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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宁财神文集-第15部分

小说: 宁财神文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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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皮大急,朝门外跑,刚一开门就又关上了——刚把裤衩脱下来,下身还一丝不挂呢,老皮满屋乱转找裤子,沙发上搭着一条牛仔裤,赶紧穿起来,裤子很紧,边穿边在原地跳,不留神踩在地板上流淌的精液上,滑了一跤,摔得眼冒金星。裤子没得穿,老皮又冲到卧室,朝外探头看去,只这一会儿,小痞已将石观音按翻在地,老皮脑子“嗡”的一声,这群臭流氓,不能再对他们客气了。
  沾满精液的手,颤抖着将塑胶子弹一颗一颗填上膛,老皮把枪架在了窗台上。这个过程中,昏昏沉沉丧失斗志的皮二随着大部队辗转南北,从老皮的手上流到了弹夹之中。弹夹中一共有七颗子弹,前六颗是塑胶弹,最后一颗是上次打灯泡剩下来的钢弹。老皮以最快的速度架枪、沉臂、夹颈、耸肩、深呼吸、瞄准、扣扳机——只听到“啊”的一声,一位朝石观音伸出魔爪的小痞痛苦地捂着肩膀蹲到地上喊:“女娃会点穴。”
  其余几个小痞被吓了一跳,为首那名色胆包天的小痞说:“不要胡说,不想耍就回去。”说罢继续与躺在地上的石观音展开搏斗,老皮见那帮人毫无退场的意思,只好再次出手——只听到“啊”的一声,另一位小痞痛苦地捂着腰坐到地上喊:“女娃真的会点穴。”话音刚落,又听到“啊”了三声,其余几位小痞纷纷载倒在地。
  为首的小痞已经色迷心窍,竟然不顾同党死活,只管解开裤子,向地上的女娃展示雄姿,他说:“他们不敢耍,我耍,今天我他妈……啊疼。”一枚呼啸而至的塑胶子弹让该小痞的繁殖工具感到了疼,被击中要害的小痞当场翻着白眼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危机解除,石观音气喘嘘嘘地爬起来,恨恨地朝地上的小痞踹了几脚,又吐了一口吐沫。
  弹夹里,已经奄奄一息的皮二挣扎着趴到了最后一颗钢弹之上,被钢弹上反射出来的影子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不禁热泪盈眶:感谢上苍,我是第一个看到自己样子的精子,死而无憾了。
  十字路口,石观音踩着少了一只跟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准备离去,刚转过身,那名丧失了繁殖工具的小痞突然挣扎起身,朝她扑来:“断我的子孙根,我跟你拼了。”石观音躲闪未及,险些被扑倒在地,扭打过程中,小痞拼尽全力想给石观音来一个大背包,怎奈下体受损,气力不支,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老皮最后一次扣动了扳机,那颗闪亮的钢弹带着梦想看世界的皮二飞向了十字路口,一路上,风声过耳,景色怡人,周围的广厦行人街市汽车,无不使皮二激动异常,万能的主啊,这就是世界,这就是我存在过的地方,这就是我心中永远的天上人间。
  那名被击中子孙根的小痞终于支持不住,被石观音活活地扭了个踉跄,然后被她忽然发出的一声凄凉惨叫吓得魂不附体,该小痞惊恐地看到,血从对面女孩的下腹部汩汩地冒了出来。楼上卧室,老皮被射击结果吓了一跳——最后一枪,他竟然失手了。
  石观音中枪倒地,呻吟不已。在她的身体里,随着钢弹安全抵达目的地的皮二从飞行器上爬了下来,满怀好奇地东张西望,忽然,一个硕大的怪物出现在皮二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了皮二,继而将其吞入腹中。从此,这名叫作皮二的精子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放下枪的时候,老皮的手心渗满了汗水,用来裹手的防滑布已经被浸透了,看着对面街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掐指数了数,刚才一共开了七枪,其中六枪正中目标,一枪有待争议。
  从街面上传来的嚎叫一声惨过一声,老皮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颤栗着走回客厅,心中不断盘算着应该把枪藏到哪里去,正心乱如麻时,门铃突然响起,响过三声之后,房门“砰”的一声开了,老皮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老皮喊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媳妇把手中的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扔:“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老皮还没回过神来,媳妇凶狠地问:“不欢迎我回来吗?”“欢,欢迎啊?”“那你为什么不穿裤子?”老皮低头一看,努力朝媳妇笑了一下,然后满脸羞涩地冲向卧室。
  窗外,警笛呼啸,两辆警车已到达出事现场,石观音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捂着肚子尖着嗓子指着地上的小痞向警察报告情况,看来她的性命已无大碍,老皮长嘘了一口气,转身去五斗橱找裤子穿,却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媳妇吓了一跳,媳妇狞笑着朝老皮走了过来,她说:“不要找了,就算穿上也是要被脱下来的。”
  十分钟后,在肉搏战中惨败的老皮恹恹地翻了个身说:“渴!”媳妇对他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所以回话的时候态度不太友好:“想喝水自己倒去!隔了这么久还是这么不中用。”“空包弹啊,能支持到现在不错啦。”媳妇摸黑裹着床单出门去。老皮挣扎着从床头柜上拿了支烟叼起来,想点火,手却没劲,疲软得几乎连打火机都握不住,媳妇端着茶杯进门,正看到这一幕,不禁叹道:“哎,现在才真正的知道,真的是回家了,册那~爽~”
  媳妇喂老皮喝水,老皮咕嘟嘟地把一整杯水都灌下肚,轻咳了一声,赖回到被子里去,想以装睡的姿态蒙混过关,媳妇哪里放得过他?直接将被子掀开,大马金刀地骑到了老皮身上,“老实交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不乖?”老皮挣扎了几下没把媳妇掀下来,万般无奈只好以退为进:“我乖我乖,我比你在家的时候还乖。”话音未落,老皮趁敌人不备,成功地将作威作福的媳妇掀下身来紧紧抱住。
  两人在黑暗中目光炯炯、蓄势待发,仔细倾听着对方的心跳,静静地等待着裁判打分。在等待过程中,两人变得睡意盎然,迷蒙之际,老皮听见媳妇问:“彦平啊,你还记得我的安全期是几号吗?”老皮算不过来,“嗯”了一身之后,翻了个身睡了,媳妇也开始周而复始地打呼磨牙砭矶嘴。
  与此同时,在媳妇的身体之中,那名曾经率领过精子起义的皮三怯生生喊着:“有人吗?喂,有人么这儿?”四周一片寂静,皮三摸黑到处走动,想寻找那些失散的战友,半晌,他觉得似乎有东西动了一下,心中一阵欣喜:“可算有人了,赶紧报报数报报数,有三个没有?凑一桌麻将搓起来。”话音未落,一个硕大的怪物出现在皮三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了皮三,继而将其吞入腹中。从此,这名叫作皮三的精子也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一年后,客厅,老皮被媳妇逮住试毛衣,捂得满头大汗,一脸的不情愿。“站好了,这是我作月子的时候给你织的,以后去哪儿都得穿着,听见没?”老皮苦笑着边整理高领子边点头,电话响了,义奇在电话那头喊起来:“都办妥了,就在于涛的火锅店,带着你媳妇来吧,赶紧的。”老皮挂了电话,带上老婆报着孩子兴冲冲出门去。
  火锅店里高朋满座气氛温馨,于涛抱着孩子迎面走过来:“这真是缘分呐,咱们两家孩子同一天出生,满月酒不摆都不行啊。”老皮乐得眼睛都没了:“同喜同喜,回头再让王辛和义奇生俩,又能凑一桌。”媳妇把于涛的孩子抱过来,歪着头逗弄:“让阿姨抱抱,喏喏喏喏,喏喏喏喏……于涛,这孩子够水灵的呀,你瞧这大眼睛,啧啧,瞧这小翘鼻子,啧啧,瞧这小嘴。”媳妇说着说着有点含糊,抬眼朝自家的孩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人家的孩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姜义奇蹁着腿走过来,左右各看了一眼,贱笑着说:“这俩孩子长得忒像,跟一爸生的似的。”老皮有点急:“怎么说话呢?”义奇自知失言,蹁着腿走开了。老皮凑近了,左右各看一眼,没吭声。场面有点尴尬,场面人于涛朝里面喊了一嗓子,他媳妇美滋滋奔出来打招呼:“快来快来。”老皮被嫂夫人吓了一跳——于涛的媳妇竟然是石观音。
  一年后,客厅,两个小孩在地板上胡乱地爬着,大人们在旁边饶有兴致地嘱咐:“抓呀……抓呀,别抓书别抓书,抓支票本儿啊,哎哟你个笨孩子……”老皮的孩子四处兜了一圈之后,从沙发底下掏了本落满灰尘的《切格瓦拉传》啃了起来,哈喇子淌了一书,把媳妇的脸都气绿了。于涛的孩子幽雅,踅摸了一个银质的十字架,自己套脖子上了。
  后话: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在钩钩网查这句话,出来四千九百多个结果,大部分都是凄惋酸楚的爱情小段儿,翻了几页之后,不得不带着泪花儿感佩这帮不肯主动示爱的人,不容易啊,受多大苦都自己扛着,流再多的泪都敢合着鼻涕一滴不落往自个儿肚里咽,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份精神头儿伟大之至,普天下的劳动人民可算找着最合适的接班人了。
  以前看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觉得牛逼,我认为,你丫既然自己不敢表白,那距离远点儿您就只能自己担待了,怪不得旁人,再哀怨再凄凉也都是您自找的。我跟钱小丽表达这个观点的时候,她批评了我,据其分析,这种观点表明我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是个不解风情的老冒儿,我当场承认,并且带着沾沾自喜的神情跟她讲,不解风情好啊,不会出去乱搞,这世道像我这么有安全感的男人上哪儿找啊?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我被那帮一分钟就能攒出一篇专栏文章的孙子们给骗了,其实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安全感,这道理我明白得有点晚。

  就从钱小丽的流氓兔子说起。其实我对钱小丽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初见面还没怎么聊呢,她就从包里拿出一堆流氓兔子给我看,这是手机上的,这是挂在包包上的,这是眼睛盒上的,这是……介绍完之后便不管不顾地开始絮叨,一遍遍说着迷死它了迷死它了,生怕我瞧见她的灿烂笑容之后开始想入非非,先拿兔子当挡箭牌招架一阵再说。你说我犯得上跟一卡通兔子争风吃醋么?她不管,低着头一根根数兔子毛,几分钟之后数乱了,抬起头无助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再数。以前有姑娘告诉说,我是一个能给人压力的人,尤其是聊天的时候,会使对方非常紧张,她的这个毒咒又一次应验了,钱小丽被我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逼得狂数兔毛,全然忘了她是来给我送礼物的。
  我问钱小丽,老徐给我的礼物呢?她说别吵,我又数乱了。过了一会儿,她好像醒过神儿来,喔了一声,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交到我手里,我说谢谢,她说你谢老徐吧,我说那我也得谢谢你,这么大老远你坐着飞机来北京给我送东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下意识接了一句,要真想谢就请我吃饭吧。我伸手进兜掏了一把,好像没多少钱,正迟疑,钱小丽又向我展示了一次灿烂笑容,没关系啦,我随便说说,不请也可以。不请哪儿成啊?咱们这就走,牛肋骨请不起,难道我连鸡脖子也请不起吗?
  坐到金鼎旁边的小饭馆里,钱小丽下意识皱了皱眉,我知道她嫌脏,嫌脏也没办法,我兜里的钱只够请一顿鸡脖子的,等会儿我回家要是不打车,那么兴许还有钱请她吃一碗红烧羊杂。正想到这里,钱小丽怯生生地问,我们不在这里吃行不啦?我明知故问为什么,她不答话,直接拎着包出了大门。
  金鼎轩灯光辉煌,帐台上磨刀霍霍向猪羊,我酒足饭饱一声大喝:小姐结帐。
  钱小丽执意要掏饭钱。这怎么行?我有点急,我跟她说:你这不是瞧不起我吗?你难得来趟首都也不容易,快把钱收起来。我表情狰狞态度强硬,钱小丽有点犯怵,手里拿着钱也不知该不该往外送,我一连串说我来我来,伸手接过帐单仔细看了一眼,然后讪笑着跟钱小丽说,你既然这么要求进步,那这顿就你请吧。
  东二环上车来车往广厦云集,一派好景致,我们磨磨蹭蹭走走停停。我跟她说,饭我今儿是请不起,等会儿我请你吃冰棍吧。她说好啊,我爱吃哈根达斯的,北京有么?我跟她说,北京早不流行哈根达斯了,有品位的人都吃可爱多。
  你瞧,吃了可爱多果然就可爱多了,我从裤兜里掏出小半包餐巾纸示意她擦去嘴角的污渍,她拒绝了,从自己包里掏了纸巾出来,轻轻地抹,边抹边说,蛮好吃的嘛,就是巧克力味道重了点。我说你知足吧,买冰棍的大姐你刚瞧见了吧?卖了一辈子冰棍,人家自己都没舍得吃一根。钱小丽看了我一眼,然后出脚踢飞了地上的可乐罐,问我:你们都喜欢把无聊当有趣吗?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后来钱小丽为什么会声称喜欢我,如你所知,第一次见面我就全面展示了农民及铁公鸡的双重品性,成功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即没品位又无趣的傻冒,当然我知道说这话有点无耻,很像是在把自己从傻冒的队伍中往外摘,但请允许我辩解一下,在没遇见钱小丽之前,我确实不是个傻冒。至少,我不会经常性的脑积水,每当闲下来大脑便是一片空白。
  按照常理,第一次见面搞成这副模样,钱小丽对我产生好感的机率简直是微乎其微。可我这人向来命运多舛,所有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儿都能让我遇上,钱小丽赏赐给我的七分之二爱情就是这样。
  钱小丽告诉我,她从来没看过我的文章,也不想看。我说那就别看,说实话挺臭的,容易影响我的光辉形象。她吃惊地问我,你觉得你在我心目中还有形象可言吗?我装委屈,怎么了我?不就蹭了你一顿饭吗?这都连着说了好几天了,还有完没完。你瞧我这两天不一直都在陪你到处逛么?导游费按一天两百算,你都欠我多少了?悟性极高的钱小丽学会了我的没皮没脸,她说那我还让你拉我的手了呢,要是按坐台费算,一台三小时,小费三百,你自己算算,你欠我多少啊?就这还没算出台费呐!我吃了一惊,跟她说:有点过了。她神情迷惘,你们不都是这么贫的吗?我说:过了。

  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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