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尖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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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北京那段沉闷、压抑的日子,就是依靠这样的音乐来度过的。我还喜欢郑钧的《流星》、《回到拉萨》和《怒放》,里面有种希望和理想。还喜欢许巍,喜欢他的《时光·漫步》,因为它支撑了我在北京的生活,直接点说是它拯救了我。
我们玩得很高兴,以致于我们都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白天喝过酒,忘记了天空是灰色的,忘记了这个季节已经是秋天,甚至忘记了我们正在干着什么事情。
7
马昕这天也来了,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在KTV包房里,马昕一直坐在旁边,手指不停地在手机键上跳跃,不知道忙着和谁发短信。大家强烈要求马昕唱歌,马昕推辞不过,就答应唱了,不过她要求一定要和我一起唱。这让我很为难,因为可可认为我和马昕之间有非常不一般的关系,经常像警察一样审问我。
可可在我们刚吃完饭的时候,接了她朋友小幺打来的电话,她说去〃113跳舞会〃招呼一下朋友,很快就过来找我们。所以,在可可还没回来前,我可以安心地陪马昕唱歌。
马昕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这是我最大的安慰和快乐。之前我没打算叫马昕的,因为可可说叫了马昕她就不陪我了。这怎么行呢,可可一定要陪着我。但在我们吃饭的时候,马昕打电话来了,说她要来。我无法拒绝。而可可得知马昕要来,脸一下拉得很长,吵闹着要走,经过我发誓和马昕没有任何非常关系后,可可才安静下来,但条件是她要把密友小幺叫来。可可的密友都是喜欢嗑药、玩乐的人,我不想可可再进入那个圈子,但我没有办法…有些东西人是无法改变的,只有放任自流。
8
我要感谢朋友们,他们都不会忘记在唱歌之前祝福我,虽然是简单的话语,却让我心里很暖和。
长久飘荡在一个陌生空间,任何人的心都会透露出原始和本真,置身有些冰冷的城市,我经常莫名地感动,内心的各种情愫常常被微小的事物牵引。正如长沙的朋友坏篓篓说,她去了趟天津,遗憾没有看到渤海湾,有点失落情怀,出于人性最初的那种情感。
不管怎样,这一天我们都应该活跃起来,像李晓那样,叫王小柯把包房里的灯关了,换上闪光灯,放起劲爆的DJ嗨曲,晃晃悠悠起来。
李晓拉上我,拉上他女朋友、秦莱、马昕和王小柯。在镁光灯的闪耀下,大家都很兴奋。
正在高兴的时候,可可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她的密友小幺,她们看着这场面也很兴奋,也疯狂地扭动身体、旋转着脑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音乐停了下来,包房里的灯光打开了。我们都停下来,躺在沙发上休息。小幺还是像只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炫耀自己在〃113跳舞会〃和〃逍遥村歌迷俱乐部〃吃了几颗〃摇摇〃,如何超过平常人分量的几倍也没事。我知道,可可也吃了,从她的眼神我就可看出。但我没有发火,因为这天晚上我高兴,所以特许了可可一天的〃自由〃。我高兴,可可也应该高兴。
秦莱听小幺讲得兴起,似乎来了好奇心,就向小幺要。小幺很爽快地从包里掏出一小颗红色的东西,说:〃只半颗了,这个'小辣椒'很霸道,够你高兴了。〃
小幺把〃摇摇〃砸成粉末倒进玻璃杯中,加了少量啤酒,摇了摇后递给了秦莱。秦莱接过去,一伸脖子,全吞下肚子去了。
音乐又继续着,震耳欲聋,镁光灯闪烁得更加频繁,我又感觉自己躺在洁白的云朵之上,膨胀得几乎快要爆炸,引得了我兴奋地大声狂叫。
晚上12点整,可可大叫了一声〃停〃,音乐停了,闪烁的镁光灯关了,昏黄柔和的壁灯亮了起来。可可转身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后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一脸的喜悦。
朋友们都站起来,七手八脚地把蜡烛插在蛋糕上,一起点燃,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我许了3个愿,然后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这时,王小柯放起《生日快乐》歌,大家一起唱,房间里温暖起来。
9
那天晚上,那个蛋糕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甜美的蛋糕。这也让我明白,今天已经结束,明天已经到来。
那天晚上我比任何人都清醒,虽然我喝了很多酒,但我没有醉,这让我看到了药性在秦莱脸上留下的痛苦和他摇头摆尾的狼狈样,看到了可可和小幺眼神中透露出的茫然和苍白,看到了李晓和她女朋友之间的甜蜜和温馨,看到了马昕瘦小的身体离去时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出的狭长的影子。
这一切,包括眼前看到的这个世界和已经旋转到另一面的世界,都将被我遗忘,它们在我面前像灯火一样闪烁着,纠缠着我的身体和灵魂,犹如夹杂着一堆灰尘,突然在夜色中消失,像火车一样呼啸着远去,远去……
10
事情总是充满了变故。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让我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无常。我感觉面对的世界是一条蛇,行踪诡异,出其不意,带来了隐秘的伤痛。
10月19日,秦莱被我们单位的老总和办公室主任在他家中堵住,原因是秦莱没有按时在10月18日交清欠款。
秦莱离开单位后的一段时间,单位又接到几个客户投诉,说秦莱把他们的广告款收走了,却一直没有给他们拿发票过去,电话也打不通。更让我们老总气愤的是,秦莱在离开单位后,到处散布不利于单位、毁坏单位名声的谣言,还在一家教育培训中心和家装材料销售公司收了4000多块广告费,却一直没有上交到财务处,既没给客户上广告,也没给客户开发票。
这样,秦莱前后总共欠了单位9600多元钱。老总为此大动肝火,在开会时要求我们发现秦莱就打电话给他。老总还在会上说:〃这小子,我非得把他弄得很惨不可。〃
秦莱真的被弄得很惨。
秦莱被我们单位老总、办公室主任拉到了法院,要求法院来处理这个事情。秦莱被拉到法院的第二天,也就是10月20日,他就被公安机关以涉嫌诈骗罪关进了看守所。原来,秦莱还收了其他广告客户的钱,却没给客户做广告,也没给客户发票,而钱的去向不明,这几个客户联名向法院起诉秦莱,声称秦莱共计诈骗了他们7300多元钱。
得知秦莱被抓的情况,我急忙打电话给暗青,但暗青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我就打他家里的电话。暗青的妈妈接了电话,听说我是暗青的哥们,她就〃呜呜〃哭了起来。
听暗青的妈妈说,暗青不听父母的话,经常跑去N县见肖语,又看见了肖语和她的老公依然一起进出,依然亲热,而且肖语依然给广州网友发暧昧短信,依然在网上和男网友打情骂俏。由于肖语以前就因为这些事多次向暗青发誓、保证过,暗青在多次发现了肖语的〃出轨〃行为后,恼羞成怒,就和肖语吵起来,甚至大打出手。肖语被打伤了,气愤不已,就对暗青骂道:〃你还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过是被我玩玩而已,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呀,还叫我离婚,你做白日梦。〃暗青听了更是气愤,抓住肖语的头发又是一阵猛打,还提了一跟木棍冲进肖语家,拉着肖语的老公就是一阵狂挥乱舞。
暗青和肖语的爱情不再迷茫,终于有了结果…肖语住进了医院,肖语的老公也住进了医院,暗青也许是精神受了刺激,在N县的大街小巷乱转,见人就骂,见人就打。
暗青在N县的亲戚无法抓住他,只好叫暗青的爸爸多带几个人去。
暗青终于回到泸城,是被他爸爸和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扭回来的。那天是10月22日,暗青被他爸爸送到了市精神病医院,被确诊为突发性精神分裂症。
我去看暗青的时候,我只能从门上的小窗口看见他。暗青见了我就大叫〃肖语〃,我听后胸口感觉有些酸涩,半晌我才叫他一声〃暗青〃,他却冲过来抓住铁栏,做出要揍我的架势。
11
秦莱被抓,暗青变疯,使我的心情变得很沮丧。我觉得这个世界快完蛋了,我快完蛋了。
由于无法退货、退款,墨盒生意亏损,我欠黄大勇的钱一直没还,我向他解释,向他保证,说我把货物退回北京去了,等几天就还钱,但黄大勇每天都会追问我一次,以致后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了。
我不知道我和黄大勇之间怎么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哥们味,见着黄大勇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他要抓捕的犯人,只想远远避开。就在我去市精神病医院看暗青回来的路上,黄大勇碰见了我,他似乎是最后通牒一样对我说:〃如果你再不还钱,当心有人打断你的腿。〃
黄大勇的几句话让我不再有上街的勇气,我每天闷在单位,但单位领导看到我一天到黑不工作,把我叫去臭骂了一顿。我只有每天闷在家里,这导致我越来越消瘦,越来越沮丧,感觉生活像嚼蜡,没有任何滋味。那天我去找强哥喝茶聊天,但是强哥已经调到邻市的工程项目去工作了。我打电话给大凯,大凯的电话一直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可可已经走了,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也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那天我去市精神病医院看暗青,然后又遇到黄大勇,致使我的心情非常糟糕,为了一点小事就和可可大吵大闹,可可一气之下就去找小幺。可可说她跟了我之后从来没有开心过,只有和小幺他们一起混,才能让她找回自己,然后就摔门而去。
想着可可的话,我很内疚,就去找她。可可常去的地方我都知道,而且她喜欢在哪些歌城、哪些房间我都清楚。
其实,那天我真的不应该去找可可,这导致了我和她的彻底分开…
那天我去了〃逍遥村歌迷俱乐部〃,径自走到走廊尽头那间有点昏暗的屋子,屋子的门虚掩着,从里面传出来劲爆的音乐,我轻轻推开门,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可可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没有人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内心感受,也没有人能体会…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往脑袋里涌,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我没有走进屋去,我选择了转身。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逍遥村歌迷俱乐部〃的。
我好像一粒灰尘一样飘来,然后飘走。当然,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去过那间屋子,因为我犹如一粒看不见的灰尘。
在我去找可可的那天晚上,我还看到了马昕。
当时我刚走出〃逍遥村歌迷俱乐部〃,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互相搂抱着、温暖着,他们走过来,和我擦肩而过。我觉得那女的有些面熟,想了很久,才记起是马昕,但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们已走进了〃逍遥村歌迷俱乐部〃。
12
我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也不想出门,不想看到这个夜晚里的一切。
我买了几盒烟,回家,拉上窗帘,关掉灯,然后躺在床上出神。我一直无法入睡,我的脑袋里像电影一样闪过很多事物,我的内心犹如蚂蚁在抓挠。
我突然觉得世界多么狭小,就如我那间黑暗的屋子,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我的眼前也没有任何东西。我只看到了漫无边际的黑暗,我感到了黑暗制造的深渊,感到了它带给我的空洞和幽深。
我突然想出去走走,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大街上空无一人,我在街道上游离,漫无目的。
街上的车飞驰而来,飞驰而去,那些路上的灰尘,随风飞扬,四处飘散。
我正在穿越一条街道,准备抵达另一条街道,一辆垃圾车就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大街上的灰尘更多了,我突然像那些灰尘一样,随风飞了起来,飞得很高很高,飞得很远很远,飞进了漫无边际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