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院 作者:王小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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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鼹鼠说,要不咱们不要了吧?太太一脸坚决地说,你三代单传,怎么也不能从我这儿给断了。最后执意怀孕,小心翼翼地等到分娩,等于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个来回。虽然说大人小孩最后都安然无恙,但鼹鼠这个北方汉子蹲在产科病房门口号啕大哭的声音,至今仍然在许多人耳边历历在畔。
从此以后,鼹鼠再不敢违背老婆大人的半点意愿。
听话就听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如准时回家,努力工作,没事的时候多陪老婆孩子,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惟独一条,便让鼹鼠如坐针毡片刻不宁,那就是不许抽烟。作为一个烟龄比工作时间都长的老烟头,鼹鼠尝试过无数方法都戒烟未果,每天一看见街边的烟头就心跳加速,比不让他看世界杯都难受。
兜里的零花钱都被搜得一干二净,鼹鼠只好蹭别人的烟抽。一到烟瘾上来的时候,鼹鼠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年龄,只要逮着一个人就过去伸出两支手指晃晃,用叮嘱病人吃药和安排下属值班的口气严肃地说,有烟没?来一颗。
时间一长,大家都清楚了鼹鼠这个无奈的习惯,徒弟们一到值班的时候就买来烟去孝敬师傅,不料送去的时候鼹鼠只从烟盒里抽出三根,剩下的全部退回。徒弟们不解,鼹鼠就严肃地告诫他们:一天抽烟超过三根的话,老婆会闻出来的。
但是再大的陋习似乎也有改变的时候。有一次,一位同事在大街上遇到鼹鼠,寒暄了几句之后马上友善地掏出香烟,不料鼹鼠死活不接,还振振有辞、义正词严地予以拒绝:开玩笑,我啥时候抽烟啊?同事立刻蒙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把烟给戒了。迷惘间仿佛还能看见鼹鼠严肃的表情和大呼小叫的声音:把烟收回去!
不过就在两人正要分别的一瞬间,同事看见鼹鼠飞快地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然后压低
声音气愤地告诉他:靠,我老婆在后面呢,你想要我好看啊。
第四部分
1、饭局
作为领导而言,主任油条是很受大家喜爱的一位。平易近人没架子,上上下下都可以打成一片,有什么需要承认错误的事一个人全扛下来,倘若有好处的话大家一起分享,这样的领导走到哪儿都能激起一片浪花,更别说只有十几号人的门诊病房。
所以油条深受大家的喜爱,他所管辖的门诊病房也异常团结,人前人后,从来没有一个下属说过他的半句坏话。按理说当领导当到这份儿上也够可以的了,油条明白这一点,所以经常在主任会议上牛皮烘烘地劝告别人:当领导,你们都得学我,呵呵。
这个呵呵可不是随便吹出来的。油条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下棋二是喝酒,这两项平民运动都得到了下属们的大力支持,每次油条因为下棋或者喝酒耽误了值班,没有一次会漏空。也就是说,每次都会有兄弟们自动替他顶上,这就是油条得意的原因。
当然,帮忙是相互的,资源是共享的,门诊病房的也是油条对下属们照顾有加的结果。不管是出于看病后的感谢,还是本身私人间的关系,医生们常常会被邀请去出席一些饭局,这其中当然领导更加机会多多。不过油条和别的主任不一样,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谁若是邀请他共赴饭局,后者必定会把除了值班之外在场的下属们全部带上,用油条的话说,这叫“有欢共乐,有福同享”。
也有人提出异议,说主任我们就不去了吧,不然对你的影响不好。油条毫不在乎地摇摇头:“没事,出了事我担着。”有时候话不能乱说,油条这张乌鸦嘴说完还不到半个月,果真出事了。
那天晚上是月底,油条发完奖金之后觉得应该庆祝一下,就大手一挥:兄弟们最近都辛苦了,今天都去喝酒,我请客。话音刚落,科里顿时一片欢腾。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由油条率领,全部杀向了小天鹅火锅城。
无巧不成书。假如事先油条和他的“兄弟们”知道副院长也在那里吃饭的话,他们肯定会收敛许多。但他们又不是半仙,在喝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也没人有能掐会算,知道领导在侧的超人本领,天气热,包厢门又没关,于是一番酒醉人乱的场面自然地被出门经过的副院长照单全收地看在眼里。
第二天一早,嘴巴里酒气还没散尽的油条就被副院长一个电话叫了上去。是啊,吃饭不要紧,但没人叫你们全都喝醉吧;喝醉也没关系,但是你们那个不成体统的样子,总能稍微收敛一些吧;业余时间放肆一下也可以,可是谁告诉你们说,离医院那么近的一个饭店,进进出出的人肯定都不认识你们是些干什么的?
副院长恨铁不成钢地说了这些,最后戳着油条的脑袋愤愤地说,“你一个去也就行了,还非把全科的人都带上,你以为是去打仗啊?喝成那么多,让别人以为咱们医院的大夫以前都是酒厂的吗——你知道昨天我是跟谁去吃饭吗?”
是卫生局的领导。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油条痛定思痛,从办公室下来之后立刻召集人马开会,通报完前夜的情况之后,油条严肃而认真地做了总结:“以后有类似情况,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统统回家。”
2、爆料
呼吸科的狐狸是个勤奋的孩子。从小学一路到大学,学习上从来没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爹老娘操过半点心,毕业以后也是按部就班,一帆风顺,先是实习在期间得到主任的赏识,从而成为第一个留到医院的学生,之后由主任牵线,娶了一个科的护士为妻,婚后一年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去年又因为出色的素质和口碑被提升为副主任,可谓是前途无量,蒸蒸日上。
但是广大爹娘们养儿育女的经验告诉我们,勤奋并不完全代表木衲和听话,同样地,狐狸的老爷子虽然不用多费心考虑儿子的学习成绩,但在他还小的时候一样得提着新玻璃去为邻居补上刚刚被弹弓子砸烂的窗户。这还不说那些被狐狸和他的同伙们偷吃的西瓜,
以上的这些荒唐事,我们都是听他那位粗线条的老父亲说的。有一次老狐狸来城里找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下了火车之后电话没打通,便直接找到了医院,一见了狐狸立刻上去冲额头上给了他老大一个暴栗:“小兔崽子,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啊,你妈捎话让你回去,叫了你三次也没见你的影子,怎么,还得我亲自来请你啊?”
狐狸平白无故地挨了训,还得陪上笑脸儿:“我这不是太忙吗,爹啊,您先回家去,我处理完病人就跟您回家。”老头儿得理不饶人,一脸愤怒:“我孙子呢?他奶奶想他了。”狐狸愁得鼻孔直冒烟,正要解释说孩子还得上学,主任进来了,得知把狐狸训得象三孙子似的这位老汉原来是他老子,赶紧热情地招呼坐下,端茶倒水,忙了个不亦乐乎。老爹本来也没事干,顺便就给众人闲聊般地上了一课,内容就是狐狸捣蛋调皮的成长史。
从此以后,狐狸打了一个礼拜在科里没好意思正眼看过人。不过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老爹这种“揭穿行”破天荒地来一次就足够了,类似的事例却竟然又有一次在他身上同样发生。
那是一个下午,一伙儿人正在忙着为一个单位组织的体检,一推门,进来一位老汉,进门就问:“狐狸在吗?”狐狸抬头一看,原来是老家隔壁的刘大爷,赶紧招呼着坐下,全然没有注意一帮同事的满脸坏笑。
因为还有几个体检者没结束,狐狸便安顿老乡在边上坐着等等,他先处理完这个病人再说。老乡当然憨厚地等在一边,再不挪动半步,但激动的嘴皮子也没因此停止,依旧和旁边的狐狸同事说个不停:
“狐狸这小子,俺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偷的那些瓜啊,都是俺地里的。”
同事们也在旁边故意使坏,大惊小怪地乱叫:“是吗?那我们可不知道,今天您可得给我们好好讲讲。”
老乡经不起撺掇,本身的倾吐欲还极强,这下更是激动地满嘴跑火车:“狐狸小时候可淘了,不说别的,就说他经常玩尿……”有人偷眼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狐狸,其人正坐如针毡,脸红脖子粗地把听诊器从病人的胸口取下来,慌不择路地夺道而逃:“那谁,你顶一下,我,我去个厕所……”
3、你跟我年轻时挺象的
主任热情,也是个爱才的人。每当科里来了新分配的年轻人,主任就会象一个自家的老大哥一样叮咛嘱咐,感觉极其温暖。倘若遇上喜欢钻研,学习刻苦的,也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样没日没夜地认真工作,把单位当成家的小医生,主任便总喜欢说上一句:“你跟我那时候可真象啊。”
现在,被这句话比喻最多的,是刚刚分配工作不久的袋鼠。这个深受主任器重的年轻人毕业于省医科大学临床系,在校期间谈过两个女朋友,看电影,下饭店的恋爱费用全部来自奖学金,学习成绩好得没话说,工作起来也自然不落套,里外都是顶呱呱。主任经常以他做榜样,教育别的小同志:“学学袋鼠吧,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儿。”
既然是主任说了,那么“一切”都得照办。所以袋鼠在接到麻将三缺一的邀请,两眼放光地欣然应邀时,总会拿主任的这句话来掩耳盗铃:“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儿,嘿嘿。”完了也不忘给自己打麻醉针:我就这么一个业余爱好,业余时间玩玩,不过分吧。
业余时间随便玩玩当然不过分,但是时间长了,就有人提出彩头太小没意思,不是西瓜就是饭局,浪费时间不说还麻烦,要痛快就得将赌注加高。既然没人反对,那么赌注就一路飙升,到最后一晚上麻将打下来,输赢数目的大小已经从开始的一百块左右的饭局变成了两个月的工资。
玩火总是件危险的事情,但袋鼠们并不明白。当局者迷,袋鼠和他的麻友们傻呼呼地认为只要不影响工作,别的都没问题。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邻居的休息时间。就这样,在他们将通宵达旦和大呼小叫准备进行到底时,终于在一个寂静的晚上被派出所给端了。
他们进去才知道,警察是接到了喧哗的投诉。两个小警察挨个审问,第一个问的就是袋鼠:何种工作?袋鼠还有些自豪地显摆,市人民医院的。其中一个小警察看来也是刚参加工作不久,没能洞悉坏人其实是不分职业的,顿时惊愕了一句,医生也干这个?袋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晚上没睡导致脑子有些发蒙,也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医生怎么了,医生就没坏人啊?逼急了医生连火都敢放呢。
俩警察对视一眼,立刻通报了上司。所长听下属诉说了情况,亲自来到审讯室,看了半天以后自言自语说:“不象是精神上有毛病啊。”袋鼠一听就怒了,拍着桌子叫起板来。所长久经沙场,也懒得跟他理论,按照工作证上的电话直接就打到了医院。
半小时之后,主任满头大汗地来了,替袋鼠交了罚款,还头一次在派出所签上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总算是把袋鼠捞了出来。路上,袋鼠觉得有些冤枉,正要开口,被主任抢到了前头:“你是跟我那时候挺象的,可我年轻时候可没干过这个。”
袋鼠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4、钱的问题
就象个体户最怕税务人员说出“你得交税了”一样,经济条件不太好的病人,住院时最担心的就是有护士拿着催款单站在床前,温柔地说,“对不起,您得交钱了。”
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尽管国家出台了一系列的文件降低各种医药费的标准,但是一般的家庭遇到疗程长,时间久的疾病,还是有些紧张,更别说那些农民兄弟们在听到护士们一声声的催款时的束手无措。
棕熊在外科上了几十年班,这样的例子实在见过不少。他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所以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时总会宽容大度地告诉护士:先给输液吧,就算人家要借钱,也得出去借了才能回来呀。当然,时间长了也会遇到先行治疗,钱却借不回来的患者,按照规定就得拍板的人为其垫上。有一次棕熊又被推入此坑,连连摇头:“咱什么时候也能轻松地拍拍皮包,说一句‘钱,不是问题’呀。”
当然,也有拿钱不当回事儿的。有一次一个大款要做胆结石,还没住院就找到此中高手棕熊,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开个价儿吧。棕熊一愣,大款不耐烦地解释说千万别不好意思,按照我的身价,要少了就是瞧不起我。棕熊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憋出一句:您就给十块钱吧。
有钱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到不了那个份上。特别是遇到突发事件,匆忙而来的患者并不会有带足住院费的思想准备,所以棕熊每每进入各个急诊病房例行检查,除了照顾病人,见得最多家属们的行为,就是拿着电话急匆匆地四处借钱了。
纵观借钱的理由,再也没有比生病住院更理直气壮的了,而且这种借口不但拿得出嘴,还透着一股考验感情的意思,义气还是就看这时候的了。不光是病人,医生们同样也能遇到这种情况。
有一次,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满头大汗地找到棕熊,说是亲戚出车祸了,得赶紧整个千八百的垫上。棕熊一边打电话叫老婆去取钱,一边顺口问道,人呢,赶紧抬过来吧。朋友毫不客气地把他桌子上的烟揣进兜里,点着一根说不用了,人在另一家医院呢。棕熊又问伤势怎么样,朋友却支支吾吾含糊其词。
棕熊顿时起了疑心,一把将电话压掉,板起面孔说狗蛋,你用钱可以,多少都没问题,可是我得亲眼见见伤者。朋友有些着急,说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棕熊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信不信的事儿,是……”
那么,是钱的事了?朋友气愤地甩下这句话,扭头就走了。
棕熊为此内疚了很长时间,心里老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人家。不出一个月,另一个朋友打来电话,告诉棕熊该人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吸毒,现在逮谁问谁借钱,“他要去找你,可千万别借给他!”
5、牙齿的恋爱
医院虽然不象火车售票员那么日里万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