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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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岸然的样子,在这个宫殿里,难道大家心里还不心知肚明吗?老实说,我,真的不相信你们每一个人。”
虎将军说:“好,我先让你看看!”只见面具摘下来,一张丑陋无比的脸立刻出现在宫殿之上,那细小的眼睛、似乎没有的眉毛、和脸一样平坦的鼻子、还有肥大的嘴唇和一张就会是溃烂的面庞,让在场做好心理准备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内心深处蓬勃的伸展开来。
狐狸大帅说道:“我揭开了!”他摘下面具,整个房间立刻臭了起来,他笑了一下,一股充塞于整个宫殿的口臭在宫殿里徘徊,绕梁而不绝,几乎所有的人都丧失了反应的能力,一只苍蝇猛然向柱子撞去,也许实在闻不了如此恶心的味道了。
凤凰急忙说道:“不要摘下来了,我早就说过,所有的人都是不能见人的,大家戴着面具过日子才能相安无事,现在可好,自己找罪受!”龙涛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是如此的见不得人,不然自己一定会被发现。
杜鹃冷冷的说道:“你们要记住,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恶心的,不要幻想自己可以成为别人的榜样或者试图显露自己的真实,你们所要作的就是拼命的掩盖这一切,让你们能够继续在面具下过着让人羡慕的日子,记住,王城之中有奸细,你们要好自为之,不要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上。”
凤凰说道:“今天梨花谢了,梨果已经开始生长,大家可以去看一下三百年一度的胜景。”
龙涛跟着众人来到梨花院里,只见梨花片片洒落风中,飘摇如雪。
梨树的枝头上已经依稀可以见到青青的果实,在风里摇曳着他们孱弱的身躯,仿佛极度失落的魂灵,找不到一丝一点的依靠,只有在树枝上蜷缩着他们不堪一击的身体。
龙涛在那寂静而又喧闹的林子里走着,觉得有种寂寞,有种无助的空虚,他希望有什么力量可以结束这种无形的折磨。这种看不到出路的日子,没有希望,没有真实,没有未来,更没有多余的亲人、朋友,甚至没有一点对故土的思恋。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只有龙涛自己心里清楚,在这种日子里,他没有了方向,所有的生活,生与死都失去了意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永远受着别人的摆布,为他人付出自己的劳动甚至一生……
他正在想着,忽然狐狸大帅过来说道:“青蛙,你今天怎么不说话?”龙涛问:“你见过这里开过花,结过果吗?”狐狸说:“当然,三百年一换,九百年一轮,我现在已经一千八百岁了,你说我有没有见过?”
龙涛心里一怔,问:“你是说,你已经一千八百岁了?”狐狸说:“你不也是有一千多岁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龙涛心想:难道这一切是真的,人的寿命能够这么长?
最关键的是,他到底是来自何处,这里的一千八百岁,到底有多长!
忽然之间彩云飘飘,只见至尊在凤凰和杜鹃娘娘的陪同下从天而降,身后金童媛女,衣袂飘摇;至尊龙头的面具下,一双眼睛散发出精湛的光芒,让人一见之下,便即生畏。
至尊旁边一个乌鸦随从尖声叫道:“赐坐!”只见梨花影里,座椅的轮廓渐渐清晰,梨花飘舞,座椅已经出现在他们眼里,除了龙涛以外别的人都毫不惊讶的坐了上去,龙涛赶快坐在狐狸旁边,只听乌鸦说道:“梨树花落,百年结果;梨花酿酒,天地其寿。喝酒!”所有的人一起举杯,缓缓站起,至尊也起来喝了一杯,余人方才喝尽,那酒中有股淡淡的幽香,喝来甚是爽口。
乌鸦继续说道:“天女散梨花,福泽满天下。”只见天空中忽然出现许多如影如幻的白衣仙女,飘洒出篮中梨花,飞飞扬扬,洒落一地。
忽然两个人大叫着冲了过来,一个身着白衣,一个身着黑衣,和以前的黑白护法打扮一样,龙涛心想:这么快就出现了新的黑白护法。
只见白护法一个跟斗跌倒在地上,黑护法急忙去扶他,一面说:“每次都不小心,你已经是第一次摔倒了!”白护法挠着头不解的说:“我是第一次摔倒吗?”黑护法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龙涛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心里想:原来黑白护法是这样的笨!以前我居然不知道,以为是至尊身边的红人,一定是很聪明的。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想象出许多根本不是真实的东西,如果世界真的按照一个人的想法来运行,那简直是最可怕的事情,幸好天行有道,不为尧存。
至尊起身说道:“你们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
白护法挠着头说:“有什么事情,让我好好想想。”想了一阵,黑护法忽然说:“我们没有问题。走,我们回去了。”
至尊笑说:“四大主城,一切可好?”
白护法摇头说:“不知道。走,我们走了。”
龙涛见他们离去,心里想:这样的人,到底能干什么事情。
冰雪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只见夜色朦朦,珍珠缓缓的醒过来,说:“又醒来了,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每天都在做着别人要我们坐的事情,每天都在身不由己的活着,我真的好想离开,甚至是死!
冰雪轻轻说:“死只是一个最不明智的解决方法。不管怎样,都不要想到死,等你真的到了死亡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包括希望。“
珍珠淡淡的说:“你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可是当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改变,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想到死,什么都没有比只有痛苦的好。”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只听那声音说道:“你自己改变不了,你就叫别人去改变啊,这样你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却能享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珍珠回头一看,只见是那个紫衣女子,她走得轻盈而潇洒,宛如飘来一阵紫色的风。珍珠说道:“你是谁?”紫衣女子说在:“在这个世界里,是谁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让自己成为你理想中的那个人。”
珍珠问:“你想成为什么人?”
紫衣女子说:“至少象黑白护法一样,成为至尊身边的红人,或者象那些大将大帅一样,成为王城中数得上名号的仆人。”
冰雪说道:“你的志向倒也不错,不过我想,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应该明白,这是一个天堑。”
紫衣女子冷冷的一笑,说:“该去弹琴了。你要学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这样,你所谓的天堑,最多不过是你身后的天堑,你已经逾越了。”
冰雪和珍珠收拾好后来到琴台之前,只听到紫衣女子弹琴的声音悠悠传来,那琴声之中,霸气四射,不可遏抑。冰雪看着那紫衣女子,只觉她眉目之间,英气勃勃,颇多桀骜不驯的神色,她的琴弹得一般,至少冰雪觉得她对音律的掌握并不好。
她看到龙涛的眼神,看到他关切的目光。
她弹了一曲《长相思》,珍珠在一旁听着,不觉间泪珠滚了下来。那位虎将军已经鼾声大作,龙涛缓缓上前,紫衣女子款款走过去,问道:“不知青蛙王子有何指教?”龙涛说:“指教不敢当,只是觉得这位姑娘的琴声不错。”
紫衣女子说道:“我倒觉得你看起来不错。”龙涛问:“你知道一个面具里面的真相?”紫衣女子说:“如果你有一双明智的眼睛,你就会发现许多本来就是事实的事实,虽然事实总是被面具掩盖,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只要你会发现。”
龙涛停了下来,问:“你都知道什么?”
紫衣女子说道:“我们这些所谓的主人,本来就是受到你们这些戴着面具的人愚弄,放弃了一切,包括自由和幸福,但是我们不知道怎么改变。”
龙涛问:“你想改变?”
紫衣女子说:“我不是那种喜欢浑浑噩噩平平庸庸过一生的人,我觉得人生就应该这样,轰轰烈烈,为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龙涛笑了一笑,说:“看样子,你一定很不甘心在这里弹琴?”紫衣女子说:“不错。不知王子可不可以帮助我?”龙涛问:“怎么帮你?”
紫衣女子说道:“只需给我一个存在的空间,我自有我的主意。”
龙涛笑说:“既然如此,我用什么作为借口?”
紫衣女子说:“难道你觉得琴声不是一个借口吗?琴声这东西,谁又弹得好,谁又弹不好,这都不过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只不过看大家心里想着谁好,这虚无飘渺的评价,有谁能一定高低,现在弹琴的这个人,不错,她的琴的确弹得好,但是这有什么用?有多少人是弹琴高手,但有多少能够成为真正的被别人记住的高手?”
龙涛问:“这是目的吗?”
紫衣女子说道:“每个人目的都在自己心里,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一个人所作的事情,大多都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所用的手段。所以,你不必奢望一个人一直作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也许她本身就为了一个很自私的目的,这是别人永远也无法知道的,所以,王子何必深究,只要你觉得对自己有用,那不就行了吗?”
龙涛说:“我还不习惯这样坦白的交流。姑娘,你真是一个超乎寻常的人,这样的人,我是不愿意同她打交道的,说得好听些,她是高深莫测,说得不好听些,就是居心叵测。”紫衣女子说:“王子也许忘了,每个人心里所藏着的目的,其实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所为之付出的努力和手段,也许光彩,也许伟大,也许根本不为人所知,但是根本就不影响他的目的。我想也许你会记得这么一个古老的故事,一场大火烧了整个村庄,有的人往里面加柴,有的人则往里面倒水,但是火太大,不管是谁所作的一切都无法改变火势的蔓延或是熄灭,你可以说后者高尚,但是你知道他们心里一定是想让火熄灭吗?即便是,在这场大火里,所有人的意志还不都是一样淹没在漫天的大火中。其实,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着一烈火,不管我们作什么,根本不能扭转火势,只不过看我们愿意成为哪种人而已,王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冰雪听得很明白,她觉得琴声在忽然之间便得平淡毫无激情,心情也在一刹那变得止水一般的沉寂。
龙涛叹了口气,说:“是啊,没有人欣赏,所有的努力和心血都会成为一团灰烟,千百年后无人理睬,似乎它并未存在过——但是,当有了一个知音,那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聆听你的声音,可以感觉你的感觉,可以将它记在心上,即便千百年后,也有人曾经记过,事实上,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记得千百年呢?既然没有,又何必那么执着,一心想着投机取巧。”
冰雪觉得弹琴的双手忽然之间轻松了不少。
那乐声在夜色里缓缓展开。
紫衣女子冷冷的一笑,说:“看来王子是那种为了感情可以牺牲一切的人。”龙涛说:“你也有可以让你愿意牺牲一切的追求。”
紫衣女子说:“王子应该觉得很不幸,为了爱情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实在是没有意义。还不如死了的好。”
龙涛说道:“要是没有了爱情,那才不如死了的好,我有过这种感觉,我感到那种毫无出路的悲哀,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感到这世界连同自己的灵魂全部葬送在一个没有爱情的世界里。”
冰雪感到十指如水,滑出她一生中听过的最美的乐曲。
紫衣女子轻轻一笑,缓缓离开,龙涛在冰雪旁边站了一会儿,冰雪一边弹琴,一边说道:“还是什么进展,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龙涛说:“王城之中,有两个很出名的地方,一个就是净身院,是风婆婆管理,一个就是铜台,号称‘净心别院’,这两个地方是每个仆人消遣常来之地,除此外,大大小小的酒馆和茶楼也不在少数;至少我们可以知道,王城就用这种方式让人沉浸在忘却之中,而白天,所有留在城里的人都会昏睡,这说明,王城是在至尊的控制之中!”
冰雪说:“至尊所用的法子是愚化众生,这手段倒也不错。”
龙涛笑说:“在王宫里有一个彩色球,据说可以看到整个王城!”
冰雪忽然停了一下,继而继续弹琴,说:“如果整个王城只是一个幻境。那么我们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中,要反抗实在有些困难。”
龙涛说:“谁让我们一定要离开。”
冰雪一面弹琴,一面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受到欺骗,我不想成为别人愚弄的玩物,我要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要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珍珠轻轻一笑,也许她也曾经这么想过,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被人愚弄,有谁不想自己主宰自己的生命,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这么幸运。
大部分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或者根本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不断低头,不断屈服,不断葬送自己的一个个希望,不断在走向死亡的过程中磨灭自己的一个个思想,最后成为什么都没有的灰烟,如同根本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冰雪回到屋子里,看着外面的星空,忽然先风落叶出现在她的眼里,她看到她飘忽的身影,在梨花影里飘荡着,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衣袂飘飘,背影有如一朵洁白的梨花。
她觉得很惊讶,珍珠在后面喝茶,丝毫没有注意外面的美景。
忽然先风落叶一展身形,顷刻间消失无踪,只留下远处梨花飘荡,无尽无止。
冰雪有些惋惜的回过头来,珍珠喝了茶,说:“和以前的日子差不多,想不到我离开了大帅府,还是没有改变生活。”
冰雪问:“你觉得还是不要改变的好?”
珍珠说:“是啊,何必呢,反正怎么也不可能改变的事情,想着要去改变就是自找苦吃,想想以前对外面世界的憧憬,真是万事皆非!”
冰雪说:“其实,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见到外面的世界。要相信自己,既然这个世界如此的不适合你,为什么你要屈服?你可以善良可以温柔,但是不能懦弱。”
珍珠说:“有什么区别吗?不管是有能力的,回弹琴的,还是什么也不会的,不都一样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