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财神文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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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革命情谊从这间小饭馆开始,日积月累历久弥新。你难找到一个像他这样既有原则又能保持真诚,既有些实力却老拼命谦虚的伙伴。我想,以后早晚要折在丫手里。谁能扛得住这么一个处心积虑真心诚意想帮你的哥们儿呢?这倒正应了他的本名儿——好孩子烟烟。
好孩子,天生就是讨人欢喜。
达摩祖师
西元527 年,时值梁大通元年。家徒四壁的达摩绝望地躺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破床上,神情沮丧。他浑身赤裸、通体臭汗,口中止不住地抱怨:修了这么久的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以晋升,教中的高级职称对我来说,估计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啦。越想越是气沮,随之而来就是一阵剧烈的胃痛。
达摩捡起门口那堆混饭吃的家伙,准备到市场上转转,心里期盼着能再多混一顿饱饭。哪怕是成不了佛当不了官,只要能吃顿饱饭也算是件幸事啊。达摩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人,有着当时普通天竺民众的光荣梦想——成佛。他的正职是杂耍师,兼职是佛教徒,为了能早一天过上好日子,他拜了当时非常著名的老法师般若多罗为师,成为了一个虔诚的俗家弟子。
达摩是如此努力,为了摆脱自己的贫贱身份、早日晋升佛官,他没少往般若多罗那里送好处,但无奈对方也非善类,总是说些怪异的话来搪塞他:以无法为有法,以无形为有形……每当达摩问及何时可以正式入教,对方总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词。长此以往,达摩终未如愿,只好耐下性子来干回老本行。
达摩是一个深得人心的杂耍师,他总是在一个类似于北京天桥的地方耍杂技,运气好时,能够获得一片喝采。当然,每次他表演完毕想要收钱的时候,观众们就会迅速逃开,这使他经常要为衣食物问题担足了心。
达摩用以混饭吃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刀枪棍棒、火把钢丝。他把钢丝栓在两根木头柱子上,很轻松地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去,心情好时,他会在钢丝上翻几个筋斗。当群众喝采欢呼的时候,他就从钢丝上一跃而下,随手抄起一把钢刀,挽几个刀花,一通狂舞,耍的是天昏地暗,那刀光宛如一条耀眼的贯日长虹。耍到高潮处水泼不进、密不透风。此时通常能听到女人们崇拜的尖叫,达摩就会非常得意,然后拿起火把一口喷去,口中的松香粉被火点燃后,活像是一条生猛的巨龙,火焰之亮、温度之高,让观众们兴奋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按照惯例,此时达摩就要开始问各人收钱了,但如前所诉,他总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众人当场抛弃。今天也不例外,达摩一分钱也没收到,他讪讪地收拾家伙,摸着饿得干憋的肚子准备回家。正当此时,他突然惊喜地发现,般若多罗法师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矗立在不远的地方死盯着他看。达摩于是一个箭步冲将上去,向法师鞠躬。
般若多罗皱眉不语,朝他猛点头,达摩不明就理,只一个劲朝法师鞠躬,希望以这种虔诚的态度骗取同情。连着几个躬过后,他突然从眼角的余光中发现,法师的脸色变幻莫测,先是嘴角下斜眉毛微颤,再是面部僵持、一脸尴尬,他感觉怪异,斜眼向上仔细地打量此人,越看越是可疑,正当他想上前问个究竟的时候,法师突然一声大喝:快跑!
嗯?这是什么意思?算是棒喝?想点化我吗?达摩不得要领,呆立在原地犯嘀咕。正彷徨时,达摩突然觉得肋下一疼,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只见一杆长枪从腋下穿过,把他仅有的一件用于表演的好衣服给戳出一个大洞,这可是吃饭的家伙,就这么被毁了?达摩大怒,顿时防守反击,看都没看一眼,就把身后那个偷袭者踹倒在地。此时又听般若多罗法师一声大喝:快跑啊!话音未落,般若多罗就被一杆长枪戳了个透心儿凉,达摩眼睁睁地看着枪尖从般若多罗的胸膛里冒出来,心想坏了。这孩子再傻也应该知道,出大问题了。
在南朝时期,天竺的各个教派争斗不止,一语不合就刀兵相见,此次般若多罗被刺,也是缘于教派斗争。达摩作为此人仅有的一个俗家弟子,早就被列入必杀名单,今天这个阵势,就是冲他来的。
各个教派在闹市厮杀早已见怪不怪,民众躲在远处一脸好奇地观看事态发展,只见我们的达摩满脸泪水地扑到在奄奄一息的般若多罗怀里,口中喃喃自语。你这个老不死的,收了我这么多贿赂,答应让我早日晋级,我操你这一死,我以后找谁去啊?把吃我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把我的牛皮鞋还回来!达摩小声咒骂着,神情悲愤。
周围的凶手怵他一身好武功,不敢冒然进犯,互相使着眼色,拿着刀枪缩小包围圈。达摩被般若多罗的死弄得开始神智不清,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他的心田早已被愤怒填满了。人的情绪一旦突破某种临界点之后就会爆发,终于他爆发了,抄起大刀向外杀去,三来二去就把前来进犯的仇敌全部砍翻在地。当他气喘嘘嘘地定下心神之后,才发现,自己刚才不但杀了教徒,中间还有几个无辜的政府官员。这也就说明,他已然成为一个可耻的杀人凶手,随之而来的就是——死刑。
民众躲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但是心中怒火尚未完全平息,就狠狠地把般若多罗从地上一把揪起,仔细地搜身——在逃亡之前,总得给自己找回点平衡来吧。忙里忙外乱掏一气,发现此人身无长物,也是一穷二白的干活,达摩朝他大吼:你丫这就去了,我该怎么办?我他妈以后去哪儿混啊?正当此时,他突然发现般若多罗还活着,微弱地说话:你丫别碰我,真他妈疼啊。天竺的语言里,后面那一句听上去很像是“震旦”的发音,而震旦也就是如今的中国。传说里说,般若多罗让达摩去震旦混,就是这么来的。而般若多罗濒死之前的这么句脏话,就成就了日后的一位禅学大师。几秒钟后,达摩抢了附近小摊上的几个饼子揣在怀里,施展轻功,向中国方向逃窜。
达摩犯下滔天罪行,不敢怠慢,一路上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向着充满着希望的东方大踏步迈进。中途发生过许许多多的故事,先是被山贼围攻、身无分文流落异乡、饥肠辘辘的时候被开黑店的狠宰、还不出饭钱被人卖了去当苦力、当苦力时跟人赌钱欠下巨债、欠了巨债后再次逃亡、逃上了贼船、上了贼船后混成了水手……受了这么多苦,简直是一言难尽啊。短短的几个月,达摩迅速变得成熟稳重、老奸巨滑起来。他终于成功地从一个不谙世事的杂耍师变成了一个精通招摇撞骗之术的江湖骗子。
公元五二七年的九月二十一日,达摩终于顺利地抵达了震旦。脚下就是当时还不是特区的广州。广州天气炎热,与天竺的感觉非常像,这让达摩很容易就陷入了对往昔的沉痛回忆中,此时的达摩心里感觉非常迷惘,在耍了几次把式后,他用身上搓下来的干泥所制成的大力丸卖了许多钱。身揣巨款,继续北行。
在这短短个几个月内,达摩凭借自己过人的外文水平和高明的骗术,着实蒙蔽了许多无知的民众。他那连鬓虬髯、他那秃发褐眼、他那耳边银环、他那磁性嗓音、他那时髦的衣着等等,都成为了当时的一种时尚,就如同当年在上海体育馆开演唱会的费翔,每一个眼神都像原子弹一样轰击着姑娘们那脆弱的心。一传十十传百,这个神奇的天竺僧人已经成为了当代最有影响力的民间偶像。在他北行的过程中,经常会有大批民众围着他要签名。没过几天就惊动了朝廷,梁武帝觉得此人既得民心,必有其道理,于是让大臣招他进见,想跟他聊聊佛学的主题。达摩起初不愿,主要是心里没底,他知道,凭借自己那点微薄知识,贸然进见的话,肯定是要漏底的。大臣苦劝不得,只好许以重金,达摩在金子的巨大诱惑下,终于答应了。
十月一日,达摩在一干人马的陪同下,来到了首都南京。彼时街头巷围堵的是水泄不通,达摩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艰难行走,心里感觉倍儿好,用他刚学来的半调子中问朝人群喝到:我爱你们……人民欢呼声极响,响声如同雷电轰鸣、传入朝廷,梁武帝觉得不是很爽,毕竟,自己出行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阵仗啊。在嫉妒心飞速增强的情况下,梁武帝决定给达摩一个下马威。
咱们从电视里面知道,一般皇帝对付外国人,唯一的一招就是:为何见了朕还不下跪。梁武帝也未能免俗地问了这一句。翻译官小声地对达摩传达了皇帝的旨意,达摩心中顿时一惊,为什么要下跪?要知道,在当时的天竺,哪怕见到婆罗门也不过就是双手合什鞠个躬而已。此人要求我下跪,莫非是比婆罗门还要牛逼的人物?念及于此,达摩心中惶恐,双腿开始微微颤抖、几乎就要跪了下去,但为了硬撑门面,脸上还是装出羁傲不驯的表情来。
皇帝不明就理,只觉得此人神情狰狞、服装怪异,估计拿我的天威是镇不住他的。转念又想,这是个天竺来的高僧,万一要是真不跪,我也拿人家没办法,横不能宰了他?那会违背我向佛之名。算了,还是让丫站着吧。皇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跟大家说:罢了,达摩乃是异邦人氏,不必拘泥于我中华之礼。
达摩一听更是诧异?越发觉得皇帝居心叵测。一个君王,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儿出尔反尔,这是什么道理?达摩越想越不对,打算赶紧对付过去,然后找个机会逃离这里。心里正犯着嘀咕,忽然听到皇帝问:“我自即位以来,供养佛僧,建造寺庙,抄写佛经,这究竟有多大的功德?”
达摩心想,皇帝每天听惯了群臣的称颂,肯定不会特别在乎这个,我想他肯定不是想听我的正面回答。再者说了,如此这般上来就问我这个问题,难道真是想让我拍丫的马屁吗?我看事情没那么容易。我要是真顺着他的话头儿说,夸他功德无量,他也许未必会很开心;我如果说他功德还不够,没准儿他还能给拨点款项,让我帮着多修个寺院、多施舍点穷人什么的,那时候,我不就可以从中捞上一笔了么?对,就这么着吧。
苦思冥想之后,达摩答道:“这根本没有功德可言。你所说的只是世俗的小果报而已,谈不上真功德。真功德是最圆融纯净的智慧,它的本体是空寂的,你不可能用世俗的方法去得到它。”上面的话说得漂亮,看着倍儿有文化,当场就把皇帝给唬住了。您道达摩真那么有水平?NO,那些话都是当年他屡次向般若多罗追问贿赂之事的时候,般若多罗给他的回答,达摩只是这么背诵了一遍而已。
可就是这段话,让皇帝非常震惊。他觉得此人道行深啊,我见了这么多僧人,就没有敢说我不灵的,每捐赠一个寺庙,那些僧人就感恩戴德,我在这个项目上一共也没花多少钱,就让我深得了民心。可这达摩好像是心黑的主儿啊,上来就说我做的不够,现在他已然得了民心,要是以后丫得了权势,见天儿逼着我捐款,那还不把我给敲诈空了?想到这儿,皇帝心下不安,决定不给达摩这个机会。他把大臣招呼过来,说:此人羁傲不驯、非能以常理度也。给丫点金子,赶紧让丫滚蛋吧。大臣转身高呼退朝。
达摩就这么糊里糊涂得了百两金子,又顺利地得以脱身,心里那个乐哟,一回去就躲在饭店的房间里一块一块地数金子。数到最后一块时,发现百金少了一些,只剩下九十两金,那少掉的十两让大臣偷了去,权当是代理费了。
达摩心头火起,我就操得来,我舍生忘死进见皇上才得着的钱,你丫凭什么就能给我偷了?越想越不甘心,大步流星就往大臣的府上赶,打算亲自讨回那些金子,刚走到门口,发现那里已经是人去屋空——大臣由于办事不利,让皇帝没了面子,自己觉得世道艰险,早已带上家眷逃走了。达摩问了相关人等,都说是向着北魏的方向去了。达摩虽说是人品不佳,但有个好处,那就是执着。他看着车马过后刚刚散尽的硝烟,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十两金子给要回来。回家收拾了行装,他也起程了,奔着河南去就。这一天,是公元五二七年十月十九日。
当他出城之后,民众纷纷传言说,大臣和达摩是唱双簧的,就想骗皇帝的钱,这个消息没过几天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龙颜大怒,命令警卫兵,要把达摩给追回来,但时机已晚,心里想着金子的达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了许多天,达摩早已是疲倦不堪,数次想要就此放弃,但心中对那十两金始终割舍不下,就这么坚持了下来。一路上风景秀丽,达摩心里好不自在,有时侯甚至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追人。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千里跋涉真没白混。一日,达摩追到了长江边,那是长江的一条支流,两岸相隔甚窄,水流也不算湍急。对岸正是那狗官及其家属的身影,一条刚载他们过江的小渔船停在岸边。达摩朝对岸高呼:船家过来!载我到对岸。怎奈天色已晚,船家就要下班了,不搭理他这茬,直接划了船往家转。达摩眼睁睁地看着对岸的狗官身影逐渐模糊,变成了模糊不可辨的小黑点,他急得是抓耳挠腮,恨不能立即游过水去,心里抱怨,为什么当初不学游泳,我他妈的在天竺混这么多年我都学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想到此处,达摩突然灵机一动,对啊,哥们儿都学过什么了?这么多年杂耍不是白练的啊。念头一过,他立马开始行动,从包中拿起往日耍把式的钢丝,又去岸边捡了一根中空的芦苇穿在钢丝上,仔细掂量了一下,觉得那芦苇还算牢固,于是嗖嗖嗖地开始甩钢丝,几个大圈转过之后,他一松手,把钢丝那端甩了出去,运气非常好,甩出去的那头钢丝套在了对岸的一条小树之上,达摩又回过头来,把钢丝的这一头拴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这就算是搭了一条钢丝桥。达摩小心翼翼地踩在套在钢丝上的芦苇之上,用踩滑板的姿势慢慢往前蹭。蹭到江心的时候,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