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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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定下来了,怕出什么事情吧。你安分些,嫁过去了,就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那时才可以玩,可以作自己想作的事情。”
冰雪说:“娘现在在玩吗?我不要嫁人,娘就是给嫁人害了,奶妈,我不想嫁人,我不认识什么东城主的儿子,见都没见过,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奶妈说:“傻丫头,嫁人又不是因为喜欢。因为喜欢就嫁人,那天下的人还结不结婚了!结婚就是这样,把两个不相关的人拴在一起,生孩子,过日子,这才是结婚。也不知道是那些吃错了什么药的书呆子,偏偏要说什么爱情,什么喜欢!什么是喜欢,哪个敢说自己是喜欢别人的,那个喜欢,真是谁也琢磨不透,说的人只不过把它当作一个借口。”
冰雪问:“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奶妈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能比五两银子更让我心动。”冰雪说:“奶妈,你错了,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明知道对方不在还念念不忘,不管生与死,对与错,聚与散,悲与喜,都一样。”
奶妈一边叹气,一边说:“这都是谁告诉你的?老娘活了那么久,就是没听说这样的事!一个女人在年轻的时候就是准备嫁人然后准备生孩子,然后再生,一直到自己不能生为止。”冰雪说:“和猪有什么区别!”
奶妈说:“当然有区别了,它吃的什么,你吃的什么!”冰雪问:“就这个区别!”奶妈说:“当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生孩子,生孩子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最讨厌那些卿卿我我不知道正经事情的年轻人了!他们知道什么,规矩,责任,父母,亲人,还有别人的议论,他们统统都可以不管,这是什么话!我真是不明白,我是没办法再来一次了,就是投十次胎,我要是女人,也是一样,嫁人,生孩子,多好。”
冰雪说:“奶妈,你根本不懂,有种感觉,你不会体会到的,你没到我家之前,你不知道燕窝的味道,你对它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现在你很喜欢,爱情就是这样,它不是你一定会有的,但是有了就是你很清楚的。你不是已经忘记了一切,而是你忽然觉得,让这一切来扼杀你的爱情,你甘心吗?每一个爱着的人都在不断的痛苦的选择,他们牺牲了许多,许多,当你爱上了别人认为你不该去爱的人时,你只有付出代价,但这决不是说他们不应该,而是他们太可怜。”
奶妈说:“小姐,你不会喜欢上了他吧?才一天不到。”冰雪说:“其实喜欢一个人,比喜欢那些框框套套的束缚要容易得多,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人,但是你周围那些束缚,或者流言蜚语,是你根本就没办法选择的!”
奶妈说:“小姐不要说了,东城主的儿子你一定要嫁,不然,老爷就没有立足之处,这是老爷需要你的时候。”冰雪说:“你们把这些根本不是道理的东西当成天经地义的道理,我又怎么能够违抗?我又不会飞,难道真的要我死,你们才开心?我不知道我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奶妈,如果我们活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如果这一切是假的,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名利,所有的追求,都是镜子里缥缈的影子,你觉得值得吗?”
奶妈将她的头发轻轻梳着,说:“小姐不要说了,这不是我们女人能够知道的。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是你一个人错,大家都这样,你也可以。要让自己习惯,习惯了,还要教别人习惯。”
冰雪说:“现在你不就在教我吗?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奶妈梳好头,说:“怪不得东城主的公子一心只想着同你共结连理,小姐,你真是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仙女有什么好,也没听说哪个生了多少孩子,真可怜!”
冰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我到底是谁?轻云到底是谁?这个世界是真的吗?为什么父亲要把我嫁给一个我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奶妈会如此坦然的说出我觉得很可笑的话?我心里想着他,他能够来吗?我希望他来,可是又不想他来,要是被抓住了,可不好。
奶妈说:“小姐吃点心吧,这是你最希罕吃的。”冰雪一面吃,一面说:“奶妈,我想休息了,一天下来,很累的,你们出去吧,我困死了!”
奶妈对丫头说:“你们下去吧,小姐先休息,”冰雪说:“奶妈你也走吧,我真的好困!”奶妈说:“你要好好休息,一会,夫人会过来和你说的。要听话,不要让大人操心。”
冰雪看她们一走,急忙飞快的把男装一换,从奶妈带她走的那个小门跑了,一直道了街上,她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她沿着街道出了城门,这次她带了银两,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在辽阔的城外,她骑着马,向回风谷赶去。
她一口气不知跑了多远,忽然看到林子里一只小鹿跑了出来。
忽然前面一大队的人马往这边而来,像是拿着弓箭在射,她急忙拦在路中间,大声说:“不许杀它!”但是那支箭已经射了过来,冰雪心里一惊,简直给吓傻了,那箭就要飞到自己身上来了!
忽然一个黑衣人手上一动,一支箭射了出来,将那支箭打落在地。
冰雪本来已经给吓得面无人色,这才缓过神来,只见那个黑衣人骑马上前说:“公子,你没事吧!”冰雪见这人生得很潇洒,眉目之间一股浓烈的豪气,衣饰华贵,随从众多,心想不知这个人是谁家公子,既然他救了自己,也不好怪他们射杀小鹿了。
于是说道:“公子,你功夫这么好,应该去战场杀敌,不应该在这里杀小鹿,它这么可怜,杀了多可惜啊!”那人说道:“在下一定记住,不知公子这是去哪里?”
冰雪说:“我闲来无事,想念一个朋友,咱们在这里走过,于是过来走走,也是想他的意思!”那人点头说:“好兴致,这里是万丈原,主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公子要是不嫌弃,到他府上去坐坐,也好共进晚饭,大家彼此说个话,也热闹!”
冰雪点头说:“好,我就打扰了!”那人说:“这才是真性情。”
他们两个人一路说话,不多时到了一个庄园外面,只见庄子极大,也很精致,在进去之后才知道,这里面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还有就是几个仆人,两个女孩子,两个男孩子。
冰雪见这二人都是英气勃勃之辈,暗赞天下之大,人才辈出,三个人在后院备了酒菜,冰雪本来不喝酒的,但是因为高兴,也喝了一点,才喝一点就两目放光,两颊发烫,那个黑衣人问道:“怎么了?”
庄主说道:“看来这位兄台是不胜酒力,翠玉,扶公子去休息。”冰雪说:“我能喝的,我……”她给扶走了,听到那黑衣人在笑说:“这个女孩子真有意思,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孩子了,还要女扮男装,不知怎么要跑出来!”那位庄主似乎在说:“女孩子都是这样,都想出来走走,等到出来走走后,又都会后悔,外面不是太好,就是太坏,不论怎样,她都不会乐意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里去。”……
冰雪心里想:怎么他一眼就看出了我,那留下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走吧。
翠玉扶她到了房里,将她放在床上,除下她的鞋子,将被子盖上,一刹那间,冰雪忽然身子一抖,觉得这盖被子的动作好熟悉,她说道:“你是?”
翠玉说:“我是翠玉!”冰雪说:“我见过你,我肯定见过你!”翠玉说:“我以前是黑夜国的奴隶,是庄主买我回来的,你在哪里见过我?”
冰雪说:“上辈子,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觉得你的手……”翠玉说:“公子,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虽然我不是大家小姐,但是女人的规矩还是一点都不能少,请公子说话放尊重一点。”说完便走了,冰雪心里想:真是笨,连我是女人都看不出来!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本来就没喝多,更加不想睡了,她就起床来,穿过回廊,见那两个人还在那里喝酒,已经喝得半醉,她绕着出了后院,只见眼前那片浩瀚的草原,在落日余晖下格外的壮观,那黑衣人的下属们正在那里驾着马来回的奔跑,大概是在比赛。
她见到三个女子从对面走来,一路说说笑笑的,手上还有从草原上采来的野花,冰雪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赶上去说:“几位姑娘,咱们认识吗?”那几个姑娘看了她一眼,一个女子说道:“色狼!”另一个说:“不要理这种人,咱们快回去,把这些花给主人插上。”
冰雪见她们走了,心里想:为什么见到她们,我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为什么这种感觉,只是我一个人有?在我的记忆里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朦胧的我根本就不能确认的东西,为什么奶妈会说那些都是假的?
她茫然的走着,忽然间一个人影飞了过来,她扭头一看,那人影往万丈山庄飞去,她急忙也跟了上去。
那人飞得很快,眼看就要进庄了,冰雪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心里很急,拼命的跑着,忽然她觉得自己也飞了起来,像是在梦里一样,——她记得自己是在梦里见过自己飞的!
她落到庄园门口,冲到后院,见两个人正在喝酒,就说道:“你们都别喝了,有刺客!”那黑衣人和庄主都转过头,黑衣人问:“刺客,什么刺客?”冰雪说:“我看见一个人,一个人飞了进来!你们,你们没看到吗?”
那庄主说:“你看花眼了吧,我这里没什么仇家。”
忽然翠玉过来说道:“主人,外面黑白护法求见。”
庄主说:“请!”只见黑白护法已经来到后院,黑护法大声说:“穆少主,风庄主,多日不见,两位更加精神了,说,有什么好事?看二位心情如此快乐,只怕是有好事要大家分享了!”庄主说:“本来有好事,但是护法一到,即便有好事,也变成了坏事!”
白护法傲然说:“当然,我们来捉拿逆贼,现在已经躲到你的庄子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庄主说:“你说什么,在我万丈原里,怎么可能有逆贼,你以为我这里是等闲人可以进来的吗?看护法的意思,是要搜我的万丈山庄了!”白护法说:“不错!公事在身,打扰庄主了!”庄主笑说:“不打扰,我根本就没有要你们搜了意思,你们今天谁敢在这里动一花一草,我就让他尸横于此,风某说话,言出必行!”
黑白护法说:“捉拿逆贼,是至尊的意思!”
庄主说:“如果逆贼在这里,你要捉拿当然可以,但现在我根本不让你们进去,你们怎么可能知道逆贼在不在这里,所以还是请回,不然就别怪我大开杀戒!”
黑护法大声说:“风悠悠,你出手吧,我怕你不成!”
风悠悠一掌击过,黑护法急忙闪开,一块石头和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都没有动第二下。黑护法说:“你……你杀人……”风悠悠说:“我说过我会杀人,你自己不听!”他身子一闪,已经向黑护法身边而去,一掌击去,白护法急忙一掌接了过来,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黑护法说:“不要打了!”
风悠悠说:“还要不要搜?”
黑护法扶起白护法,说:“你等着!你……”风悠悠一掌拍去,两人身边立刻炸了一个坑,风悠悠说:“再出言不逊,我一掌杀了你!”
眼见人都走了,黑衣人说:“早听说风庄主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果然不错!”风悠悠说:“我不喜欢人家打扰我,所以,咱们继续喝酒!”
冰雪说:“你们再喝下去,醉了怎么办?再说我听说黑白护法很小心眼,睚眦必报,你们不怕吗?”风悠悠说:“不怕,憋着一口气过日子,我觉得非常难受,我喜欢简单,大家没有隐瞒。”
冰雪说:“原来是这样,可是有的事情是需要隐瞒的,比如这个人世间就是一个很肮脏的世界,只有不知道它的真实模样,你才有勇气活下去,去面对!”
黑衣人说:“你懂什么,庄主是性情中人,你不能理解男人的事情的。”冰雪说:“谁说我不理解,你们男人作事情,总是这么冲动,我是讨厌而已。反正,刺客已经进来了,你们小心点。”
风悠悠说:“也许他根本不是刺客,朋友,何不出来喝一杯,你已经来了很久了!”
只见假山后走来一个人,刚才没有看清楚,现在看清了,原来是个女子,虽然脸上有些脏乱,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其清秀娇小的面孔,她头上包着一块黄布,一身衣服,也是黄色,见了风悠悠,说道:“我没有来错,庄主果然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风悠悠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人说:“我叫秋水,以前是南城的一个尼姑。”冰雪忽然想起来,这人是那四个逆贼中的一个尼姑。
风悠悠问:“他们为何追杀你?”
秋水说:“我一直在庙里供奉香火,本来一直是相安无事,日子过得很太平,但是有一个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见我不是秋水,我是另一个人,我的名字叫做全非,我是另一个寺庙的尼姑,我本来是出来寻找师父,但是后来迷了路,……我已经记不得以前的路了,只有寻找,不断的寻找,开始我是在庙里打听别的寺庙,直到一天,有个奇怪的客人到了庙里。那时个年轻男人。”
“他进来不是买香火,也不是拜菩萨,我觉得奇怪,当时人很少,我问他:‘施主,是还愿还是请香?’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问:‘佛祖可以告诉我任何事情吗?’我说:‘当然,佛祖无所不能,有大神通,能以慈航普渡的智慧,给人以启迪。”
“他说:‘那我请一支签。’我说:‘先给我五文钱,卖三柱香给你。求签要十文。’他给了我钱,求了一签,我看他的签,是张上上签,我说:‘你问的事是什么?’他说:‘我到底是不是我自己?’”
“我说:‘不管结果怎样,都不是一个好签,此签难解,你是自己,但你问的是哪个自己,是佛说的本性的自己,是你要的肉身的自己,还是别人眼中的你自己?’他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是我自己,我是另外一个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