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之后的美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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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大厅时才发现，我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我赤着脚走进大厅，看到大厅里的很多大理石都被震掉了。从三十三层到一层的八台电梯统统被毁，那时候正值上班时间，不知道电梯里面有多少人。由于大楼着火，所有的灭火装置都在洒水，我们走出门时全身都是泥浆。在大门口，我见到八年里朝夕相处的警卫。

　　他们对我们说：“别慌，但是行动要快。”

　　我刚从惟一的疏散出口处出门，就听到一声响，发现有人跳楼了。我回头看时，两幢楼都在着火。我刚刚走过一个街区，世贸中心南楼就像化了的巧克力一样坍塌下来。整幢大楼被夷为平地。

　　在“九·一一”灾难爆发之时，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对美国来说，这是最悲惨的一天。”　

　
第二十六章　五角大楼遭到重创
　　就在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双子星楼双双倒塌、使纽约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位于美国首都华盛顿的五角大楼，也遭到重创。在“九·一一”上午九时四十三分，被恐怖分子劫持的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７５７飞机，撞上华盛顿五角大楼坠毁。这架客机的航班号７７，从华盛顿杜勒斯机场飞往洛杉矶。

　　如果说世界贸易中心大厦是美国经济的象征，而五角大楼就是美国军事力量的象征。恐怖分子显然经过周密的策划，攻击美国经济和军事的标志性建筑，以表达对于美国的憎恨。

　　五角大楼是美国国防部的所在地，所以也就成了美国国防部的代名词。

　　五角大楼，是一幢五角形的大楼——由五幢五层的楼房联结而成的。

　　美国部队分为五个军种：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海军防卫队。五个兵种各占大楼中的一幢，所以这座大楼成了“五角大楼”。

　　其实，在建造五角大楼时，原本只准备盖四层大楼。在大楼的建设过程中，才决定盖成五层。

　　五角大楼是美国当时重要的工程，总统罗斯福亲自过问五角大楼的建设。当工程图纸已经设计得差不多时，有人提出，大楼设计成五角形，建筑物朝外凸出，很容易成了敌人的轰炸目标。

　　于是，设计委员会向总统罗斯福请示。罗斯福很明确地答复：“我喜欢五角大楼的造型，各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它造型的前卫性。”

　　就这样，五角大楼照原样设计，建成五角形。

　　五角大楼很大，光是走廊的总长度就达二十八公里。曾经流传着这么一个笑话：一天，一个孕妇在五角大楼请求卫兵赶快带她出去，因为她快要生孩子了。卫兵感到奇怪，你是临产的人，怎么还来上班？谁知那妇女说：“我自从走进五角大楼之后，一直在走，走不到尽头。进五角大楼时，我还没有怀孕呢！”

　　五角大楼自从建成之后，向来有着一种神秘的色彩。那里只允许工作人员和官方参观代表出入。在一九七六年庆祝美国建国二百周年之际，五角大楼对外开放，允许民众参观。从此，每年大约有十万人次游客参观五角大楼。当然，正如白宫也对外开放，五角大楼所开放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五角大楼最为机密的是参谋长联席会议办公室和作战室。

　　参谋长联席会议办公室号称“美国国防部的灵魂”，重要的军事决策都是在这里作出的。

　　作战室则是最高军事指挥所。这里的电话在二十秒钟之内可以接通美国在世界各地的重要军事指挥所。室内一面墙上挂着战时总统或可能接替总统者的名单，每个人的名字旁边有亮光，表明此人目前正在何处。如果爆发战争，美国总统的命令将在这里发出。　

　
第二十七章　最恐慌的一天
　　在五角大楼遭到袭击之后不久，一颗汽车炸弹在美国国务院附近爆炸，又引起一阵慌乱。

　　美国国会两党领袖们当天乘直升机从国会山转移到一个秘密地方。民主党参议员多德说，“九·一一”恐怖袭击事件使人想起当年的珍珠港事件。

　　华盛顿所有政府机构都关门，二十五万美国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提前下班回家。

　　商店也大门紧闭。惟一开门的是体育用品商店，因为交通管制之后，车辆不能行驶，人们只得步行回家，运动鞋成了热销商品。

　　其实，即便是五角大楼原本对于恐怖分子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但是从八时四十五分第一架被劫持的飞机撞击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北楼，到九时四十五分第三架被劫持的飞机撞击五角大楼，这中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五角大楼在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北楼受到撞击时马上采取防备措施，还完全来得及！

　　当时，杜勒斯机场的航管人员已经发现一架波音７５７客机飞往华盛顿市区。

　　按照规定，首都华盛顿市区多半划为“Ｂ级空域”，这代表任何飞机都必须配备开启的信号传播器，才能在这个空域飞行。飞航管制人员无法辨识这架飞机，因为显然有人关掉机上的信号传播器。这个仪器可以向地面管制站的雷达传送飞机所属航空公司、班机号码和高度以及速度等资料。

　　这架飞机一度在低空以高速飞向白宫禁区。后来大角度转向，向右转二百七十度，在盘旋之后撞向距离白宫仅几公里的五角大楼。

　　事发后，杜勒斯机场的航管人员才查明，这架撞击五角大楼的飞机，就是不久前从他们那里起飞的美国联合航空公司飞往洛杉矶的客机。这架客机在起飞之后曾往西飞行一段时间，后来飞机在信号传播器关闭之后折回，并且保持无线电静音。

　　杜勒斯机场的航管人员断定，从这班飞机坠毁前驾驶的飞行技术及懂得如何关闭信号传播器这一点来看，最后操纵这架飞机的恐怖分子是一名受过训练的飞机驾驶员。

　　在杜勒斯机场的航管人员发现这架飞机动向异常时，曾经向离华盛顿甚近的里根国家机场报告。

　　另外，美国联邦航空局在第一架被劫持的客机撞击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北楼之后，根据从雷达、通信部门及机上信息获悉，一架波音７５７飞机改变正常航线飞往华盛顿，航空局立即向美国防空司令部报告。

　　美国空军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距离华盛顿只有二十多公里。如果美国空军的战斗机马上从安德鲁斯军用机场起飞，能够拦截那架飞向五角大楼的被劫持的客机。

　　然而，在美国空军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当时居然没有一架可以马上起飞的战斗机！

　　这时，美国防空司令部不得不命令弗吉尼亚州兰利空军基地的两架Ｆ—１６战斗机起飞迎击。兰利空军基地距华盛顿二百多公里。两架Ｆ—１６战斗机在五角大楼被撞前的两分钟才起飞。当战斗机到达五角大楼上空时，已经是五角大楼被撞击之后二十多分钟了！

　　不过，也有人指出，即便是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当时马上起飞战斗机，也未必能够阻止恐怖分子袭击五角大楼。因为按照美国的有关规定，在通常情况下，决定击落商用飞机，必须得到总统的批准。

　　当时，美国总统布什并不在华盛顿白宫，而是在佛罗里达州参观一所小学。　

　
第二十八章　勇敢的乘客
　　实际上，当第三架被劫持的客机撞毁五角大楼之际，第四架遭劫持的客机还在空中飞行。美国空军的战斗机终于追上了那架客机，而且作好了在必要时击落客机的准备。不过，由于击落商用客机毕竟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它意味着将使众多无辜的乘客也同时丧生。所以非到万不得已，没有得到美国总统的批准，战斗机是不能朝那架客机开火的。正因为这样，战斗机只能跟踪那架客机。

　　这架飞机原本是要撞击白宫的。按照恐怖分子事先的计划：两架飞机分别撞击世界贸易中心大厦的北楼和南楼，一架撞击五角大楼，一架撞击白宫。那三架飞机都已得逞，惟有这一架例外。

　　第四架被劫持的飞机没有得逞，原因是遭到了乘客和机组人员的反抗！

　　在恐怖分子劫持了飞机之后，一位名叫杰里米·格利克的三十一岁的男乘客，用手机给在新泽西州的妻子打了电话，告知他所乘坐的飞机遭到劫持。格利克说，劫机者是三个绑着头带的中东男子，手中都拿着小刀，还捧着一个红色盒子，声称盒子里面是炸弹。他们把乘客、驾驶员和客舱服务员全部赶到机舱后部，然后接管驾驶舱。他正是乘混乱之际，打这个电话的。

　　格利克的妻子当即向“９１１”报警。“９１１”的接线生问明格利克的手机号码之后，马上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世界贸易中心大厦遭到了被劫持的飞机的攻击。

　　格利克把这一重要消息告诉了周围的乘客。

　　格利克又一次给妻子打电话说，很多乘客已经知道世界贸易中心大厦被撞毁的消息，乘客们决心跟劫持者作殊死的斗争。

　　这时候，另一位名叫汤姆·伯内特的三十八岁的男乘客，也用手机给妻子打了四次电话。他说：“我在飞机上，飞机已被劫持，他们已经用刀刺伤了一个男子。

　　他们说自己带着炸弹。”

　　汤姆·伯内特是一家医疗设备制造公司的业务主管、三个女儿的父亲。他曾经是一名曲棍球手。他在最后一次通话中对妻子说：“我知道这架飞机上的人都活不了，但是我们有三个人已准备做点事。”他给妻子最后一句话是“我爱你”。

　　伯内特所说的“准备做点事”的“三个人”，除了他自己和格利克之外，还有一位是三十一岁的男子马克·宾厄姆。他用手机给母亲艾丽斯·霍格兰打电话：

　　“妈，我是马克，我在回家的路上。但是如果我不能再见到你的话，我要告诉你，我非常非常地爱你。我爱你，妈妈！”他最后说：“看来目前的情况不妙，打算和暴徒斗一斗。”

　　这三位男子，如何与劫持分子作最后的斗争，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是明摆着的：这架被劫持的飞机，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袭击白宫，而是飞到了匹兹堡附近，坠毁在一片玉米地里。飞机上所有的乘客、机组人员与恐怖分子同归于尽，无一生还。但是由于坠落于玉米地，地面上无人伤亡。

　　正是这些勇敢的乘客，保卫了美国总统府白宫。

　　在这架飞机坠毁后的第十三天，美国总统布什把这一航班上的遇难者们的家属请到了白宫。

　　一百多位白宫工作人员列队在走廊两旁，表达他们对这些死难英雄们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因为如果没有他们的英勇搏斗，白宫也许要化为灰烬。

　　在白宫的东屋，布什总统对他们讲，这架飞机很可能是冲着白宫来的。

　　布什总统和他的夫人同每一个家庭都进行了热情的交谈。

　　死难者卢·纳克的父亲罗伯特·韦斯伯格后来回忆说：“布什总统显得十分激动，他紧紧地拥抱了我，并和我握手。”　

　
第二十九章　“弱势总统”经受考验
　　布什总统，人称“弱势总统”，因为在与民主党候选人戈尔竞选总统时，他是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当选总统的。

　　这样的“弱势总统”在步入白宫才几个月的时候，便遭遇了如此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对于布什来说，可以说是总统生涯中的严峻考验。

　　面对“九·一一”恐怖袭击，美国总统布什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事隔两个来月，布什总统才谈起了这一众所关注的问题。

　　布什是在出席奥兰多市政厅论坛，有一名三年级学生问他对于“九·一一”事件的最初反应时，谈到这个话题的。

　　布什说，发生“九·一一”事件的时候，他不在白宫。当时，他正在佛州萨拉索塔市一所学校进行访问。

　　布什总统说：“我正坐在教室外面准备进去，旁边有一部电视机开着，恰好见到一架飞机撞击世贸大厦。我驾驶过飞机，所以看到事件发生后，首先想到，那位飞行员的技术实在太差，这一定是一宗可怕的空难。”

　　这位美国总统的第一反应是“那位飞行员的技术实在太差，这一定是一宗可怕的空难”，表明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恐怖袭击。倘若他意识到这一事件的重要性，作为美国总统，他会赶紧去处理这一重大事件，而不会走进教室跟学生会面。

　　布什总统回忆说，稍后白宫办公厅主任卡德进来，在他耳边告诉他，又有一架飞机撞中世界贸易中心大厦的另一幢大楼，美国正遭受袭击。

　　布什说：“我不肯定当时首先想到什么。你们要知道，我自小到大从未有过美国会遭受恐怖袭击的念头，我在很短时间内尽力思考什么叫‘遭受恐怖袭击’。当我知道这次袭击的所有事实之后，我知道向美国发动袭击的人必将付出最可怕的代价。”

　　应当说，布什讲的是老实话。

　　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当时正在秘鲁首都利马访问，闻讯他立即中断了与秘鲁总统的早餐会晤，取消了原定对哥伦比亚的访问，迅速赶回美国国内。

　　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取消了一个正在进行的外交政策演讲活动。

　　美国国防部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命令全国战备提高到“防卫三级”。这是一九七三年阿以战争以来最高的战备状态。

　　布什总统在“九·一一”恐怖袭击事件发生之后，在佛罗里达州发表了简短谈话：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是美国历史上一个艰难的时刻。非常抱歉，在讲话结束之后，我将回到华盛顿。教育部长佩吉和副州长将继续主持论坛。

　　在此，我要对布克小学方面的热情和好客表示衷心的感谢。

　　今天，美国发生了一起全国性的悲剧。两架飞机与世界贸易中心相撞，这是一场显而易见的针对美国的恐怖主义事件。我已经同副总统、纽约州州长，以及联邦调查局主管等人交换了意见。我还命令联邦政府动员所有的力量去帮助遇难者和他们的家人，并对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寻找罪行的策划者。

　　现在让我们为死难者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