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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07南齐书-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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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传第三十三 文学 
  ○丘灵鞠  檀超  卞彬  丘巨源  王智深  陆厥  崔慰祖  王逡之  祖冲之贾渊 
  丘灵鞠,吴兴乌程人也。祖系,秘书监。灵鞠少好学,善属文。与上计,仕郡为吏。州辟从事,诣领军沈演之。演之曰:“身昔为州职,诣领军谢晦,宾主坐处,政如今日,卿将来或复如此也。”举秀才,为州主簿。累迁员外郎。 
  宋孝武殷贵妃亡,灵鞠献挽歌诗三首,云“云横广阶暗,霜深高殿寒”。帝敗溧瞪汀3掳餐醣敝欣刹尉鑫呶诔塘睿坏弥尽L┦汲酰舻筹朗辍q以ㄎ庑耍饺嗽唬骸按丝げ攀浚ㄓ星鹆榫霞吧虿!蹦似羯曛C鞯凼怪洞蠹菽咸旨吐邸贰>弥静尉脖奔鞘遥龇缣兀痪汀N惺槿桑ǹ盗睿ㄖ崩桑嬷惺槔伞!
  升明中,迁正员郎,领本郡中正,兼中书郎如故。时方禅让,太祖使灵鞠参掌诏策。建元元年,转中书郎,中正如故,敕知东宫手笔。寻又掌知国史。明年,出为镇南长史、寻阳相,迁尚书左丞。世祖即位,转通直常侍,寻领东观祭酒。灵鞠曰:“人居官愿数迁,使我终身为祭酒,不恨也。” 
  永明二年,领骁骑将军。灵鞠不乐武位,谓人曰:“我应还东掘顾荣冢。江南地方数千里,士子风流,皆出此中。顾荣忽引诸伧渡,妨我辈涂辙,死有余罪。”改正员常侍。 
  灵鞠好饮酒,臧否人物,在沈渊座见王俭诗,渊曰:“王令文章大进。”灵鞠曰:“何如我未进时?”此言达俭。灵鞠宋世文名甚盛,入齐颇减。蓬发弛纵,无形仪,不治家业。王俭谓人曰:“丘公仕宦不进,才亦退矣。”迁长沙王车骑长史,太中大夫,卒。著《江左文章录序》,起太兴,讫元熙。文集行于世。 
  檀超,字悦祖,高平金乡人也。祖弘宗,宋南琅邪太守。超少好文学,放诞任气,解褐州西曹。尝与别驾萧惠开共事,不为之下。谓惠开曰:“我与卿俱起一老姥,何足相夸?”萧太后,惠开之祖姑;长沙王道怜妃,超祖姑也。举秀才。孝建初,坐事徙梁州,板宣威府参军。孝武闻超有文章,敕还直东宫,除骠骑参军、宁蛮主簿,镇北谘议。超累佐蕃职,不得志,转尚书度支郎,车骑功曹,桂阳内史。入为殿中郎,兼中书郎,零陵内史,征北骠骑记室,国子博士,兼左丞。 
  超嗜酒,好言咏,举止和靡,自比晋郗超为高平“二超”。谓人曰:“犹觉我为优也。”太祖赏爱之。迁骁骑将军,常侍,司徒右长史。 
  建元二年,初置史官,以超与骠骑记室江淹掌史职。上表立条例,开元纪号,不取宋年。封爵各详本传,无假年表。立十志:《律历》、《礼乐》、《天文》、《五行》、《郊祀》、《刑法》、《艺文》依班固,《朝会》、《舆服》依蔡邕、司马彪,《州郡》依徐爰。《百官》依范晔,合《州郡》。班固五星载《天文》,日蚀载《五行》;改日蚀入《天文志》。以建元为始。帝女体自皇宗,立传以备甥舅之重,又立《处士》、《列女传》。诏内外详议。左仆射王俭议:“金粟之重,八政所先,食货通则国富民实,宜加编录,以崇务本。《朝会志》前史不书,蔡邕称先师胡广说《汉旧仪》,此乃伯喈一家之意,曲碎小仪,无烦录。宜立《食货》,省《朝会》。《洪范》九畴,一曰五行。五行之本,先乎水火之精,是为日月五行之宗也。今宜宪章前轨,无所改革。又立《帝女传》,亦非浅识所安。若有高德异行,自当载在《列女》,若止于常美,则仍旧不书。”诏:“日月灾隶《天文》,余如俭议。”超史功未就,卒官。江淹撰成之,犹不备也。 
  时豫章熊襄著《齐典》,上起十代。其序云:“《尚书·尧典》,谓之《虞书》,则附所述,故通谓之齐,名为《河洛金匮》。 
  卞彬,字士蔚,济阴冤句人也。祖嗣之,中领军。父延之,有刚气,为上虞令。彬才操不群,文多指刺。州辟西曹主簿,奉朝请,员外郎。宋元徽末,四贵辅政。彬谓太祖曰:“外间有童谣云:‘可怜可念尸著服,孝子不在日代哭,列管暂鸣死灭族。’公颇闻不?”时王蕴居父忧,与袁粲同死,故云尸著服也。服者衣也,褚字边衣也,孝除子,以日代者,谓褚渊也。列管,萧也。彬退,太祖笑曰:“彬自作此。”齐台初建,彬又曰:“谁谓宋远,跂予望之。”太祖闻之,不加罪也。除右军参军。家贫,出为南康郡丞。 
  彬颇饮酒,摈弃形骸。作《蚤虱赋序》曰:“余居贫,布衣十年不制。一袍之沴,有生所托,资其寒暑,无与易之。为人多病,起居甚疏,萦寝败絮,不能自释。兼摄性懈惰,懒事皮肤,澡刷不谨,浣沐失时,四体々,加以臭秽,故苇席蓬缨之间,蚤虱猥流。淫痒渭濩,无时恕肉,探揣护撮,日不替手。虱有谚言,朝生暮孙。若吾之虱者,无汤沐之虑,绝相吊之忧,宴聚乎久襟烂布之裳,服无改换,掐啮不能加,脱略缓懒,复不勤于捕讨,孙孙息息,三十五岁焉。”其略言皆实录也。 
  除南海王国郎中令,尚书比部郎,安吉令,车骑记室。彬性好饮酒,以瓠壶瓢勺杬皮为肴,著帛冠十二年不改易,以大瓠为火笼,什物多诸诡异,自称“卞田居”,妇为“傅蚕室”。或谏曰:“卿都不持操,名器何由得升?”彬曰:“掷五木子,十掷辄鞬,岂复是掷子之拙。吾好掷,政极此耳。”永元中,为平越长史、绥建太守,卒官。 
  彬又目禽兽云:“羊性淫而狠,猪性卑而率,鹅性顽而傲,狗性险而出。”皆指斥贵势。其《虾蟆赋》云:“纡青拖紫,名为蛤鱼。”世谓比令仆也。又云:“科斗唯唯,群浮暗水。维朝继夕,聿役如鬼。”比令史谘事也。文章传于闾巷。 
  永明中,琅邪诸葛勖为国子生,作《云中赋》,指祭酒以下,皆有形似之目。坐系东冶,作《东冶徒赋》,世祖见,赦之。 
  又有陈郡袁嘏,自重其文。谓人云:“我诗应须大材迮之,不尔飞去。”建武末,为诸暨令,被王敬则所杀。 
  丘巨源,兰陵兰陵人也。宋初土断属丹阳,后属兰陵。巨源少举丹阳郡孝廉,为宋孝武所知。大明五年,敕助徐爰撰国史。帝崩,江夏王义恭取为掌书记。明帝即位,使参诏诰,引在左右。自南台御史为王景文镇军参军,宁丧还家。 
  元徽初,桂阳王休范在寻阳,以巨源有笔翰,遣船迎之,饷以钱物。巨源因太祖自启,敕板起巨源使留京都。桂阳事起,使于中书省撰符檄,事平,除奉朝请。巨源望有封赏,既而不获,乃与尚书令袁粲书曰: 
  民信理推心,暗于量事,庶谓丹诚感达,赏报孱期;岂虞寂寥,忽焉三稔?议者必云笔记贱伎,非杀活所待;开劝小说,非否判所寄。然则先声后实,军国旧章,七德九功,将名当世。仰观天纬,则右将而左相,俯察人序,则西武而东文,固非胥祝之伦伍,巫匠之流匹矣。 
  去昔奇兵变起呼吸,虽凶渠即剿,而人情更迷。茅恬开城,千龄出叛,当此之时,心膂胡、越,奉迎新亭者,士庶填路,投名朱雀者,愚智空闺。人惑而民不惑,人畏而民不畏。其一可论也。 
  临机新亭,独能抽刃斩贼者,唯有张敬儿;而中书省独能奋笔弗顾者,唯有丘巨源。文武相方,诚有优劣,就其死亡以决成败,当崩天之敌,抗不测之祸,请问海内,此胆何如?其二可论也。 
  又尔时颠沛,普唤文士,黄门中书,靡不毕集,摛翰振藻,非为乏人,朝廷洪笔,何故假手凡贱?若以此贼强盛,胜负难测,群贤怯不染豪者,则民宜以勇获赏;若云羽檄之难,必须笔杰,群贤推能见委者,则民宜以才赐列。其三可论也。 
  窃见桂阳贼赏不赦之条凡二十五人,而李恒、钟爽同在此例,战败后出,罪并释然,而吴迈远族诛之。罚则操笔大祸而操戈无害,论以赏科,则武人超越而文人埋没,其四可论也。 
  且迈远置辞,无乃侵慢,民作符檄,肆言詈辱,放笔出手,即就齑粉。若使桂阳得志,民若不諲裂军门,则应腰斩都市。婴孩脯脍,伊可熟念。其五可论也。 
  往年戎旅,万有余甲,十分之中,九分冗隶,可谓众矣。攀龙附驎,翻焉云翔。至若民狂夫,可谓寡矣。徒关敕旨,空然泥沈。讵其荷鹔尘末,皆是白起,操牍事始,必非鲁连邪?民傎,国算迅足,驰烽旆之机,帝择逸翰,赴罻罗之会。既能陵敌不殿,争先无负,宜其微赐存在,少沾饮龁。遂乃弃之沟间,如蜉如蚁,掷之言外,如土如灰。搅ヌ剑奕抻拢⑺孀示兑樱环苍ヌ冢晃牟晃洌炎扒褰滓印8Ш∪绱耍袄绫耍确遣菽荆文苠羯 
  巨源竟不被申。 
  历佐诸王府,转羽林监。建元元年,为尚书主客郎,领军司马,越骑校尉。除武昌太守,拜竟,不乐江外行,世祖问之,巨源曰:“古人云:‘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臣年已老,宁死于建业。”以为余杭令。 
  沈攸之事,太祖使巨源为尚书符荆州,巨源以此又望赏异,自此意常不满。高宗为吴兴,巨源作《秋胡诗》,有讥刺语,以事见杀。 
  王智深,字云才,琅邪临沂人也。少从陈郡谢超宗学属文。好饮酒,拙涩乏风仪。宋建平王景素为南徐州,作《观法篇》,智深和之,见赏,辟为西曹书佐,贫无衣,未到职而景素败。后解褐为州祭酒。太祖为镇军时,丘巨源荐之于太祖,板为府行参军,除豫章王国常侍,迁太学博士,豫章王大司马参军,兼记室。 
  世祖使太子家令沈约撰《宋书》,拟立《袁粲传》,以审世祖。世祖曰:“袁粲自是宋家忠臣。”约又多载孝武、明帝诸鄙渎事,上遣左右谓约曰:“孝武事迹不容顿尔。我昔经事宋明帝,卿可思讳恶之义。”于是多所省除。 
  又敕智深撰《宋纪》,召见芙蓉堂,赐衣服,给宅。智深告贫于豫章王,王曰:“须卿书成,当相论以禄。”书成三十卷,世祖后召见智深于鹴明殿,令拜表奏上。表未奏而世祖崩。隆昌元年,敕索其书,智深迁为竟陵王司徒参军,坐事免。江夏王锋、衡阳王钧并善待之。 
  初,智深为司徒袁粲所接,及撰《宋纪》,意常依依。粲幼孤,祖母名其为愍孙,后慕荀粲,自改名,会稽贺乔讥之,智深于是著论。 
  家贫无人事,尝饿五日不得食,掘苋根食之。司空王僧虔及子志分与衣食。卒于家。 
  先是陈郡袁炳,字叔明,有文学,亦为袁粲所知。著《晋书》未成,卒。 
  颍川庾铣,善属文,见赏豫章王,引至大司马记室参军,卒。 
  陆厥,字韩卿,吴郡吴人,扬州别驾闲子也。厥少有风概,好属文,五言诗体甚新奇。永明九年,诏百官举士,同郡司徒左西掾顾暠之表荐焉。州举秀才,王晏少傅主簿,迁后军行参军。 
  永明末,盛为文章。吴兴沈约、陈郡谢朓、琅邪王融以气类相推毂。汝南周颙善识声韵。约等文皆用宫商,以平上去入为四声,以此制韵,不可增减,世呼为“永明体”。沈约《宋书·谢灵运传》后又论宫商。厥与约书曰: 
  范詹事《自序》:“性别宫商,识清浊,特能适轻重,济艰难。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斯处,纵有会此者,不必从根本中来。”沈尚书亦云:“自灵均以来,此秘未睹。”或“暗与理合,匪由思至。张蔡曹王,曾无先觉,潘陆颜谢,去之弥远。”大旨钧使“宫羽相变,低昂舛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辞既美矣,理又善焉。但观历代众贤,似不都暗此处,而云“此秘未睹”,近于诬乎? 
  案范云“不从根本中来”,尚书云“匪由思至”,斯可谓揣情谬于玄黄,敗洳钇湟袈梢病7队衷啤笆庇谢岽苏摺保惺樵啤盎虬涤肜砗稀保蛎烙角遐写钦碌髟险撸溆胁蠲嘤谢岷希拼艘酝傻枚浴7蛩加泻侠耄罢芡幻猓晃挠锌词虏坏梦拗W咏ㄋ院萌思サ亢馑砸藕拗掌<仍灰藕蓿蔷∶乐鳎砜哨>又雌溱阄胶侠砦怠F袢缰钙浜侠矶内藕扌埃俊
  自魏文属论,深以清浊为言,刘桢奏书,大明体势之致,岨崳讗G之谈,操末续颠之说,兴玄黄于律吕,比五色之相宣,苟此秘未睹,兹论为何所指邪?故愚谓前英已早识宫徵,但未屈曲指的,若今论所申。至于掩瑕藏疾,合少谬多,则临淄所云“人之著述,不能无病”者也。非知之而不改,谓不改则不知,斯曹、陆又称“竭情多悔,不可力强”者也。今许以有病有悔为言,则必自知无悔无病之地;引其不了不合为暗,何独诬其一合一了之明乎?意者亦质文时异,古今好殊,将急在情物,而缓于章句。情物,文之所急,美恶犹且相半;章句,意之所缓,故合少而谬多。义兼于斯,必非不知明矣。 
  《长门》、《上林》,殆非一家之赋;《洛神》、《池雁》,便成二体之作。孟坚精正,《咏史》无亏于东主;平子恢富,《羽猎》不累于凭虚。王粲《初征》,他文未能称是;杨修敏捷,《暑赋》弥日不献。率意寡尤,则事促乎一日;翳翳愈伏,而理赊于七步。一人之思,迟速天悬;一家之文,工拙壤隔。何独宫商律吕,必责其如一邪?论者乃可言未穷其致,不得言曾无先觉也。 
  约答曰: 
  宫商之声有五,文字之别累万。以累万之繁,配五声之约,高下低昂,非思力所举。又非止若斯而已也。十字之文,颠倒相配,字不过十,巧历已不能尽,何况复过于此者乎?灵均以来,未经用之于怀抱,固无从得其仿佛矣。若斯之妙,而圣人不尚,何邪?此盖曲折声韵之巧无当于训义,非圣哲立言之所急也。是以子云譬之“雕虫篆刻”,云“壮夫不为”。 
  自古辞人岂不知宫羽之殊,商徵之别?虽知五音之异,而其中参差变动,所昧实多,故鄙意所谓“此秘未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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