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系列·猎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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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算得准,双方配合的也极好,就好像演过很多次的戏一样。”邢总问“由此可见,那个有钱人的行动,决不愿让别人看见,而且不能让人看见,所以才事先排练过。”老人说:“好像是这样子的。”邢总问“轿子一走,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也跟着走了?”老人说:“是的,轿子走,那个年轻人就立刻放下筷子跟去,一人一轿.很快就转出巷于,轿夫和那年轻人走得好像比平常人快得多。”邢总问“然后呢?”老人说“然后我就听见一声呼声。”邢总问“呼声?什么样的呼声?”老人说“是很凄惨的呼声,就好像有人用力在割他的肉一样,可是呼声很短,好像只割丁两刀,就被割死了。”邢总冷笑。邢总说:“要割两刀才把人割死,那也不能算太快。·凌玉峰忽然插嘴,谈淡的说“如果他用的不是刀,而是锯子,呼声起,人就气绝,那就很快了。”邢总长吸一口气要用锯子锯死一个人,被据的人是什么滋味?锯人的人又是什么滋味?“不管怎么样只要检查过尸体,就知道凶手用的是刀还是锯子?”目前第一优先要做的事,就是去看尸体,这一点大家大概全无异议。可是凌玉峰刚走出门,又转回来很缓慢很谨慎的问这个老“你刚才说,你看见那个很体面的年轻人临出门之前做了一件事。”“恩。”“做了一件什么事?”“他付了一碗热汤面和两个韭菜盆子的钱,还付了小费,一共是一钱银子,他的出手很大方。”“还有呢?”凌玉峰问“他还做了什么事7”老人听不懂他问的是什么,也答不出来.幸好凌玉峰又追“他是不是还先要把筷子放下来?”“他当然先要把筏子放下来。”“他把筷子放在什么地方?”“当然是面碗旁边。”“是碗的哪一边?”老人又答不出话来了这种本来就很少有人会注意到的。凌玉蜂又显得很失望,慢慢的走出门,老人忽然说/他那筷子放到哪边,我是忘记了,可是我记得他院面的时候,筷子曾经把辣椒罐碰倒过,辣椒罐是靠墙放着的,他面对着门坐,墙在他左边,辣椒罐当然也在他左边。”“由此可见,他是用左手吃面购。”“不错。”“按常理说,他平常用的当然也是左手。”“是的。”“那少年也是职业刺客?”“大概是的。”凌玉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尖针般的光芒,接着又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我就可以把他的样子大概说出来。”邢总相信。凌玉峰近中崛起于六扇门被天下所有的名捕大盗公认为不出世的奇才,对于这类的职业杀于,他当然搜集了一份极详细的资料。“在我的资料中,用左手的刺客并不多,能够在一瞬间取宋天令性命的,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年纪在二十到三十之问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是谁?”“是个出生很优裕的世家子,平时很讲究衣着,喜欢穿藏青色的衣服,身材大概跟我差不多,所学的武功很杂,所以才能用很多种不同的方法杀人。”“这么样一个人.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得到。。这点凌玉峰也相信。邢总能够成为江南名捕,决非侥幸,他在城里布下的眼线一定极多如果有一个这么样的陌生人来到城里,他应该在十二个时辰内就能找到。“还有。”凌玉蜂说:“我还要你去查查那幢大宅于的主人是谁.最近是不是换了主人,有关这个人所有一切的资料,我都想知道。”他很快就知道其中点。个卖冰播铸米甜藕的老婆婆,刚走过他们,到高墙后的窄巷中去叫卖。后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红衣裳,梳着大辫于的小姑娘,拿着一个青花瓷的大碗以来买糟藕,一双好亮好亮的眼睛,对好深好深的酒涡。现在大家总算知道这幢巨宅的主人,有一个很漂亮的小丫头。
死者
死的五个人果然是被五种不同的方法杀死,有的用刀斧,有的用绞索,有的一拳毙命,有的被抛入河里淹死,杀人的手法干净俐落,唯一的线索是,杀死钱月轩的那一刀,刺的不是左边心脏,而是右边的肝脏。肝脏破裂,必死无救,也和心脏一样,是绝对致命的要可是大多数有经验的刺客,刺的都是心,而不是肝,致命的一刀由对面刺来,刺肝而不刺心,使刀人用的必是左手。可是就凭这一点,也还不能确定他用的绝对是左手,用反手刀,一样可以从左边刺入肝脏,一样快捷。所以正如凌玉峰所料,这一次验尸,等于完全没有收获。“有的。”凌玉降忽然说“这次我们还是有一点收获。”“请教。”“我们至少证明了,凶手是一个极有经验的刺客,出手迅速准确而有效,但却绝对不轻易出乎。”死的五个人,身份、行业都决不相同,钱月轩是古董商,据说是因为发掘到一批秦汉时的古物而致富,对于古董字样的鉴别力特高。其他的四个人,有世家于、有大商人、有大地主,还有一位姓宋名梅山的退休京宫,谣传中,并不是京官,而是巨盗昔年曾经劫过二十三家德局的太行群盗首领宋天令就是他一身外门硬功和柄九环刀威震中原.是等一的高手。这次他也同样死在那左手刺客的手下,是被一根绳索给勒死的,死得也很快。这五个人只有一点相同之处。—他们都是非常有钱的人,而且已经过了一段非常高尚优裕的生活。“但是他们临死前并没有大量的钱支出,可见凶手并不是为了钱而杀他们。”邢总说。“他们已经拿了应得的钱而且已经拿的够多。”凌玉蜂说:“已经有入付给他杀人的代价,他就不会再拿别人一文,这是他们职业道德。”
神秘的女主人
凌玉峰果然不愧是公门里办案的第一高手,不但观察力和判断力都超人一等,面且好像还有种野兽般的神秘预感。这次也不例外。他对那一幢巨宅本来一无所知,却总认为那里最近一定换过主人。邢总的调查很快就送来,凌玉峰又没有错,又对了。巨宅本来的主人姓汪,是位名士.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可惜不事生产,所以新近才把这幢祖传的巨宅卖掉,带着家人远走,不知所终。所以要从他那里追查新主人的来历,是不可能的。巨宅的买主名义上立卷的是一个叫令狐不行的人,据说是位虬髯深目的大汉,看来无疑是胡人的血统,听说力气很大,好像是天生的神力,曾经力挽过奔马。但他却不是真正的主人6立卷购屋、装修粉刷、修整庭园、招请奴仆的都是他,可是真正到了新居入居的那一天,却由一位青衫少*妇乘轿而来。谁也没有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什么样子?可是每个人都看得出令狐不行对她十分尊敬。她身边有个圆脸圆眼的丫头,是她的贴身女伴,无疑也就是出来买冰德甜藕的那一个。她的名字叫圆圆。女主人呢?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哪里来的巨款买这一幢巨宅?定居在这里之后,准备以何为生?不知道。现在大家只知道她喜欢吃甜食.喜欢吃糖藕,而且不喜欢家里做的,街头叫卖的小贩们所卖的零食,总有它独特的风味。这种风味是大家闺秀很难尝到的,这位神秘的女主人是不是出身在小户人家?有关那个年轻人的消息,是第二天上午才得到的,那时凌玉峰正在享受他天中最丰盛的餐,其中包括f山鸡、鸽子、活鱼、蹄筋、小牛腰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会想法子好好吃这么样顿,他每天都好像需要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他损耗的体力。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仔细也很认真,这些终年生活在冒险与行动中的江湖人好像都有一种共同的特性。狼一样的特性。他们吃每顿饭的时候,都好像在吃这生中的最后一顿。那个用左手的年轻人,在迎宾客栈登记时用的名字叫程小青,昨天晚上他就住在迎宾客栈里。钱月轩他们的死,居然不是为了钱财,那么剩下来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个理由是不是女人T”“是的。”凌玉峰微笑:6这个理由就是一个叫红红的女人。”,红红穿一身白,静静的坐在一片白里。白、雪白,除了白之外,决没有其他的颜色,连白银香炉中冒'出来的烟都是雪白的。窗外却是色彩统纷的世界,青的山、蓝的天、红助花、绿的'树.黑色的笑颜。她静静的坐在窗口,已经坐了一个上午,才回头盼咐一直静,候在她身边的女孩。“去告诉么叔,请他在明天晚上安排一局,再替我准备一坛'莲花白。”她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说话的声音还是因为激动而额科。那个圆脸的女孩却厥起了嘴;“又要莲花白.又要请客,又要喝酒,这样怎么得了?”红红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话,眼被又流向远方,遥远的记忆已褪色,看来就像是一片烟雾。片带着血丝的紫色烟雾。凌玉峰已经吃完了正在前庭不停的走动,他看起来总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现在他正向邢总发出虽然简单,但却一定要彻底执行的命“我知道你在最近十年里训练出五个杀人的高手,是从三百六十个杀手中选出来的吗?”邢总服中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是他的“极机密”,他不懂这秘密怎么会泄漏出去,更不懂凌玉蜂怎么会知道。凌玉蜂正在问他。“这五个人此刻有几个人在城里?”“都在。”“你能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把他们全部都召集到迎宾客栈“可以。”“好,那么我们一个时辰后在那里见。”
魔刀
令狐不行身高八尺三寸重两百零三斤一身钢筋铁骨,绝对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胸膛挺起来比院子里的砖墙还厚。在当今天下把江湖名人资料收集最全的赌局档案中,有关他的资料最重要的是:姓名:令狐远。别号令狐不行。特征:虬髯、卷发、碧眼、右臀长三尺四寸七几乎比普通人臂长多出一尺,比他自己的左臂,也长出十寸。武功善用刀,可使十六种刀,八十二种刀法杀人于五招内,最爱用把畸形弯刀。很可能就是昔年魔教教主随身配带的宝刀——“小楼一夜听春雨”,据说可以凌空盘旋飞舞,取人首级于百步之外。行踪:三十年前就已行踪不明,据说有人曾经在江南见过他,和昔年江南的名侠始苏三友醉后把臂高歌,但那也是二十余年前的往事了。令狐精赤着上身.用根粗铁链绑着右劈,把自己吊在大梁上,五根手指却在不停的伸曲运动,关节“霹拍”作响.声如爆竹。这样子他已经不知吊了多少时候,额角上青筋突起,好像有一条条青色的小蛇在皮肤下蠕动看起来诡秘而恐怖。圆圆却已见怪不怪了,走进来,就顺手拿起条白棉布巾,替他擦干了额角上和身上的汗珠。“小姐又要请客了,又要你晚上替她淮备一局,难道她不怕这次又有人要送终?”令狐沉着脸,不开口手指关节里的响声却越来越快。圆圆却还是在唠叨,只不过声音压低了些。“到今天已经死了五个难道真的是程大倌…。/“澎”的一声,铁链忽然断裂,令狐凌空翻身接连翻了三个跟头,“轰”的一声响,屋顶突然多出了个大洞,瓦砾石土纷飞,天光照入,令狐却已破顶而出,天神般站在屋脊上,手里倒提着一个人,就好像小孩手里例提着一个布娃娃。这个人裤挡已经湿透。圆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上了屋顶,看着这个人摇头呼“小乌龟,叫你平常不要鬼鬼祟祟的到处跑,你偏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行叔的手只要抖一抖,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一根好骨头了。”这个小乌龟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穿得也很体面,可是现在看起来,却真的像极了只小乌龟。圆圆又告诉他“小姐明天又要摆一局,你还是请三位客,戌时前把他们带过来。”小乌龟拼命点头,令狐低叱一声。“去吧!”他的手一挥,小乌龟就远远飞了出去,飞出五、六丈之后,居然伸手抓住了一根树枝,“拍”的一响,树枝折断,他的身形去势一缓,突然倒翻一个“死人提”,身子轻飘飘的下坠,落入树木花丛里看不见了,轻功居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再看令狐早已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大口一大口的喝着从‘个大葫芦里倒出来的酒,一双刚刚还是精光四射的怒眼,现在却伤佛充满了江南多情小儿女的忧郁。谁也没有看见他的刀,那柄昔年曾经纵横天下的名刀“小楼一夜听春雨”。
捕杀
这时候凌玉峰已经到了迎宾客栈。程小青不在质面跨院中的房间里,他在吃饭,在前面一个大厅里吃饭。跑堂的小二小无锡说:“他叫了份八钱银子的合菜,四个大碗、四碟小菜、外加点心甜点。”小无锡说:“这位客人吃得真不少,每天中饭都要叫六个人都吃不完的合菜,他一个人就能吃得精光。”凌玉峰微笑小无锡本来已经准备走了,忽然又说“可是今天有一位客人,吃得居然比他还要多,已经吃了四大碗红烧大乌参,一烤一炖两只鸭子,现在还在吃个不停.吃得真吓人。”凌五烽的瞳孔已经在收缩。“这位客人是不是一条瘦得好像巳剩下皮包骨头的大汉?”“是的。”凌玉峰冷笑“好,该来的,果然来了。”吃饭的大厅外,是个很简陋的庭园,凌玉峰撩起衣襟.全身上下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动作,就已经掠上了一棵大树。他已经下达过命令给邢总。“叫你的人去杀了程小青,最好一击致命,立刻就退。”“什么时候动手?”“现在。”凌玉蜂又吩咐:“他们出手时,一定要记住,非但不能去碰那条病汉,连看都不能去看他—眼,最好就当做根本没有看见他这么样一个人一样。”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有的人非但不能碰、不能惹、不能缠,连看都不能去看。关西、关二就是这种人.“斗智曲金发,斗力关玉门。”现在凌玉峰唯一的希望,就是关玉门也当做没有看见他门I。吃饭的大厅里,每天差不多都有六七桌客人,可是今天只剩下两桌。从那瘦骨支离的病汉进来之后,大家就突然觉得不对了,再吃也吃不这病汉其实只顾自己吃喝还来不及,根中就没有去惹别人.除了吃相不太文雅之外,也没有什么粗鲁的言语和动作。可是别人却硬是觉得不对劲,连风都好像变冷,吹得背脊梁凉飕飕的,一个个往外溜。没有走的只剩下程小青。他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关二,关二也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他们两个人好像彼此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对方这么样一个人存在。看起来好像他们彼此不认得,关二正在用筷子去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