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全诗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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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仗的精工与灵活
近体诗中用得很工整的对仗,称为“工对”。要做到对仗工整,一般必须用同一门类的词语为对,如名词中天文、地理、时令、器物、服饰等同一意义范畴的词。
李商隐七律工整的太多,随便举几例:“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庄生,望帝都是人物,晓,春都是时令,蝴蝶,杜鹃都是动物。“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 萼绿华,杜兰香都是人名,所和时,一个时间一个空间。
对的太工则易死,使得整篇气脉不畅;而李商隐的七律虽工整,却不显得呆板,原因在于他善用虚词,而且用了一些特殊的对仗形式,如借对,当句对等。我统称之为活对。活对正能弥补工对的不足,从而使对仗变化多端,腾挪跌宕。其实也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初学写诗,刻意求工,熟练之后则无施而不可。所以老杜说:老去诗篇浑漫与。并不是真的随随便便,草率成诗。而是精熟之后的任意挥洒,皆臻绚烂。晚节渐于诗律细,就是这样一个写照。李商隐也不例外,也是经过了这样一个刻意求工到任意挥洒的过程。
善用虚词的如“人生岂得轻离别,天意何曾忌嶮巇”先说结论,再申明原因。句子显得拗折有力。朱彝尊评:情深意远,玉溪所独。“山色正来衔小苑,春阴只欲傍高楼”写出了动态,生动形象。“浮世本来多聚散,红蕖何事亦离披”人世虚浮不定,本多聚散离合,自然界的红蕖为何也散落呢?这可以算问的无理而妙者。虽然浮世对红蕖并不工,但因本来,何事两个虚词用的好,也成了名句很有力。陈与义的“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正是学此种句式。不重表面的工整,而重意脉的流动。可见李商隐对宋诗影响的一斑。
也有虚词用的不好,散文化过头的句子:“求之流辈岂易得,行矣关山方独吟”。置之宋人集中,也分辨不出来。闻一多先生就曾把这句诗误作为宋诗举例。虽然句式过于散文化,缺乏诗的韵味和感染力,但也可见李商隐的创新精神。
有一些对仗,字面上很工整,其实是借对。“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日角,天涯字面上很工。其实日角指的是额骨隆起如日,古以为帝王之相。所以这里的日角其实指李渊。“暂逐虎牙临故绛,远含鸡舌过新丰” 虎牙对鸡舌很工整,但其实虎牙指虎牙将军。《后汉书 宣帝纪》:本初二年,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鸡舌指鸡舌香。《汉官仪》:尚书郎奏事于明光殿,……郎趋走丹墀,含鸡舌香,伏其下奏事。所以只是虎和鸡的字面,和这两种动物无关。
义山七律当句对很多。一句之中某些语词自成对偶,叫做当句对。“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 花须对柳眼,紫蝶对黄蜂。“迎忧急鼓疏钟断,分隔休灯灭烛时” 急鼓对疏钟,休灯对灭烛。“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碧落对银河,金风对玉露。最典型的如 “密迩平阳接上兰,秦楼鸳瓦汉宫盘。池光不定花光乱,日气初涵露气干。但觉游蜂饶舞蝶,岂知孤凤忆离鸾。三星自转三山远.紫府程遥碧落宽。”诗中各句多自相为对,如第二句的秦楼对汉宫,瓦对盘;第五句的游蜂对舞蝶;第六句的孤凤对离鸾,等等。因为当句自对很工,对句的对仗就可以放宽要求。这也是灵活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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