击,死了五十个人以上,全世界在美国所操纵的舆论方面,大力谴责恐怖主义,大力提倡反恐。我手里有一个资料,大家看这个资料,相当的早了,这是在一九七三年,关于美国外交的这些参考资料,由USIS 就是美国新闻处,台北的美国新闻处所发出来的这个文件,在一九七三年一月五号。里面就谈到恐怖主义,那个时候在一九七三,一九七三年就谈到这种恐怖主义。我把这个资料,一九八三、一九九三、二零零五啊,我保存了三十多年,给大家看就是美国对恐怖主义的定义在转变中。当时他们所谓反对的恐怖主义,跟现在反对的恐怖主义,其实不一样了。为什么?因为现代的他们眼中的恐怖主义,对他们的杀伤力变得很强大。这一次伦敦所发生的事件,更证明了美国、英国他们很难控制这个局面,这个局面跟九一一的那个局面是不一样的。大家看,这就是当年九一一的局面,它这种所谓的恐怖主义,来摧毁美国的双子星的时候,所用的手法跟现在在英国伦敦所做的这个手法,是不一样的。
我手里有一本书,这美国印的,这么考究的书,整本书都是纪念他们这个九一一的恐怖的被害,把美国人的这种被害的情况报道得不厌其详。我们看到这都是这本书里面的资料。可是我总觉得九一一恐怖的这个事实,并没有给美国人带来一个真正的反省和教训。到底是怎么回事?像我的妹妹,她们是很早就离开台湾,入了美国国籍,她们也住在纽约附近。这次回来台湾来,跟我聊天,她们的感觉里面,就是美国人一般市井中的美国人的感觉,就是说,我们美国人被攻击了,被恐怖主义攻击了,所以我们要反击,这是全美国都一致的一个爱国运动,不可以有第二种声音的。那么我就问我妹妹,有没有反省,为什么你们眼里的恐怖主义这样子攻击你们?请注意啊,他们是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他们抢了你们的飞机,然后他们要过去,要学如何开飞机,冒险犯难,最后开着这飞机撞到你们的双子星大厦,同归于尽啊!为什么这些小回回,这些阿拉伯人,他们要用同归于尽的方法来跟你们干?他为什么这么恨你们?你们美国人有没有反省,为什么你们犯众怒,惹来阿拉伯人,惹来这些回教徒,冒险冒死来跟你们对干?你们美国人为什么不这样反省?
到今天我觉得,美国人都没有很清楚地反省到这一点,这就是说,你被恐怖主义攻击了,有没有想到,那个恐怖主义背后代表的一种精神,那个精神是自我牺牲,是与子偕亡,是我跟你一起同归于尽,这里面有一个很高的道德标准,跟很深的宗教情怀,才有这种结果。不是吗?今天我们看到美国所定义的恐怖主义,有我给大家看刚才看的,这个三十多年以前我所保存的美国所认定的资料,到今天,众口一声的一个说法,就是说恐怖主义你们是要不得的。最主要一点就是说,你们所做出来的这个恐怖行动,祸延无辜,在捷运系统里面,在火车里面,你们炸人,那些人是无辜者,你们会祸延无辜。恐怖主义最大的罪状,就是你怎么可以祸延无辜,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卑鄙的方法,炸弹什么的这种方法来对付我们?为什么你不可以用堂堂之正,正正之旗,光明正大地跟我们对干,为什么要用这种鬼鬼祟祟的卑鄙的方法来跟我们干?所以我们看到,现在所定的对恐怖主义的两个评定,第一个就是你的方法不是光明正大的;第二个,你的结果是祸延无辜的,这就是对恐怖主义最大的一个谴责。
可是,我必须给大家看一个东西啊,是蛮好玩的一个东西,就是我手里拿着这本画册。这本画册就是 David,大卫的一个画册,这个大卫就是米开朗基罗所做的这个大卫。从这个雕像开始,整本的都是研究大卫的,这本书是一个专书,我收集过这种书也蛮多的。大卫这个像,当然这个像最近被处理过,就被洗过了,比较干净了啊。我在节目里面,还给大家谈到大卫这个像,我就特别跟大家讲过,就当年我办这个报纸,叫《求是报》的时候,我还谈过这个大卫的问题。我也跟大家谈过,最近我们可以在新闻上看到,从大卫的像里面,可以研究出来他有什么病,好比说,他这个腰椎有问题。,家看到这个大卫像,从现在医学观点来看。这个米开朗基罗,这个有名的塑像,这是大卫最近这个曝光的相。
我谈到大卫是什么意思啊?告诉大家一个观念,这在基督教史上面,在旧约里面我们可以看到,在以色列,他们这种原始的英雄,就是大卫。为什么他是英雄?我们看一段故事啊,在《旧约全书》《撒母耳记》里面谈到,以色列碰到非利士人,非利士人这个大力士,站在这边的山上,以色列人站在那边的山上,当中有谷,从非利士营中出来一个讨战的人,叫战,一个大汉出来了,叫做哥利亚 ,一个巨人叫哥利亚。那么我们继续看,《旧约全书》说,以色列众人看见那个人就逃跑,极其害怕,因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