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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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就转身走了,回到自己的洞里睡到天亮,看到更漏已经是卯时了,她才起来,冰儿将早饭送来,薛冰吃完后,依然如同往常一样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很疯狂,这种疯狂是她自己无法控制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只知道她内心里燃烧着无穷无尽的恨,无穷无尽的火。
她来到重重叠叠的山里,忽然看到一条小河边上,几个樵夫在那里打柴,唱着当地的歌谣:“打柴上山太阳红,妹妹在家学女红;打柴上山山高高,妹妹在家学织袄……”她轻轻一笑,缓缓向山下走去,忽然身后传来冰儿的声音:“宫主,别……”薛冰回头来,只见冰儿和离儿站在后面,薛冰冷笑说:“你们学聪明了,居然知道跟踪,不错,你们想不想玩男人,我教你们,看好了!”
她从半山上向下飘去,冰儿飞身来拦,薛冰“奔尘绝影”的轻功比冰儿不知好了多少,冰儿扑了个空,转过头时,只见薛冰已经落到小河边上,缓缓向那山里走去,冰儿在半山傻傻的站着,看到薛冰已经同那几人中的一人扭在一起,恨得牙咬得打战。离儿说道:“宫主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这样下去,老宫主不知有多伤心!”
冰儿叹说:“世上有种人,明知自己的亲人朋友很伤心,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做让亲人朋友伤心的事,他们心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离儿恨恨的说:“我们走!”
冰儿看到那下面的场景几乎不堪入目,叹了口气。缓缓离去。
薛冰一阵疯狂之后,手上一动,已经将几个人打倒在地上。刚要走时,只听得有人说道:“听说最近出了个辣手无情的冰珀宫主,不料居然是个滥杀无辜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薛冰回头一看,没有人,她说道:“出来,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
一阵风声,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一身红衣,落到地上,薛冰看他的轻功,简直就算鬼魅一样的让人不敢相信,便问道:“你是何人?”那人说道:“在下姓唐名云。”薛冰说:“大家都来赶热闹了,唐门掌门人也来了,我这几天运气真好!”
唐云说道:“小丫头,你最近名头好大,从江南一路玩弄屠杀男人,到了灵教所在之地,居然还如此放肆,昨日居然将生死门网络的数十个好手一并杀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武林中人,最想杀的人,已经不是江笑天,也不是慕容汉,更不是寒惊燕,而是你。”
薛冰说:“这么说大家是冲我来的么?”唐云说道:“姑娘,凡事不要太过,我今日劝你,倘若你执迷不悟,正好成为灵教的工具。灵教正想找个机会将西南武林一统山河!冯门、唐门本来是他首先的敌人,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先轻而易举的铲除你。”薛冰说:“我不怕,我娘的武功,你一定没有见识过。我想你也很想见识,因为你也是一个高手!”
唐云说道:“我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一面说,身子已经飘然而去,他在空中简直比在地上还要舒服,像是自由的鱼一样,来来回回的穿梭着,看的薛冰呆了。
薛冰看看地上的死尸,向营帐走去,南宫继已经走了,薛冰心想:这次各派前来,一定是看灵教有什么举动,我也可以去凑个热闹!看看各派关心的是什么。
她来到广灵宫外,避开守卫的视线是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她翻身越过几道围墙,才来到广灵堂前,只见演武场上空无一人,她如同一阵风一样在屋梁上来回的翻滚,就是这样的翻滚,使她不经意间看到了不下数十人,他们一样在回廊上的屋梁上,偷听着里面谈话的内容。薛冰心想:不知有没有人在外面偷看我们。
她轻轻舔开天窗的白纸,只见屈怀柔坐在正中高台上的大椅子上,说:“南宫校尉,我已经劝了你这么久,你还是不信。你如果到我们西越国,那就是开国的元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要以为这是西南边远之地,但你们中原有的,财富、文化、朋友,这里一样都不少。也许你不会明白,我劝你的决心有多么强烈,因为我加入了我个人的感情。”
南宫继在台下一张椅子上坐着,说道:“我是个很笨的人,在我的脑子里,从来没有去计较过我的所获到底有多少。我也不会去计算。假如一座庭院已经满足我所有的要求,那么我又何必去争取一个皇宫。大丈夫有所不为,忠、孝之间,尚且要取前者,更何况是忠与不忠之间的取舍。”
屈怀柔说:“其实,教主并没有要招揽你,我的意思。我不想你死,不想你丧身于此。你如果不愿不忠,那你就赶快回去。我对感情,对事业是一样的忠贞,我很喜欢去比较,去权衡,我从来不喜欢满足于眼前的一切,只要有可能,就算是无谓之争,我也要一较高下。南宫校尉,你应该很明白我说什么。”
南宫继说:“既然话已经说完了,我最后把我要说的说给圣女听。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很明白自己在找什么。不需圣女操心。”屈怀柔说:“我觉得你并不知道,一个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的人充满了追求的热情,你没有,你在失去,因为你只有回忆。你心里,只有对那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女人的回忆。不要骗自己,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从你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一点激情。”
南宫继说:“也许!”
他缓缓起身,说:“在下告辞。”屈怀柔走下台子来,说:“我送你。”薛冰向身后看去,不知何时演武场上多了数百个灵教教众,一个个手执长矛,身披彩甲。南宫继说道:“这就是圣女给我大开眼界?”
屈怀柔说:“不是,是迎接那些偷听说话的贼!”一语未毕,只见数十个人如同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南宫继说:“为什么?”屈怀柔说:“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也未毕就能把灵教如何。什么名门正派,简直就是一群武林强盗。”
南宫继说:“我不管武林。”
屈怀柔说:“任何人都想说他不管武林中的事,武林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不是一群会武功的人在那里过着独立于世界的逍遥自在的生活。武林中人和平常人一样,一样从大自然里得到他要追求的一切。大家都在找自己要找的东西,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你不会不管武林中事的,除非,你没有拥有他们需要的任何东西也不想得到他们拥有的任何东西。武林和俗世,就象两支蜡烛一样,它们各自能照亮自己的空间,但那光芒却又在一个屋子里融为一体。”
南宫继说:“但我知道,你的话,任何人的话,都不是真的世界。我是在找什么,还是只有回忆,只有我自己知道。”他穿过长矛林立的人群,不知是知道屈怀柔不会杀他,还是不怕被杀,一点畏惧都没有。
忽然人群将他围住,南宫继对台阶上的屈怀柔说道:“这是何故?”屈怀柔说:“为了你好,你不必怕,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但是如果你自己要寻死,我也不会拦你。”南宫继说:“这也未免太失你灵教圣女的风范了!”
屈怀柔说:“不是我夸口,只怕当世之中,没人能救你出去了。”南宫继说:“你是在威胁我?”屈怀柔说:“这样说也未尝不可。”
薛冰笑说:“灵教的威名,我早有耳闻,原来这不要脸的功夫,却是天下真的无双。”一面跃到人群中,抓起南宫继,向外飞去,那些灵教教众本来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但在薛冰先天手的劲力下,竟是不能近身,薛冰知道待久了灵教人多一定脱不了身,当下一阵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向下面扑来,屈怀柔还没有来得及追上来,就让她二人离开了。
薛冰虽然带着南宫继,但她轻功绝顶,一瞬间就离开了广灵宫,等她落到树林里的时候,她忽然惊呆了,说道:“糟了,这是‘神游阵法’,是黄山派布阵分会擅长的松林火把阵,如何才能走出!”
南宫继说:“会怎样?”薛冰说:“神游阵法令人心神激荡,胡思乱想,进入幻境,若加入松林火把,则会将火之力量,注入阵内,不久就会使人燥热难耐,不出三天,即便有再高的功力,也会因恐惧饥渴而死。”
南宫继说:“这阵法有这么厉害?”薛冰看了一阵,说:“看来这阵法刚布上,力量不是很强,我可以用掌力将它击碎,但我怕功力不够,你要带着我赶快离开。”南宫继说:“我一定竭尽全力。”薛冰说:“其实如果你会权衡的话,留在这里,屈怀柔不会杀你的。”南宫继说:“我不会留下。”
薛冰说:“好,出掌!”她手上掌力出动,一阵翻江倒海的声音传来,顿时烟尘滚滚,热浪翻天,薛冰感到体内一阵热浪袭来,倒在地上,南宫继急忙抱起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这时阵法已经失效,他跑起来自然轻松多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忽然听到前面屈怀柔的声音:“你们居然出来了,可是广灵宫方圆何止十里,能这么快就离开吗?”南宫继问道:“想说什么,就直说了吧。”薛冰忽然站了起来,一掌向屈怀柔劈去,屈怀柔应声而倒,薛冰抢上前抓起屈怀柔,说道:“灵教埋伏的高手,你们不想圣女死,就给我乖乖的站着不动。咱们走!”
南宫继同她带着屈怀柔来到营帐外,薛冰说:“你还算识相,故意放了我们出来,走吧。”屈怀柔说:“下次没那么容易。我不怕告诉你们,黄山派已经决定同灵教合作。不管是共建西越国,还是争夺西南武林的盟主。”
薛冰说:“好,多谢提醒。”屈怀柔离开后,薛冰说道:“灵教圣女不是个易于之辈,以后要小心。她喜欢你,但她还在找更重要的东西。”
南宫继说:“我知道,她个很实在的人。小红姑娘,想不到你也是一个武林高手,你没事吧。”薛冰说:“如果黄山派真的利用地形在灵教周围建立阵形,以后要同灵教作对,就很难了!她说的不错,武林同俗世,就象一个屋子中的两支蜡烛一样,没人能分得清楚。南宫校尉,我看你还是避一避。不要拿命来开玩笑。”
说完她便向龙宫而去,南宫继遥遥的说:“姑娘,保重。”
薛冰回到龙宫,只见龙涛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洞口,薛冰说:“她根本没有回来,我早就告诉过你。”龙涛说:“是吗?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她出去就是为了救她母亲,怎么可能不回来,她找不到神医,就一定会回来的!”薛冰说:“是吗?我看,你就在这里等吧!”
她飞入洞里,冰儿等人正在那里看绣花的样子,比着绣花,薛冰来了,冰儿说:“宫主,你又一去半日,奴婢们服侍你用饭。”一时将饭菜送上来,薛冰说道:“你们今天就绣了花?”正说时,绝儿带着真儿过来,绝儿说道:“冰儿姐姐,具我们的消息,生死门已经派人到附近一带,囤积高手,准备同灵教一战;冯唐二门的掌门人也已经感到;黄山派不知为何暗中帮助灵教;奇怪的是,连勾魂岛,诸葛世家也来了人,只怕音谷,云谷,终了谷,太极洞,也已经来了人,这几天人来人往,灵教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只怕……只怕……”薛冰问:“只怕什么?”
冰儿说:“最怕的是,我们成为别人的工具!”
薛冰说:“你是说,灵教将仇恨嫁到我们头上?”冰儿说:“这正是我们的顾虑,因为我们已经打听到,冰珀宫主对各派无礼,滥杀无辜,屠戮武林才俊的故事,只怕连同以往的仇家,那些找了几十年不知道冰珀宫在哪里的人,也会来,也许灵教反而会从中渔翁得利!”薛冰说:“咱们冰珀宫何惧这些乌合之众!冰儿,你胆子也太小了!”
冰儿说道:“宫主,谁也不知道怎样才是胆大。”薛冰说:“不错,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东西,如果你没有要找的东西,那你就已经死了。冰儿,灵教要得到武林,大家都要得到武林。只有孤注一掷了。”珀儿说:“我并不赞同孤注一掷!”
薛冰问:“为什么?”珀儿说:“不知道宫主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的急于求成,热衷于名利。但是我们过了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我们要找的不是天下第一。”
薛冰说:“此一时,彼一时,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心里想要什么!”珀儿说:“我死倒无所谓,只是冰珀宫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而不出,宫主本是一片好心,出去寻找神医,不料神医倒是来了,宫主的心,也不在这里了!”
薛冰说:“你说的不错。我的心已经在天下了,我看到了那广阔的天空,那凌厉的剑气,那整装待发的人,还有那万众高呼的声音。珀儿,神儿,你们可以想象,当你们的言行成为典范,当你们的所作成为标准,当你得到世人的景仰,当你拥有整个武林。你还有什么奢望吗?”
珀儿说:“我现在就没有什么奢望。”
薛冰说:“你们休息吧。”
她来到屋子里,看着这朴素的溶洞,那里面是纯白的蚊帐,纯白的衣柜,纯白的梳妆台,连点着暖香的香炉也是纯白色的。她心里想:这群人到底是不是疯了,她们怎么可能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居住这么多年,她们怎么如此的无欲无求,如此的心如止水……
更漏悄悄的滴着,像是梦里缥缈的痕迹。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冰儿已经在门口等着,她问道:“你是来阻止我走的?”冰儿说:“不是,已经走不了了。”薛冰问:“为什么?”
冰儿说:“洞外有人,刚才我们到外面练剑,听到附近有人出没,都是些武林中人。”薛冰说:“让我出去看看。太放肆了!”
她大步来到里面洞口,也不解开小船,直接飞出去,只见龙涛在小河旁站着,她问:“有人吗?”龙涛说:“不错,从凌晨开始,已经来了不下十人。”
薛冰说:“让他们变死人!”她身子有如旋风一般,飞奔直上,扶摇而起,只见山里果然似乎有人影出没。她手上一挥,劲风扑出,树木裂,山石崩,一个人影从林子里霍然飞出,长剑如风,带着猛烈的剑气,闪电般向薛冰攻来。
薛冰冷笑一声,身形一转,一掌击去,那人急忙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