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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东西晋演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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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战三捷,汉兵走散。咎坚兵至犍为,方知为温军从异道至成都之十里陌者矣。咎坚急领军还,坚众自溃,不敢交锋。汉王势见温军至近,乃悉集众将出战,两下皆至笮桥。二军会战,温前锋不利,矢石及至温马首,众惧欲退,而鼓吏惊慌,误鸣进鼓。袁乔拔剑亲督率士卒力战,十余合,大破之。汉兵溃走,李势勒马走回城。桓温乘胜驱兵至成都,纵火烧其城门。汉人惶惧,无复斗志。李势知不能拒,集文武舆榇面缚诣温军门投降。温遂引人入城,差人送汉王势于建康面君,朝廷诏封李势为归义侯。
  温既克蜀,急引汉司空谯献之等以为参佐,举贤旌善,蜀人悦之。温留成都三十余日,始振旅还江陵。蜀自李特至势,凡四十六年,至是灭之。
  却说晋后垂帘,论平蜀之功,欲以豫章郡封桓温,左丞陶蕤言:“温若复平河洛,将何以赏之?”于是乃加温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临贺郡公。
  温既灭蜀,朝廷惮之。而温自平蜀之后,雄姿丰气,自谓其是宣帝、刘琨之俦,诸将将为王敦之比。温心甚不平,而恨诸将。诸将设一计,使一老妇,伪作刘琨之妓女,入访桓温,一见温潸然而泣。温问:“汝乃何处妇人,敢来此处发悲?”
  老妇答曰:“妾乃刘司空琨之妾,昨见郡公游街,甚似刘司空,因来访见,果似无他。令人见鞍思马,睹物伤情而致悲耳!”
  温闻老妇说其貌似刘琨,心中大悦,即入内再整衣冠,又呼老妇问曰:“吾与刘司空何如?”老妇曰:“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肉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
  温假闷,喝退老妇,于是内不解带昏然而睡,不怡有数日。
  温既灭势,朝廷惮之,晋后亦惮其威,遂问群臣曰:“睹桓温掌握兵权,恐有异志,何以制之?”当会稽王司马昱曰:“今有扬州刺史殷浩,天姿英杰,智识高明,时人号为管、葛,天下闻名,朝野推服。陛下降诏,宣其入朝,使其都督内外诸军,参综朝权,足以抗温。”后然之,于是使人拟诏,诏扬州刺史殷浩入朝,以浩为中军将军、假节钺、都督中外诸军事,总理六军。昱引为心膂,参综朝权,欲以抗温。由是与桓常相疑贰,浩以王羲之为护军将军。羲之以为内外和协,然后国家可安,劝浩不宜与温构隙,浩不从。
  却说赵将麻秋既克金城,率众来攻袍罕,晋阳太守郎坦欲弃外城。武城太守张俊曰:“弃外城则动众心,大事去矣!宜固守之。”于是旦夕守御。秋率众八万,围堑数重,云梯地突,百道皆进,城中以死御之。秋众死伤数万,料不能克,退保大夏。
  郎坦使人求救于凉王张重华,重华使谢艾率步骑三千进临河。艾自乘轺车,戴白乂,鸣鼓而行。秋望见怒曰:“艾年少书生,冠服如此,是轻我也!”即命黑矟龙骧三千人驰击之。
  艾左右惊慌大扰。艾踞胡床,指挥处分,使张瑁三千人皆从间道,截赵军之后。赵人见艾端坐不动,以为有伏兵,惧不敢进。
  相持半日,张瑁兵出赵兵之后,赵军忙退,艾乘胜进击,大破之。
  麻秋坚守大夏,不敢轻出,即使人报知赵王虎。虎大怒,即遣将军孙伏都率步骑三万,会秋军马,长驱济河。谢艾埋伏弓弩手二千于山谷左右,自将交战诈败,伏都与秋追至谷口,弩矢如雨,赵兵少退。艾身先率精骑杀出,乘退一击,杀得赵兵十去其七,伏都引残兵悉退本境去了。艾亦屯住别险以拒之。
  赵王虎闻知伏都兵败,叹曰:“吾以偏师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敝之,建城有人焉,未可图也。”有沙门吴进言于虎曰:“胡运当衰,晋当复兴,大王宜益营建工役,劳苦晋人,以压此气,方保国昌。”虎从之,下诏使尚书张群发近郡男女九十六万,车十万,来运土筑华林园及筑长城于邺北,广长数十里,燃烛而作,暴风大作,死者数万人。当御史赵揽切谏日:“今王初迁都于邺,不施仁惠于百姓,而行暴虐于万民,营建无益之园墙,大劳有限之民力,诚恐祸起萧墙之内,徒作万里之城。”虎大怒曰:“墙朝成夕没,吾无恨矣!汝何多言?”
  于是不听。
  时扬州太守进黄鹄雏五只,颈长一丈,其鸣声十里外闻之。
  虎命泛之于玄武池,以为祥物。又命石宣祈谢于山川,因使其游猎。乘大辂,羽葆华盖,建天子旌旗,十有六军,戎卒十八万,自金明门出。虎自登云霄楼观望,笑曰:“季龙父子如是,若非天崩地陷,世人安能害我?从今高枕而卧,当复何愁?但抱子弄孙,自为乐耳!”
  石宣引戎卒十八万,游过三州十五郡之地,供给以后资储,无有孑遗。宣游过复还朝,虎又命秦公石韬亦如之,乘次辂,羽葆华盖,建天子旌旗,领六军,戎卒十八万出游。韬辞虎出,引众游于秦、雍,宣怒其与己均敌,宦官赵生曰:“殿下要嗣大位,宜早除韬,不然,后患则继至矣。”宣深然之。
  十一月,朝廷闻张重华屡破赵兵,遣侍御史俞归去凉,封重华为西平公。归领旨去凉,封公。重华欲称凉王,未肯受诏。
  使所亲私谓归曰:“主公奕世为晋忠臣,今曾不如鲜卑,何也?”归曰:“吾子失言,昔三代之王也,爵之贵者,莫如上公;及周之衰,吴、楚皆僭号为王,而诸侯不之非,皆以銮夷畜之也。假使齐鲁称王,岂不四面攻之乎?汉高祖诛灭彭、韩等,皆权宜之计,非厚之也。主公以贵公忠贤,故爵之以上公,任之以方镇,宠荣极矣!岂鲜卑夷狄所可比哉?且吾闻之,功有大小,赏有轻重;今贵公始继世而为王,若率河右之众东平胡羯,修护陵庙,迎天子返洛阳,将何以加之乎?”所亲以归言告重华,重华始受公封。
  是时,雍州杨初闻晋封凉西平公,亦遣使人人建康称藩。
  朝中群臣,皆议以诏封初为雍州刺史、仇池公,杨初自此归晋矣。

第二○五回 石宣谋父不遂诛
  戊申四年八月,赵王虎次子石韬有宠于虎,虎常欲立之,以太子宣居长,犹豫未决。宣知虎意欲立弟韬,乃谓左右贾柸、赵生曰:“今上欲立韬,汝能为我杀韬,吾当以韬国邑分封汝等。韬死,主上必临丧,吾因行大事,蔑不济矣。”
  柸、生诺出,各藏利刃,闻韬出游龙华寺佛舍中,赵生随入,将韬杀之而逃。亲随人各无寸兵,不敢追捕,即收殓其尸回朝。奏知赵王虎,虎大哭,哀痛气绝,久之方苏,欲自临观其丧。司空李农谏曰:“害秦公者,未知何人?”蛮舆未敢轻出,既而乃止。使人出访其事,方知是太子石宣谋杀之,虎即出殿集文武,囚宣杀之,邺北家属,纵火焚讫。虎登中台观之,取灰分置诸门交道中,杀其妻子九人。宣幼子方数岁,虎亦爱之,抱之而泣,意欲赦之。大臣李农等言不肯,取杀之,儿挽虎衣大叫,至于绝带,虎因此得玻东宫卫土高力以万余人,走戍凉州。
  却说燕王慕容皝庶兄慕容翰,性豪雄,多权略,猿臂工射,膂力过人,皝深忌之。先因廆崩世,皝嗣位,翰乃奔投段氏,后又奔宇文部。为思家乡,与商人王车而逃。宇文归闻知,使劲骑百余,去追捉慕容翰。翰知后有追兵,即立而待,遥谓追者曰:“吾之弓矢,汝曹足知,莫来相逼,自取死也!若不信,汝可立于百步之外竖刀,看吾射中刀环者,汝便宜返;如不中,可前来电。”追兵乃立于百步之外,以刀竖起,翰便以左手挽弓,右手搭箭,连发三箭,皆中刀环。追兵惊异,皆散走回去。
  因是翰得逃命归国,来见燕王皝。皝大喜,以为右卫将军。因伐宇文部,为流矢所中,卧病数月后便瘥。因在家试骋马演刀,被人密告燕王皝,称翰在家演武,将欲为乱。皝虽藉翰勇略,然心终忌之,因是诬其谋逆,遂使人以鸩酒赐死。翰曰:“吾负罪出奔,既而复还,死已晚矣。然羯贼跨据中原,吾不自量,欲为国家荡一区夏,此志不遂,抱此遗恨!”言讫,饮药而卒。
  可怜志士遭害,抱恨而亡。是时国人见翰饮鸩而死,无不冤之。
  时燕王皝引兵出畋于西鄙山,至济河,忽见二父老,身着朱衣,乘坐白马,立于其前,举手挥皝曰:“此非猎所,王宜还也!”言讫,奄忽不见。皝秘之在心,不与众言,遂过济河,连日大获走兽。又见一白兔驰过,皝驰射之,忽然失脚翻身,跌落崖下。众官救起,身带重伤,方对文武诉说前见父老指挥之事。文武曰:“既如此,火速回朝。”言讫,即时换马回宫,因此得病,十分沉重。唤太子入内嘱之曰:“我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故以语汝:今中原未平,方资英杰以经世务。恪智勇兼济,才堪重任,汝其委之。阳士秋志高行洁,忠于贞固,可托大事也。尚其切记我言!不可忽忘。汝善待之。”嘱讫,徐徐气绝而薨。百官举哀发丧,立太子慕容隽为燕王。
  慕容隽,字宣英,皝之第二子。初,廆尝言:“我积德累仁,子孙当有中原。”既而,皝生慕容隽,廆曰:“此儿骨相不凡,我家得之,必有兴王者矣。”隽姿貌魁伟,博览图书,有文武干略。及皝身死,众臣立之,僭即燕王之位,谥父皝曰“文明”。

第二○六回 赵立世子为太子
  却说赵王虎大集群臣于中殿,议立太子,太尉张举曰:“燕公斌有武略,彭城公遵有文德,惟陛下所择者也。”初,虎之拔上邽也,将军张豺获前赵王刘曜之女,有殊色,纳于虎,虎娶之,生齐公世。桃豹乃说虎曰:“陛下再立太子,其母甚贱,故祸乱相寻。今宜择其母贵子孝者而立之。”虎纳其言,令公卿上疏请之。大司农曾真不肯署名,虎问其故,真顿首曰:“天下重器,不宜立少,故不署。”虎称其忠,而不能用,遂立世为太子,以刘昭仪为皇后。
  十二月,晋后以蔡谟为司徒,谟上疏固辞,谓所亲曰:“我若为司徒,将为后世所晒,义不敢拜也!”

第二○七回 弋仲司兵讨梁犊
  己酉五年,赵王虎自称皇帝。虎既即大位,遂大赦境内,故东宫高力等万余人谪戍梁州,行达雍城,不在赦例。高力督梁犊率众作乱,攻打下辩城,掠民财。梁犊出战,执斧,施一丈柯,攻战若神,所向崩溃,无人敢拒。因长驱而东,北至长安,众已十万。乐平张苞领众五万拒之,一战而败,犊遂引众杀入洛阳。赵王虎即遣李农率步骑十万来讨之,与犊交战,未及数合,犊持长斧横扫中阵,杀人如同摧枯拉朽,斩将似若切葱,人迎人死,马迎马亡,杀得农兵十伤其七,大败而逃。李农既败逃回,虎惊大惧,即以其子燕王斌为大都督,统姚弋仲、苻洪、石闵等,率大兵二十万去讨之。
  时姚弋仲闻虎有命讨犊,率本镇兵八千余人来至邺,求见赵王虎,虎未出见,使宦官引内赐食。弋仲怒曰:“主上召我击贼,当面授方略,我岂为食来耶?且主上不见我,我何以知其存亡?”虎忙力疾见之。弋仲问虎曰:“儿死愁耶,何为而病?儿幼时不择善人教之,使至于为逆,既诛之,又何愁焉?且汝久病,而立幼儿,汝若不愈,天下大乱!当先忧此,勿忧贼也!彼等穷困思归,相聚为盗,何能所制!老羌为汝一举了之。”弋仲性鲠直,人无贵贱皆敬之。虎虽被其面抑,亦不之罪,反赐铠、马与之。弋仲曰:“汝看老羌,堪破贼否?”言讫,乃披铠跨马于殿中,因策马南驰,不辞径去。遂与斌、洪、闵等,领众至荥阳。
  次日,弋仲手持铁鞭,亲出前锋,与梁犊交战,不二合,斩犊于马下。杀入犊阵,斩以万计,贼众大溃,被苻洪大驱众军一掩,众贼各亡散讫。于是梁州安宁,虎闻之,遣使命弋仲履剑上殿,入朝不趋,封平西郡公。以荷洪为雍州刺史,封略阳郡公。

第二○八回 图澄葬石归天竺
  却说赵王虎倾心事佛及重佛图澄,百姓因困,故多奉佛,相竞出家,真伪混淆,多生过愆。时著作郎王度奏曰:“佛乃是外国之神,非中华所应奉祀,请除革禁。”季龙弗听。当佛图澄知石氏将灭,乃自启茔墓于邺西紫陌,因焚香静坐,唤弟子法祚至而谓曰:“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吾死之后,可将我棺葬于我所建墓所。”言讫而卒。法祚举哀吊孝,收澄入棺,殡葬于邺西紫陌茔墓。于六十日满变服,奏赵王季龙,季龙心甚烦恼。忽有沙门从雍州入,闻赵王奉佛好施,因而求见赵王石虎。石虎不悦,而谓曰:“朕自图澄升天之后,不胜悲怆,欲求再会,不得一见,正此思忆,你可暂退,改日设素请你。”沙门曰:“我从雍州来,见佛图澄西入关去,何故言死?”赵王石虎大惊,即令僧人且退,使人去邺西紫陌,掘开茔墓视之,惟有一石而无棺尸。使人以其事回奏赵王石虎,虎心甚恶之。虎曰:“石者,朕也,借石喻我,我将死矣!”
  果然疾重。
  四月,虎疾甚,以子彭城王石遵镇关右,以燕王石斌为丞相,张豺为镇卫大将军,并受遗诏辅政。刘太后恐斌为相,不利于太子,矫诏免斌归第。石遵在幽州闻诏命镇关右,即归邺,欲入宫省疾。刘后诈敕命朝堂受拜遗诏遣之,遵涕泣而去。虎扶病出西关,龙腾中郎三百余人,列拜于前曰:“圣体不安,宜令燕王入宿卫,典兵马。”虎曰:“燕王不在内耶,可召来!”然虎不知刘后已废丞相斌了,故命人去召,而左右皆刘后之用人,当左右对曰:“燕王病酒,不能入。”虎曰:“汝等速驰辇迎之,当付玺绶。”亦竟无行者。虎再四命人去召斌,左右只得行,先报于刘后。刘后命张豺矫虎诏,在内待斌入杀之。于是张豺从刘后之计,入内至昏,使左右人召斌来,豺矫称虎诏,诬斌之罪,执而杀之。斌遇害,虎亦卒。张豺急扶太子石世即位,刘后临朝称制。
  时石遵已到河内,闻父石虎已丧,石世即位,及杀石斌之事,朝夕痛泣。会姚弋仲、蒲洪及征虏将军石闵等讨灭梁犊,还遇石遵于李城,因相见共说其事,石闵等曰:“殿下长而且贤,先帝亦有意以为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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