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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早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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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穿了一件红毛衣,正用小拳头砸他的后背,一边砸,一边笑。这种亲昵的动作,让陈国栋吃惊。仿佛那拳头砸在了自己的心上……和汪洁相好,两个人见面不是谈学习,就是谈理想,谈未来,谈生死。也谈过爱情。他们谈的、做的都是纯洁的。
  汪洁对自己从未有过这种亲昵的动作。而他到她家里,从来没有脱掉外衣,只穿一件毛衣……他觉得这有些亵渎他们之间的感情。汪洁这种笑声,这种举动,伤害了他的心。原来,背着自己,她还有一个小伙子……
  陈国栋连门也没有进,就悄悄地走了。他下决心再也不理汪洁了。为了她,他曾经忍受过那么多的痛苦、非议,以至爸爸的打。可是,她……他觉得自己要象个男子汉,要坚强,要拿得起,放得下。回到家,他拿出数学书,自己复习,却怎么也复习不下去了。他的脑子里跳跃的全是刚才出现的一切。
  第二天,汪洁在学校里见到陈国栋,问:“你昨天怎么没来我们家?”
  陈国栋连理都没有理她,转身跑了。
  怎么啦?他对我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呀!我哪里得罪了他呢?汪洁实在弄不清。上课了,她的眼睛总盯着他。他调到了自己的斜前方。她能看见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那头发蓬松的,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呢?
  下课铃声一响,陈国栋不是上厕所,就是跑到操场上去玩。他在有意躲着我!
  这一天的课,汪洁没有上好。她实在弄不清什么原因。星期六分手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过了一个星期天,人就变了呢?
  放学时,陈国栋走得很快,汪浩跑出教室,想追上他问个究竟。陈国栋见她追上来,故意叫住了前面的叶秋月。叶秋月莫名其妙,平常他很少理自己的,今儿怎么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她停住了脚步,等陈国栋走上来。
  “叶秋月,把你的化学笔记借我抄抄行吗?”
  一听陈国栋这话,汪洁气得停住了脚步。不跟我借笔记?偏偏向叶秋月借,什么意思?
  叶秋月也愣住了。她看见了后面追上来的汪洁,便笑笑说:“你看,有人给你送笔记来了!”
  “我就跟你借,你借不借吧?不借就算了!”陈国栋说罢,拔腿走了。
  汪洁追上来,从叶秋月身旁走过,瞪了叶秋月一眼。叶秋月莫名其妙,心想,这是怎么了?我招着你们俩谁了呀?该死的WC系列!望着他们俩的身影,她心里骂了一句。
  汪洁在校门外追上了陈国栋。她已经喘着粗气了,眼镜被呵气模糊了。
  “你怎么啦?你哑巴了?倒是讲话呀!”
  陈国栋还是不理她。
  “呜”的一下,汪洁哭起来。陈国栋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人家昨天等了你一整天。我哥哥来了,我还向他说起了你,他也等你……”
  “什么?你哥哥?”突然,陈国栋眼睛一亮。
  “可不是!我哥哥可好了。他知道了你,不象爸爸妈妈。他可理解我了。谁象你!”汪洁还在伤心。
  “快别哭了!有同学看呢!”
  “看吧!我偏哭!偏哭!”
  “别哭了,我们去看看你哥哥吧!”
  “谁要你看!你跑吧!跑吧!”
  陈国栋一言不发,汪洁数落着。待汪洁知道一切原因都来自她哥哥时,也止不住笑了起来。
  “亏了你还是个男子汉,心眼儿那么小!”
  不过,这个小小的误会,他们俩心里都更清楚了,他们的关系更加深了一层,他们更加相互依恋了。
  汪洁的哥哥已经工作两年了,他是出差到北京,顺便看看妹妹的。妹妹的事,他早知道一些,这次来,自然也要看看陈国栋。对他们俩的事,他是很关心的。
  从妹妹的嘴里,他知道了陈国栋的情况。
  “对于你们这个……挺好的关系,我不反对……不过,你要处理好这种关系。
  现在,你们的当务之急是学习,是争取考上大学。你说对吗?”
  谁说不对呢?陈国栋和汪洁也是这样想的。陈国栋见到了汪洁哥哥,有些局促。他为自己一时的嫉妒,感到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快便熟了起来。元旦那一天,他们一起约好到北海去溜冰。元旦后的星期天,他们又一起去美术馆,然后去王府井买些东西,第二天送汪洁的哥哥走。他们亲亲热热像一家人。这真让汪洁高兴。望着哥哥和陈国栋肩并肩走着,有时候,汪洁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如果他也是我的哥哥该多好!那么,我们便什么都不怕了。……可以天天在一起,在一起吃饭,一起住,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看看妈妈爸爸!呵,一起……她现在怎么那么想和他能天天在一起呢?
  在美术馆的二楼展览厅,汪洁和陈国栋忽然看见了范爱君的父亲。他们上范爱君家去过,见过她爸爸。他们本想叫他一声的。可他们看见他身旁有一个陌生的女人,那不是范爱君的母亲呀。比她母亲年轻,也漂亮。她正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对着一副油画指指点点。
  他们绕开了他们,和哥哥匆匆地走下楼。
  第二天,汪洁上学的时候,心里憋不住,总想把昨天在美术迎见到范爱君爸爸的事,告诉给范爱君。
  她没敢。
  3
  范爱君是班上的宣传委员,画得一手好画。,班里的黑板报和宣传栏,都是她负责出的。这要归功于她爸爸从小对她的培养。
  范爱君性格在全班是最孤傲、冷僻的一个。她长得虽然赶不上“早已美”苑静,赶不上标准女中学生章薇,甚至也赶不上文静的“眼镜”汪洁。可是,她自有独特的魅力。她个子不算高,属于中等身材的女生,白白净净,不胖不瘦,打扮得总是色彩和谐,充满生气,艳而不俗,俏而不媚,式样新颖,总让人看着舒服。尤其是把她和苑静一比,虽然苑静长得比她漂亮,穿得比她洋气,但同学们,尤其是苛刻的女同学给她们两人打分,总是给范爱君高些分。大家说:“范爱君是属于那种素中俏,会打扮的人!”有人羡慕说她是“冷美人”。她平日除了学习、社会工作,很少和同学们谈笑。上课来,下课走,全学校找不到她的一个好朋友,到是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给她写过信。她都没有回信,也没理那个茬儿。
  她一心只读圣贤书,班上的家长里短,她从不掺乎。老师留的作业和交的任务都能按时完成。回家还是读书。大概是自恃才女,分外傲气吧。同学们对她一般是敬而远之。前任班主任容老师特别喜欢她,总是当着全班同学讲:“你们看看人家范爱君,这才是中学生的样子。人家不考虑乱七八糟的,只是认真学习。你们要向人家学习。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为了我呀?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其实,小学的时候,范爱君不是这种性格的学生。她和一般女孩子一样,爱玩,爱闹,爱唱。自从上了初二,范爱君的性格渐渐地变了,变得内向了,老成了,仿佛有着一肚子心事。
  一切都来源于范爱君的爸爸和妈妈。
  范爱君的爸爸叫范伯铭,工艺美术学院毕业,分配到一家宫灯美术工厂搞设计。妈妈叫陆菁菁,是一家医院护土。他们两人的恋爱倒很有些浪漫色彩。范伯铭因为困难那几年,营养不足,全身浮肿,查不出病因,住在医院里疗养。陆菁菁那时是住院处的护士,负责照看他,每日三餐,四次喂药,一次注射,一周一次大小便、血液化验。年轻时的陆菁菁要比女儿漂亮多了。病人们都喜欢她。她长着一张甜甜的脸膛,服务态度也好。许多病人出院时留下表扬信,出院后还常常回来看望她。范伯铭的病情稍稍好转,就忍不住拿出捎来的速写本,给病房里每一位病人画像。进而给来病房的每一位大夫和护士画像。自然,这里面有陆菁菁的像。陆菁菁比其他护士、大夫都漂亮。范伯铭的目光常常留在她的脸上,手下的笔也不时勾勒她的身影。于是,在他的速写本里,渐渐被陆菁菁的各种姿态,各种角度的速写所占满。
  夜晚查病房时候,陆菁菁从床底下发现掉落下来的速写本。她好奇地翻了起来。当她看到自己的肖像,一张,两张,三张……她惊讶。她禁不住打量着睡得正熟的范伯铭,灯光下,那高挺的鼻梁一起一伏,那渐渐消肿的脸膛平静得犹如结冰的湖水,那耷拉在被子外面的手……呵,就是用这只手画的这些速写吗?陆菁菁觉得心头袭来一种微微的波澜。她把速写本拿走了。
  第二天,范伯铭找不到速写本。他心里纳闷,莫非半夜闹了鬼?
  临出院时,陆菁菁把速写本拿了出来。他们俩没再多讲话。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
  半年以后,他们结婚了。
  一年半以后,他们生下了范爱君。
  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文化大革命”,全国山河一片红的时候,他们又添了一个男孩,范爱君的弟弟爱民。这时候,他们之间的磨擦开始了。倒不是因为“文化大革命”,他们观点不一致。那时候,他们都是逍遥派。陆菁菁产后患了贫血症,加上两个孩子,花销增加了。而范伯铭买油彩、画笔、纸张的费用也增加了。但他们两人的工资并没有增加,日子一下子拮据起来。
  开始,是陆菁菁唠叨:“你少买点子那没用的吧!不顶吃不顶穿的!”
  范伯铭说:“总得交些学费吧!”
  她也不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丈夫一直在给美术出版社搞一套中国历代民族英雄的连环画。要不是“文化大革命”突然爆发,早就出版了。他愿意画,就让他画吧!
  就这么画了七八年,钱没少搭,没见一本连环画出版。他又是死轴脾气,人家让他画点赶时髦的连环画,他又不肯放下一直端着的架子。矛盾激化了。
  “你看你,画了十几年,画出什么来了?”陆菁菁失去了以往的耐性。他也一肚子火。他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画出来的画早点儿见世面呀?火碰火,气赶气,两口子开始争吵起来。两口子吵架,只要有第一次,就象埋下了种子,一遇到合适的土壤,准能冒芽,而且一天比一天见长。从那以后,争吵,便成了家常便饭。
  她骂他没出息,到现在没有发表过一张画,还画什么劲,全家人为他省吃俭用……他骂她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她后悔当初,受了那本速写本的骗……他后悔当初,瞎了眼,光看外表,没看内心……每次吵架的词语不一样,内容都差不多。
  三年前,范爱君上初二的时候,爸爸有一天回家,饭也没吃,只是拿了些画画的书和日常用品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爸爸烦和妈妈见面就吵,索性搬到工厂的单人宿舍去住。范爱君同情爸爸。她觉得妈妈未免太凶了些。她不象一个护土,护士总是温柔的,倒象个母夜叉,怎么可以把那些难听的话骂出口呢?每一次吵架,总是以爸爸不张口了,离开了家,才算平息。她才算胜利一样。而且,最让范爱君看不惯的,她把爸爸的油彩、画笔和画稿统统踩了,扔了,烧了,气得爸爸手哆嗦,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她开始扑上来,把爸爸的脸挠得一道道血印子……妈妈把范爱君和弟弟叫来:“你们俩跟着你爸爸,偷偷地,别让他知道,看他回厂子里都干什么?回宿舍和什么人在一起!”
  爸爸走了。范爱君和弟弟不敢不去,只好偷偷地跟在爸爸后面。什么也没发现。妈妈不放心。她一直怀疑,爸爸肯定有了外遇。要不怎么总不回家呢?
  许多次,妈妈都让范爱君跟踪爸爸。
  妈妈的怀疑没有落空。
  一天晚上,范爱君偷偷地跟着爸爸来到一家文化馆的门口。一个个子高高的年轻的姑娘正在那里等爸爸,老远见到爸爸,就象小燕子一样飞过来,叫着爸爸的名字。范爱君愣住了。她忘记自己应该躲起来了。
  “爱君!”爸爸发现了她。
  “你就是爱君?”那女的跑上前来,拉着她的小手,似乎她早就熟悉自己。
  “走吧,到我们文化馆里玩玩吧!”
  范爱君被她拉了进去。她真和气,拿出许多糖来。原来,她在文化馆也是搞美术的。她和爸爸一起在搞一幅挺大的油画,画的是天安门广场的纪念碑,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和白花。范爱君知道这是在纪念“四五”运动。她不知道爸爸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不过,看样子,他们很熟,虽然,油画还只画了一个大致轮廓,她很想问问爸爸。但她忍住了,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交谈和画画。
  天黑了。范爱君要回家了。她问爸爸回家吗?爸爸让她先走。她和那个阿姨说了声再见走了。爸爸把她送到门口,嘱咐道:“爱君,回家别对妈妈说!”她点点头。
  她回到家,告诉妈妈什么也没看见。妈妈问:“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和爸爸学画画!”
  “画画!画画!穷画个屁!”妈妈又骂了起来,似乎画成了全家的文星。
  以后,妈妈总是让她当爸爸的小尾巴,跟踪着爸爸。她见到那个阿姨的机会多。她知道了她姓白,便叫她白阿姨。她亲热地叫她小爱君。他们三个人常常一起画画,一起玩,还有过几次一起去饭店里吃饭。不知怎么搞的,她觉得白阿姨比妈妈要和蔼可亲,从来不骂人,也不翻白眼。她渐渐地爱上了她。她甚至想,如果白阿姨当自己的妈妈,家里一定会幸福。她暗暗替爸爸保佑着。她不知不觉地参加了反对妈妈的同盟。每次回家,妈妈问她,她总替爸爸保着密。她成了爸爸的一顶天然保护伞。
  爸爸和妈妈的架吵得更凶了。妈妈的脾气更加暴躁了。家里几乎没有一样东西她没有摔过、扔过。爸爸说她早早地便到了更年期。范爱君不大懂什么是更年期。但是如果人的更年期都是妈妈这样子,那太可怕了。
  最近,爸爸提出离婚。妈妈愣住了。打了这么些年,她好象从来没有想到爸爸有一天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开始哭,然后闹,最后摔东西。她不同意离婚。
  家庭的阴影没有消散。一想起父母要离婚,她不知不觉可怜起妈妈来了。可是,怨谁呢?爸爸说得对:“脚上的泡,全是自己走的!”她又同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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