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财神文集-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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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先生：打车三张多，这还不远？这孩子够有钱的啊。
小女孩：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梁山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
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二日不见度日如年，
仁兄，咱们就见上一面吧。
小女孩：这……
号先生：让丫来让丫来，我倒要看看这倒霉孩子是怎么上得套儿。
小女孩：可我都说我是男的啦。
号先生：没关系，关键时刻还有我。
小女孩：您见？
号先生：我见！
小女孩：那咱们就今夜不太晚，相约猎奇门。
梁山伯：好，不见不散。
小女孩：不见不散。
第五场：
＇一干人等陆续上场，梁俞二人踱着方步陆续上场，号先生身后跟着
角先生和小姑娘＇
梁山伯：时间越瓦解，越是不见穷尽，缈不可视的天文，在浩翰的银
河中保持缄默。
号先生：蜿蜒在时间尽头的庞大人流、文字状的人流，在世界弥留的
症候中经历着危险。
梁山伯：是你？
号先生：不是我！
梁山伯：你是谁？
号先生：谁是我！
梁山伯：你从何处来？
号先生：天下之大，处处为家！
梁山伯：这么广博的胸襟，仁兄一定是祝英台。
角先生：＇对着小女孩＇夸你胸脯大呢。
小女孩：啊啐！
号先生：你是梁山伯？＇转身对小女孩说＇这小哥们儿还挺精神的嘛。
梁山伯：这位是？
号先生：我妹妹。
梁山伯：这位呢？
小女孩：＇指着角先生＇我们家佣人。＇角先生怒目而视＇
梁山伯：你们等许久了吧？
号先生：还成，刚过饭点儿，等你的时候我们顺便散散步。
梁山伯：好雅兴。
号先生：干吗的您是？
梁山伯：小弟不才，在网络上混事，平时爬爬格子写点小段儿，人们
称我为网络作家。
号先生：喔，那也算是文化人啦？
梁山伯：不敢当不敢当，上网之后，全民写作，文学之花开遍天下。
小女孩：您的文字是什么风格？平时爱看什么书？
梁山伯：我看的书不多，写作全凭悟性。
号先生：随便聊聊，看看咱有没有共同点嘛。
梁山伯：说来也怕您笑话，我看的书比较俗。
角先生：说说吧。
梁山伯：一般也就是博尔郝斯卡夫卡，普鲁斯特坎蓓拉，马尔库赛贝
克特，史塔格勒和杜拉，哲学的艺术的，萨特尼采瓦格纳，
美学的文学的，康德杜尚不算啥，先锋的戏剧的，布莱希特
孟京辉，达里奥佛，林兆华……
小女孩：这还不算多？
号先生：别光报外国名字，也说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
梁山伯：国内的我看得比较少。
角先生：收入高么？
梁山伯：还行，凑合着活吧。
角先生：写东西人家一月给你多钱？
梁山伯：多乎哉，不多也。
号先生：这你得跟那帮美女作家学学，来不来好几十万字，脱了衣裳
照着镜子那么一写，张家长李家短，加点颓废和哀怨，嘿，
那就能赚钱。
梁山伯：别提这个，我恶心。拿身体器官写作，那叫体力劳动。
号先生：嘿，还挺有追求。人那东西你还真攒不出来，好人家的孩子
干不得那个。
梁山伯：她们那种东西我闭着眼睛也能写，不就是肚兜儿里揣副牌她
逮谁跟谁来么？
号先生：你说说，我听听，到底怎么来？
梁山伯：让我在黑暗中疯狂地写作，我要那种写到膀胱快要崩溃眼球
快要暴裂的感觉。让我在阳光下跟大地做爱，我困难的手和
呼吸都遥不可及。我的乳房如一朵烂菜花儿般从篮子里徐徐
打开，来不及褪去的内衣在小腿上沉静地冬眠。我收紧的肺
头，牢牢抵住了世界关闭的门腔，抵住了蓝色孤独的口条和
水晶制成的大肠。我发现黎明永固，只有光阴穿梭其间，我
用一口性感的铁锅将自己烹制成一碗香喷喷的卤煮。喔，在
弥漫着情欲气息的厨房里我终于饿残了我自己，我是谁，谁
是我？
角先生：你就是那满嘴喷着大蒜味的三里屯卖花姑娘。
号先生：有点意思。瞧着有那么点年轻人的冲劲儿。平时还喜欢看武
侠小说么？
梁山伯：金庸是我的最爱。
号先生：其他的呢？那痞子文学没有涉猎？觉得王朔怎么样？
梁山伯：别提他，谁提我跟谁急。
号先生：我们朔爷有什么不好？玩得就是心跳。
梁山伯：那也比不了金大侠的飞天神雕。
号先生：空中小姐写得好。
梁山伯：回头飞机出了事，让她迫降侠客岛。
号先生：永失我爱构思巧，
梁山伯：抄着一招是一招。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号先生：动物凶猛拍成电影得了大奖你还怎么着？
梁山伯：随手给丫一鸳鸯刀，我看你再叫？
号先生：杨过那算干吗地，方言出马让丫过把瘾就死。
梁山伯：于观号称挺牛逼，我让黄蓉赏丫一个美人计。
角先生：合着你还都看过？
梁山伯：＇得意洋洋地＇王老师说的好，谁比谁傻多少？
号先生：飞雪连天射白鹿，我这题目就是诗。
梁山伯：千万别把你当人，你那些破东西修改后才能发表。
号先生：笑书神侠倚碧鸳，一本卖得比一本好。
小女孩：＇对着角先生私语＇好象说窜了嘿。
梁山伯：他们都曾使我空虚，看得再多也只能使我懵然无知。
号先生：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试问天下谁最高。
梁山伯：那东西看上去很美，吊着钢丝那，飞来飞去全都是虚招儿。
号先生：倚天屠龙记，学武归来功成名就。
梁山伯：跟只猴子就能成事，那才真叫一点正经没有。
号先生：中央电视台这就开拍笑傲江湖。
梁山伯：你再怎么拍，也就是俗人痴人橡皮人，他们傻大发啦。
号先生：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神雕侠侣你的看过？
＇梁山伯迟疑了一下＇
小女孩：给我顶住。
梁山伯：你那就叫老头练劈叉，全是扯蛋节选自我是你爸爸。
号先生：我是你大爷。
梁山伯：我跟你拼了！
小女孩：怎么茬这是？这就掐起来啦？
＇舞台正中垂下白布，俞梁二人在布后做出武打动作，角先生递过扇
子，小女孩在一边解说＇
小女孩：两位少侠一来二去便交上了手。各自施展平生武艺，手眼身
法步，心神意念足，蹿、蹦、跳、跃、闪、辗、腾、挪，轻
若猫鼠，捷似猿猴，滴溜溜身躯乱转。蹿高纵矮，足下一点
声音皆无，类若走马灯儿相仿，全讲的是猫蹿、狗闪、兔滚、
鹰拿、燕飞、挂画六巧之能。这般比试，鼻吸口气声音全无，
就听见飕飕飕、唰唰唰，飕飕飕是剑刃劈刺，唰唰唰是衣襟
刮风。两位少侠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这才叫将遇良才，棋
逢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把大家看得头昏眼花腿发麻。这位
客官问得好，为什么腿发麻，小剧场条件不好，桌子高板凳
儿矮，屁垫儿都是三合板，要是不麻还就真不正常啦，您再
问，条件不好票价为嘛还这么高？
＇此时，幕后传出一记清脆耳光，紧接着一声尖叫＇
梁山伯：＇尖叫＇流氓啊。
号先生：＇天津话＇哇呀呀呀，不好啦，介是个女的。
角先生：我瞧瞧，我瞧瞧，嘿，这网上还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
＇梁山伯捂胸从布后走出，号先生捧着被扇过的脸，臊眉搭眼跟在后
面＇
小女孩：怎么档子事？
号先生：实在对不住您了，刚才真是看走了眼。
梁山伯：我看你就是诚心玩这个。早看出来了吧？就等着出了事吃豆
腐。
号先生：我不是那样的人，朋友们都说我实诚。
小女孩：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梁山伯：你哥还就是那样的人。今儿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号先生：从网上走到网下，让友谊在现实中生根发芽，咱们得珍惜缘
分那。
梁山伯：缘分？头回见面都是生茬儿你跟我说这干吗，套瓷也得讲个
品性好坏优良中差。
号先生：我品性差？别登鼻子上脸人来疯，我劝您还是洗洗睡吧。
梁山伯：这就架不住了？刚才连抓带挠的威风劲儿都哪儿去啦？
号先生：我不太擅长吵架，咱们最好还是好好说话。
角先生：继续继续，我就爱看热闹。
梁山伯：你真没有男人的气度，让我失望透了。
号先生：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个回合一下来，我现在越看你越觉得亲。
梁山伯：我也稍微有那么点感觉，你这人看着挺糙，但是肚子里还有
点料。
号先生：要不咱们握手言和？也不旺咱们网络相识一场。
角先生：这就不吵啦？没劲没劲，我还真以为能好好看场热闹。
小女孩：别打茬，咱们聚在一块儿真不容易，姐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大老远来了也别虚此行，要不您买我一张光盘消消气吧。
梁山伯：有电子图书么？要外国文学，哲学也成，我没别的爱好，就
好这口。
小女孩：有，只要是您要的，妹妹这边是应有尽有。
号先生：＇靠近梁山伯，起腻＇可劲儿挑，到这儿跟到家一样，千万甭
跟咱们客气。
梁山伯：都什么货色，拿出来亮亮？
小女孩：（清清嗓子，山东快书）英国法国意大利，日本东欧奥地利，
越南老挝柬埔寨，台湾香港匈牙利。您瞧瞧，您看看，在这
儿谁敢跟我比。不清楚的？咱让您看个明明白白、亮亮堂堂、
干净干净、舒舒服服妹妹我今儿就让您知道什么叫牛逼。嫌
贵的？没关系，这做买卖咱们还得互惠互利，贵个块儿八毛
的，大姐咱有缘我这就给您让份儿利，便宜个三五毛的，大
姐您德高望重也请给妹妹留点儿蝇头小利……
号先生：这怎么跟你卖我片子的时候是一套说辞啊，要都这样，要发
财那可太容易了！
角先生：别打茬，人小姑娘家家的，难得做着回生意也不容易。
梁山伯：你刚买的什么？这不是你妹么？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干
吗的都是？
号先生：这个……
角先生：那不是他妹，我们都是过路的，把您叫过来就想看看网络上
的人长得都是啥样。
梁山伯：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号先生：别别，真没那意思，这也就是一时聊得兴起，把您约出来也
是想多交个朋友，咱们以后多条路。
梁山伯唱：啊，多么痛的领悟。
号先生唱：你曾是我的全部。
梁山伯唱：我象是一颗棋，进退都由你决定。
号先生唱：别把我当成唯一将领，我只是不起眼的小兵。
梁山伯唱：守住你的承诺太傻，只怪自己被爱迷惑。
号先生唱：说过的话不再重要，只要你能重回我怀抱。
梁山伯唱：曾经自己，象浮萍一样无依，对爱情莫名的恐惧。
号先生唱：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初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你
仿佛有一种魔力，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梁山伯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号先生唱：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底。
梁山伯唱：我对你没有爱意，这可叫我无能为力。
号先生唱：可是我仍有梦，仍然将你放在我心中，总是容易被往事打
动……
梁山伯：甜言蜜语休得再提，今天我算是载在你们手里，这笔帐先记
下了，咱们后会有期。
＇梁山伯转身下场＇
号先生：别走啊，别走别走啊。
＇追赶未及，转身回来，开始吟诗＇
号先生唱：我的寂寞我的泪，我的感觉是有所谓。
小女孩/角先生：人都走了，别唱啦。
号先生：我的黑夜如磐，我的心绪孤单。梦境中，万物撑起黑色华盖，
相互转递，转眼成空。把我暴露于，那不可触及的绝境。除
了梦境，一切都在痉挛，在我四周堆砌路障。从过去到将来，
不断设问的，只有这样一句铭言：〃是谁在长虹跟前久久注
视，跳起孤独哀伤的舞蹈？〃
角先生：怪可怜见儿的，这就伤透心啦？那你要真是上了网，三来二
去还不就自杀了？
小女孩：自杀？这是谁家倒霉孩子？
号先生：逗你玩儿。不，不是逗你玩儿，这一回合我输了。这网，离
我还是太远。刹那间的性别错乱，角色互换，把现实轻易地
玩弄于股掌之间。蓦然回首，她已越走越远。性别不成为问
题，年龄大小也没有关系，身份不分高低贵贱，水平亦无上
下高低。你看你的脸，我看我的脸，把屏幕关掉，那只是一
块黑色的镜面，可那里面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脸。
小女孩：大哥，网上也不都这样，其实这事也怪您没拿出诚意。
角先生：是啊，要是刚才就把话说明白了，估计这事也不会发展到这
步田地。
号先生：我想知道，网络能沟通情感吗？网络能粉碎隔阂吗？网络能
把世界划整为一吗？网络能让你找到自我吗？网络能解决空
虚吗？网络能生儿育女吗？网络能解决老大难问题吗？网络
能让丑姑娘变得更加美丽吗？网络能让我不再无聊不再孤寂
吗？网络能让人性和温情永远驻扎在心灵深处吗？它能吗？
小女孩：能，我觉得能。
角先生：我觉得吧，这个……
号先生：不，它不能。小妹妹，你给我换片子吧，我这就要回去啦。
小女孩：大哥，到这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