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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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我们迟早会遇上的。”
薛冰站在那里,呆呆的说:“她的武功太可怕了,为什么要作生死门的杀手。”
庞学礼说:“这就是恶门的‘乾坤一剑’,只有很少的人有资格学。”
薛冰说:“快下去看你师父。”二人跳了下去,只见下面是弯弯曲曲的秘道。庞学礼说:“这个秘道的确像是恶门所设,跟我来。”二人走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只见来到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厅,烛火亮得正旺,龙凭今倒在地上,胸口尤在流血。
庞学礼急忙上前扶起,薛冰伸手在他鼻口一探,说:“节哀顺变。”庞学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半天才说:“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我是不是一个诅咒,注定没有平静的日子。”
薛冰说:“不是……”庞学礼激动的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孩子,可是疾病害死了我的父母;收养我的亲人也给人欺负,含恨自杀;我青梅竹马的朋友被人玷污,投河而死;我以为遇到我师父之后会改变,现在我师弟和师父都离开了,这个世界,注定不容忍我有一个亲近的人。我好怕,好怕。”
薛冰也能感觉出他的恐惧,她温柔的说:“如果注定是这世界不那容忍,不管到了哪个世界,我都不会让你寂寞,也许我们没法抗拒命运,但是,我们可以选择面对命运的方式。”
庞学礼说:“回到恶门,我要报仇。”
薛冰走在他身后,来到恶门。
钟抚琴等人已经等候在恶门外,见他们过来,钟抚琴最先上前,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呆。庞学礼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师父已经离开了。”
钟抚琴说:“进去说话。”
一行人到了里面,钟抚琴立刻吩咐人准备丧事,大家开始忙起来,也没有人来问薛冰一句话,薛冰看着忙碌的人群,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迷茫。她从来就很迷茫,不知道她所作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们作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有一天我们能够死去,那这一切还有什么必要吗?
天色渐渐明了,薛冰在人群里茫然的走着,看到灵堂已经建好,已经有各派的人前来敬香。
薛冰走出门,来到后院,只见木青青在后院呆呆的坐着,便上前去,木青青见有人来,便要离开。薛冰说:“大家都在忙,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说句话。”
木青青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正派、邪派的分别。有的门派,说是正派,其实……”薛冰说:“我小时想当一个大侠,但是未必以后一定按这条路走,如果正义和邪恶仅仅是已和称号那么简单,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此送命。”
木青青说:“你知道他是为谁送命的吗?”
薛冰摇头说:“不知道。”
木青青说:“是为我。”
薛冰有些惊讶的说:“不太可能,你,和他有什么关系,是缥缈刺客下手杀人。”木青青说:“我知道,我想救,可是救不了。”
薛冰说:“怎么救不了?”
木青青说:“其实,恶门要退出武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薛冰摇头说:“不知道。”
木青青说:“二十年前,我是恶门中人,我喜欢上了孟长青。”
薛冰说:“十指音王。”
木青青说:“他那优雅的动作,英俊的外貌,美妙的琴音,谁都会为之倾倒。我不顾一切的要离开,来到音谷。”
薛冰说:“后来呢?”
木青青说:“我的借口很好,听起来很大气,我说我要奔向正义。”
薛冰说:“所以恶门退出江湖。”
木青青叹说:“一个背叛了自己门派的人,是不能被这个门派容忍的,恶门不断的追杀我,有一个夜晚,杀我的人,是龙凭今。”
薛冰说:“他一定是放过了你。”
木青青说:“不错,在那个夜晚,我忽然明白,我向往的只不过是一个镜花水月,我根本不喜欢孟长青,那只是一个女人贪图虚荣的冲动,我喜欢的,是龙凭今,我真的放不下,我不是因为怕死,他也不是贪图我的姿色,在那一晚,我们有了涛儿。”
薛冰说:“你可以不说的。”
木青青摇头说:“人不说出来,会疯的,为什么我要逃避,要躲。为什么还是那么贪图虚荣!我已经在音谷,可是我忍不住还是和他偷偷相会,生下涛儿,又有了秋儿,玉儿,我还是不能斩断,虚荣,我一辈子都在虚荣中度过……”
薛冰说:“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被别人羡慕,她的丈夫不但能够给他幸福,还要能够使她有炫耀的资本。”
木青青说:“龙凭今是老掌门最喜欢的弟子,为了龙凭今,他决定退出江湖。”
薛冰说:“恶门退出江湖,本是件好事。”
木青青说:“龙凭今有一个师妹,那是个天生对权力极度渴求的人,为了权力可以牺牲所有的东西,她进入恶门之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练武,因为她觉得恶门的势力一定能够实现她一统武林的愿望。”
薛冰说:“后来恶门退出江湖,她一定最不甘心。”
木青青说:“不错,她隐藏了十多年,但是她对权力的渴望还是没有了结,她是武林奇才,武功高强,三十年前,她选择了恶门,三十年后,她选择了生死门,都是江湖上号称最邪恶,最霸道,最有统治武林欲望的门派。我还记得她投靠恶门的时候,那个十岁的女孩子,举着一把带血的剑,站在雨里,那剑上的血,雨水居然不能冲尽,一个十岁的女孩,她当时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
薛冰说:“缥缈刺客后来恨龙凭今,因为他毁了她的前程。”
木青青说:“龙凭今决定复出,我好害怕,好伤心,我以为他放弃了我。我想过来和他一起,但是……自从师父决定栽培我为掌门人,我就没有见过他,我也一样,对权力一样有欲望,我好恨,如果我能回来,如果我能不离开,哪怕他的师妹当上恶门的掌门,又与我们什么相干。”
薛冰说:“人在后悔的时候,总会想要是怎么样,如果能怎样,但是这都是假的,我们现在即便练到最高境界,也不能把时间倒回。而且,也没有必要,木掌门,我们一直在选择。说不定,如果你同他在一起,你会后悔更多,因为你觉得在恶门是一种耻辱,因为你还是希望自己的才学能够得到施展。人生,得到的,失去的,没法计算,重要的是,我们还活着,活着的人,不但要怀念死去的人还要面对更多活着的人。”
木青青说:“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
薛冰说:“我在说了这话之后,我也明白了许多。我现在明白了,如果你试着去劝一个和你一样彷徨的人,也许他还没有走出困境,你已经明白过来了。所以在你失意的时候,一定要试着去劝导一个和你心境相同的人。”
木青青起身来,说:“直到现在,我仍然在这样的彷徨中犹疑不定,我现在拥有的,是我希望拥有的,没人知道我是恶门弟子,因为我那么不起眼,在恶门只是个小小的丫头。”
薛冰说:“没有必要说出来,不要失去了一点,就想全部失去。”
木青青说:“你说,我还没有全部失去。”
薛冰说:“我记得有一个故事,一个农夫上山放羊,羊丢了一只,他想,反正已经不能恢复到原来的五百只了,所以他把剩下的羊都赶下山崖,最后一只羊都没有了。我们也经常犯同样的错误,常常忘了,身边其实还有很多,说不定以后小羊多了,会有五千只呢。”
木青青半晌沉吟未决,忽然说:“你说,我现在去上一炷香,会有什么后果。”
薛冰说:“你在一旁悄悄的看着,我上完香,你许个心愿,他能感受到。何必一定要照你内心的冲动去作?你可以选择别的方式。”
木青青摇头说:“不行,有时候还是要冲动,我还是想冲动。”
薛冰说:“好,我陪你去。”
两人出了后院,从前门缓缓进来。
薛冰感到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她们,她感到心在砰砰的跳,知道木青青的出现,一定会引来不同的猜疑。忽然前面出现一个人,正是恶霸王颜天归,他傲然说:“木掌门,你来干什么。”薛冰说:“她是有心拜会龙掌门!”
颜天归说:“妖女,你说什么!”
忽然庞学礼说:“师弟,不可胡言。”颜天归对薛冰说:“你杀了十三弟,我们还没找你算帐。”颜天归说:“师弟你错了,她不是凶手,凶手是缥缈刺客。”颜天归问:“谁说的。”庞学礼说:“她说的。”
颜天归说:“你居然相信。”
庞学礼说:“当然,比相信你还要相信,师弟,不要阻拦别人上香。”颜天归大笑着说:“你是在帮谁说话。”
庞学礼说:“很明显,我是在帮她。”
颜天归冷笑一声,说:“好,二位请。”薛冰同木青青上前去,钟抚琴递过三支香来,木青青点燃,上香完毕,这才转身说:“龙掌门的仇,我一定会报。”
薛冰看着那些人茫然的表情,心想也许他们还没有习惯正派对邪派如此友好的举动。
她们离开恶门,木青青闭上双眼,说:“我觉得全身舒坦。”薛冰说:“我说你太冲动了,你不信,以后,十二正派不会放过你,说不定缥缈刺客,也会来杀你。不过你既然已经选择,就不要后悔,你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木青青抬头看着天,天是那么的广阔无边,那么的一望无际。
薛冰刚要说话,忽然看到几个人骑着快马,向这边走来。
为首的薛冰认识,正是江一鸿。薛冰说:“有事,我要回去。”木青青也跟着来到恶门外,只见江一鸿和身后的十几人已经下了马,江一鸿大笑说:“听说贵掌门仙去,小可很是惋惜,各位各位,千万节哀顺变。”
钟抚琴来到大厅前,说道:“江公子,我们的恩怨,钟某自会同你了结。公子不必这么着急。”
江一鸿对身后来的人笑说:“我一番好意,时常被人误会,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薛冰见跟来的人除了他身边的四大高手,还有妖如花、徐复,剩下几人虽没见过,但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钟抚琴缓缓下了台阶,说:“江公子,我们是该把话说好听点。但是若是太过离谱,则难免会让人笑话。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
江一鸿笑说:“钟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这次来,当真有一件利于恶门的大事。”钟抚琴说:“你既然想说,不让你说,你难免会觉得不舒服。”
江一鸿说:“恶门在江北一呼百应,眼见你们实力越大,江湖中未免有些奸险小人怀恨在心,钟兄,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防范小人的方法,不用我来教你吧。”
钟抚琴说:“我当然知道,就是要认清小人的真面目。”
江一鸿哈哈笑说:“钟兄果然快人快语,好,我也不绕弯子。钟兄,我希望你同生死门联手,我们在江南,你们在江北,大家互不侵犯,还可以守望相助。不知钟兄的意思?”钟抚琴说:“谁不知道四派分天下的说法,我知道你们同太极洞、勾魂岛、诸葛世家已经联盟。就算没有,我又何必和你结盟?”
江一鸿说:“咱们都是邪派中人,你以为,你能够千古留名。”
钟抚琴长笑一声,说:“好笑,真是好笑。难道我恶门就是为了自己能够千古留名,我要说我真的为了江北武林,你信是不信?”
江一鸿摇头说:“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当然信,可是要是私下里说,我是不信的。”
钟抚琴说:“我也不信。但是由不得我,江北武林,不能如同江南武林一样任人宰割,成为一个笑话,一个悲剧。有我恶门在,你别想进入江北。”
江一鸿哈哈大笑,说:“好,我倒真想看看,恶门是如何保卫江北武林,从今天开始,每天,我都会杀你们一个掌门人,除非,恶门前来联盟。”
说完便要离开,钟抚琴喝道:“慢着,今日我权且作主,让江兄在此盘恒数日,江一鸿,你答应便留下,不答应,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留下。”
江一鸿哈哈笑说:“我知道钟兄血气方刚,当然会忍不住和江某切磋切磋,所以,我是有备而来。”
钟抚琴说:“我知道生死门高手众多,见过。”说完缓缓向江一鸿走去。忽然身后一个人影上前,只见姚留风来到江一鸿身前,说:“本来先师灵前,不能动武,但这是为他老人家报仇,他老人家应该能够体谅。”
他身法快速如电,但是还没有杀到江一鸿身前,便给一个白衣人拦住。这白衣人乃是以轻功著称的速龙,他二人出招之际,根本无迹可循。
周围的人只是见着一黑一白的两道光芒,在场上来回穿梭,连兵刃相碰的声音都听不到,这两人皆是身法奇快,反应迅捷,当世之中罕有人匹。
薛冰一面仔细看着,一面说:“令师弟主攻,本来一直是快了速龙半招,不过,他求胜心切,出招不实,威力不大;速龙身手更见单薄,一味求快,遇到高手,根本连一招都应付不了。”庞学礼说:“我看不清楚。”
薛冰说:“不出三招,他们两个人都会受伤,不过不重,如果再打下去,还是不能分出胜负。”庞学礼说:“师弟下来后,我上去挡一阵。”薛冰说:“他们和你旗鼓相当,你要注意每一着都要用尽全力,如果三十招不能分胜负,我暗中出手帮你。”庞学礼点头说:“好!”
果然姚留风几招之内,便伤了速龙。速龙还要再上,庞学礼喝道:“胜负已定,怎么贵派比武,一定要分个死活。”他这次出手没有用剑,而是用他成名已久的双节棍。闪龙大喝一声:“我来会会。”手上长剑一指,一招“离恨天外春草生”,如同风卷残叶般的气势登时压来。
庞学礼记住薛冰的话,手上一动,便是一招“忍令月被恶物食”,出手极重,力道前钧。闪龙一支薄剑,给棍力震得险些脱落,当下急忙换招,使出“不死剑法”中的一招“死生哀乐两相弃”,剑气袭来,不可遏抑。
庞学礼斗转身形,一招“隔墙恶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