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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07南齐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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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闻习数之功,假物可寻;探索之明,循时则缺。故班匠日往,绳墨之伎不衰;大道常存,机神之智永绝。 
  盖闻理定于心,不期俗赏;情贯于时,无悲世辱。故芬芳各性;不待汨渚之哀;明白为宝,无假荆南之哭。 
  盖闻百仞之台,不挺陵霜之木;盈尺之泉,时降夜光之宝。故理有大而乖权;物有微而至道。 
  盖闻忠臣赴节,不必在朝;列士匡时,义存则干。故包胥垂涕,不荷肉食之谋;王歜投身,不主庙堂之算。 
  盖闻智出乎身,理无或困;声系于物,才有必穷。故陵波之羽,不能净浪;盈岫之木,无以辍风。 
  盖闻良宝遇拙,则奇文不显;达士逢谗,则英才灭耀。故坠叶垂荫,明月为之隔辉;堂宇留光,兰灯有时不照。 
  盖闻迹慕近方,必势遗于远大;情系驱驰,固理忘于肥遁。是以临川之士,时结羡网之悲;负肆之氓,不抱屠龙之叹。 
  盖闻数之所隔,虽近则难;情之所符,虽远则易。是以陟叹流霜,时获感天之诚;泣血从刑,而无悟主之智。 
  盖闻妙尽于识,神远则遗;功接于人,情微则著。故钟鼓在堂,万夫倾耳;大道居身,有时不遇。 
  盖闻列草深岫,不改先冬之悴;植松涧底,无夺后凋之荣。故展禽三黜,而无下愚之誉;千秋一时,而无上智之声。 
  盖闻希世之宝,违时则贱;伟俗之器,无圣必沦。故鸣玉黜于楚岫,章甫穷于越人。 
  盖闻听绝于聪,非疾响所达;神闭于明,非盈光所烛。故破山之雷,不发聋夫之耳;朗夜之辉,不开矇叟之目。 
  有以祥《连珠》启上者,上令御史中丞任遐奏曰:“祥少而狡异,长不悛徙,请谒绝于私馆,反唇彰于公庭,轻议乘舆,历贬朝望,肆丑无避,纵言自若。厥兄浮榇,天伦无一日之悲,南金弗获,嫂侄致其轻绝,孤舟夐反,存没相捐,遂令暴客掠夺骸柩,行路流叹,有识伤心。摄祥门生孙狼儿列‘祥顷来饮酒无度,言语阑逸。道说朝廷,亦有不逊之语,实不避左右,非可称纸墨。兄整先为广州,于职丧亡,去年启求迎丧,还至大雷,闻祥与整妻孟争计财物瞋忿,祥仍委前还,后未至鹊头,其夜遭劫,内人并为凶人所淫略’。如所列与风闻符同。请免官付廷尉。” 
  上别遣敕祥曰:“卿素无行检,朝野所悉。轻弃骨肉,侮蔑兄嫂,此是卿家行不足,乃无关他人。卿才识所知,盖何足论。位涉清途,于分非屈。何意轻肆口哕,诋目朝士,造席立言,必以贬裁为口实?冀卿年齿已大,能自感厉,日望悛革。如此所闻,转更增甚,諠议朝廷,不避尊贱,肆口极辞,彰暴物听。近见卿影《连珠》,寄意悖慢,弥不可长。卿不见谢超宗,其才地二三,故在卿前,事殆是百分不一。我当原卿性命,令卿万里思愆。卿若能改革,当令卿得还。”狱鞫祥辞。祥对曰:“被问‘少习狡异,长而不悛,顷来饮酒无度,轻议乘舆,历贬朝望,每肆丑言,无避尊贱’,迂答奉旨。囚出身入官,二十余年,沈悴草莱,无明天壤。皇运初基,便蒙抽擢,祭酒主簿,并皆先朝相府。圣明御宇,荣渥弥隆,谘议中郎,一年再泽。广筵华宴,必参末列,朝半问讯,时奉天辉。囚虽顽愚,岂不识恩?有何怨望,敢生讥议?囚历府以来,伏事四王:武陵功曹,凡涉二载;长沙谘议,故经少时;奉隶大司马,并被恩拂,骠骑中郎,亲职少日;临川殿下不遗虫蚁,赐参辞华。司徒殿下文德英明,四海倾属。囚不涯卑远,随例问讯,时节拜觐,亦沾眄议。自余令王,未被祗拜,既不经伏节,理无厚薄。敕旨制书,令有疑则启。囚以天日悬远,未敢尘秽。私之疑事,卫将军臣俭,宰辅圣朝,令望当世,囚自断才短,密以谘俭,俭为折衷,纸迹犹存。未解此理云何敢为‘历贬朝望’。云囚‘轻议乘舆’,为向谁道?若向人道,则应有主甲,岂有事无仿佛,空见罗谤?囚性不耐酒,亲知所悉,强进一升,便已迷醉。”其余事事自申。乃徙广州。祥至广州,不得意,终日纵酒,少时病卒,年三十九。 
  祥从祖兄彪,祥曾祖穆之正胤。建元初,降封南康县公,虎贲中郎将。永明元年,坐庙墓不脩削爵。后为羽林监。九年,又坐与亡弟母杨别居,不相料理,杨死不殡葬,崇圣寺尼慧首剃头为尼,以五百钱为买棺材,以泥洹舆送葬刘墓。为有司所奏,事寝不出。 
  史臣曰:魏文帝云“文人不护细行”,古今之所同也。由自知情深,在物无竞,身名之外,一概可蔑。既徇斯道,其弊弥流,声裁所加,取忤人世。向之所以贵身,翻成害已。故通人立训,为之而不恃也。 
  赞曰:超宗蕴文,祖构余芬。刘祥慕异,言亦不群。违朝失典,流放南濆。 
  ********列传第十八 到捴  刘悛  虞悰  胡谐之 
  到捴,字茂谦,彭城武原人也。祖彦之,宋骠骑将军。父仲度,骠骑从事中郎。捴袭爵建昌公。起家为太学博士,除奉车都尉,试守延陵令,非所乐,去官。除新安王北中郎行参军,坐公事免。除新安王抚军参军,未拜,新安王子鸾被杀,仍除长兼尚书左民郎中。明帝立,欲收物情,以捴功臣后,擢为太子洗马。除王景文安南谘议参军。 
  捴资籍豪富,厚自奉养,宅宇山池京师第一,妓妾姿艺,皆穷上品。才调流赡,善纳交游,庖厨丰腆,多致宾客。爱妓陈玉珠,明帝遣求,不与,逼夺之,捴颇怨望。帝令有司诬奏捴罪,付廷尉,将杀之。捴入狱,数宿须鬓皆白。免死,系尚方,夺封与弟贲。捴由是屏斥声玩,更以贬素自立。帝除捴为羊希恭宁朔府参军,徙刘韫辅国、王景文镇南参军,并辞疾不就。寻板假明威将军,仍除桂阳王征南参军,转通直郎,解职。帝崩后,弟贲表让封还捴,朝议许之。迁司徒左西属,又不拜。居家累年。 
  弟遁,元徽中为宁远将军、辅国长史、南海太守,在广州。升明元年,沈攸之反,刺史陈显达起兵以应朝廷,遁以犹预见杀。遁家人在都,从野夜归,见两三人持垩刷其家门,须臾灭,明日而遁死问至。捴遑惧,诣太祖谢,即板为世祖中军谘议参军。建元初,迁司徒右长史,出为永嘉太守,为黄门郎,解职。 
  世祖即位,迁太子中庶子,不拜。又除长沙王中军长史,司徒左长史。宋世,上数游会捴家,同从明帝射雉郊野,渴倦,捴为得早青瓜,与上对剖食之。上怀其旧德,意眄良厚。至是一岁三迁。 
  永明元年,加辅国将军,转御史中丞。车驾幸丹阳郡宴饮,捴恃旧,酒后狎侮同列,言笑过度,为左丞庾杲之所纠,赎论。三年,复为司徒左长史,转左卫将军。随王子隆带彭城郡,捴问讯,不修民敬,为有司所举,免官。久之,白衣兼御史中丞。转临川王骠骑长史,司徒左长史,迁五兵尚书,出为辅国将军、庐陵王中军长史。母忧去官,服未终,八年,卒,年五十八。 
  弟贲,初为卫尉主簿,奉车都尉。升明初,为中书郎,太祖骠骑谘议。建元中,为征虏司马。卒。 
  贲弟坦,解褐本州西曹。升明二年,亦为太祖骠骑参军。历豫章王镇西骠骑二府谘议。坦美须髯。与世祖、豫章王有旧。坦仍随府转司空太尉参军。出为晋安内史,还又为大司马谘议,中书郎,卒。 
  刘悛,字士操,彭城安上里人也。彭城刘同出楚元王,分为三里,以别宋氏帝族。祖颖之,汝南新蔡二郡太守。父勔,司空。 
  刘延孙为南徐州,初辟悛从事。随父勔征竟陵王诞于广陵,以功拜驸马都尉。转宗悫宁蛮府主簿,建安王司徒骑兵参军。复随父勔征殷琰于寿春,于横塘、死虎累战皆胜。历迁员外郎,太尉司徒二府参军,代世祖为尚书库部郎。迁振武将军、蜀郡太守,未之任,复从父勔征讨,假宁朔将军,拜鄱阳县侯世子。转桂阳王征北中兵参军,与世祖同直殿内,为明帝所亲待,由是与世祖款好。 
  迁通直散骑侍郎,出为安远护军、武陵内史。郡南江古堤,久废不缉。悛修治未毕,而江水忽至,百姓弃役奔走,悛亲率厉之,于是乃立。汉寿人邵荣兴六世同爨,表其门闾。悛强济有世调,善于流俗。蛮王田僮在山中,年垂百余岁,南谯王义宣为荆州,僮出谒。至是又出谒悛。明帝崩,表奔赴,敕带郡还都。吏民送者数千人,悛人人执手,系以涕泣,百姓感之,赠送甚厚。 
  仍除散骑侍郎。桂阳难,加宁朔将军,助守石头。父勔于大桁战死,悛时疾病,扶伏路次,号哭求勔尸。勔尸项后伤缺,悛割发补之。持丧墓侧,冬月不衣絮。太祖代勔为领军,素与勔善,书譬悛曰:“承至性毁瘵,转之危虑,深以酸怛。终哀全生,先王明轨,岂有去缣纩,撤温席,以此悲号,得终其孝性邪?当深顾往旨,少自抑勉。” 
  建平王景素反,太祖总众军出顿玄武湖。悛初免丧,太祖欲使领支军,召见悛兄弟,皆羸削改貌,于是乃止。除中书郎,行宋南阳八王事,转南阳王南中郎司马、长沙内史,行湘州事。未发,霸业初建,悛先致诚节。沈攸之事起,加辅国将军。世祖镇盆城,上表西讨,求悛自代。世祖既不行,悛除黄门郎,行吴郡事。寻转晋熙王抚军中军二府长史,行扬州事。出为持节、督广州、广州刺史,将军如故。袭爵鄱阳县侯。世祖自寻阳还,遇悛于舟渚间,欢宴叙旧,停十余日乃下。遣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摄衣履,修父友之敬。 
  太祖受禅,国除。进号冠军将军。平西记室参军夏侯恭叔上书,以柳元景中兴功臣,刘勔殒身王事,宜存封爵。诏曰:“与运隆替,自古有之,朝议已定,不容复厝意也。”初,苍梧废,太祖集议中华门,见悛,谓之曰:“君昨直耶?”悛答曰:“仆昨乃正直,而言急在外。”至是上谓悛曰:“功名之际,人所不忘。卿昔于中华门答我,何其欲谢世事?”悛曰:“臣世受宋恩,门荷齐眷,非常之勋,非臣所及。进不远怨前代,退不孤负圣明,敢不以实仰答。”迁太子中庶子,领越骑校尉。 
  时世祖在东宫,每幸悛坊,闲言至夕,赐屏风帷帐。世祖即位,改领前军将军,中庶子如故。征北竟陵王子良带南兖州,以悛为长史,加冠军将军、广陵太守。转持节、都督司州诸军事、司州刺史,将军如故。悛父勔讨殷琰,平寿阳,无所犯害,百姓德之,为立碑祀。悛步道从寿阳之镇,过勔碑,拜敬泣涕。初,义阳人夏伯宜杀刚陵戍主叛渡淮,虏以为义阳太守。悛设计购诱之,虏囗州刺史谢景杀伯宜兄弟、北襄城太守李荣公归降。悛于州治下立学校,得古礼器铜罍、铜甑、山罍樽、铜豆钟各二口,献之。 
  迁长兼侍中。车驾数幸悛宅。宅盛治山池,造瓮牖。世祖著鹿皮冠,被悛菟皮衾,于牖中宴乐,以冠赐悛,至夜乃去。后悛从驾登蒋山,上数叹曰:“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顾谓悛曰:“此况卿也。世言富贵好改其素情,吾虽有四海,今日与卿尽布衣之适。”悛起拜谢。迁冠军将军,司徒左长史。寻以本官行北兖州缘淮诸军事。徙始兴王前军长史、平蛮校尉、蜀郡太守,将军如故,行益州府、州事。郡寻改为内史。随府转安西。悛治事严办,以是会旨。 
  宋代太祖辅政,有意欲铸钱,以禅让之际,未及施行。建元四年,奉朝请孔觊上《铸钱均货议》,辞证甚博。其略以为“食货相通,理势自然。李悝曰: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甚贱与甚贵,其伤一也。三吴国之关阃,比岁被水潦而籴不贵,是天下钱少。非谷穰贱,此不可不察也。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患难用,而难用为累轻;轻钱弊盗铸,而盗铸为祸深。民所盗铸,严法不禁者,由上铸钱惜铜爱工也。惜铜爱工者,谓钱无用之器,以通交易,务欲令轻而数多,使省工而易成,不详虑其为患也。自汉铸五铢钱,至宋文帝,历五百余年,制度世有废兴,而不变五铢钱者,明其轻重可法,得货之宜。以为宜开置泉府,方牧贡金,大兴熔铸。钱重五铢,一依汉法。府库已实,国用有储,乃量奉禄,薄赋税,则家给民足。顷盗铸新钱者,皆效作翦凿,不铸大钱也。摩泽淄染,始皆类故;交易之后,渝变还新。良民弗皆淄染,不复行矣。所鬻卖者,皆徒失其物。盗铸者,复贱买新钱,淄染更用,反覆生诈,循环起奸,此明主尤所宜禁而不可长也。若官铸已布于民,便严断翦凿:小轻破缺无周郭者,悉不得行;官钱细小者,称合铢两,销以为大。利贫良之民,塞奸巧之路。钱货既均,远近若一,百姓乐业,市道无争,衣食滋殖矣。”时议者多以钱货转少,宜更广铸,重其铢两,以防民奸。太祖使诸州郡大市铜,会晏驾,事寝。 
  永明八年,悛启世祖曰:“南广郡界蒙山下,有城名蒙城,可二顷地,有烧炉四所,高一丈,广一丈五尺。从蒙城渡水南百许步,平地掘土深二尺,得铜。又有古掘铜坑,深二丈,并居宅处犹存。邓通,南安人,汉文帝赐严道县铜山铸钱,今蒙山近青衣水南,青衣左侧并是故秦之严道地。青衣县又改名汉嘉。且蒙山去南安二百里,案此必是通所铸。近唤蒙山獠出,云‘甚可经略’。此议若立,润利无极。”并献蒙山铜一片,又铜石一片,平州铁刀一口。上从之,遣使入蜀铸钱,得千余万,功费多,乃止。 
  悛仍代始兴王鉴为持节、监益宁二州诸军事、益州刺史,将军如故。悛既藉旧恩,尤能悦附人主,承迎权贵。宾客闺房,供费奢广。罢广、司二州,倾资贡献,家无留储。在蜀作金浴盆,余金物称是。罢任,以本号还都,欲献之,而世祖晏驾。郁林新立,悛奉献减少,郁林知之,讽有司收悛付廷尉,将加诛戮。高宗启救之,见原,禁锢终身。虽见废黜,而宾客日至。悛妇弟王法显同宋桂阳事,遂启别居,终身不复见之。 
  海陵王即位,以白衣除兼左民尚书,寻除正。高宗立,加领骁骑将军,复故官,驸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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