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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2006港台华语图书排行冠军:佐贺的超级阿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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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嬷,写出放钥匙的地方,很危险哪。”
  “哪会啊?小偷看了,说不定会烦恼:‘去偷这么亲切的人家妥当吗?’‘不行,其中可能有诈。’阿嬷是要给小偷改过自新的空间。而且就算进来了,也没有东西可偷,说不定因为我们一无所有,反而留下一点东西才走呢!”
  这件事让我觉得,学校里谈恋爱的老师、借故调皮捣蛋的我虽然厉害,但都比不上外婆。


  《佐贺的超级阿嬷》第四部分

  十三 佐贺的名人(1)

  外婆就是这样,是即使身为棒球队长的我也无法相比的名人。一个女人做清洁工,独自抚养七个儿女长大,六十多岁了还要辛苦照顾女儿托养的外孙,真是坚毅耐劳的人。这是邻居对外婆的评价。
  现在回想起来,正因为有认同外婆的为人、也帮助她的邻居,母亲他们兄弟姐妹和我才能平安长大。
  我们家虽然到处捡到东西,但还是有些东西是“超级市场”漂不来的。
  牛肉、香肠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漂下来,反正也没打算吃那样的东西,没什么差别,但这世上唯独有一样吃的东西外婆会花钱去买,那就是豆腐。因为卖豆腐的大叔会以半价五元,把破掉的豆腐卖给我们。
  那时,豆腐不像现在这样装在塑料盒里。每到黄昏,卖豆腐的就骑着脚踏车按着喇叭叫卖。脚踏车的货台上绑着装有水的大箱子,豆腐浮在里面。脚踏车会摇晃,总会有豆腐破掉而不能卖。
  “嘟嘟、嘟嘟。”
  那天也和往常一样,卖豆腐的喇叭声响起。
  外婆正在喂鸡,拿了五块钱给我。
  “昭广,去买豆腐!”
  “老板,给我一块!”
  我拿着五元跑向熟识的大叔,他正接过前一位顾客手中的钱:
  “来,给你,两块二十块钱。”
  “谢谢。”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探头看货台上的箱子,发现都是整整齐齐的四方形豆腐。
  “阿嬷,不行啊,今天没有破豆腐。”
  我正要往家里跑时,大叔赶紧叫住我。
  “有啦,有啦,有破掉的。”
  “啊,可是……”
  我回头一看,只见大叔伸手捏坏箱子里的一块豆腐。
  “有嘛,来,五块钱。”
  大叔对我眨眨眼。他那个样子让我明白,过去没有破豆腐的日子,他都是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接受大叔的笑容和好意。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把这事告诉外婆。
  还有另一件事。
  现在的自来水费只要用便利商店的ATM缴费就可以,那时是每个月有人定期来收。
  有一次,来收钱的大叔很随意地说出令人心惊的内容:
  “大妈,自来水费三个月没缴了。”
  外婆听了,一副有点困难的表情,看到在一边的我,立刻假装不知道地说:
  “昭广,最近两三个月都没喝水吧?”
  我只能点头,心里却想:“怎么可能?”
  可是收钱的大叔就大笑说:
  “哦,那我下个月再来。”
  很干脆地回去。
  大叔走后,我跟外婆说:
  “三个月没喝水,你当我是蜥蜴吗?”
  外婆眼眶泛着泪光继续笑。
  还有一次,我骑脚踏车撞了眼睛。
  我骑在车上,伸手想抓住公园的栅栏,因为失去平衡而摔了下来。
  “哇!”
  脚踏车的车把猛地撞到了我的左眼,我以为不会怎样,没去管它。可是隔了一天又一天,疼痛不但未消,反而越来越痛。
  第三天我痛得受不了,放学时一个人去医院。我没带钱,心想以后想办法再付钱就好了。我痛得实在无法忍耐。
  “什么时候撞到的?”
  医生看了我的眼睛后,严肃地问我。
  “三天前。”
  “为什么不马上来看?”
  “我以为不要紧……”
  “再晚三天你就失明啦!”
  “啊?”
  “失明”这个字眼吓到我。
  医生一边严厉训诫我,眼睛很重要,一有问题绝对要立刻来看,一边给我治疗。治疗结束,拿了止痛药,我跟柜台的护士说:
  “抱歉,我刚放学,身上没有带钱,以后再拿来。”
  护士的表情有点为难,说:“你等一下。”就到里面去。
  我心想不妙。等了一会儿,刚才给我治疗的医生出来了。
  “呃……我先回去,马上就拿来……”
  我结结巴巴地说,医生却很爽快地回答:
  “看病钱不用了。”
  “啊?”
  “你妈妈和外婆都很辛苦啊,算了,算了。”
  “可是……”
  “倒是你跑到这么远来,回去要坐巴士啊!”
  惊讶的是,医生竟然给我车钱。
  “以后再跟你外婆拿,好吧?”
  我想这真的可以吗?可是左眼还在刺痛,我道过谢,拿了车钱就离开医院。我告诉外婆:
  “医生说治疗费免了,但是要还车钱。”
  “那医生说的什么话?治疗费和车钱我都会还!”
  说完,急匆匆地拿了钱包出门。
  可是听说医生并没有收下治疗费和车钱。
  我写了这些,好像都是外婆受人照顾,其实外婆本身也是个大好人。
  “有人在吗?”
  外婆的堂弟三郎舅公来我们家时,总是拎个大包袱。他一边打开包袱一边说:
  “今天才缝好的,正要送去,月底可以拿到一万元。”
  三郎舅公是裁缝师傅,工钱不是做好衣服时拿,而是月底才能拿。三郎舅公接着很肯定地说:
  “先借我五千元,月底就还。”
  我第一次听到时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样的人家还有人来借钱吗?
  他不是心脏承受力相当强的人,就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三郎舅公大概是后者,外婆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外婆打开那个有花纹的柜子,不当一回事地拿出五千元。
  “随时还都行。”
  我们家的生活可不是“随时还都行”的,不知道她究竟是小气还是大方,实在是个奇怪的外婆。

  十四 面条、橘子和初恋(1)

  “唔……老板弄错了,你帮我吃这碗好吗?”那个女生把热腾腾的面条端给我。
  地点是学校附近的餐馆。
  那是附近一带学生聚集的地方,我们球队练完球后,集体到那间餐馆就餐已是惯例。当时是初中二年级的秋天,我刚当上棒球队长,正是食欲旺盛的时节。
  “哦?可以吗?那我就吃喽!”
  我感激地大吃一气。
  几天前天气开始变冷,那碗温热的面条一直暖到我心坎里,何况,端来那碗面条的是个漂亮的女生。
  这个很像吉永小百合的清纯女生,是附近那所私立高中的篮球队员。我们城南中学的棒球队员都很爱慕比我们年长的她,背后叫她吉永,总是以看圣母玛利亚的崇拜眼神看她。
  不只那次,以后每次见面时,那个“吉永”都会请我吃东西。而且,她每次都会说“老板弄错了”,或是“我点了这个,可是吃别的东西已经饱了”,要不就是“我肚子有点痛”等让我无从拒绝的理由,请我帮她吃。
  队友都说吉永对我有意思。
  其实我总是没钱,当大伙儿大口享受“大碗面条加刨冰”或“大碗面条加热牛奶”时,我都只在一旁吃刨冰。
  大家认为对我有爱意的吉永,一定是故意要请我的。
  那时心里只有棒球的我,觉得被美丽的吉永爱慕当然很好呢。
  渐渐地,我开始有“该回报什么给吉永”的热切心意。
  但是我连吃面的钱都没有。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我日思夜想,季节转入了冬天。
  那天我正烦恼着“不能回报什么给她吗?”走着走着,猛然跃入眼帘的,是挂在弯弯树枝上的橘子。那栋大宅里种了好几棵结着硕大橘子的树,树上挂着好几百个橘子。
  “就是这个啦!”
  我想,这真是上天恩赐。于是约了两个要好的队友,夜里偷偷爬上大宅的围墙偷橘子。
  我把橘子带回家,剥开一个,清爽的柑橘香味弥漫满屋。
  “嗯,真是初恋的香味!”
  我放进嘴里,满嘴又酸又甜的果汁。
  “吉永一定会喜欢的。”
  我迫不及待地等候翌日黄昏的到来。
  感觉比平日都长的练习结束后,我到那家餐馆,可是没看到吉永。昨天一起去偷橘子的恶友轻轻戳我装橘子的大袋子挖苦说:
  “学长,这是什么?”
  “啰唆!什么都不是!”
  我恼羞成怒,斥骂假装天真地问我的学弟,可怜的学弟垂头丧气。
  时间慢慢过去。
  “吉永今天不会来了吧?”
  我照常在大口吃面的队友旁边,小口呷着温热的牛奶,心想这些橘子该怎么办时,餐馆的门哗啦打开,进来一堆唧唧喳喳的女生———吉永她们的篮球队。
  我在队友的调笑声中,拎着那袋橘子走到吉永身边。
  “呃……这不是什么好东西,送给你。”
  “是什么?”
  “我家院子里种的橘子。”
  “哇,谢谢,我最喜欢橘子了。”
  “哦?真的?”
  “真的。”
  “那,我明天再带来。”
  那天晚上,以及第二天晚上,我都和队友跑去那栋大宅偷橘子,殷勤地送给吉永。
  “谢谢。”
  “高兴吗?”
  “这样每天都拿,可以吗?我很高兴。”
  感觉每拿一次橘子给吉永,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缩短一些。
  在那些队友“成功的话,我们是你一辈子的恩人,死都不能忘记我们”的威胁声中,我连续偷了四五天橘子。
  可是有天黄昏,我经过那栋大宅前,又想着要不要偷橘子时,围墙里面传出熟悉的笑声。
  “哎哟,比奇,你可不可以停下来?妈,你来一下!”
  我攀上墙头偷看,那在院子里和小白狗玩耍、向屋子里呼喊母亲的,正是吉永。
  那一幅像画一样美丽的景象告诉我,我的初恋结束了。
  我偷吉永家的橘子,还殷勤地送给她。
  吉永知道吗?
  就算她不知道,我也没脸再见她了。
  后来,我利用队长的权威,把球队的聚会场所改到别的餐馆。队友们却以不同的心思,将这件事情记了一辈子。

  十五 最后的运动会(1)

  我在佐贺的第八次运动会临近了。对打算“初中毕业以后一定要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我来说,这是在佐贺的最后一次运动会。
  上初中以后,我每年必定写信给母亲,跟她说:“今年一定要来看我的运动会。”
  那年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地写了信,想不到母亲回信说:
  “今年会去看,我很期待。”
  我看到信时,还以为哪里搞错了。
  我好几次做过这样的梦,我怀疑这是梦,还捏捏脸颊看是不是做梦。是真的。
  母亲给外婆的信上也说要来佐贺。想到母亲真的要来看运动会,我就忍不住想绕整个佐贺跑一圈。
  第二天早上,我慎重地把信放进书包上学去。
  第一节课是社会,我当然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开有花纹的信笺。
  “德永,那是什么?”
  “我妈妈的来信。”
  “哦?”
  老师很感兴趣地看着我的信。
  “什么?要来看运动会……”
  “啊,老师,不要再看啦。”
  我假装不高兴地收起信不让老师看。
  我不厌其烦地每节课都拿出信来看看。
  就像展示蜡笔和钉鞋一样,我向大家炫耀,我总是想听大家说:“太好了!德永。”
  我想借着大家对我说“太好了”,不断回味母亲真的要来的喜悦。
  初中运动会的重要项目是长跑比赛。
  男子组的路线是出校门,沿着护城河绕一圈,经过城内,再回到学校,全长七公里,十分吃力的赛程。可是这在每天辛苦练习棒球的我们眼中,不算什么。
  实际上我连续两年都拿了冠军。
  但因为今年觉得非拿冠军不可,稍微感到一点压力。
  越接近运动会,我越担心那天会不会感冒,会不会拉肚子?脑子里老是浮现这些无谓的妄想,这在我是少有的。
  我没有感冒,也没有拉肚子。
  但是遇到更糟糕的状况———我等了又等,预定运动会前一天该到的母亲一直没来!
  “她说会早早做完工作搭火车来,一定是晚了,没赶上火车,明天早上就会来,别担心,去睡吧!”
  外婆催我上床,可是我一点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看到母亲来了,醒来发觉是梦,非常失望。我又迷迷糊糊地梦见运动会都结束了,母亲还是没来,醒来发觉是梦以后,反倒摸着胸口松一口气。
  就这样反反复复,似睡非睡,折腾到天亮。
  外婆去上工时,我站在河堤上等母亲来。
  火车早上从广岛出发,应该不会那么早抵达,可我就是无法安心地躺在床上。
  到了上学时间,我满心不安,但还是不死心。
  母亲清清楚楚地在信上写着“会去看运动会”,我相信她一定会来。
  到了下午,比赛项目进行到长跑比赛,我站在起跑线后,还在观众群中搜寻母亲,可是到处不见母亲的踪影。
  长跑比赛开始。
  我按照自己的步调轻松起跑,骑摩托车做前导的是棒球队的田中老师。
  我跑了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呼吸开始有点急促,同时拉开和后面那群人的距离。
  这个比赛在当地很有名,即使自家子女没有参赛,还是有很多人沿途观看。
  “那孩子跑得好快。”
  “真的好快。”
  我听到这些声音。
  我和第二名离得很远,一分一秒地只想着向前跑。如果不这样,我就会去想还没有来的母亲,可能影响我的速度。
  我的心跳加速。
  长跑路线也经过外婆家前面。
  马上就到我们家了。
  “怦、怦、怦、怦”,我的心脏都快震破了。
  我想快点通过家门前,母亲一定在那里。
  不,我不想到达那里,我不想失望!
  两种心情在我心中交杂。眼看就要到我家时,我低下头不敢看。我盯着脚尖默默地跑。
  “昭广,加油!”
  突然,我耳边听到母亲的声音。
  我不曾听过那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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