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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红尘艺人 作者:边云山-第30部分

小说: 红尘艺人 作者:边云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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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兰正想承受那耀眼的金色光芒,却从马上掉了下来。她哇哇乱喊,并不知是
他把她拽下来的。
    她的身子又被拽了一下,她才明白过来,看见了夹狼夹子一样的手在掐着她的
脚脖子。
    槐仁堂眼里的光亮是草兰从没见过的。那眼光既凶狠又色迷,还急切得像个少
年人。
    “你这个骚货,啥事儿都坏在你身上!”
    草兰大声怒骂他并用力挣扎,她乱抓乱挠,但他就是不松手。
    槐仁堂只用一只手便把草兰打服了,那是他打她下手最狠的一次。他用巴掌糊
她,几下便把她打懵了。
    草兰迷迷糊糊的,头痛欲裂,她也不敢睁眼见光,那会使她的头更疼。她是被
突然而来的许多事弄糊涂了,人也有些发傻。
    槐仁堂疯了一样,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的富贵他的一切都没有了,他把罪
过加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他懒得去解她的夹袄扣,只用力一扯,便开了。她依旧饱满的两乳裸露出来。
    他嘿嘿乐,上去就咬了一口。
    因为疼,草兰醒了过来。
    “狼,狼呀!”她尖厉地叫着,她是真以为自己遇到狼了。
    他嘿嘿乐个不停。
    她躺在冰凉的地上。那是已承接了白霜的湿地,她本能地把身子倦住了。
    他不管是哪儿啪啪乱打,她疼得乱叫,野性似乎已经没有了。
    她的身子已经冻得冰凉了。
    起初他只想解解气,并不想把她派上实际用场,可经过这番折腾又想到也许这
是最后一次沾女人了,他便觉自己身上有了某种变化。那感觉绝不是屎憋。
    “他奶奶的!”他高叫着,把草兰按住了。
    荒草在渐强的风中簌簌作响,虽还没完全变色,但水分已失了大半。人在临近
地时那响声跟跑着千军万马差不多。
    槐仁堂撅起他瘦出两个尖峰的屁股朝草兰压了下去。
    实际上在同黄花过完一夜之后他就不行了。他娶了十来个妻妾,不过是供他打
骂和玩耍而已,真正能成事儿的时候很少。他只同红云和草兰实打实地睡过,那也
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使两个女人都怨气冲天,其他的小老婆都是虚设的。
    这一次他真切地感觉到他进入到了她的身内,并且还有力气翻搅。他把对黄花
的愤恨、抢夺他财产的愤恨以及对整个世界的愤恨都泄在她身上。
    草兰在昏迷中感到了身体的被侵袭,闻到了她最讨厌的老年男人的气味儿,她
不明白,一个老年人咋会如此凶猛?
    他口发着狠声,像在砍杀吃了他儿孙的狼一样恶狠狠的。
    “你不是骚吗?我看你还骚不骚了?”
    草兰已清醒了一些,用力睁开了眼,看见了槐仁堂的丑态。
    “娘啊,娘啊,娘啊,救救你的闺女吧……”
    槐仁堂恨道:“你娘也是我胯下之马。她嫁给我的时候就是个破货!”他刚说
完,就没了力气。
    草兰叫了一声,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儿,把他翻下身去。
    她的野性又复苏了。她朝大头朝下栽下去的槐仁堂狠踢了两脚。
    “你糟踏我还不算!还要埋汰我娘?”
    “二十六年前,你娘是我娶的头房婆娘。”他在缓力,明知再也拼不过她,便
装了熊。
    草兰抬头看看远处的大山又翘脚看看不尽的荒草,以为自己是在梦中。那匹槐
山的马吃饱了草走回到了她身边,她才醒悟过来。
    “那我娘到底是谁?”
    槐仁堂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现在遭了抢,那一半东西都是黄花的嫁妆,损
失的也不光是他。
    “你娘可是个富家小姐。”
    草兰哪里肯信,哪有富家小姐唱二人转的?
    她踹了他一脚,想爬上马去继续走路。
    槐仁堂一把抓住了草兰。
    “我从没这回这么有信心,你一定怀上我的娃了,你跟着我吧?”
    “呸,你个老狗!你现在穷得只剩下这身破衣裳了,还想让我给你生娃!”
    “我那些地哩?”他一下子衰老得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草兰往马背上爬,几次都摔了下来。
    “我的地都让鬼魂抬去了。”他绝望地把脑袋往泥土里扎。
    草兰又气又急,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虽然她眼里涌出的是泪水。
    “你的地是让鬼魂抬阴间去了,你去找吧!”
    草兰终于趴在了马背上。
    “我有……金子!”
    草兰在马背上啐了一口。
    “你用它来买通阴间的路吧,小鬼们凶着哩!”
    马这回是朝着桦林峪方向去的。
    槐仁堂当真有块金子,不过他刚才并没掏出来。他好不容易摸出那块金子,他
发现他的半边身子已经瘫了。
    “我谁也不给谁留下。”他把那块半个拇指大的金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吞进肚里
去了。
    “黄花,贱婆娘,这是你嫁妆的最后一点儿东西。”他想这么说,可没能说出
来。

                                   3

    草兰再没走错路。路上她没能看见着槐山。或许他走的是小道。他彻底不要她
了,她怨恨地想。
    草兰到达桦林峪村的时候,土匪已经撤回了蓝蟒岭。她再也没能见到槐山。这
也是土匪最后一次抢劫了,他们在冬天里就将被抗联收编了。
    草兰走近她怨恨的槐家大院。难道那真的归她所有了吗?
    她傲然地扬起脸,看见了迷蒙着一层淡蓝色雾气的蓝蟒岭,它隐在崇山峻岭的
后面,顶峰却高出所有的山。她的脸火辣辣地疼,她也顾不得。
    她把心思收回到眼下。她在威严的两扇红松木大门前下了马。
    她等待着家人和丫环上前伺候,可她并没等来。一切见着她的人她都仿佛没看
见。
    草兰旁若无人地走进大院。看门的上前拦她,不准她往里再走一步。
    “瞎了眼?我是大奶奶!”
    看门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上下打量打量她,“哪里来的穷婆子?这院里有十几
个大奶奶,可没见你这样的。”
    草兰恼得要用手抓挠看门人。看门人缩了肩,虚张声势地乱嚷。
    槐魁穿着富贵绸的长衫,走出上房。冷丁草兰以为是那个老地主,槐魁的穿戴
也的确是老地主的。
    “一个妇道人家,穷嚷嚷啥?也不怕外人笑咱大户没规矩。快把马牵进牲口棚
去。”
    草兰看看左右并没旁人,她便对看门人说:“叫你把马李进去!”
    槐魁一瞪眼,“他去牵,你看大门哪?你就快去吧,啥贵体似的。”
    草兰还要犟,却见一群着红戴绿、皮肉白嫩的女人涌出上房,一看怪物一样看
她。
    她们大多熟悉草兰。草兰还曾经排在好几个人之前。她想到了那从前的事儿了。
    她的心劲儿就弱了,对自己的好看不那么自信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头脸一定
是脏的。说不定还有血迹。她的衣裳也是粗布的、旧的。一向好胜的草兰软了下来。
    “老爷……”她这样称呼槐魁了。
    槐魁哼了一声。那十几个女人都拥到他身边,叽叽喳喳,这个扯他胳膊,那个
拉他衣襟,还有给他正帽子的,也有弯下腰用红绸手帕掸他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的。
    他两个高颧骨上涸上两片酡红。在草兰看来他笑得又愚蠢又开心。
    “那我呢?我是原配的大奶奶呀!”
    草兰抢上前,但被那些花红柳绿的婆娘挡住了去路,使她奔不到槐魁面前。
    十几个女人哄地一声笑了,她们都在嘲笑她,笑她的细腰,笑她的头脸。
    草兰仔细瞅那些女人,她不服气,她也曾穿过那么好的衣裳,抹过细细的宫粉,
别过金银或翡翠的簪子,她的头脸胜过她们任何一个。
    槐魁被女人们叽喳得血往上升,心飘飘忽忽的,他早就忘记了他能娶到草兰的
那种得意了。但女人们提到草兰的细腰,他却在了意,他要当更大的地主,要把北
面的地也开出来,与现有的地连成片,那样在整个荒原也许要数他的土地最多了。
虽然现在槐家大院是空的,可有了地,什么就都有了。
    “你该回你娘家去,我看你在这里也住不下去。等下了雪我去接你进城,事儿
办妥了,你就是这个家的大奶奶,我说了算。”
    那些槐大地主遗下的小妾们拥着槐魁又回到上房,里面立即传出调笑声。
    天哩,草兰傻在那里,一个卖艺的人再怎么下贱也不该遭这样的侮辱呀。娘啊……
草兰冲出庄园大门。胡乱跑去。她一点儿也没想自己要往哪里去,可她在混沌中却
有天性给她做主,她其实一开始就是奔自己娘家去的。此时她不但想她娘,她还想
要个爹。

        八月里打夯月儿圆
        家家供月心里甜
        每年在家也圆月
        最可叹月圆人不全  儿的娘啊

                            第二十二章  情殇

                                   1

    父亲去世以后,上面说我动用公车丧事大操大办,闹腾了好一阵子。这怎么能
怪我呢:都是他们自己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来了不招待他们吃点饭又过意不去。
    自从把大女儿大骂了一场,父亲去世后,她就出走了,来信给母亲说到了广州,
在一家公司里做秘书,鬼知道是什么秘书?我甚至不相信她在广州。现在的人都疯
了。前几年商业局里有一个叫靓的女孩子,一天和不三不四的男孩子鬼混,搞得社
会影响极为不好,公安局到她那个单位找了好几次,工人没有一个看得起她,她三
天两头不上班,书记找她做工作,领导拿她没办法。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她连班也
不上了,不知去向。去年她衣锦还乡了,好大的气派,珠光宝气,说是在广州一个
公司里做经理助理,挣了许多的钱,回来接她母亲去享福去,惹得这些年青人左一
拨儿右一拨儿地让她给他们在那边介绍工作。过去那些鄙视的目光全没有了,虽然
心里都不舒服,但还是挺羡慕的,嘴里啧啧地说,看看人家,不管人家干什么,有
的是钱,社会主义建立以后,花了很大的气力清除了!日社会的沉渣余孽,可是现
在……我一下意识到我的存在。现在有那么多说不清的事情了。
    母亲自父亲去世后更苍老了,做着永远做不完的事情,唠唠叨叨,惦记着这个,
惦记着那个。冬冬,你妈回来了吗?没有,他头也没有抬地说。妹妹在我当了局长
后的两年里,就对我不冷不热的,不像以前兄妹在一起时有说不完的话,莫非国卫
的事情她知道了不成?她也是太耿直,在烟酒公司当主管会计不是很好吗?人员精
减又没有减到她的头上。她自动提出辞职,当时多少人不理解呀。有我的面子,谁
能减她呢。搞得她们经理跑到我这儿直解释,他可从来没说过她。
    就她们的发展,一开始是地产贸易,解决下岗职工的就业问题,后来组织越来
越大,涉及到我们各个部门的利益问题,我向上反映了很多次,是以我们为主还是
以她们为主?回答是,市场经济谁能做谁做。市领导对这新兴的集体企业也很重视,
并大力扶持。我曾经陈词过,如果给我们投些资,解决一下我们资金不足问题,减
轻我们的负担,去掉老干部这些沉重的包袱,我们也可以大踏步地上去。现在面临
的不是再减员的问题,是好几个部门经理都纷纷辞去了职务,有的跑到农场去包了
地,有的就跑到了她们公司,把我们的客户、业务关系都拉走了。又成立集团公司,
在各地建起了分公司。简直本末倒置。
    几十年的商业局,成了新建的局。局机关压缩,与下属公有的几个公司合并,
形成个综合贸易公司。搞承包制,标的五十万元,企业内部投标。到揭标时,就我
一个投标的。这件事我想了许久,干下去,个人要拿出很多资金,群众不知什么反
应,免不了又有很多议论,甚至上告,真是麻烦的事。不干。眼睁睁的商业局就要
垮掉。反正商业形势都不是很好,干着看吧。再支撑几年,没准什么时候政策一变,
这企业就变成个人的了,这种想法一出现,心里倒安慰了许多……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在每年春季必开的职工代表大会上,按照惯例,总结
上一年的工作得失,分析当前形势,讨论提案,最后做了励精图治重振商业雄风的
报告,会后要求动员起来,打扫卫生清除垃圾,把广场垫平,草坪再新种一些花草,
让大院里焕然一新。
    要使现在的商贸公司活起来,必须清除三角债。库存的商品所剩无几,因欠款
额过大,连本带利算起来恐怕把整个家底给他们也不够,只能商量先还一些欠款。
当初,也想过破产的事,但很多部门不同意,说这是钻国家的空子。这些官僚不让
破产,有本事他们下来干。想这些都没用,当务之急是下乡催款。书记和办公室主
任一组,我和生产资料部主任一组,分成两路。各部门业务员也全部下去,清欠并
重新建立关系,沟通感情,为农民解决肥料、农药及农用物资,抓住这个季节,使
今年销售有一个好的开端。
    高高的完达山亘古绵长,一片绿的生机。在翻越完达山支脉时,头上树本如拱,
车下落英缤纷,远远望去,小路融进一片绿荫之中。阳光斜斜地透过树林,稀稀朗
朗,好像急急地要挤进车里……
    这种春的感觉,似乎离开我很久了,我突然想感受一下这大自然赐给人类的美,
向纵深的一片草地走去。太阳的光线袅袅娜娜地缠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十分的惬
意和激动。时而能从花木的光线中看到花粉飞舞,艳开的朵儿怒张着,花瓣接纳着
飘落的被阳光沐浴后的晶莹粉粒。
    置身于五彩的花环之中,粉香的空气让我昏昏欲睡。柔柔的春风,似乎不够尽
兴,越发舞弄。种种的花草竟不知春风意图,这种还没有得到春风的宠爱,那种又
艳丽地示意,就连那些小小的花草也开了一地,一时花木温馨遍野,铺天盖地而来……
    雪终于是下来了。雪下来的时候。天异常地暖和,以至于给人一种错觉,以为
时节刚交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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