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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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连骂带损的高囔,不光惊动了客栈里面的知客、账房,还引来了几个街上的闲人。
李长庚见围观的闲人中有官府的密探,知道火候已经够了,把江学风推上前,让他正面对店伙计、账房与掌柜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看看他是谁?”
在天子脚下开大客栈的主儿大都有极硬的背景。四海客栈的东家刘东贵是当朝吏部尚书范进的岳父。四海客栈平常接待的都是有钱的赶考的举子与进京叙职的地方官。当然,一些前来京城走后门、打通关节的豪客亦多半是住在这里,毕竟,这个店的东家可以天线!刘东贵为了稳定这份创收,特派大儿子刘向云在此主持常务。
刘向云在内院听到客栈门口有人在闹事,急忙从里走了出来,刚一到门口,人还未看清,就碰上了李长庚的这一顿好骂。平常被人恭维习惯了,一时间挨骂还真有点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这人是谁?”说完,才回过神来,正欲招呼早已经是摩拳擦掌的几个店伙计把这两个人毒打一顿,然后,再把他们押到京兆尹府衙,以滋扰良民的罪名关他们一年半载的。突看清了江学风的面相,心中一个激棱:这不是刚才还和老爷子在谈论的那个皇榜上的少年侠士么?一惊之下,立马把怒容换成笑脸,连忙向李长庚二人赔笑道:“我们四海客栈讲究的就是五湖四海都是兄弟。我家店小二年轻不更事,不……哈……不知道去欣赏您这身奇装异服。望贵客不要和下人见怪。”
刘向云把李长庚的花子服说成是‘奇装异服’,什么伙计们不懂欣赏云云,顿时引来一阵窃笑。
刘向云说完,也觉得自己的阿谀之词太过夸张,老脸一阵发烧后急忙向李长庚二人道:“您们里面请。”
江学风适时摆出一付公子哥儿的架式道:“既然这位掌柜的打了圆场,那就不为己甚,就住在这个客栈。”说完,率先举步入内。
四海客栈的账房刘子忠连忙带李长庚和江学风二人到柜台上办了住宿手续。看到他们要两间相邻的单房,也就高规格低费用地安排了两间豪华客房。
刘向云看清了他们在账簿的签名,一个是“李长庚”,一个是“江学风”。心中有些不甘同,却也有些后怕。望着他们两人被店伙计引向内院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暗骂道:“如若你们不是皇上欲找的人,我刘向云如不让你们两个生死两难就白活四十多年了。”暗骂完,还不解气,唤来李二顺,狠骂了他一顿,扣了他二两银子的工钱才觉得顺了些。吩咐李二顺去把李长庚他们的马车赶到后院去安顿。然后,泡了一壶热茶,坐到柜台内喝茶解气。
刘向云喝完了一壶热茶,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刚欲起身回到内院看家奴们把祭祖用的贡品与香烛有没有准备好,勿见眼睛一花,店内凭空多了两个人,站到柜台前。其中一个着青衣的老者撩开衣襟,从内穿的狐皮袄上口袋里掏出一锭尤带体温的金子,“啪”地一声放到柜台上,瞪着眼睛道:“住店!”
刘向云的火气立时一冲,正欲说:“有钱也不让你们两个住!”眼睛吃这青衣老叟凌厉的目光一扫,骇了一跳。不敢回言,乖乖地拿起客栈流水簿,让他们填好手续,签名落宿。
刘向云待他们在簿帐上填好了手续,分别是“陈天明”与“江明”两个名字。心中对姓江的极是敏感,不由抬头细打量进店来一直不出声的“江明”,待看清他的面像,吃了一惊,脱口道:“真象!”
陈天明正准备转身,偕江明走向内院,听了刘向云的这句“真象”之后,立刻长身而起,双手一把拽住他的双肩,,厉声道:“象什么?”
刘向云被陈天明的这个突然举措骇坏了,结结巴巴地答道:“象……象……这……这位……客……客官,刚才有一个,不……不是,是……是……那个客……客官象这个客……客官……”说到这里,一想到自己是开客栈的,他们又要住店,想必不会太过为难自己,逐胆子大上了一些,也就说得顺口一些了,续道:“您老就放下我……我吧。我可以让……让你们免费住上一年半载。”一想到等一下就可以通知京兆尹府衙的捕快,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强徒押入大牢,住上一年半载的而脸色大缓。复又想到这个江姓少年和刚落宿的那个少年一个模样,便又复原到惊骇的神态盯着江明。
陈天明闻言见状,不由心中一动,松开拽着他的手,阴森地问道:“刚才落宿的那个少年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刘向云听他的语气中大有寻刚才落宿的那个少年晦气的意味,有些兴奋。一时间,也对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出现感到其中有着莫大的玄机在内。心中雪亮地明白:他们都是冲着皇榜而来的,而自己刚才受尽鸟气也巴不得有人为自己去找场子,于是连忙把流水簿翻到上一页指着上面的人名道:“就是这两位,其中那个叫江学风的少年和你身边这位公子爷一模一样。”
陈天明见到李长庚三个字,觉得这个人名很为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复又听到那江学风和沈明一模一样,知那旅店的掌柜眼睛甚为毒,说是一样绝不会是另外的面目,心中骇了一下,莫不是那日镇江府郊区和白发妖魔交手的公子哥儿到了,感到事情异常严峻,急忙用严厉的语气告诫刘向云道:“你现在亲自带我们到客房,并把饭菜汤水送到房中去,绝对不可以向别人提起我们住店的事宜,否则,就是皇帝老儿也保不住你这条狗命。”说完,象是变戏法一样地把手中那锭足赤金子握成金粉撒落在账簿上。
刘向云随老爹开了几十年客栈,各式各样的豪客都见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举手投足之间把软绵绵的足金一下握成金粉,骇得点头快得如鸡啄米,连忙应声道:“小的不会,小的不会……”说完不等他吩咐,动身带路,带他们到客房不提。
第16章 获救
第16章 获救
八月的长江,波平浪静。
这一日,隐居在靠江的李家村十年之久的“地煞掌”吴梓昆照例带上一个小厮解缆自家小舟以捕鱼为乐。
定身,缠网,收腹,微弯腰,半旋身子,运气撒网……
每一次网都撒得圆圆的,收网起来都未曾空过。
今日是阴雨二天后放晴,鱼儿活跃。
吴梓昆几手撒网下来,收获不小,见船舱中的鱼能够上几日的下酒菜,便收网,要小厮摇橹近岸,择一个向阳的地方下桩泊船,自己则盘坐船头,面对太阳,运功假眠,一刻钟之后,便进入神游太虚之境……
“扑通!”有物坠入江水之声!
吴梓昆猛地惊回现实,刚一清醒,小厮李明便急切地对他道:“刚才,崖顶跳下来一个白衣公子。”边说边起船桩。
“在哪里?”吴梓昆飞快地拿好网头的绳子,边以网缠手边问道。不待李明回答,便看清了那人入水后未散的波纹……
“唰!”一声响过,吴梓昆手中的网急速地罩向白衣公子坠水的水面,很快沉落。
李明配合着吴梓昆的渔网出手,控制着船与渔网入水面的距离……
江无风吃那冰冷的江水一激,人顿时清醒了一点,无奈不识水性,只好出自求生本能的闭气,在坠落的惯性之下迅速地扎向江水深处,惯性在水的阻力抵制下逐渐消失,由于江无风闭气,全身充盈气机,浮力作用下向上浮起,内伤在江水的挤压之下加重不少,在突觉全身一紧之际,终于痛昏过去。
吴梓昆感到手中网一沉紧,心中大喜,网住落水之人了!急忙招呼李明稳住船,赶紧收网,待网一出水面。
网一出水面,便见到网住一个白衣公子,急忙吐气开声,船身暗摇之下,吴梓昆运用内功收网,很快,渔网一出水面便飞回船上。
吴梓昆但见这网中的白衣公子紧闭双目,嘴角还再渗出血来,你上显露出一种诡秘的笑容。心中一动,急忙解开渔网,用手指轻击白衣公子的要穴,都不能使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以手把脉,脉象却怪异绝伦,时躁动,时缓沉……一时无法理出其中原理,只是得出一个结论:该白衣公子承受了一种邪恶的内功心法的侵蚀所致,一想到此,暗自忙惊出一身冷汗,见崖头现尚无动静,不由分说点了李明睡穴,把船摇到崖下内凹之处,屏住声息,静候……
果真,不久,,崖顶有人光顾的声息,来人在崖顶查看一番后离去……
待来人远走后,才解开李明睡穴,制止住他的讶异,把船摇到易于上岸的江边上后说道:“李明,你现在先回村打探一下,看村中有无异状。探得明白,速来返回来此告知于我。”声音在沉重中透露出一种严厉。
李明见老爷子如此慎重,又偷瞄了他怀抱的那位白衣公子一眼,就了声:“是!”后返身上岸,朝李家村飞奔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明满头大汗地跑回,气喘地对吴梓昆道:“村中……没……没……异……异状!”说完,因急速来回奔走而疲累得一头坐在岸上,大口喘气。
吴梓昆听了李明的回报,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亦顾不得他的骇异,在他面前首次显露武功。一个飞纵上岸,随即电驰返村而去……
李明尚未醒过神来,只觉眼前一花,老爷子已上岸。是以,满脸骇异的呆坐江边,天啊,天底下竟有比马还跑得快的人?……老爷子莫不是神仙?……几疑自己在梦中……见江边小船还在,兀自疑惑,保伸出食指一咬,妈呀!痛彻心肺,不是梦,老爷子竟是非常人!今后少不得缠着他央他教自己这奔跑如飞的法子……主意一定,起身把船拖到平常泊船的小凹口,在铁桩上系好船缆,确认船缆系好后,拿起渔篓,把船上的鱼全都捡进去,再用一根竹扁担,一头挑着渔篓,一头挑着渔网返家而去……
※※※就在吴学风变成江学风出道江湖的时候。
亦就是沈明初抵无果崖的时候。
也就是“紫微星君’王长军抵达留艺堂后的时候。
也就是唐朝凤从皇太后那里拿到江无风画像后的第二十天。
也就是在镇江府外和“白发妖魔”决斗过后的第七十天。
江无风在吴梓昆的细心照料与诊治二个多月后。伤势好了**,能够下床四处走动。只是无法催动气机,身上各处经脉,穴位,好像空荡荡的,似从未练过武功。开始还以为是伤势未曾复原,无法运气,现在能做平常人所能够做的事,却似是无法运功,心中涌起一种悲哀,逐因这种悲哀而自暴自弃,什么江湖正义,什么雄心抱负,都让他们见鬼去吧?我只是平常人一个,我只是废人一个,我中是一个不孝之人……
一连几天,江无风不再外出,每日便如一具行尸走肉,空洞洞地茫然地过着日子……
江无风在吴梓昆的照料下,吃饭,除此外,不是木然不言不语,就是蒙头大睡。
吴梓昆那日救江无风于江中,回到隐居处所,为了查找他身上伤势,曾脱光了他的衣服,见到他随身携带的一块碧玉雕刻而成的佛像令牌,一块不知是什么质料做的上面雕刻有一架骷髅头的青黑色令牌,一尊雕刻有九朵莲花的赤红色佛座,以及一本已被江水冲去前面几页的练功心法秘笈。所有物什自己都不知来历,内功心法缺少前面几页,细看之下,根本就不知所云的梵文佛语,心知是一门高深武学,当然就更不知其名了。只是自己曾行走江湖几十年,见多识广,知道这每一件物什都是大有来头,而所救治的这位公子哥,绝非无名之辈,但也却不好正面相询,只好尽一份心力,悉心救治于他。
初见江无风能下床,很为高兴,过了几日,又见他恢复了说话的功能,把初醒过来的感激眼神化成真诚的言语,更为高兴。二个多月没有唱的小调,也不觉时而哼出来用以自娱。碍于交浅言深的禁忌,除去没有问江无风的来历、武功外,开始谈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后来,又见江无风如一具行尸走肉,甚至失去了诸多做有应有的光泽,为由暗暗着急,窥见他每每打坐一次,颓废就更加深一层,就约略知道了他可能失去了功力,成了一个极为平凡的普通人。
过了几天。实在不能忍心看到一个应是朝气蓬勃的少年儿郎就此消沉下去,也顾不得一些人际交往之中的禁忌,终于开口相询江无风道:“恕老朽冒昧,江小哥儿是否练功之中出了一点麻烦,如不见外,不知能否告知老朽一二。”语气极诚恳,脸色满是希冀。
江无风在这一二个月的相处之下,对此老也有了很多了解,虽然此老在自己面前没有展露多少武功,但亦没有刻意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更从他谈吐中知他心性,是一个古道热肠性情中人,在这段被他照料的日子里,他的无私的关怀,直似自己在享受从未享受过的祖父似的慈爱,心中早就把他认同为自己的一个亲人一般了。于此时此刻,正自孤助无依之处,听到关爱之语,不禁鼻头一酸,泪下无语地点了一下头。
吴梓昆见自己所料不差,心中亦不好受,自己亦是练武之人,尤其知道经过无数个日夜,寒暑苦练得来的武功转眼成为烟云的滋味的打击有多大,自己也知道此时陪着江无风哀伤于事无补,只有尽自己的能力怎样去帮助他走了,困境,重振他生存的勇气才不枉自己救他与相识一场,主意一定,极为敦厚地对江无风说:“小哥儿,老朽是个粗人,不知怎样去劝说人,只知道,你现在年仅十六、七岁,人生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你,你就当以前没有练过武功,一切都可以重来!恕老朽直言,小哥儿原先拥有的武学修为或可傲视江湖,你的师门或者你的先人为了使你达到如此成就一定花了无数心血,而后让你在这诡诈的江湖里降、孤身犯险,一定有所嘱咐,小哥儿如果如此消沉下去,铁定会有负你师门或前人所托……”
江无风听到长此以往,或会有负师门或前人所托之语,****一震,赶紧下床,对着吴梓昆纳头便拜,边拜边说:“小可深受吴老教诲,定不费吴老一番苦心,亦绝不能有负先人之重托。”说完连叩几个头。
江无风此举,闹得吴梓昆一番手忙脚乱,连忙扶他起来道:“吾辈侠义中人,虽不能济人济世于天下苍生,但义之所在,绝不容辞,小哥儿匆需如此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