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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背叛 作者:吴言-第38部分

小说: 背叛 作者:吴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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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柳如眉若和一票、抑或阎水拍哪怕是惠五洲、郑向洋“唱歌”,我也丝毫不会恼怒。我只是觉得,柳如眉不论与谁“唱歌”,都不能三下两下就被解除武装——不,解除服装!若他们刚开始“唱歌”,便又是“作曲”,又是“填词”,那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柳如眉若是一个阵地,敌人一进攻,就放弃了阵地,是说不过去的。怎么也得抵抗一番,哪怕是那种负隅顽抗!若还没分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开始“唱歌”——这和婊子有什么两样!我和陶小北、李小南一块耳鬓厮磨了几年时间,她俩还没有为我解除服装,至今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着正装。
       柳如眉将那盆花端进家门的时间是1995年夏末。那盆花只有绿绿的几片叶子,我当时看着那几片绿叶想:“给老子端回来一顶和春天的树叶一样颜色的帽子呢!”我这样想着,却急急忙忙从柳如眉手中接过花盆,端出去放在阳台上,拿起喷壶给花浇水。我突然发现一票像“小人国”那种小人儿一般,坐在花盆里冲我羞惭地笑,我也没客气,拿起喷壶就在他“脸”上狠劲地喷了几下。
       1995年的中国,已经对两性关系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小姐开始像蝙蝠一样在祖国的大地上飞来飞去,包厢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出现,甚至蔓延到那些偏远的乡镇。我们紫雪市的一些市级领导轮番飞往美洲或欧洲考察。回来以后就给大家讲,那些国家十分干净,爱国主义卫生运动搞得十分好,大街上走几天皮鞋都是黑亮黑亮的,根本用不着擦。那天召开市级机关干部职工大会,市长这样说时,我不禁看了看跟我坐在一起的冯富强的皮鞋,简直像我们局建房工地那些民工穿的鞋子一般污渍斑斑。那次大会召开的时间在我截获他情书之后,这
       小子正被阎局长折磨得死去活来,开会时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坐在那儿如丧考妣,喝敌敌畏或者跳楼抹脖子的想法都有,哪有心思擦皮鞋!
       出国回来的领导在大会上慷慨陈词,要求每一个干部都开动脑筋——仿佛我们这些干部的“脑筋”是一辆手扶拖拉机似的可以“突突突”开动——寻找我们紫雪落后的思想根源,与那些因循守旧的传统观念彻底决裂!
       在紫雪这样的落后地区,应该说我的思想还是比较开放的,脑子里虽还有一些封建思想的残余,但已不是很多。我们紫雪市某县某乡某村,竟发生过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真实事情。一个男人像安装“防盗门”那样在妻子阴道两侧“安装”了一把铁锁,他出外打工离家前就将铁锁锁住,打工回来再开锁。由于阴道大面积溃烂,妇女痛苦不堪,愤然告到法庭。我是在调往玻管局那一年看到这则消息的,发生的地点竟是我们紫东县。想到我在为我的调动奔波,而我的一位同乡(也许还同龄吧!)却在给其妻阴道两侧费力地安装“防盗门”,我比那种“丈二和尚”还摸不着头脑,看来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对柳如眉的背叛,我持泰然处之的态度。这小蹄子以为我毫无觉察,被爱情的火花儿烧灼,回到家里脸儿红扑扑的,一瞬间像陶小北一样妩媚。柳如眉长相虽不及陶小北那样漂亮,可她皮肤像李小南一样白净,一白遮百丑,加之体态丰满,胸前还藏着两颗诱人的“鸭梨”,现在又被情和欲炙烤,脸盘儿越发白里透红,一举手一投足更有一种风情。自从有了一票后,她再不和我寻衅吵架,有时还会冲我妩媚地一笑。我发现她每天化妆占用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晚上还要用黄瓜片做脸部按摩。有一天晚上她在卫生间涂了一层像石膏一样的面膜,我推门进去时冷不丁被吓得一激灵,以为孙行者一棒下去,将那个白骨精打到我家卫生间来了。还有一次,那时我家鱼小明还小,柳如眉在家做面膜,刚涂得满脸白就听有人敲门,柳如眉忙对鱼小明说:快去开门,妈妈这个样子是见不得人的。鱼小明开门脱口就说:我妈正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又一次,我突然发现她仰面睡在床上,却将脖子和脑袋长长地吊到床沿下,就像墙上挂着一个丝瓜。我又被吓得一激灵,因为我在“自杀大全”里还没有见过这种抹脖子的方式。再看她手里并没有拿刀,只是拿一些白色的膏状往脸上抹,我才放下心来,知道她并不是对生活丧失了信心,而是通过这一涂一抹,对未来更充满了憧憬

       柳如眉晚上总是这样将自己涂得真伪难辨,早晨却洗得白白净净,面对着镜子一边涂口红一边挤眉弄眼。有一天早上出门前,她接连换了三条裤子,最后选择其中的一条穿在身上,屁股绷得像一个碉堡或者炮楼一样,兴冲冲背着小包离家而去。
       有一次她用一个小夹子将腿上和腹部的细毛一根一根往下拔,就像消灭那种阶级敌人似的。还有一次她接连换了三个乳罩,最后选择其中一个能将乳房露出面积最多的往身上勒。当时她站在地下勒了几次勒不上去,只得求助于我,让我从身后将乳罩钩挂起来。我一边挂一边想,挂这么紧人家往开解也蛮费力气的。还有一次她穿一件胸衣。这种衣服的主要用途是裹腹,即将女性的腹部用这种衣服勒起来,以免腹部像乳房那样隆起。据说现在一些大款对女性的腹部尤为挑剔,要求腹部平坦如砥——即像磨刀石一般平滑。有一次,我们紫雪市一个有名的大款在饭桌上一边剔牙一边对大家说(我那次代替阎局长赴宴,有幸在饭桌的一角占有了一个小小的位置),他选择“唱歌”对象,除过常人的标准外,还有一个至为重要的要求,要有三十岁的年龄和二十岁的小腹。我当时大惑不解:莫非这个大款要将一个二十岁女孩子的肚皮揭下来,像贴窗花儿一样贴在一位三十岁的少妇腹部?那也太缺乏人味儿了吧!随即侧耳倾听,该大款却说出一番道理来。他说,为啥要有三十岁的年龄?因为只有这个年龄段的少妇最解风情,最会玩儿(意指“作曲”水平高)。但遗憾的是,这个年龄段的女性腹部已开始像丘陵那样微隆,有的甚至呈山峰般崛起之状。而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子之腹部恰好弥补了这一缺陷。大款说这话的语气,给我的感觉仿佛他当时正潜伏在某个二十岁左右女孩子的肚脐眼儿里,像公路局的技术人员验收某条刚刚竣工的高速公路一般,眯缝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测量”该女孩儿腹部的平整度。而大款说话的神态,则又给我另一种感觉,仿佛他已阅尽了天下少女少妇的腹部。我当时恶心得差点儿喷饭,心想,中国还是少产生这样一些目空一切、无所畏惧的大款吧!天下父母幸矣!转而我又为陶小北担心起来,好在那天是我代阎局长赴宴,若是小北来,该大款恐怕当场就会用目光将她奸污,然后派几个弟兄饭毕即将她绑架(据传言,该大款与黑道还有点联系),因为陶小北完全吻合他那个选择“唱歌”对象的标准。
       那天这个大款说完这一席话,用食指将那根在他口里戳了半天的牙签一弹,准确无误地弹进饭桌上一盆汤里。我当时又有点担心,万一这家伙“潜伏”到某个女孩子肚脐眼儿里时,也拿这样一根牙签,说不准会将女孩子戳疼,女孩子忍不住会叫唤起来的。后来又一想,大款的特点主要是钱多,往戳疼的地方扔一摞钱(有时这一厚摞钱足以买一辆“保时捷”),女孩子便不叫唤了,反会温顺地将自己变作赤裸裸的“真理”,小鸟依人般地偎在大款怀抱,任大款伸出一只手掌抚摸自己磨刀石一般光滑细腻的小腹。而大款仅用一只手就找到了
       “局部的真理”,更会目中无物,觉得人生其实比“唱歌”简单得多!
       令人困惑的是,大款的价值取向,竟成为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以至于少妇用来裹腹的这种内衣虽价格不菲,却极为走俏。柳如眉那天让我帮她穿的那件胸衣(严格一点应叫腹衣)比乳罩要紧得多,且后面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纽扣。我数了一下,竟有二十四道纽扣。刚扣好一个,另一个已自愿报名跑到手掌心里来,仿佛根本用不着移动手掌。我个子高,柳如眉站在地下,我只能扎个马步呈半蹲状自上而下给她扣这一排纽扣。扣到第八颗的时候,我偷了一下懒,将第九颗像牛望月和小牛跳那几个玻璃蛋子一般跳了过去,准备扣第十颗。没想到柳如眉很快觉察,带有威胁意味地“嗯”了一声,并将一只手弯屈到身后来,示意我将第九颗纽扣扣上,仿佛她脊背上像《封神榜》里的二郎神额头上那样长一只眼睛似的。而我此时已累得满头大汗。我一时性起,将她像拎一袋面一般拎起扔到床上,她以为我看到她光滑如砥的脊背引动情思,准备和她“唱歌”,急忙提出抗议,说马上就到上班时间,来不及了!而我此时早已扑上去,将她反扣在床上,不由分说骑在她肥突的臀部上,三下两下就扣住了剩余的纽扣。我试图将一只手从这件胸衣下端伸进去,可竟伸不进去,可见这件衣服是如何紧。我不禁对柳如眉大感佩服。这又不是唐僧那副价值连城的袈裟,也不是阿拉法特或萨达姆身穿的防弹背心,有必要像“紧箍咒”一样勒在纤弱的身上吗?同时我也深感纳罕:这样的“袈裟”何以走俏?莫非中国的少妇都已变作柳如眉?抑或中国的男人都已变作大款?
       直至下床,我才有时间腾出一只手来,像冯富强那天从阎水拍办公室出来一般,以手背在额头抹了一把汗珠甩在地下。而此时柳如眉早穿着那件“防弹背心”出了门。我瞅着她的背影一阵坏笑,我扣纽扣时做了手脚:凡是逢单数的纽扣,我故意扭作“乘号”(×)扣上。逢双数的纽扣,则采用正常的等号(=)扣法。其用意有二:一是一票解柳如眉的这件“防弹背心”时,必然十分费劲,尤其是“乘号”扣法的纽扣,更得累他个贼死。加上他心急火燎,难免扯断一个扣索。这样他也许就不再试图解这件胸衣,也就无法像给县里拨指标那样尽兴地用指甲盖拨弄柳如眉那两个红红的乳头。两人将就着唱唱歌,草草收场。这种情况下他看到的只能是“局部的真理”。从我的角度看,受的损失就要小一些。二是晚上回来,柳如眉必然还要我来帮她解开这件胸衣,若两种扣法一旦发生错位,就证明一票解过这件胸衣。虽然我即使获知了这一点,仍会佯装不知。但孩子般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想确凿无疑地窥知答案。
       柳如眉和一票玩得如火如荼,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据说男人在女人背后常干的两件事,一是替妻子拉上裙子上的拉链,二是替情人拉下裙子上的拉链。而我却可以做到替妻子的情人拉下妻子裙子上的拉链。一个可以看着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唱歌”而不动声色的男人,其阴险歹毒令我自己都有点不寒而栗。鱼在河,让你的血变得再冷一些吧!紫雪市的玻管事业需要你这个“冷面杀手”。只有这样,你在宰掉冯富强和袁长印这样的坏蛋时才会毫不手软!那位大款需要的是女性坦荡如砥的腹部,我鱼在河也需要“砥”和“砺”一般坚硬无比的磨刀石,将我的心磨得越来越硬,将我心中的那把无形的“刀子”磨得寒光闪闪,刀锋犀利,剑气逼人,挥一挥,动一动,兵不血刃,那些阻挡我前进道路的坏蛋便一个个在我面前萎谢跪拜,俯首称臣。
       为今日之鱼在河纵情讴歌吧!我鱼某已成为那种道行极深的真正的武林高手,一招一式蕴含着千钧之力!

34 

       阎水拍局长欧洲考察回来后,在局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因“工作需要”,将冯富强调到局工会任副主席,隶属陶小北“管辖”。这样我们局就有了三个工会主席:行业工会主席姬飞(副处);局工会主席陶小北(正科);局工会副主席冯富强(副科)。

       阎局长告诉我,冯富强只一小会儿就在局里拉了三次屎,身体软得连一点劲儿都没有,这样的人哪里还能上阵带兵打仗?
       取代冯富强挂帅上阵的人是我——我被任命为局政秘科主持工作副科长,李小南被任命为政秘科副科长。
       我掌握了局里的财务大权,所有的条据必须由我签字审核,再呈阎局长。包括副局长出差归来的条据,也得先由我审核,再呈阎局长签字,然后才能在出纳员那儿变为人民币。
       我把握如下原则,局级领导拿来厚厚一沓条据,我看都不看,就会在单据封面写下一行漂亮的小字:“属实,请阎局长审批”;正科长拿来单据,我会翻一下,然后在封面上写下如上字样;副科长和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拿来单据,我则会略微多翻几下,一边翻看一边笑着说:“没办法,有个责任问题!”如没有什么大的纰漏,也会提笔写下“属实,请阎局长审批”字样。
       科员和工勤人员拿来条据,我会翻得更细一点,有时就会从中发现一些问题。发现问题后怎么办?那就看对方是谁了。若是给我投过票的,我就会冲他笑一笑,看他有点局促不安,我并不说什么,拿起笔就在封面上写:“属实,请阎局长审批。”然后再冲他笑一笑,还不说什么话,只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一拍,或轻轻捏一捏,便将单据递给了他。此时对方就会十分感激地冲我点头,并迭口连声说:“谢谢鱼科长!谢谢鱼科长!”此时我再缄其口,仍不说什么,站起身冲他笑着扬扬手,意思是说:去找阎局长吧,去出纳员那儿领钱吧!
       若是没有给我投过票的,我就会轻描淡写将条据中的问题指出来,然后说:“怎样?回去按规定重填一下?”
       若是刁难过我的,摸过我头的,学过我说话的,我就黑着脸将单据甩给对方。有时我甩得劲儿大了一点儿,将单据“出溜”甩到地下,他们也会弯着腰捡起来。我知道他们弯下腰去时心里一定很难受,而我“甩”的目的不就是为让他们难受吗?你也许会担心,他们直起腰来若冲我嚷嚷怎么办?他们敢吗?除非他们以后的单据里没有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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