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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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霜笑笑,一边随意的甩着手,一边说:“他会到处找你,直到你回到他身边,你怎么可能离开他呢,你是不是因为看不到他,觉得无聊,拿我寻开心?”
何秋笑说:“是啊,逗你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二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弥漫在草原上。
夜色和月色朦胧的交融在一起,悠悠的琴声和风里的铃声响了起来,司徒霜看着摇曳的风铃,想到那遥远的云雾宫,那里到处是风声、琴声和铃声,都是那么缥缈,那么美丽。
司徒霜渐渐睡熟在那里,夜半的时候,才朦朦的醒来,看到天上还有一点淡淡的月光,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她揉揉眼睛,只见是耶律敌烈快马加鞭的赶来,她迎上去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耶律敌烈笑说:“皇上特旨,知道我迫不及待的要完婚,皇上到时候还会来呢。她呢?已经睡了?”
司徒霜一笑,说:“真是如胶似漆,来,我去替你看看。”
她来到帐篷里面,只见何秋平平整整的躺在地上,连衣冠也是那么整齐,面上如同初生的月亮,那么让人见怜。司徒霜一面咕哝着,一面说:“连衣服都不脱。”她伸手去拍她的手,说:“你……”忽然一怔,再用手去试探,果然冰凉如水,她刹时愣在那里,忽然想到何秋的话来,“人一当服下水银之后,就会死去,此时面上仍然是栩栩如生,就象是根本没有死去的人一样。”
她立刻大叫起来,刹时想到何秋晚上说过的话,心里想:难道真的必须死吗?为了云雾宫,要从耶律敌烈手上得到复兴的财富和力量,要从佟泽手上得到支持和照顾,要让云雾宫重新恢复自由的天空,难道她不死,佟大哥真的会翻脸无情吗?
难道死亡是唯一的结局,还是他根本就不爱耶律敌烈?
耶律敌烈冲到帐篷里,问:“怎么了?”司徒霜指着栩栩如生的何秋,颤声说:“她,她死了!”
耶律敌烈强壮的身躯一下子软软的跌在地上,司徒霜登时惊呆了,愣在一旁不敢说一个字。
好半天,耶律敌烈才转头说:“今天她说过什么,是不是她恨我,恨我使她远离了家乡,远离了故土?”
司徒霜摇头说:“没有,一句都没有,似乎还有些思念你,其实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爱,只不过,也许这当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原因,既然,既然已经如此,用我们的话说,还是节哀顺变。”
耶律敌烈闭上双眼,说:“节哀顺变,我不知道什么是节哀顺变,男人是不会落泪的。司徒姑娘,你出去一下。”
司徒霜走出帐篷,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悲悲的哭泣声,在月下显得那么凄凉和孤独。
司徒霜希望看到的婚礼成为葬礼,按照汉人的习俗安葬,何秋的脸色依然那么洁白如玉,宽宽的额头、柳叶弯眉杏核眼、突出的颧骨、狭窄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么栩栩如生。
当她的躯体被放进彩绘漆棺里,随着金器、银器、铜器、玻璃器、玉器、漆器一起进入坟墓,棺木的四周是摇曳的风铃,似乎一直在奏着悦耳的声音。
司徒霜没有看完葬礼,便骑马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她要寻找她需要的东西,无论天涯海角。
北方远远的落在身后,江北到处可以看到四处策马扬鞭的武林中人,看打扮已经知道是风云会的人,司徒霜一路避开,平安的到达大名府,此处离恶门已经不远,司徒霜心想避开恶门的范围,省得同薛冰见面。
这日下午正在客栈休息,外面忽然间车马喧嚣,她打开窗户一看,已是暮色苍茫,但是街上十数个勇士正在拼命的往江南赶路,而且其中几人是风云会的人,大多是恶门中人,其中更赫然有庞学礼在内,而且,居然还有一个太平盟的人,正是司徒霜认识的文翼。司徒霜心想:难道有什么大事吗?
她急忙下楼来,牵马跟着离去。只见一群人飞快的奔着,中间一辆马车,由数十人簇拥着,一路不停的赶着,所走的方向居然是恶门的方向。
她一面纳闷着,一面跟上,只想知道那车中究竟有什么人。以及为什么这三派的人会合力要挟一个人。
车马行到深夜,已经快到恶门的地界了,庞学礼命众人在一个丘陵旁停了下来,司徒霜心想:为什么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停了下来?
正想着,只见两个人从丘陵的另一头行来两个人,一个风度潇洒,羽扇纶巾,雄姿英发,正是车凌,另一人巾帼尤胜须眉,举手投足间豪气干云,不是原友清又是谁!
司徒霜心里一喜,只见庞学礼打开车帘,说:“钟总使,一路委屈了你,请下车!”只见钟震缓缓下车来,司徒霜心想:他们要挟钟震干什么?钟震可是主管着风云会所有的高手!
钟震下车来,表情木然,转头看着杨云,说:“恭喜杨左使,你又要高升了!”
杨云正色说:“总使,事关重大,杨某不敢以个人荣辱行事!”车凌笑说:“钟总使,咱们是老朋友了,想起当年咱们一起主持风云剑会,如今高手已经有了,邪派却没有变少,我们有愧啊。薛大侠泉下有知,一定不能瞑目。”
庞学礼亦说:“钟总使,是该考虑的时候了,合盟,合所有正义之盟,铲除生死门。”钟震哈哈大笑起来,说:“难道我还能不答应你们吗?结盟,结盟会带来多少好处,庞掌门,你想作江北武林的盟主,我是知道的,但是你何必这么着急,迟早是你的。”
杨云说:“今日前来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钟总使,抛开个人的生死,想想武林的水深火热,难道,你真能无动于衷?”
钟震说:“当然不能,好,结盟,不然,钟某今日葬身荒野,天地不知!”
庞学礼说:“口说无凭,总使要立一个天下人的见证,来人,笔墨伺候!”说完手上一动,一卷绢布已经展开,火光中看到钟震的脸慢慢的扭曲起来,好半天才说:“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们,为了大义,为了武林。”说完一阵怪笑,说不出的阴冷和绝望。
钟震接过笔来,在布上写了几个字,庞学礼说:“好,从今日起,太平盟和风云会,将联手铲除生死门。”钟震冷声说:“既然已经完结,我能走了吗?”庞学礼说:“我派人送你回去。”钟震说:“大家都是盟友,庞掌门,这一路上多承你的照顾,我还没有好好谢你,既是如此,咱们不妨结伴同行!”
庞学礼爽朗的说:“好!我就陪君一行!”
司徒霜见他们很快离开,庞学礼命恶门门人回到恶门,杨云也跟着庞、钟二人同行。车凌笑说:“钟兄,来日车某定当上门拜访!”
司徒霜骑马出来,笑说:“人家已经走了,大哥还在那里说话,未必能听到!”原友清说:“你大哥虚伪得很!偏要在人家听不到的时候叫。”车凌说:“不是虚伪,是激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司徒霜问:“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不过,想想以后不用被生死门人追杀,的确是件好事!”车凌说:“是啊,两派互相厮杀,都已经大伤元气,现在生死门又开始猖獗起来,如果继续下去,江南江北,将会无一寸土地不入其手。幸好湖西湖东掌门贺一鸣和叶承名二位掌门首先加入太平盟,薛女侠又想出这个办法要挟钟震,不见天日的屠杀,终于结束了。”
司徒霜问:“贺一鸣?不是上次刺杀你们的人吗?就在,就在佟大哥大婚之日,想不到,他居然是最先投靠太平盟的人。看来那次真没有白放他走。”
车凌笑说:“说到底,真是为了武林太平的人,总会走到一起的,倘若只想着个人的荣辱,就算到了一起,也不长久。”司徒霜点头说:“不错,像钟震这种人,就应该下狠招!没想到姐姐还挺大胆的。”
原友清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司徒姑娘,我们就在前面的营帐里,一起去凑过热闹。”司徒霜心里最高兴的当然是同薛冰再也不用成为敌人。
正想着,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薛冰风尘仆仆的过来,司徒霜大叫道:“姐,在这里!”薛冰勒住马头,说:“庞大哥呢?去了哪里?”车凌说:“同钟总使回了风云会!”薛冰急说:“糟了,我得赶快过去!”
司徒霜问:“已经完了,已经结盟了,还有什么糟了的,姐,下来一起说说话!”薛冰说:“你们不知道钟震的为人,他们一个也活不了!我一定要赶过去救他!”
司徒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一阵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只好回头问车凌:“是真的吗?”车凌说:“我一时高兴,倒是真给忘了,不过有薛姑娘在,谁都知道她是薛大侠的妹妹,名震江湖的女侠。”
司徒霜松了口气,说:“幸好姐姐知道了!”
三人来到营帐,司徒霜看到很多熟悉的人,但是怎么也不能搜寻到佟泽的样子,她想问却又不好说出口,毕竟现在佟泽还是有家室的人,而司徒霜,也不是当时那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了。
她同独孤云等人喝了一阵酒,就着篝火抒发着心里快乐的心情。
不觉间已经到了午夜,司徒霜在静夜里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那箫声从远处来,一直飘在心里,司徒霜凭着直觉一直往前走着,走了一阵,忽然看到丘陵之上,一个白衣的人影站在那里,低低的箫声传来,如同月光般柔和,那身影是如此的伟岸,牵动着她狂乱的心扉,在初夏的夜晚里那么令她激动。
她心里在欢笑和高呼着,人却静静的站在那里,那白色的人影从天上飘忽着缓缓来到身边,让她心里几乎就此沉醉。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叫出一声“佟大哥。”
佟泽微微一笑,晃着手上的箫,说:“霜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也是刚到这里!”司徒霜一笑,佟泽问:“你一个人来的吗?”
司徒霜说:“她……她死了!”
佟泽惊问:“什么,你说她死了?谁?怎么可能?”
司徒霜想起何秋的话,觉得应该照着她的话说,让佟泽心里好受一些。于是说:“是耶律将军要娶她,她自杀了。就是这样,你不要多问,我很抱歉,真的!”佟泽说:“不要说了,霜儿,我要好好的静一静!”
司徒霜静静的坐在一侧,看着他站在那里,静静的吹箫,箫声忽然变得苍凉而凄美,让人心里一酸,几乎就要流出眼泪。
夜里微微的风吹打在他们身旁,没有语言,只有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令他们忘记了时间、空间,昨天、今天,乃至一切。
佟泽放下箫来,长叹一声,说:“斯人已随清风去,留待长河成梦魂。音容尚在人不在,天上人间何处寻。”
司徒霜问:“佟大哥,你会找耶律敌烈报仇吗?”佟泽苦笑一声,说:“这是迟早的事情。”司徒霜心里一喜,说:“可是,可是姐姐说,不要替她报仇。”佟泽仰天长叹一声,说:“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对付不了契丹人,但是,你的仇,我怎能不报?只是男人丈夫,先大业再小节,我迟早会让你含笑九泉的。”
司徒霜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还是佟泽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上次事出紧急,我也对你们日思夜念,没想到事情果然到了如今后悔莫及的地步。”
司徒霜茫然的看着佟泽,看着他因为沾惹风尘而更见魅力的脸,他深深吸引着他的一如既往的神色,她很想伸手去擦拭他脸上的灰尘,也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在他的怀里相偎不离,,但是她知道,一切都只是心里的一个梦想,上天从来没有垂怜过她的感觉,照顾过她的情绪。
佟泽说:“到帐篷里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也要赶路了。”
司徒霜问:“去哪里?”
佟泽说:“我听说黄山派秘密派遣了一批人,往灵教送去许多兵器,灵教的回赠是一批草药。”司徒霜问:“这有什么不妥吗?”
佟泽说:“各派都已经元气大伤,只有除邪和黄山二派实力雄厚,他们都想成为武林真正的盟主,势必要干涉江南江北武林的大事。所以万不能掉以轻心,更加上灵教乃是苗人邪教,威胁大宋的山河,虐待大宋的子民,而西南各派已经远去东边勾魂岛,无暇顾及,只怕日后危害武林,与黄山派南北夹击,武林平静的梦想岌岌可危。”
司徒霜点头说:“还是大哥所想甚周。”
佟泽说:“我同车兄、原姑娘一起,前往灵教,余下的由独孤兄等人分别带领,到南边会合,剩下的人留在此地对付生死门,两边都不能输。”
司徒霜不假思索的说:“我也要去南边。”
佟泽看着司徒霜,爱怜的说:“霜儿,现在屈怀刚实力雄厚,胜算本来就小,我不想让你冒险,每次看你身在险境,我却不能相救,我真恨自己!”司徒霜笑说:“我已经长大了,你是成大事的人,不能因为我而坏了你的大事,所以你不用管我,说不定有些时候,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佟泽长叹一口气,忽然说:“霜儿,我欠你的太多了。”司徒霜故作纳闷的说:“什么?大哥把我说糊涂了。”佟泽转身去,看着苍茫的夜色,叹说:“等到来日江湖平静天下无事,没有杀戮和争斗,我就可以好好带你游遍大江南北的山山水水了!”
司徒霜心里一甜,说:“我可不是喜欢游山玩水的人。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动身?”佟泽说:“今晚休息一下,明早就走。”
薛冰一路追了过去,但是似乎钟震等人一直走得很快,居然根本就没能追上,她一路马不停蹄的往风云会的方向赶着。
一连赶了两日,才真正到了秋水山庄,薛冰心里一紧,也不管是白天,赶快潜入庄内,抓到一个庄丁,问今天钟震带来的几个客人都在哪里,庄丁惶恐的说,好像安顿在会风楼里休息。
薛冰一路前往会风楼,只见外面守卫森严,她毕竟熟悉路径,很容易就上了楼,只见楼上也是来来往往的高手如云。
她身形转动,游走于屋檐之下,忽然见到顶楼屋里端坐着一个人,她心里登时一松,掀开窗户,闪身来到里面。那人转身来,惊说:“是你!”薛冰说:“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