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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见证焦点访谈-第19部分

小说: 见证焦点访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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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如今,市场经济已非昨日四面透风的茅屋境况了,虽说难比紫禁城、太和殿却也是砖墙琉瓦小有规模。然而,对于那些制假、贩假的鼠辈们来说,打洞钻墙依然是小菜一碟,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于是乎,便有了1998年春节前的“一·二六”特大假酒中毒案,也就有了记者的山西之行。尽管此片因某种原因未能播出,但采访中的“趣闻轶事”着实令记者感叹:不施劈雳手,怎开菩提门?更何况从1996年的云南会泽到1998年的山西平朔,不到两年的时间,国人已经为假酒案付出了60余条性命。
  1998年2月4日
  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便接到了当晚飞赴太原采访假酒案的任务。
  下午近4点钟时制片人关海鹰在与有关部门例行联系时,得知山西省发生了假酒中毒案。尽管时间紧迫,但制片人还是要求我们当晚出发。好在我们平时做好了随时待命的准备,像摄像邢旭东在办公室里便常备着外出的一应生活用品,所以他连家也不用回了。订上机票后,距20点40分起飞的时间仅有2个多小时了,而我们从有关部门得到的线索只是因甲醇中毒已死亡10多人,此外再没有更多的信息了。面对这仅有的一点已知,该从何处入手,采访的重点又在哪里,怎样有别于以前的假酒案报道……这一串的未知实在是太多了。于是,制片人关海鹰、我和摄像邢旭东3个人对此进行了商讨。阿关提出,中央三令五申严打假酒,可假酒为什么还能出笼?
  他建议我们追踪不法分子如何搞到甲醇,又怎样制作、贩卖假酒这条线索去采访。事后证明,在众多记者的采访中,我们率先对此进行了追踪并做了实地采访。虽然片子没有播出,但这一点也使我们略感欣慰。
  1998年2月5日
  凌晨零点过后,我们在太原市驻地等来了刚刚开完会的省工商行政管理局的负责人。通过这位负责人的介绍,我们初步了解了案情的基本情况,决定以造成人员伤亡最重的一条制假、贩假渠道作为采访主线:太原市南郊区宇誉溶剂加工部的陈广义从某些厂家(具体名称有关人员不肯透露)购入甲醇近42吨,又将其中的35。2吨卖给文水县的农民王青华;王青华则按1:10的比例加水勾兑成散装白酒,并将其中的20吨毒酒卖给本县的农民王晓东;王晓东则把其中的
  17。4吨销给朔州市的个体户杨万才。正是杨万才批发和零售出去的这些酒造成朔州市10多人死亡、近200人中毒的特大惨案。
  看来,朔州市和吕梁地区的文水县是必去的地方。这两地,一个在太原以北,一个在太原以南,相距数百公里。我们决定从朔州入手,来个追本溯源。
  早晨9点多,从太原市出发。由于刚刚下过雪,沿途又多山路,下午近2点时才到达朔州市。在该市第一个采访的便是杨万才。杨万才曾在当地的一家酒厂工作了30年,退休后又从事卖酒的个体生意,按理说,他应该能分辨出用甲醇和乙醇勾兑的酒的区别。如其所言,当初他从王晓东处进酒后,发现此酒不起酒花,他曾产生疑虑并问过王晓东,是否在酒里兑了甲醇,但王一口否认,于是杨万才也没再多问。没几天,他就听说有人因喝酒死了。一天晚上,警察前来敲门说是查户口,杨万才做了亏心事自然心中有数:“看来是出事了。”在采访中,杨万才一再向记者表示他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不管法律对其如何制裁,他是罪有应得的。但是采访中发现,在近3年的时间里,有关管理部门对他超范围从事白酒的批发和加工的非法经营活动竟从未过问,也根本没有对他销售的酒做过抽查……
  朔州素来民风剽悍、多豪饮之士,然而由于连续3年遭灾,人民生活拮据,平日里舍不得喝上一口酒,即使是在春节合家团圆之时,也只能挤出一点钱买上一二桶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散装白酒解解馋,不料喝的却是“断魂酒”……在痛恨制假、贩假者之余,对那些本该履行把关职责的有关部门和责任人又该做何谴责呢?对于打假,尽管中央的决定愈加严厉而具体,尽管民众的呼声愈加愤怒而迫切,但老鼠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却日渐旺盛,原因何在?杨万才一例或许便是答案之一。
  1998年2月6日
  在犯罪嫌疑人杨万才家和朔州市平鲁区医院进行采访。仅平鲁区便因饮毒酒死亡13人,中毒住院治疗者达190人。当晚返回太原市。
  1998年2月7日
  一早出发,从太原市前往吕梁地区的文水县,也就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刘胡兰的故乡。
  在我们去刘胡兰镇贯家堡村王青华制作假酒的现场途中,遇到了两件很是有趣的事情。其一,中途我们遇上了从贯家堡村办案归来的公安机关一行人。省委宣传部某处长拦住一位公安机关领导的座车,刚刚说出:“《焦点访谈》的记者想采访被拘押的犯罪嫌疑人……”不待此话说完,更不待听清此话,此公乍闻《焦点访谈》便双手紧摇,吐出一串:“我不接受采访,我不接受采访……”这位处长颇感好笑,便又强调一遍:“《焦点访谈》的记者不是采访你,是要采访犯罪嫌疑人。”此公略一怔神,迅即摇上车窗,从窗缝中甩出一句:“找别人去,这事不归我管。”
  其二,在我们必经的一段路上,停着一辆高悬“打假”招牌的宣传车,喇叭里播出的自然是那激昂的“正气歌”。然而,记者左顾右盼发现该车方圆几百米内竟无村舍,更无人迹,这“正气歌”究竟是“唱”给谁听的也就不言自明了,只是这么做未免太那个了点。自己犯傻也就罢了,何必把我们也捎带上当做傻瓜呢?想到此,不免好笑;再细琢磨,又感到可悲:谁傻呀?一个赛一个猴精猴精的,装傻能装到如此地步那叫境界,非我辈凡夫俗子所能修成的。君不见,举国上下“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阵势固然可观,却大多劳而无功。缘何?皆因君子动口不动手:或因投鼠忌器,或因无所不忌,其结果竟是鼠们日见其多、日见其肥了……
  言,重了;意,则适度!
  当闻知有关领导同意记者采访拘押在文水县拘留所的陈广义、王青华、王晓东等犯罪嫌疑人时,记者甚感欣慰,总算是一番努力没白费。于是,在下午3点多钟兴冲冲赶到拘留所,结果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犯罪嫌疑人。一打听,原来拘留所接到的通知是领导同意采访受害人而非犯罪嫌疑人。岂有此理,采访受害人何劳领导大驾?拘留所里又怎会有受害者?可是公安局的电话记录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于是,急忙往吕梁地区公安局挂电话,答曰:记录无误。无奈,只好再烦其向领导进一步查询。几经周折,终于有了回音:领导同意采访犯罪嫌疑人而非受害人,是在向下传达时出现了误解。至于这失误究竟出在哪里?公安部门如何会在这起码的常识性问题上出错?记者已无暇顾及,只求能尽快采访到犯罪嫌疑人。然而且慢,半路上又杀出个也是“领导级”的“程咬金”,不同意记者去采访。于是,只好再联系、再协调……望着一屉屉、白花花冒着热气的馒头进入“号子”里,记者忍着饥饿依然等待着,等待着那仅剩百分之一的希望能实现。拘留所所长看着记者,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我们已做好准备,只要上级批准,一分钟内就可以把人提出来接受采访。”终于指示下来了,还是不同意采访。无奈之下,记者只好在等了4小时后,连夜赶回太原。
  由于我们采访涉及了“一·二六”一案的核心和敏感之处,使得采访难度加大。因为我们采访的主要内容是:假酒如何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闯过层层防线最终危害人间的,这就不免会触及某些部门和领导者的痛处。对于那些久经沙场具有一身闪展腾挪好功夫、无形盾牌随身带的当事人来说,给记者的采访设置障碍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记者也略知“农村包围城市”的雕虫小技,用迂回战术也还是可以应对的。
  1998年2月8日
  由于卖甲醇和买甲醇的犯罪嫌疑人均未采访到,记者便按有关部门提供的线索到太原化工厂就甲醇销售一事进行采访。当记者看到该厂的领导笑脸相迎的时候,心中不免产生疑虑。待一番例行的寒暄过后,记者忍不住发问:“你们知道我们来此采访的目的吗?”依然是笑吟吟地答曰:“知道,是关于假酒案中甲醇的来源。”但厂领导下面的一句话差点让记者背过气去:“我们厂既不生产甲醇,也不卖甲醇。”整个一个拿记者“开涮”,把我们支到了一个与此案无关的厂家。幸亏记者昨晚在文水县公安局与办案人员聊天时,得知因涉嫌出售甲醇被拘押的人是太原化肥厂的干部。于是,记者马上告别化工厂赶赴化肥厂。化肥厂的领导见到记者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通过对这位厂领导的采访,记者终于得到了该厂因管理不善向陈广义出售甲醇的事实。接着,记者又边走边打听,找到了位于太原市南郊区的陈广义溶剂加工部。通过对其工作人员的采访,得知所谓溶剂加工只是徒有虚名,陈广义从事的是非法的甲醇倒买倒卖。至此,“农村包围城市”的迂回采访目的基本达到了。
  在山西的采访中,记者遇到了一道难题,至今也无法解开:
  已知数:“违法者”对消费者造成的危害小,“遵纪守法者”对消费者造成的危害大。
  求证:商家该不该遵纪守法?
  这道题的起因是在“一·二六”中毒事件中出现了这样一个事实:卖酒者越缺少职业道德、违反规定往酒里掺水越多,则喝酒的消费者中毒越少;越是讲职业道德、不往酒里掺水者,则消费者中毒越深。
  当记者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知诸同仁又该做何解答?记得在王青华勾兑毒酒的大缸上,红纸黑字贴着“人杰地灵”,当时看了颇觉滑稽、荒唐,如今想来却很是首肯:人杰地灵,此言不虚,不然怎会造出这样一道难题,令号称走南闯北、经多识广的我辈竟抓耳挠腮不得求解?
  有言曰:人类的每一次进化都意味着某种退化。但愿所指的仅仅是生理上的,但愿这样的“人杰地灵”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进化中!
  当晚近午夜时分,采访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至此在山西的采访工作全部结束。
  1998年2月9日
  早7点40分乘飞机从太原起飞,抵京后直奔有关部门进行采访。下午1点开始进机房,从此便在制片人“惨无人道”的亲自督战下,有家难归、不分昼夜,一直干到次日晚6点,合成完毕。



死猪肉也是肉/毛初明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比较爱吃红烧肉就大米饭,我觉得这种吃法谁不爱吃呢?可是那一天从柏杨老师手中接到死猪肉这个选题时,马上对中午“八仙”送来的盒饭里的猪肉的出处产生了怀疑,当然,怀疑是怀疑,吃还是要吃的?
  这个片子拍得很苦,到了诸城当地,天降大雪,冷得要命,更气人的是,与知情人联系的时候,哥们满口承诺说,你们来了,从买方、卖方到加工点,全都有人带你们去,必要时,你们外地人不方便的时候,我可以去。等我们一到,哥们说太危险了,说死也不去,怎么办呢?我和守城一商量,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一趟,碰碰运气,为了与当地猪贩子在外观上打成一片,守城牺牲了色相,首先,把他那件高级棉服的羽绒芯取出来,那东西是个黑色的小棉袄,有点地主老财的意思,我们俩又跑到地摊上买了一顶枣红色的老头帽和一双淡绿色线手套,等他妆扮起来,在镜子面前一站,我们俩立刻纵声狂笑长达五分钟,虽然有碍观瞻,但确实有点合作社采购员的意思。由于外型与猪贩子实在有差距,守城没有让我去市场上露面,我在车里等,他在交易市场上与猪贩子沟通,那里的猪贩子大都互相认识,谈价钱就在袖筒里捏捏手,根本没法采访,不过,在关键时刻,守城发挥出了共产党员的优秀品质,三两下就认识了王希东这个猪贩子,这人还盛情邀请我们去他家参观,于是,这个片子能成立的第一步做到了。
  然后就是蹲守,看看这个死猪专营户到底把死猪肉卖到哪里。同志们,冷啊!脚丫子真要冻掉了,幸得还真给我们逮着了,否则就亏大发了。第二天下午,有俩车来王希东家买货,第一辆车刚一去,我们就发动车,跟出了村,一出村,那辆车就没影了,我们对司机威逼利诱催着司机玩命地追,但是那辆车始终离我们大概有几百米,
  我们雇的是一辆昌河牌微型双排,司机都开到一百迈了,(也确实到极限了)还是没追上,那辆车终于消失在远方,我跟守城真是捶胸顿足,无奈之下,只好回去再继续蹲守,这时候,线人打来电话说,村里有人告诉他,我们车刚一开始追,王希东就发现了,打电话给接货的人,叫他们快跑,随后叫了十几个杀猪的伙计,开了两辆车来追我们,于是就成了,前面买死猪肉的车玩命地跑,我们玩命地追他们,王希东和手下拿着大铁棍子、杀猪刀,玩命地追我们,还好,我们没追上前面的车,他们也没追上我们,事后一想,要是我们追上前面那个车,正拍着呀,采访什么的,后面可能就一棍子放倒了,没准给这伙昧了良心的杀猪人灌了香肠也未可知,这样一来,等于是暴露了,那个小高疃村里好多人家都是干这个营生的,咱等于是坏人家的饭碗,那还不全民皆兵对付我们俩吗?赶紧给领导打电话吧!柏杨一听,事态成了这样,沉吟良久,觉得还是得去,但不能再进市场,也不能再去任何一家屠宰户家里,远远地吊着,寻找销售环节吧,然后守城又支招说,姚宇军在“注水肉”战役中与猪贩子多次交锋,没准有什么心得体会,也说不定,我又给姚老师打电话,姚老师也沉吟良久,告诉我,沈阳有一个杀猪卖肉的个体户在被检查的过程中,暴力抗法连捅七人,四人当场死亡,所以鉴于这种情况,建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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