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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卢俊义1-第31部分

小说: 卢俊义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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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筹大英雄,确实有道理。李逵这个呆匹夫还跟他供了一肩桩。”“什么?他居然跟卢俊义供了一肩桩?”“是啊。”“啊唷!危险哪!”“就是这话唦。这个呆匹夫把我身上的汗都吓出来了,万一被卢俊义看出破绽来,那就糟了。”“且慢。——李逵啊,你同员外供了一肩桩,试探他的武艺,他的内功怎么样?”“呜哇——!”李逵竖竖大拇指头,言下之意:不坏!把我的肩头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噢,这就罢了。”他们谈谈说说,吃过晚饭之后,收拾收拾,戴宗睡觉,李逵休息。吴加亮看见时迁也脱衣服准备上床了,“啊?贤弟,你也睡了?“嗨,军师啊,你老倒已经画过符了,卢府把符一贴,老时没有事了,不睡干什么?”“哎,贤弟,这就是你欠思量了。我这一道符虽然画过了,但是卢俊义这个人一生不信邪,还未知他贴与不贴,他如果不贴,你今天不去闹的话,那就显不出我这道符灵了。你贤弟今天还要去,他如果没有贴符,你就带我继续闹。如果他把符贴起来了,你就不要再闹了,回来睡觉。”“好。”时二爷想想,军师这话有道理,还是要去一趟。时二爷把夜行装朝起一穿,出了吴四房,飞檐走壁,到了卢府,先奔大厅,朝正梁当中一望;“啊咦喂,罢了,符贴上去了。风吹符纸,二面晃动。心里有话:姓卢的呀,你这个不信邪的人啊,居然今儿也信邪了,把符贴起来了。好极了,你既然把符贴上去了,就是相信我家军师了,骨子里头也就是相信老时这个猫子精了。省得老时再费事了。时二爷好高兴,今儿用不着再闹了。离了大厅,到处望望,见大家鼾呼大睡,也不惊动他们,临走到大厨房里舀了点鸡汤喝喝,喝过了回吴四房睡觉。 

七、卢俊义中计
第二天一大早,卢府里一片欢声震耳。卢俊义才到书房,男女手下人都跑得来了,有的说:“恭喜员外!贺喜员外!家里一夜太平无事。”有的说:“这位先生的符灵哪,我们那块昨天夜里一点动静都没得。”还有的说:“谢天谢地!十几天没有睡好觉了,难得昨天晚上睡了一夜的安稳觉。”不象前些时了,前些时卢俊义早上起来,不是这一个跑得来说:“员外,我那块差了一只袜子”,就是那一个跑得来说:“员外,我那块少了一只鞋子了”,不然就是什么地方“又撂宝塔了”。今儿这些话全没得了。啊?卢俊义觉得奇怪。先生算命固属是算得准,但是这一道符难道就如此的灵法啊?岂不是笑话吗?再一想:噢,明白了,并不是他这道符灵啊,大概是我卢俊义交运脱运了。前十天,大概我还在坏运上,该派要受罪。正好在我交运脱运的时候,他把这道符给我朝起一贴,大家就以为是先生的符灵了。究竟是不是的呢?卢俊义再一想:有了。“李固。” “哎,主人。” “你快去叫手下人把脚手架搭好,把大厅正梁当中先生画的那张符,代我好好地揭下来,不得有残缺。” “哪个啊?你老人家要把先生这一道符揭下来啊?” “正是。” “啊咦喂,主人,我求求你老人家,我们就安稳些吧。我们好不容易才安稳了一夜。符贴在上头蛮好的,你陡然要把它揭下来做什么?” “哼!这哪是先生的符灵,乃是卢某的坏运已脱。” “啊咦喂,主人,不管怎么说,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不能揭。” “好大胆的李固,你究竟揭是不揭?” “噢,噢,揭、揭!”李固心里有话:唉!要命哩!他是天生的说一不二,说要怎样,就得怎样。我晓得,他总归对这一行是不大祛疑,不相信人家先生的符灵,非要说是他的坏运已经脱掉了。唉!不听他的话吧,眼睛已经翻起来了。没得办法,只好揭哎。
  李固到了大厅上:“来啊,来人啊!上一次贴符的那些人呢?”“哎,在这块哩!”“你们代我把脚手架再反搭起来。”“做什么?”“上去代我把这张符好好地揭下来。入神啊,不能有一点残缺。”“我不懂啊,大爷啊,这道符贴在上头不是蛮好的嘛,大家睡了一夜的安稳觉,什么事要朝下揭啊?”“没得法子哎,哪块是我要揭的吗?是主人说的呀!唉,他不相信哎,他说是他的坏运已经脱掉了,不是这一道符灵,他要揭下来试试看哩。”“大爷啊,我们请你上去再跟主人说说,这十天来损德哩,我们哪一夜睡过好觉的呀?把这道符一揭事小,说不定今儿夜里又要活受罪了!”“没得办法哎,我哪块没有说嘛,主人眼睛已经翻起来了,再不揭的话,饭票子就要过河了。不要再说废话了,你们先代我好好地揭下来,千万不要有残缺,万一不对的话,我们还可以把它再贴上去。”“噢,噢。”把脚手架搭好了,还是上次贴符的这个小伙爬上去,先用热手巾一焐,把浆糊焐潮了,而后再慢慢把符朝下揭。揭下来之后交给李固,李固到书房交了给主人。大家把脚手架一拆,一个个来了心事了。到了晚上,拼股东的又拼股东了,抛锚的又抛锚了,带缆的又带缆了。晚饭也没得哪个吃得下去了,厨房里煮的饭剩了有大半锅。你们还顺便把个底给烧火的二癞子唦,一个都没有告诉他。
  二癞子已经来啦?来了。上次主人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他回家去养伤,其实日期还没有到哩,再歇几天也可以,二癞子心里有话:主人待我不丑,再说腿上的十条杠已经结疤了,伤疤虽还没有完全好,已经不疼了,不如早点去做事吧,厨房里人手又少。二癞子是昨天来的,正好大厅上把贴上去了,一夜平安。他听说请了一位先生画了一道符,这道符灵哩,二癞子更放心了。今天把符揭掉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告诉二癞子呢?大家都怕他。如告诉了他,他要来拼股东,他身上一身的癞皮,哪个愿意跟他睡在一起啊?二癞子还是一个人单遛。他又怕暖,欢喜睡在外头。他心里有话:没事哎,先生的符灵得很哩,昨天一夜都平安无事。他还是扛一块门板,摆在通厨房的火巷里头,人朝门板上一睡,一阵阵穿巷风,吹的快活死了。
  再说吴四房的后进,到了晚上,时二爷准备脱衣裳,又想上床睡觉了。军师一望:“啊,时迁贤弟,你怎么又准备睡觉了?”“嗨,军师,昨天他已经把符贴起来了,我也不要再去闹了,不睡觉干什么?”“哎,贤弟,这又是你欠思量了。昨天他把符贴起来,不一定今天这道符还贴着啊,说不定卢俊义想试试这道符到底灵不灵,他今天又把这一道符揭掉了。他如果今天把符揭掉了,你今天不去闹,那还是显不出我这道符的灵验。所以你今天还是要去,还是这个办法:如果这道符还贴在上头,你就不要闹。如果这道符揭掉了,你贤弟不但要闹,还要比往日闹得更历害些。”“好,我老时再去一趟。”时二爷嘴上答应,心里并不太愿意。我家这位军师也太小心了,这叫没事找事做,卢俊义既把符贴上去,怎么会再揭下来呢?没得办法啊,他叫去,只好去啊。
  时二爷把夜行装朝起一穿,出了吴四房,飞檐走壁,到了卢府大厅,再朝正梁当中一望:咦,奇怪,符没得了。难道被风刮掉啦?望望看。时二爷足尖一踮,噗!蹿到正梁上头去,再一望:不对,不是风刮的。如果是被风刮掉的,大不了风把底下这一段刮掉,贴浆糊的一段刮不掉哎。现在梁上干干净净,连一点纸角都没有。什么原因?噢,明白了!佩服,佩服!军师料事如见。这一定是卢俊义还是不相信,特为又把这道符揭掉了。这么说我今晚还要闹。怎么闹法子?今晚不跟他搬东西了,搬东西没得用。最好还是拖人!啊咦喂,现在拖人不大好拖哪,自从上次拖过二癞子之后,卢府上的人睡觉拼股东的拼股东,抛锚的抛锚,带缆的带缆,恐怕遛单的不容易找哩。时二爷就慢慢地来找了。
  时二爷在卢府转了一大圈,又转到厨房这边来了。只听见火巷里头:“呵——呼……”时二爷一望,啊咦喂,巧哩,还是他,老主顾。今晚还是照顾他吧。不晓得他现在睡觉如何哪,上次拖过他了,说不定现在睡觉醒睡呢?还是先来试试看。时二爷先到锅膛门口抓了两把爆灰过来,朝旁边一放。然后走到二癞子脚头朝下一蹲,两只手在他脚板底挠了两下子。二癞子怎么样?哪晓得这个二癞子睡觉象个死的哩,也不过嘴里稍微哼了下子,“嗯嗯,哎,呵——呼……”倒又呼了。时二爷放心了,两手抓着他两条脚的髁踝这个地方,得儿……,把他轻轻拖到门板头上,腰就硌在门板边上。二癞子还是没有醒,跟上一次一样,“呵——呼……”还是在这块呼。时二爷两手一伸,十个指头的指甲又来抠了。你这个时迁嘛,你这次抠还换一块地方唦。损德哩!上次抠过了不是有十道印子嘛,上头的疤还没有掉哩,时二爷还是在上次抠的老地方,对准了十条老印子,十个指头用足了劲道,咯吱——!这一抠,二癞子可曾醒?又没有睡了死过去,怎么还不醒呢?“啊……”“啊”字才出口,时二爷抓了一把爆灰,啡!朝他嘴里一塞。二癞子呛得啊啐连声:“啊……啐!啐!啐!……”时二爷接着把胡尖子在他嘴巴子上两擦,“喵呜!”学了一声猫叫,噗!人上了屋了。嘣纵蹿跳,走了。
  二癞子睡在地上,过了半会才把这口气转过来,拼命的喊:“啊唷喂!没得命了!诸位老爹哎!救命啊!猫子精又来啦!啊!——”他这一叫喊,轿房里头的人听见了。“走!”“走!去望望看!”一个个从床上爬起来,有的拿杈耙,有的拿扫帚,有的拿门闩,有的拿木柴,还有的拿铁棍子,跑到火巷里一望,没得命了,二癞子腿上血淋淋的,睡在地上哩。“二癞子啊!”“啊唷喂,老爹哎,告诉你们啊,还是老地方啊!”“又是什么玩艺头?”“还是猫子精啊。”“你怎么晓得还是猫子精的呀?”“还是那么毛乎乎的嘛,还‘喵呜’喊了一声哩。”“唉!——老爹啊,我真不懂啊,这个猫子精来了,旁的人它不拖,专拖二癞子,是什么道理唦?”“派拖他哪。”“怎么派拖他?”“他跟旁人不同,他是个千层皮,癞狗狗(谐“哥哥”),一天到晚身上银屑子撒撒的,有癞腥味。馋猫鼻子尖,闻到他身上的癞腥味,就来了。”“不要说笑话了,大爷啊,赶快去报信给主人!”有人到上房去报卢俊义。卢员外赶紧起身,手执宝剑,跑过来一望:“哦——呀!”看见二癞子两条脚上血淋淋的,实在有些舍不得他。说:“二癞子啊,你吃了苦啦。”叫人先把他搭到轿房里头去,拿好药代他上。说:“你回去好好养伤吧。——来啊,赏他二十两。”卢俊义吩咐过了,走了。二癞子可怜,睡在床上不住地哼。旁边的人就说了:“不要哼了,伙计哎,这种交易做得啊!头一次抠了下子,十两,家去歇了十天。这一次加倍了,翻了个跟头,二十两!明儿再来第三次的话,三十两,不要多哎,一个月玩这么三次嘛,二癞子,你直接可以家去享福了。”“啊唷喂!哥哥啊,我不情愿拿这个钱啊,损德哪!”有人把二癞子送回家休息。
  就这么一闹,时间已经不早了,卢俊义也不回上房了,到书房里朝下一坐。李固在旁边侍候。手下人过来打暖布,泡茶。吃过点心,卢俊义想想:可要死啊!万没有想到,先生的这一道符居然就如此的灵法,一贴上去,马上没事,一揭下来,马上就出事。我不能再让手下人吃这种冤枉苦了。随即就把收在怀里的这一道符取出来。“李固。”“哎,主人。”“你赶速去叫手下人把脚手架搭好,把这一道符还在原处贴好。”“噢,噢!”李固心里有话:你不听我的话哎,我叫你不要揭,你偏要揭,偏要说是你的坏运已经脱了。你看看瞧,二癞子又被拖了,二癞子是吃的你的苦哎。李固拿着这道符,到了大厅上:“来啊,来人啊!昨儿揭符的几个人呢?”一声喊,七八个大个子都过来了。“李大爷啊,有什么事?”“没得旁的事哎,主人吩咐了,赶快把脚手架搭起来,爬上去,把这一道符还贴在原处哎。”“做什么?又贴啦?”“又贴了。我叫他不要揭哎,他偏要揭。可是的吧,二癞子又被抠下来了,没事找事做哎!这个子相信人家先生了。速些个,速些个!”把脚手架搭好了,还是揭符的小伙爬上去,把这道符还贴在原处。人爬下来,再把脚手架拆掉。
  李固回到书房:“禀主人!符已经贴好了。”“好,你赶快去命胡二胖子把大轿备好,去请先生到家中来见。”“噢,噢!”李固心里有话:这一来把难题给我作了。叫我带大轿去请先生,我又不晓得他住在哪块。那一天问他,他只跟我“好啊”“妙啊”的,始终没有话。现在主人叫我去请先生,请得来嘛罢了,万一找不到这位先生,怎么好呢?才要命哩!
  李固出了书房,到了大厅上头:“来啊!”“是,李大爷。”“你们去叫胡二胖子出下子脚,辛苦下子,把大轿划出来。”“噢。主人准备到哪块去?”“不是主人出去。主人是叫你们去把那位算命先生接得来。”“噢。李大爷,这位先生住在哪块?”“嗯,这个……”“不是这个哎,你没得个地点,我们就好去接了吗?”“好啊。”“不是好哎,这位先生住在哪条街?哪条巷?”“妙啊。”“怎么又妙的呀?来啊,我问你啊,他住在那一家客栈里头?”“好啊。”“咦?不好了,你是个什么人啊?你光‘好啊’‘妙啊’的,你不告诉我们个地方,我们就好去接了吗?”“啊咦喂,要命哩!那一天我送他走的时候,我也问他的,我说:请问先生住在哪块?他就是跟我这么‘好啊’、‘妙啊’、‘妙啊’、‘好啊’,一直‘好’到门口,就这么‘好’了跑掉了。我到现在也不晓得他住在哪条街,哪条巷,哪一家客店。”“嘿,这个倒好玩哩。噢,他跟你‘好’,你就跟我们‘好’?倒亏你依葫芦画瓢哩。你没得个地点,我们就好去接了吗?”“啊咦喂,这一来怎么好呢?主人如果晓得了,恐怕我的饭碗票子要过河了。”“李大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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