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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译林-2006年第4期-第21部分

小说: 译林-2006年第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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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效劳(马雷斯是个有名的色狼),马雷斯开始要手下行动。 
  “当卡罗琳把达莎拉到事先约好的地点时,她雇来的杀手就把受害人搬到自己的车上,并开到了德国。 
  “在那里杀手把她扔到一座废弃房子的阁楼里,并结结实实地把她给捆绑住,一边等待着命令。狡猾的马雷斯当然答应了卡罗琳替她摆平达莎的请求,并从她那里拿了一笔数目相当大的钱。但他自己没有下命令处死达莎,他决定等到被麻醉的受害人醒来再说。 
  “马雷斯想先从达莎嘴里掏出点什么,然后再干掉她。使他感兴趣的是,她究竟什么地方冒犯了卡罗琳。马雷斯打算之后再去敲诈这个寡妇,尽可能地榨干她的口袋。 
  “早上杀手去查看了一下阁楼,那只小鸟还安静地睡在笼子里,不打算醒来。这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女人料她也跑不到哪儿去。杀手用不着太担心。我能想像,当他看见笼子里空空如也时,他的那张脸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卡罗琳很快就知道达莎又逃过了一劫。毫无疑心的卢伊莎每天不停地给娜塔莎打电话,为自己朋友的命运担忧。当然,也就跟母亲讲了达莎有惊无险。 
  “卡罗琳的反应极快:她收拾了证券、现金就跑掉了。现在我们正在找她,但暂时还没找到。这个杀人犯多半已经持假护照跑到美洲或者澳大利亚或者新西兰去了。” 
  卓尔施停住了话头,然后朝我看了一眼,又继续说: 
  “如果你,我亲爱的,不掺和进来的话,警察肯定逮住卡罗琳了。我们一直在跟踪她,等待着合适的机会。但这样的机会没了!你出现了,掺和进来,搞得一团糟。结果呢——犯罪嫌疑人逍遥法外。我们的法医认为,卡罗琳明显精神不正常。不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以防万一,我还是劝你要非常小心,不要独自出门。” 
  “那就是说我一辈子到哪儿都得跟一个人?”我生气地说。 
  “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这样,直到警方确认卡罗琳已经离开巴黎。别再操心了,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你曾说过,卡罗琳赢了一大笔钱,我很想知道,这笔钱到哪儿去了。”我不能不操心。 
  “赌场的服务员还清楚地记得卡罗琳,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她赢了一大笔钱。但也被她花掉了不少。” 
  “也许,卡罗琳有一些贵重物品?比如说钻石?” 
  卓尔施怀疑地看着我: 
  “为什么你对钻石这么感兴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卡罗琳给你看过那些钻石?” 
  “不,没有,我只不过是对她赢来的钱到哪儿去了感兴趣。” 
  “妈妈,”阿卡奇说,“如果你有什么藏在心里的事,最好还是现在就直接讲出来。什么钻石?” 
  “不,不,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真的。” 
  卓尔施叹了一口气,当然,他是不会相信的。 
   
  第二十八章 
   
  过了几天,我在奥克萨娜的陪同下去看卢伊莎。姑娘看起来很抑郁和悲伤。她刚患上严重的感冒,双眼含泪,鼻子红红的。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卧床静养。”奥克萨娜嘱咐道。 
  卢伊莎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我在等售房代理人。” 
  “为什么呀?” 
  “我决定把房子卖了。住在这里总是厄运不断,而且每逢深夜我都会出现幻觉。看见谢琳娜在浴室里,爸爸在书房。天哪,妈妈大概发疯了,想把我也给打死。” 
  “你要搬到哪儿去?” 
  “我买了一套不大的房子,我想试着开始新的生活。我的钱够用。” 
  “太闲了人也会无聊,”奥克萨娜说,“你翻译给她听,说我还是建议她去哪儿念念书。对了,皮耶尔哪去了?怎么你们离婚了?” 
  卢伊莎欲言又止,过了会儿她说: 
  “不,我们还没完全离婚,按结婚证我们还是夫妻,但实际上已经形同陌路。皮耶尔对我不感兴趣,看来,他又有了别的女人。去念书我自己也很想。年轻时我一直在梦想成为一个画家,画一些风景画。我画得也不错,但爸爸抗议我去买画笔、颜料、纸张,而妈妈闻不得那作画时的气味。现在我可以去上艺术学院了。我自费,不用考试。” 
  门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个招人喜欢的年轻男子前来看房,他是从房屋中介所来的。我们便起身告辞,驱车离开了。 
  “她真可怜,”奥克萨娜咕哝道,“没了父母、没了亲人,又没有工作。除了你,她甚至连朋友都没有。多不幸啊!” 
  家里迎接我们的是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我拿起话筒,耳朵旁响起了列丽卡令人厌恶的嗓音: 
  “你真是混蛋,怎么能想出这个坏点子呢?” 
  好不容易平息了她的歇斯底里,我听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昨天夜里一帮后脑勺剃得光光的运动员般的年轻人闯进他们家里。这帮人炫耀着二头肌,要两个吓呆了的无依无靠的人把从巴黎带回来的东西交出来。 
  柯思嘉一开始还装傻,但是两耳光很快让他恢复了记忆。列丽卡拿出梵高的画。但一个歹徒说,“这破画我们要了没什么用,”并要求他们交出什么泪珠。 
  柯思嘉和列丽卡试图让这帮冲进屋的歹徒相信,除了他们自己的眼泪,再没有任何别的泪珠。结果又遭到一顿暴打。 
  “拿出来就包你们没事,”歹徒边打边警告,“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柯思嘉号啕大哭,给他们讲了那幅梵高的画的价值,请求他们拿走。最后,一个歹徒掏出手机给头子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这帮老兄又最后一次给了男主人一记耳光,拿走了他们所说的“破烂画”。 
  两个无依无靠的人被锁在卫生间里,当然歹徒事先已经仔细搜寻过了马桶。翻箱倒柜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又过了一个小时,柯思嘉和列丽卡决定从藏身之处出来看看。 
  眼前的屋子一片狼藉。客厅里的沙发、圈椅被割开了,电视机被砸了,椅子也被开膛破肚。墙上挂的画被乱扔在地上,毁坏的画框散落在一旁。卧室里飞舞着枕头芯子里的绒毛,穿衣镜前堆着成堆的被扒拉到地上的化妆品和挤出来的什么膏啊、霜啊。 
  但厨房受灾最重。那里真正是什么都给搞坏了。咖啡、茶叶、糖和麦粒像一张地毯铺满了地板。所有的厨房小家电:烤箱、搅拌机、咖啡壶和榨汁机都被拆成了零件,堆在洗碗池里。从冰箱拿出来的食品被乱扔在浴室里。一张宽大的字条对这一乱糟糟的景象作了个完结。那张用蜂蜜贴在书房崭新印花壁纸上的纸条错字连篇:“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由(有)你好看。我们还会会(回)来的。”第二天柯思嘉由于心肌梗塞被送进了医院,而列丽卡则迫不及待地往巴黎打电话。 
  “你为什么雇了这帮歹徒,”她在电话里号啕痛哭,“你还丢了什么?什么泪珠,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说,你们终究还是偷了梵高的画?” 
  “唉,不是偷,我们只是把它给拿走了。你想,你要它根本没什么用,而我们没法子生活。不管怎么说,柯思嘉是你的前夫,你得帮帮他。难道这样做你就会变穷吗?一幅烂画对丈夫都舍不得,你也太抠门了吧!” 
  跟失去理智的列丽卡解释清楚是不可能的。我撂下电话。 
  “出什么事啦?”奥克萨娜问。 
  “一帮人把偷儿的屋子搞得一团糟,找他们要什么泪珠。” 
  “这也太可怕了,”奥克萨娜拉长声音说,“有人也想在我家弄到泪珠。有意思,你知道吗,这是指什么东西?” 
  我知道,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一直在场的玛莎叹了口气说: 
  “当有人在找某个东西时,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东西藏得更隐蔽些,以防万一,保险箱是靠不住的,应该想个妙法。” 
  我怀疑地看着女儿,她是不是想把钻石藏到另外一个地方了。不,未必,再说孩子也不知道那些书的背后有个烧不坏的保险箱。她只不过是顺口说说罢了。有意思,这是谁的钻石,又是谁在寻找?但不管他是谁,在这些钻石没花光前,他是不会停手的,先是把奥克萨娜的屋子搞得一团糟,然后又害得金尼斯进了监狱。再后来又翻遍了我家和卢伊莎的家,最后又把无依无靠的人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有意思,这些藏在保险箱里的钻石究竟值多少钱?应该对捡到的东西估个价。明天我就拿一颗钻石去找珠宝商问问。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九点钟左右,当所有的人还在酣睡时,我偷偷溜出家门。我出门时只被刚起床不久的季马看见。他一个人正在闷闷不乐地喝咖啡。 
  “你打算上哪儿?”他问。 
  “去美发厅,你怎么起床了?” 
  “那个破公司现在规定了工作时间,要求从九点钟开始坐班。真可怕,这么早就要起来。您不是要去市中心吗,那就带我一程吧。” 
  我让季马上了车。在拉斯帕伊林阴道他下了车,而我继续驱车去找珠宝商。 
  列鲁先生非常客气。我虽然算不上他的常客,但有时也来光顾:给阿卡奇买了块手表作生日礼物,又在娜塔莎过生日时买了只手镯送给她,给玛莎也曾在这里买过一对耳环。那可是玛莎的第一对耳环。 
  “哦,亲爱的夫人,”列鲁满脸堆笑,“很高兴见到您。这次谁过生日呀,给谁买点礼物?” 
  “儿媳快生了。我想送点特别而又比较珍贵的东西。把钻戒拿过来看看。” 
  “钻石,”列鲁先生一脸兴奋,“绝妙的选择。永恒的宝石。在她迷人的光芒面前,没有哪个女人不动心的。” 
  说着他伸手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我慢慢地挑着,戒指上的钻石大小不一,从极小的到相当大的都有。但所有的钻石都比我包里的那颗小一些。我在盒子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一枚镶嵌着米粒大钻石的精美戒指。 
  “这枚看来挺合适。多少钱?” 
  跟我讲了一通世界市场上的钻石价格在上涨之后,列鲁说出了一个极高的价格。 
  “怎么,戒指的价格与钻石的大小有关?” 
  列鲁又开始高谈阔论,但最后还是承认了,钻石的质量和大小决定了戒指的价值。 
  “非常讨人喜欢的首饰,”我懒洋洋地拉长声音说,“只是钻石有点小,成色不太好,略微发黄。不,我不喜欢。能不能定做戒指?是这样,我祖母留下了些小石头。” 
  说着我把手伸进小拎包。列鲁拿着个专门的单眼放大镜等在一旁瞅着我。我打开小袋子,把钻石倒在桌子上。放大镜丁当一声掉在一旁。 
  “我的天哪,”珠宝商低声说,“夫人,这可是值几个钱呐!这种东西镶在戒指上实在是很危险。您不能戴这种首饰。当然,我可以为你打戒指,但之后您要把它放到保险箱里去,不然会招来抢劫犯。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家里有这种宝石。这种贵重东西最好偷偷地收藏,一代传一代。你要知道,这不是首饰,而是存款。你把它放在包里,一个人来,又没个人陪着,天哪,多不小心哪!” 
  列鲁先生面红耳赤,脑门上开始闪耀着汗珠。 
  “夫人,”他继续说,“在定做戒指之前,应该好好考虑。尤其是如果您打算送给儿媳的时候。万一离了婚,这钻石可就不是你家的了。不,这么说太不恰当,对不起,我只不过是信口开河。您从店里的商品中给儿媳挑点什么吧。我们有项链、手镯和宝石坠子。您自己的宝石还是拿回去吧,最好是存入银行。人的一生难以预料,万一老了要花钱呢,那时您就会惋惜这颗钻石了。” 
  “那这颗钻石值多少钱?” 
  列鲁的嘴唇动了动。 
  “这种等级的钻石通常通过拍卖行,或者相反,极其秘密地进行交易。请允许我看看钻石。” 
  过了几分钟,珠宝商说出一个大概的价钱。我开始心算。也就是说,这颗钻石是最小的,这些钻石一共是十八颗。相乘之后得出了一个巨额数字,以至于我也直冒汗。不错,为了这么多钱是可能使几十个人丢掉性命的。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钻石存入银行,说不定有某个凶悍的歹徒正在虎视眈眈。也怕银行职员多嘴多舌和出现财务问题,才不呢,就让它们躺在家里吧。归根结底,保险箱只有我和索菲娅、娜塔莎知道。 
  我对列鲁说: 
  “您说得对,先生。我给奥丽娅买个戒指,安安心心地回家去。明天我就把钻石存入银行。我希望您对谁也不要讲我来过。” 
  珠宝商和善地笑道: 
  “尊敬的夫人,我家做生意已经两百多年了。我们会严守顾客的秘密的。”他絮絮叨叨之后又拿出另外一个盒子,于是我们开始挑选礼物。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我在付款处付了账。 
  交易厅里人头攒动,特别是在廉价礼品部挤满了人。突然顾客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季马!就在这时列鲁的秘书和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列鲁先生说,您感到身体很不舒服,由列翁来送您回家。列翁是个专职司机,由他来开车。” 
  我一边满口称谢,一边斜着眼睛看了一下礼品部,但季马消失了。这很可能是某个长得和他很像的人。这个弃儿能在珠宝店里干什么呢? 
  殷勤的列翁把我送回了家,还搀扶着我的胳膊把我送进前厅。愤怒的娜塔莎迎面而来,嘴上满是责备: 
  “又不听话。叫你一个人不要出门,万一卡罗琳还在巴黎呢?” 
  “你看,我给奥丽娅买了什么?” 
  “东西蛮漂亮。但还要等上几天。”阿卡奇插嘴说,“我们都很激动。” 
  电话铃声救了我,使我免于再受训斥。娜塔莎拿起话筒,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怎么毒打的?她在哪儿?我们马上过来。” 
  我和阿卡奇看着娜塔莎。 
  “圣安娜医院打来电话,”朋友说,“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卢伊莎被送到了他们那里。他们在卢伊莎的包里找到一张达莎的名片。” 
  “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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