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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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了一天路,才到了市集,买了两匹马,司徒霜抢着付了钱,一看自己带的钱已经快完了,以前的都是义父给的银票,第一次用光了,才不由想钱从哪里来,她在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对了,你说那些一般的武林中人,在什么地方来钱?”妙清说:“多了,收收保护费啊,帮人办事啊,帮地方上的商家押送货物,或是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当教习啊,都可以,怎么,你打听这个干吗?”
司徒霜说:“没什么,只是问问。”
妙清说:“幸好你只是问问,我也是心里乱猜的。”
司徒霜心里恨恨的说:“原来你也不知道,白痴!”口中笑说:“是啊,我一听就觉得不大对,我忘了你出道比我晚嘛。”
妙清笑了笑,忽然楼下一阵喧哗,二人急忙探头去看。
三十六回:饮酒楼里扬剑气 秋水山庄叹风流
只见楼下人潮拥挤,争着往楼上跑,司徒霜纳闷的说:“他们争着来干什么,难道这楼上又有一个美丽的女人?”这时旁边一个和尚说道:“所有来的人,无不为了两个字,一个名,一个利。”
司徒霜说:“名利,那也不用到这儿来。”和尚叹说:“大千世界,光怪陆离,本来就是是非非让人迷惑,但是终不过名利二字,如同那生死二字一般,一生之中,也逃不过这两个字。阿弥陀佛!”
妙清摇头叹息,“现在的和尚,怎么这样不负责任,把天下人都说成禄蠹,难道他自己的心,一点名利都没有,那他自己就不该出来,而应该在山里古刹终老,长伴青灯古佛。”司徒霜笑说:“人家不也一样心里有名,还有利嘛!你就体谅一下。”
人渐渐拥了上来,这时司徒霜才看清竟然都是些衣衫褴褛的穷人。她对妙清说:“他们在一起干什么?”旁边一个少年说:“这是附近七个帮会的弟子,因为被生死门在昨天收服,这些人无家可归,所以……”
司徒霜说:“昨天是除夕,生死门!居然!”妙清淡淡的说:“人家的事情,你操什么心。”那少年说:“听说天下第一剑会路过此地,所以他们争着要来,要天下第一剑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司徒霜说:“天下第一剑,难道是林公子也到了这里?”妙清说:“有可能,反正人生何处不相逢,公子,您贵姓?”少年说道:“在下姓赵,名长宁。”妙清说:“原来是‘龙湖公子’,久仰!”
赵长宁笑说:“不敢当,姑娘风尘仆仆,看来像是在赶路?”
这时人潮更加拥挤,和尚说道:“天下英雄,并非人人可当,要做英雄,就得付出代价,阿弥陀佛,人前风光,岂知人后就成了负担!”司徒霜小声对妙清说:“他是个疯子。”妙清看着楼下,忽然高兴的说:“我师姐来了!”
司徒霜探过头去,只见人潮分成两半,中间一个黄衣公子,一个绿衣女子,携手而上,两人皆是风致翩翩,有如神仙眷侣,出尘脱俗,令人羡慕。
林思夷到了楼上,赵长宁笑说:“表哥,他们等你很久了。”林思夷坐下说:“你又有什么主意?长宁,你总是不安分,老是自作主张。”赵长宁笑说:“表哥,生死门欺人太甚,除夕之夜,屠杀七个门派,武林中人神共愤,应该帮助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易柔看着这么多人,司徒霜拼命的挥手笑着,易柔点点头,林思夷说:“以我一人之力,别说对付生死门,连‘紫雨风暴’我都对付不了,长宁,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倘若他们需要援助,我是义不容辞,但是现在……”
赵长宁说:“我就看不惯这些人如此霸道,表哥,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反抗,我们既然有这个能力,就应该帮助他们,圣人说过,达而兼济天下,要兼济天下啊。”旁边的人都没有说话,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钻了过来,“七会无能,我生死门替他们打点一切,原是看在江湖道义,怎么在你们那儿,变成了霸道。”
只见绿光一闪,吴散秋旁若无人的站在众人中间,赵长宁说:“这些是怎么回事?”吴散秋四下里一看,说:“在七会之中,也有不少人仍然锦衣玉食,过着比以前更好的生活,是他们自己想不开,想要拭杀自己的掌门,想要独揽大权而已,这群反贼!”
赵长宁冷笑说:“你敢一个人前来,好,妖女,让你领教本公子的剑法。”吴散秋冷声说:“自以为是!”赵长宁长剑一抖,一招“月落乌啼霜满天”,剑如长虹,一闪即至,这是真武剑法“一字天阳剑”的招式,在他手上使出来,威力横生,顷刻间众人感到劲风扑面,吹来如割。
吴散秋手上长剑轻轻一拦,说:“这点伎俩,就想和生死门作对,真是自不量力!”赵长宁急忙换了一招“疑是银河落九天”,剑气磅礴,有如神助。
妙清看她二人过招,不由点头说:“赵公子不愧是名门之后,剑法不错,但是吴散秋的‘长生不死剑法’已经经历百战,也是无懈可击,怪不得她这么托大,不知他们两人谁能胜出。”司徒霜说:“赵公子是好人,当然是他胜出!我真想上去把吴散秋杀死!”
妙清笑说:“小孩子脾气,一个真正的武林中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判断自己能不能完成一件事,然后再决定该干什么。如果是送死,最好别去。”
司徒霜说:“那这么说武林中就不会死人了。”
妙清说:“这话也对,你看这些武林中人,打半都是不合格的,所以他们不能成为名留青史的人物,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如果一个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又另当别论,反而更加令人敬佩。”
司徒霜说:“那可不一定。”
赵长宁和吴散秋在方寸之地,一连出了几十剑,杯盘座椅根本丝毫未损,二人越出越快,剑气四射,衣袂飘飘,围观的人不约向后退了一圈。
吴散秋冷笑说:“就这几下功夫,还想为别人出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赵长宁怒说:“妖女,看我的‘九宫剑诀’!”九宫派自从消失后,其剑法已经失传,吴散秋得意的说:“开始吓人了!”
但是赵长宁剑锋一转,一股力道乍然飞出,刹那间吴散秋如同陷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不能抽身,她急忙出剑破解,但是眼前一片苍凉辽阔的景象,大浪翻飞,狂砂劲舞,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九宫剑的精妙之处在于剑气互生,一剑既出,万剑俱生,绵绵不绝,现在赵长宁在一旁悠闲的喝茶,吴散秋却在那里拼命的抗拒着剑气的威力。
司徒霜笑说:“九宫剑,真的好厉害!像是法术一样!”妙清说:“九宫剑要用碧玉连环使出,威力才至最大,没想到这剑法毕竟没有失传,龙湖一剑,原来是九宫门人!”
赵长宁一面喝茶,手上长剑一挥,立刻一阵劲风狂旋,将吴散秋手上长剑吹落,吴散秋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赵长宁对身后的人说:“把她抓起来!”吴散秋身子软软的,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林思夷笑说:“长宁,你很自负,要同生死门作对,不是那么简单,生死四绝不会轻易放过你,虽然你不怕,但你可知他不会只怪罪你一个人。”
赵长宁笑说:“我不怕。”
易柔笑说:“看你绝不是怕事的人,现在头也出了,你表哥也骑虎难下,其实,若是要真正对付生死门,也不是没有办法。”
赵长宁问:“什么办法?”
易柔说:“现在生死门和太极洞,还有诸葛世家,一心只想一统武林,要同这些处心积虑的人相抗,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箭门,心宗,丘壑派,临江会,这些都不是弱小的门派,但是都几乎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生死门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现在恶门在北方召集人马,江南有风云会,还有太平盟,这些地方都是为了对付生死门而花费了不少力气,聚集了不少有识之士,倘若能够借助他们的力量,也许还可以成事。”
赵长宁点头说:“不错,这样也有了一个容身之地。”
旁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易柔说:“诸位,我知道各位急切要报仇雪恨,但是凡事有可成,有不可成,现在要报仇,只能杀死几个人出气罢了,要真正打败生死门,回复大家昔日的生活,必须找到自己新的归宿,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但是,这是唯一的路!”
林思夷笑说:“诸位,若是要林某出手帮助各位,林某当然愿意效劳,但是如今就算杀了生死门四大使者,十大高手和六大弟子,他们依然还有新的人,继续统治武林,大家的仇恨根本没有机会报复,大家请选择属于自己的路吧,别在这里逗留。”
一个青年问:“那,这个人怎么办?”
赵长宁说:“放她回去,告诉生死门人,倘若滥杀无辜,别忘了世上还有‘龙湖公子’。”吴散秋有气无力的说:“你今天放我一条生路,来日我一定还你一次,但是这个奇耻大辱,吴散秋一定会铭记在心!”
易柔见吴散秋下去了,才说:“赵公子,你不是说有家师妹的消息吗?”赵长宁说:“不错,昨天在七会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屠杀,同时,在终了谷,除夕之夜,各派高手云集,拼杀之险,绝不比生死门轻。”
林思夷摇头说:“这样的事情不必多说,司空见惯寻常事。”
赵长宁说:“我在那里见过了剑谷的坤雪姑娘,她不但在那里,还在那里大叫要维护武林和平!”易柔摇头说:“这个孩子!”赵长宁说:“他身边好像有一个法宝寺的高手,万云平少侠。”
易柔点头说:“如此说来,倒也不用替他们操心了。”
林思夷问:“终了谷之战,如何结局?”
赵长宁说:“终了谷主一直不在,各派弟子同三个副谷主,七大高手比斗了好久,大家互有损伤,但没有人死,后来终了谷门人离开,余人也只好离开,就这么结束了。”
林思夷说:“你出手了吗?”
赵长宁说:“家母一再叮嘱了,不能逞强,在那么多高手面前,我当然装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子了!这点表哥放心!”
林思夷说:“你不是装成一个小子,而是那么多高手面前你没有显脸的机会,我看你还是你,真正需要加入风云会的,是你!”
赵长宁说:“你还别说,风云会如今要举办一个白衣剑会,收录弟子学习剑法大义,我还真想去。”林思夷说:“既然想去,就要大胆的去!”
易柔笑说:“这个我们已经有所耳闻,薛成是武圣人的后人,剑谷自然鼎力相助,富商们也是慷慨解囊,你就放心去吧,不过你的先辈们当初放弃了龙湖的基业,也许已经不想卷入武林的是非,你何必又要重出江湖。”
赵长宁说:“来日方长,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二位,后会有期。”话毕飘然而去。
妙清笑说:“师姐,我说了吧,只怕你不带我回去是假,要留在别人身边是真。”
林思夷笑说:“二位的行程受到了阻碍,不然也不会还在这里。”
司徒霜看着天,说:“这该死的雪!下了整整两天,这天,看来是个预兆,这年头不大好,你们要小心点。”
林思夷说:“多谢姑娘。”
司徒霜问:“你们这是去哪里?既然知道了坤雪姑娘和我师兄在一起,还有什么借口可以让你们在一起。”
林思夷笑说:“小丫头,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说话,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这就去剑谷,光明正大,省得你们胡乱造谣。”
司徒霜笑说:“是啊,我们都在造谣,无风不起浪,你怎么不一天到晚来陪我,按理说我更需要保护呢!”
妙清说:“师姐啊,你的好事我就来不了了,这顿饭你请客,后会有期。”她拉着司徒霜就往下面走,司徒霜还在叫着:“怎么,我话都没有说完,什么好事,要结婚了吗?这么快啊,是个好事……喂,别拉着我!”
妙清出了门,说:“人家两个人卿卿我我,你在那里凑什么热闹,一点都不懂事,再说,我们得赶路!”
司徒霜上了马,说:“赶路就赶路,用不着这么凶巴巴的吧!”
二人快马加鞭,一连赶了十来天的路,才到了江南,江南的春意已经慢慢生起,烟雨朦朦别有风味,正是沾衣欲湿、吹面不寒的时节。
司徒霜经过江南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回去。
这日二人来到一个僻静的树林里,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茶馆,司徒霜急忙说:“先喝口茶吧,我都累坏了。”妙清随她下了马,坐下喝茶。
司徒霜不断的吹着凉气,说:“江南的茶,喝起来味道真香。”妙清说:“名茶名泉,江南都几乎没有,那是你习惯了而已。”司徒霜说:“那些评名泉名茶的,都是白痴。”妙清喝了一口,说:“照这样走下去,但愿他们能够一直留在那里,我怕到时候又扑个空。”
司徒霜正要说话,忽然几个年轻人快马催鞭,在茶馆门口下了马,为首的人大声说道:“老五,来一碗凉茶!”卖茶的中年人出来,一面倒茶,一面说:“公子,茶可不能急着喝,慢慢品,不能贪快,就一味的想喝凉茶啊。”
那公子坐下,说:“最近有没有动静?”老五一面倒茶,一面说:“公子,四大密使已经说了,同太平盟都是江南武林的希望,大家可以联合,对付生死门。”
公子说:“家父倒是有心,只是我们对无邪岛始终心存顾虑,想他在北海群岛,霸占了不知多少地方,其野心之大,根本不下于生死门;只不过那些被收服的门派,倒是一心说他们的好话,不过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司徒霜听到太平盟,心里不由一动,对妙清说:“他们好像知道太平盟!”
妙清点点头,说:“不要说话。”
老五说:“无邪岛当初只是北海边上一个小派,后来不断吞并周围的门派,近年更俨然武林正派、一代宗师,对天下指手划脚,那都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高手,自己的人才,别派也奈何他不得。”
公子一面喝茶,一面说:“父亲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这次是去同太平盟的水姑娘商讨联盟一事,联盟联盟,有了自己的高手,还用的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