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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东西晋演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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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皝遂止,然犹惧形于色。
  玄菟太守刘佩曰:“事之安危,系于一人。大王当自强以励将土,不宜示弱。事急矣!臣请出击之,纵无大捷,足以安众。”皝从之。
  佩将敢死骑兵七百人出冲赵兵,所向披靡,斩获二百余人而还。于是土气百倍,皝意乃安。佩等日夜力战,凡十余日,赵兵不战而退。皝唤其子慕容恪来,谓之曰:“汝可领军追之!”又曰:“国家安危,在此一举,若气不捷,则吾等无种类矣!火速用心。”于是恪率五千精骑追击之,赵兵大败,斩首万余级而归。
  赵兵皆溃,惟游击将军石阂独全一军。闵本姓冉,虎养以为子,骁勇善战,多策略,虎爱之比诸孙。虎既败还邺,以功拜苻洪为都督六夷诸军事。闵言于虎曰:“洪雄略,得将士死力,诸子皆有非常之才,且握强兵,据近畿,宜密除之,以安社稷。”虎曰:“吾方倚其父子以取吴蜀,奈何杀之?”待之愈厚。却说慕容皝使子恪追杀石虎之兵去远了,乃自整兵取诸叛城,皆下之,诛灭甚众。
  虎闻之,遣曹状将青州之众戍海岛,当运粮米三百万斛以给之。又以船三百艘运谷,诣高句丽,使王典率众万余,屯田海滨。又令青州造船千艘,谋复击燕。时冀州八郡大蝗,司隶奏请坐罪守宰,赵王虎曰:“此朕失政所致,而欲委咎守宰,岂罪己之言耶?司隶不进谠言,佐朕不逮也,而欲妄陷无辜,汝可白衣领职!”司隶满面羞惭而退。

第一八六回 庾亮欲攻王导止
  却说成帝以司徒王导为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郗鉴为太尉,庾亮为司空。六月,更以导为丞相,罢司徒官。而导性宽厚,任用诸将赵胤、贾宁等,多不奉法,大臣患之。庾亮闻之,欲率众入朝黜导,先使人奉笺会郗鉴同起兵。其书曰:主上自八九岁以及成人,入则在宫人之手,出则唯武官小人,读书无从受章句,顾问未尝遇君子。秦政欲愚其黔首,天下犹知不可,况欲其主哉?今主春秋既盛,不稽首归政,导居师傅之尊,多养无益之士。公与下官并荷付托,大奸不扫,何以见先帝于地下乎?
  鉴得书,知亮欲共起兵废导,乃不听。急使人奉书,止亮曰:闻公率众黜导,仆以为不可。何也?昔王敦入讨刘隗,天下以为谋反;苏峻嫉公,事却亦然。此二者,公亲见非远闻也,公宜罢之!
  亮得其书,犹未止,鉴急来劝导密为之备。导曰:“吾与元规,休戚是同,攸攸之谈,宜绝智者之口。果如君言,元规若来,吾便角巾还第,复何惧哉?”因此二人不成大隙。而亮尝欲有黜导之意,孙盛谏曰:“王公尝有世外之怀,岂肯为凡人之事耶?此必佞邪之徒,欲间内外耳!”亮始止。是时亮虽居外镇,而遥执朝权,既处上流,拥强兵,趋势者多归之;然导内不能平,尝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污人!”
  却说王导为丞相,以李充为掾属。以时俗崇尚浮虚,尝以老子绝仁弃义,盖患乎精仁义者寡,而利仁义者众耳。而凡人见形逐迹,离本愈远,乃作举箴曰:“名之攸彰,道之攸废。乃损所隆,乃崇所替,非仁无以长物,非义无以齐耻,仁义固不可远,去其害仁义者而已。”由然士大夫,亦不能改其前俗。

第一八七回 龚壮上封得失事
  秋,汉霖雨百日,百姓饥疫。汉王李寿命群臣极言得失,龚壮因上封言曰:陛下起兵之初,上指星辰,昭告天地,歃血盟众,举国称藩。天应人悦,大功克集;而论者未谕,权宜称制。今霖雨百日,饥疫并臻,天其或者将以鉴示陛下?故愚谓宜遵前盟,推奉晋室,彼必不爱高爵,以报大功,虽降阶一等,而子孙无穷,永保福祚,不亦休哉!
  汉王寿省书内惭,秘而不宣。
  十月,晋光禄勋颜含以年老逊位,致仕在家。时论者以王导为师傅,百僚宜为降礼。太常冯怀敬以问含,含曰:“王公虽贵重,礼无偏敬,降礼之言,或是诸军事宜?鄙人老矣,今不识时务。”怀诺诺而出。人问其故:“何不答之?”含告之曰:“吾闻代国不问仁人,何冯祖思问礼于我,我岂有邪听乎?”
  初,郭璞尝欲为之筮,含曰:“年在天,位在人修而已,而天不与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无劳蓍龟。”因不与筮,含致仕二十余年,九十三岁而卒。

第一八八回 翳槐卒立什翼犍
  却说代王翳槐之弟什翼犍,因先被纥那来攻,与翳槐俱奔投赵。翳槐以什翼犍质于赵,请师击走纥那而复北代,弟得归国。至此,翳槐疾病,召各部大人入卧内受顾托曰:“朕令疾笃,恐未能起,召卿等嘱之。朕弟什翼犍,丰骨不凡,才智高爽,若亡后可立此人,则社稷可安耳。不幸质在于赵,卿等可使人召之。”言讫而卒。诸部大人以什翼犍在赵,来未可必,谋立次弟孤。孤度不可,乃自诣邺见赵王虎,请身为质替兄,什翼健归国领众。赵王虎悦其仁义而俱遣之,乃分国之半与弟孤也。却说什翼键,生而奇伟,宽仁大度,身长八尺,隆准龙颜,立发垂地,卧则两乳垂席。既立为代王,乃改号建国,始制百官,分掌众职。代王猗卢卒,国内多难,部落分散。什翼健雄勇有智略,修祖业,以代人燕凤为长吏,许谦为郎中令,制叛逆、杀人、奸盗之法,号令明白,政事清明,无鞠招连逮之烦,百姓安之。于是东自秽貊,西及破落那,南距阴山,北尽沙漠,率皆归服,有众数十万人。
  十二月,却说段辽自败于燕、赵,逃入密云山,不能归故地,惧燕来攻,乃遣使降于赵。使人去了,既而又悔,复遣使降于燕,燕王皝自将兵来迎段辽,未及行,赵王虎先得其降状,乃遣将军麻秋率众一万迎之。秋将行,虎敕秋曰:“卿去受降如受敌,不可轻也。”秋诺而去。段辽探知燕、赵皆来相迎,乃遣人与燕谋覆赵军。于是,皝遣慕容恪伏精骑于密云山。麻秋不知有谋,未为防备,引众而入,被恪指挥伏骑齐出,麻秋措手不及,大败而逃。获其司马杨裕,尽得其众而还。段辽既归燕,皝待以上宾之礼,以裕为郎中令。后辽谋叛,皝知斩之,此后事也。
  己亥五年三月,庾亮与僚佐商议,欲开复中原,遣使上表,以桓宣镇襄阳,弟怿镇魏兴,与弟翼镇江陵,毛宝、樊峻戍朱城。又上疏欲率大众十万移镇石城,遣诸军罗布江沔,为伐赵之规。帝下其议,丞相导请许之,太尉鉴以为资用未备,不可大举。太常蔡谟议曰:运有否泰,道有屈伸;苟不计强弱而轻动,则亡不终日,何功之有?为今之计,莫若养威以候时。时之可否,系胡之强弱,胡之强弱,系虎之能否?自石勒举事,虎倚为牙爪,百战百胜,遂定中原。勒死之后,虎挟嗣君,而诛将相,内难既平,剪削外寇,四海之内,不失尺土。以是观之,为虎能将不能也?今征西欲率大军席卷河南,虎必亲率其众,来决胜负,欲与之战,何如石生?若欲城守,何如金墉?若欲阻沔水,何如大江?若欲拒石虎,何如苏峻?石生已将关中精兵西征之战,殆不能胜也,金墉险固,兵数十万,众不能拔;又当是时,洛阳、关中皆起兵击虎,今此三处,反为其用,方之于前,倍半之势也。石生不能敌其半,而征西乃欲当其倍,愚所疑也!苏峻之强,不及石虎;沔水之险,不及大江;大江不能御苏峻,而欲以沔水御石虎,又所疑也。昔祖士雅在日,曾于城北界,豫置屯军,以御其外;谷熟胡至,丁夫战于外,老弱获于内,多持炬火,急则烧谷而走。如此数年,竟不获利。当是时,胡惟距沔北,方之于今,四分之一耳!士雅不能捍其一,而乃欲以御其四;又所疑也。
  然此但论征西既至之后耳,尚未论道路之虑也!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鱼贯溯流,首尾百里。若胡无宋襄之义,及我而未阵击之,将如之何?今王士与胡,水陆异势,便习不同。胡若送死,则敌之有余;若弃江远战,以我之所短,击彼之所长,惧非妙胜之算计也!
  帝览之默然,而问群臣,朝议与漠皆同。于是帝使人持诏止之,而亮不听,乃移镇石城。
  却说代王什翼犍会集诸部大人,商议欲迁都于垒源。问其母,王氏曰:“吾自先世以来,迁徙为业,今国家多难,徒无城郭而居,一旦寇来,无所避之。”因此乃止。时,什翼犍初质于赵,未曾婚娶之,至是使人求婚于燕王。燕王皝以其妹妻之,由此两国通婚,结为唇齿。

第一八九回 何充庾冰参政事
  七月,丞相、始兴郡公王导卒,以何充为护军将军,以庾冰为中书监、扬州刺史,参录尚书事。
  却说王导先卧病在床,上书荐妹之子丹阳尹何充于帝曰:何充器局方概,有万夫之望,其必能总录朝端,为老臣之副。臣死之日,愿引充内侍,则外誉唯缉,而社稷则无虞矣。
  成帝览疏,从之,即以何充为侍中。使人召充至,以为侍中,充谢恩领之。导于是月而卒。年六十四。导简素寡欲,善因事就功,虽五日用之益,而岁计有余。辅相二世,仓无储谷,衣无重帛。王导既卒,帝不胜哀感,诏丧葬参用天子之礼,谥“文献”,以其长子为中书侍郎。遣使征征西将军庾亮为丞相,亮固辞不诣,始以充及亮弟庾冰为参录尚书事。
  冰经纶时务,不舍昼夜,尊礼朝贤,升擢后进,于是朝野翕然,称为贤相。初,导辅政,每从宽恕,至冰颇任威刑。丹阳尹殷融谏之,冰曰:“前相之贤,犹不堪其弘,况如吾者哉?”范汪谓冰曰:“顷天文错度,宜尽销御之道。”冰曰:“玄象岂吾所测,正当勤尽人事尔!”又察出隐实户口无名万余人,以充军实。冰好为缉察,近于繁细,后益矫违,复存宽纵。
  疏密自由,律令无所用矣。
  是月,改丞相为司徒,太尉、南昌公郗鉴疾笃,上疏曰:臣所统错杂,率多北人,迁徙新附,皆有归本之心;臣宣国恩,示以好恶,处与田宅,渐得安帖。闻臣笃疾,众情骇动,若当北复,必启寇心。太常臣蔡谟,平简贞正,素望所归,可为徐州牧。
  成帝览毕,问使人太尉病躯若何?奏已死矣!帝伤悼不已,敕命葬之。拭泪,以蔡谟代鉴都督徐、兖军事。
  时左卫将军陈光上疏请伐赵,帝进攻寿阳。蔡谟上疏曰:寿阳城坚而固,又王师在路五十余日,前驱未至,声息夕闻,贼河北之骑足以来赴,况停舟水渚,引兵造城,前对坚敌,后临归路,此兵法之所诫也。今光所将,皆殿中精兵,以国之爪牙,击寇之下邑,得之则利薄而不足损敌;失之则害重而反以益寇,非长策也!
  帝省之乃止。

第一九○回 赵人入寇陷沔邾
  九月,赵王虎将军夔安率兵七万来攻沔南及邾城。
  初,陶侃在武昌,议者以江北有邾城,宜分戍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度木桥,引将佐语之曰:“我所以当寇者长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倚,外接群夷。夷中利深,晋人贪利,夷不堪命,必引虏入寇,此乃致祸之由也。若羯虏有可乘之会,又不资于此矣。”众服其言。
  至是,庾亮欲伐赵,使毛宝、樊峻戍之。虎果然使夔安等将兵来攻,毛宝使将陈忠五人率兵五千出拒。兵至江北岸畔,忽见尘头起处,一军阻住,为头首将夔安,挺枪拍马而出,与陈忠并不打话,互相交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忽闻东南角上,喊声大振,桃豹引兵冲突而来。忠急分兵,不及,又与雄一军冲横而来,忠与四人共五将,竭力死战,不能抵挡,大败而逃。
  忠同五将被二路军马包围而来,皆被杀死。余兵无主,俱皆逃走。
  二人得胜,将二万轻骑来攻邾城。毛宝闻前军已陷,不敢出战,急遣人求救于庾亮。亮不即时遣兵去救,因此被安等攻陷邾城。毛宝、樊峻二人突围出城,赵兵后追,前无船渡,皆赴江而死。夔安既陷邾城,率众进寇江夏、义阳,二城皆降。
  安等又进围石城,竟陵太守李阳以兵七千人拒敌,大败而退。
  时庾亮犹欲迁镇,闻邾城陷乃止。
  却说赵王室贵戚豪恣,石虎患之。知李矩忠直,不惧豪恶,虎擢矩为御史中丞,由是内外肃然。虎口:“朕闻良臣如猛虎,高步旷野,而豺豹避路,今得中丞信然!”
  十月,却说燕王皝自以称王,未受晋命,遂使长史刘翔来建康,献捷论功。且言权假王位之意,更请刻期大举,共平中原。晋帝从之。时慕容皝又遣慕容恽慕容霸击宇文部,霸年十三,勇冠三军,所向无敌。
  丁亥六年正月,司空庾亮疾笃,召弟庚翼至卧所,嘱之曰:“吾历官至司空,人臣之位极矣。汝于吾死之后,善事主上,勿生异心,负吾清名也。此权今交付于汝,其柄不可移于他人,自取祸也。”言讫而卒。史说庾翼,字稚恭,乃庾亮弟也。丰仪秀逸,少有经纶大略。
  因是,庾亮临死,以权付彼。翼既代亮率领其众,举哀收殓,殡葬于武昌定金山。此时友人何充,闻知亮死已葬,欷殻驹唬骸奥裼袷饔诘刂校谷饲楹文芤眩俊
  庾亮既死,成帝即以何充为中书令,庾翼都督江、荆等州事。时人疑翼年老,不能继其兄。翼乃悉心为治,戍政严明,数年之间,公私充实,皆称其才。
  却说慕容翰自密云山外,人宇文部降于逸豆归,豆归忌翰才名,欲害之。翰佯狂乞食,举国贱之,不复省录,以故得往来自由,山川形便,皆默记之。时燕王朝以翰因猜嫌出奔,虽在他国,常潜为燕计,乃使商人王车通市于宇文部,因而得入宇文部,见翰称说燕王使车迎殿下归国。翰与王车遂窃逸豆归名马,携其二子逃归。皝大喜,厚遇之,翰亦无二志矣。
  三月,却说赵王虎遣使遗汉王寿书,欲连兵入寇于晋,共分江南。寿大喜,即回书赏使,约定大举,使使去了。寿集舟师大阅于成都,龚壮谏曰:“陛下与胡通,孰若与晋通?胡豹狼也,既灭晋,不得不北面事之;若与争天下,则强弱不敌,危亡之势也!”群臣亦皆叩头泣谏,寿乃止。
  壮以为人之行,莫大于忠孝,既报叔父之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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