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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鱼跃鹰飞-第14部分

小说: 鱼跃鹰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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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金枝呆了一呆,心中想到了静虚上人的嘱咐,一时确是难以出口。
    然而,转念一想:我既已决心将他杀死,又何必隐瞒他什么,不如实言相告,叫他死得明白!
    这么过想,就点头道,“你的请求倒也不算过分——虽然那位老前辈曾令我再三守口,可你既然已是将死之人,倒也用不着再瞒你……”
    话声微顿,她忽然下意识地触及了一丝怜悯,垂目对向阳君道:“其实你能死在我的手里,还算是幸运;要是落在了岳州府那位三班大捕头刘昆的手里,只怕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向阳君极其冷静地道:“姑娘之言我不明白——刘昆是何许角色?焉能近我身边?我又怎会落在他的手里?”
    雷金枝无奈地道:“你哪里知道!刘昆听了一个老和尚的嘱咐……”
    话声出口,忙即吞住。
    “老……和尚?”向阳君脸上现出了一片迷惘,“姑娘何以欲言又止!莫非对我这将死的人,还有所顾忌不成?”
    “唉——”雷金枝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向阳君……你虽有盖世神威,却没有想到临终会栽在一个空门老僧之手……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和尚算计好的,包括你现在的‘反潮’,现象在内。那和尚确是无所不知,你总算遇见了能制服你的厉害对头!好了,你总算知道了一切,可以死了!”
    在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早已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些伤感——那是因为自她第一眼看见向阳君开始,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当她的眼睛再次飘向他的时候,这种奇妙的感触,又袭上了心头——她确知,如果现在自己狠不下心向对方挥剑,那么越迟出手越困难。
    她心里想着,再次举起了长剑!
    然而,在向阳君那种无惧却遗憾的眼神之下,空中的长剑又停住了。
    她几乎不敢再与对方那对眸子接触:“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莫非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向阳君道:“姑娘的话只说了一半,关于那个老和尚,他……又是谁?”
    雷金枝放下剑身,轻叹道:“你这个人真是死心眼儿,干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向阳君冷笑道:“致我于死的杀身仇人,我焉能有所不知?这个老和尚想必……在武林中……是声望卓著之人吧!”
    雷金枝点点头道:“我干脆告诉你吧,这个老和尚,就是达云寺的静虚上人——也就是四十年前名满天下、人称红叶居士的任秋蝉老前辈!”
    向阳君听后,着实吃了一惊,颓然叹息一声道:“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了!”
    “你可曾听说过这个人?”
    “久仰之至——”
    说了这四个字,向阳君脸上兴起了一片阴森,缓缓地道,“在过去,我风闻此老姓名,深具敬仰之心,却没有料想到他竟然会是一个乘人以危、阴谋陷人的老贼……可笑,他还是出家之人!说他是佛门的败类,倒不过分……”
    雷金枝摇头道:“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这么刻毒地批评他,在我眼睛里他是个不失仁慈侠义心的有道高僧!”
    “有……道高僧?”向阳君笑得那么凄凉,“一个有道的佛门高憎……岂能做出这等险损有昧良知之事……只可惜——唉,不说也罢!”
    雷金枝道:“可惜什么?”
    向阳君冷冷一笑,道:“可惜,我今世已不能生见其人,只得来世再向他讨还公道了!”
    雷金枝不知为什么,心里黯然不已。
    向阳君忽然冷笑道:“话已说完,姑娘请下手吧。你既承那个老和尚指点,当知我全身刀剑难入,只是眼前情形不同,只消轻轻一剑,即可取我性命,你也就不必再耽搁时间了!”
    雷金枝盯着他,紧紧地咬了一下牙,第三次抡起了长剑。寒光一闪,直往向阳君当头劈下去!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与他头颅接触的一刹那,她忽然定住了剑身,脸上蓦地现出了张皇犹豫。
    向阳君原已闭目受死,这时情不自禁地睁开眸子,见状冷冷一笑,道:“为什么不下手?”
    雷金枝瞅着他,狠狠地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向阳君冷哂道:“在姑娘来说,杀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件难事,何以如此举棋不定——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雷金枝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你这个人,莫非连一个名字也没有么?”
    向阳君哂道:“人非禽兽,怎会没有姓名!”
    雷金枝点点头:“这就是了,我已经知道你姓金,在你临死之前,总该报个真实的名字吧!”
    向阳君点点头,道:“我名金贞观,冀州人士。因家门不幸,早年为洪水冲散失离,无亲无故,师承自然——”
    他长叹一声,微微感伤地道:“像我这样一个人死着活着,可以说与人无关痛痒,倒是我生平酷爱自然,死后弃之荒山,或是抛尸洞庭,也算还我自然之身了!”
    雷金枝听了这番言语,一双盈盈秋波的眼睛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叹了口气,然后向前踏了几步,侧过脸来打量着他,冷冷地笑道:“你真地想死么?”
    向阳君金贞观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能想死?”
    雷金枝又叹了一声,道:“老实说,我现在真地遇上了难题,只觉得杀你固是不忍,不杀你却也不好……真叫我左右为难!”
    向阳君冷笑道:“姑娘有此顾虑,也在情理之中……天已经亮了,此处虽然地处偏僻,到底并非人迹不到之处,姑娘还是快作决定的好!”
    雷金枝一哂道:“你这个人真奇怪,难道你从来就不曾向人家说过一句软话么?尤其是眼前,你的生死完全操在我手里,也许你只要向我开口求饶,我就会放过了你……”
    向阳君淡然一笑,道:“我不会向你讨饶的!”
    “为什么?”雷金枝有点气忿地问,“人死不能复生,说句软话,难道会降低了你的身价?”
    雷金枝这几句不脱稚气的话,向阳君忽然觉得对方还是一个孩子。
    “话不是这么说!”向阳君道,“我是不愿使姑娘因我之言而心生偏差,这等大事,理应由姑娘自己酌量!”
    雷金枝果然现出为难神态,她徐徐步向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只见她一忽儿娥眉轻颦,一会儿又作态发狠,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真是拿不定主意了。
    老黄果树上的大群麻雀仍在吱吱喳喳地噪嚣着,她的心更像是绕乱了的一团丝,压根儿找不着头绪。
    就在这时,耳边上响起了一声清楚的马嘶声!
    这一声马嘶,顿时使得她心头一惊,有如“醍醐灌顶”,立刻突有所悟!
    当下宝剑入鞘,身躯一转,来到了向阳君身边!
    向阳君道:“姑娘决定了?”
    雷金枝盯着他冷哼了一声,轻嗔道:“这件事咱们等会儿再说,先得换一个地方。”
    向阳君苦笑道:“是有人来了?”
    “不错。”雷金枝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来人一定就是那个岳州府的三班大捕头刘昆!”
    向阳君冷笑不语。
    马蹄声已清楚入耳,雷金枝无可奈何地叹道:“你倒是还能沉得住气,真佩服你!你还能走路么?”
    向阳君摇摇头,苦笑不已!
    雷金枝轻轻叹了一声,双手把他托起来——向阳君这般壮大的躯体,托在腕子上可真是不轻。
    眼前情势急迫,雷金枝已顾不得授受不亲了,只顾抱着向阳君的壮大躯体迅速向后门遁出。
    后面一片荒凉,在遍生着矮树的一片坡地里,看不见一户人家。黎明的雾气,随着晨风由洞庭湖面上吹飘过来,停滞在这片坡地里打转儿!
    雷金枝抱托着向阳君,一时情急,慌不迭地转向一排矮树后,将腕上的向阳君放下来。她虽是内力充沛,却也觉得大不轻松,额头上现出了汗珠!
    向阳君一双炯炯瞳子,直直地注视着她!
    雷金枝被他看得怪不得劲儿,把脸转向一旁。几根细发散置在前额上,她抬起手轻轻掠了一下,眼波侧转瞅着地上半死不活的这个冤家,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懊恨,对于自己眼前这种自作主张的莽撞行为,感到不能自释!
    向阳君眸子里显示着一种奇特的光彩,他似乎正在运用智慧分析眼前的这个姑娘。无论如何,他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雷金枝被他看得脸上挂不住,微微嗔道:“你干嘛老盯着我?哼!我真后悔……其实,我应该把你留在李家祠堂才对!”
    向阳君冷冷一笑,讷讷道:“如果姑娘真后悔,现在尚不为晚!”
    雷金枝就气在对方这张嘴,好像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开口说上一句软话。
    听他这么说,雷金枝心里好不着恼,冷哼一声道:“你倒说得好,把你救出来了,反倒不领情!”
    向阳君冷哂道:“金某人一身傲骨,此生从来不会开口示弱,更不会出言求饶。还是那一句话,姑娘如果后悔的话,现在一剑将我结果,较诸先前并无不同,我也绝不会口出怨言!”
    “好嘛……”雷金枝脸上一红,一把握住剑柄,道,“你真当我不敢么?我就……”
    向阳君锋芒内敛的一双眸子,直直地逼视着她,丝毫不肯示弱。雷金枝剑拔一半,一赌气又放回去。只见她胸膛起伏,娇喘吁吁——真是气得不轻!
    向阳君轻轻叹了一声,欲语还休。
    雷金枝侧过脸来,微嗔道:“你还叹气?”
    向阳君微微颔首道:“看来,你是个外刚内柔的姑娘。以你这般性情,是极不适宜在江湖上闯荡的——”
    雷金枝睨着他,心里矛盾极了,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听了他的话,懒得答理他,垂头不语,因为她心里乱极了!
    一阵风吹过来,树帽子索索直响。
    向阳君忽然冷笑道:“姑娘将我搁置在这里,到底作何打算?”
    雷金枝斜过眼睛来瞟着他:“我当然有我的打算——哼!我只是不愿意让他们看见我在这里就是了,倒不是为了你!”
    向阳君冷冷一哂,道:“刘昆虽然无能,倒也不是一个草包,你以为这样就能避过他们的耳目不成?”
    “他们?”雷金枝一怔道,“难道他们来了很多人?”
    向阳君道:“人数倒也不多——大概是三个人吧!”
    “三个人?”雷金枝惊讶地左右看了一眼,道,“一个人也没有。”
    向阳君冷笑道:“我虽然暂时身子动弹不得,可是耳朵还不聋。你等着看吧,他们马上就出来了!三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说的神气活现,好像他亲眼看见了似的。
    雷金枝疑信参半地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山坡上下布满了雾气,目光再好的人,顶多也只能看个十来丈,再远可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哼!”她心里倒是放宽了许多,“你大可放心,就算他们是三个人,也不会发觉你我的!”
    “那可不见得!”向阳君缓缓吁出一口气,道,“如果刚才姑娘能翻过这座山坡,情形就大有不同,可是现在——我看是空用了一番心机!”
    雷金枝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阳君道:“背山一面满是石林,边接洞庭,进退皆宜,就是藏身在石林之中,只要不露痕迹也不易被人发觉,这里情形就不同了!”
    “怎么不同?”
    向阳君撩起目光,看了一下当头的雾气:“这片雾气眼前即将消失无形,只凭矮小树丛如何掩身?”
    雷金枝一听有理,呆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
    向阳君叹息道:“太迟了——姑娘还是稍安勿躁为好!”
    雷金枝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坐下来:“既然这样,刚才你怎么不说呢?”
    向阳君讷讷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愿左右姑娘的心意,一切当你自行主张!”
    雷金枝转过脸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了声音,忙转过脸寻声望去——透过眼前这片隐隐约约的雾气,果然看见了几条闪动的人影,仔细辨认之下,正是三个人!
    她心里一惊,赶忙伏下身子,与向阳君挨在了一起。
    向阳君讷讷道:“姑娘如不愿与他们三人见面,即请自去,现在走还来得及?”
    雷金枝道:“你不是说,已经来不及了吗?”
    向阳君道:“有我同行,自是来不及;如果姑娘独自一人,当然方便得很。”
    雷金枝气馁地白了他一眼:“废话,我真想放下你,还救出你来干嘛?”
    向阳君轻轻一叹,道:“这么说来,姑娘苦心白费了,因为最后我仍然要落在他们手里——”
    微微一顿,他又接道:“不过,对于姑娘的善心,我还是由衷地感激——姑娘你眼前的处境,实不便与他们见面;为免你们彼此误会,姑娘还是自行走吧。”
    雷金枝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不想走——再看看吧。”
    她说着,伸手拨开眼前的树枝,心中不禁一惊——
    原来,只是说话的一会儿工夫,那三个人已来到了山坡前面。虽然隔着一层雾气,雷金枝却可以由他们的动作猜测出都是些什么人。
    一只手叉着腰的那个是铁掌刘昆,那个拿着长刀的是他三弟刘吾,另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却不认识。
    三个人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什么,向着这一片山坡走了过来。
    雷金枝心里一动,遂低下头,换了个地方,继续伏下来,默默向三人暗中窥视。
    三人往前面走了一程,又停了下来。
    一阵晨风吹袭过来,弥漫在附近的雾气顿时被吹得扩散开来。一片阳光由后山升起,直射下来,眼前顿时亮了起来。朝阳下,矮小的灌木树丛里,到处点缀着亮晶晶的露珠,山花迎风招展,小鸟振翅啁啾——好一个清鲜明艳的早晨。
    雷金枝伏在暗处,目睹着这一片清明景象,心里叫苦不迭。
    却见铁掌刘昆等三人站立在一片矮树边,非但三人容颜清楚可见,即使他们之间的对答也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身着蓝色官衣的人,模样儿十分彪悍,生得豹头环眼,勇猛异常。
    这人背上背着一柄虎头单钩,个头儿本来就高,还站在一块石头上伸着长脖子,不住地东张西望着,一面看一面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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