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1-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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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的大兵已经在里,奔我们曾家庄来了。“哦呀!”史文恭暗暗地佩服。佩服哪一个?佩服庄丁头儿郁保四。你不要看他是个小小的庄丁头儿,为人又粗,他的这条香饵钓金鳖的计还就是灵哩!这一来免得我劳师动众,千里迢迢到梁山去了,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梁山的大队在谷外安营之后,史文恭晓得对昂不会立即开兵,至少要休息两三天,这是兵家的常识,也没有急乎乎地去讨战。今天,他们也正准备去讨战,双方是不约而同。史文恭对副教师苏定说:“贤弟。”“大哥。”“今天愚兄请贤弟到沙场去观战,为愚兄助威。”“是,小弟遵命。”因为苏定只管保家;不问军务,象这种两军沙场对敌,他是奉请不奉邀,可去可不去。史文恭请他去,他想想:早已听说梁山上的人个个都能是虎将,今天倒是要到沙场去看看哩,耳闻不如目睹,所以就没有推辞。曾家弟兄五个当然要跟史文恭一起去。庄丁头儿郁保四当然也要跟随。今天史文恭也只带了两千人,也是一千名短刀手,一千名弓箭手。人众上马,庄丁跟随,到了葫芦谷外,嗒--一通炮响,“啊……”两千人一字排开,列成阵脚。史文恭没有顶盔贯甲才对呀?没这话,这要看是什么人哩。一般的人都要顶盔贯甲,但是史文恭不顶盔贯甲,因为他的本领高了,他认为顶盔贯甲的人都是些没用的人。为武的顶盔贯甲有什么用,不过是在沙场上防对方的冷兵暗器。为上将的应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靠盔甲来防暗器,说明你没得本事,何况盔甲也不一定就能挡得住暗器。再说,顶盔甲反而把罪给自己受,九吞头,十八扎,你看这要负多重啊,动起手来也不方便,还不如就这样轻装软扮,倒反而爽气。史文恭今天胯下就是骑的这匹照夜玉狮子龙驹宝马,手上端着丈八银团龙枪。曾家五位小爷不能比史文恭,他们都是顶盔贯甲。这五个人年纪虽轻,现在翥有五品的官衔。怎么会有官衔的?曾弄就是为了五个儿子能有个官做,才招军买马要打梁山的,地方官当然要把他们准备打梁山的事奏禀朝廷,朝廷为了嘉奖他们,就赐给他们每人一个五品的虚衔。苏定虽然不准备动手,也是顶盔贯甲,骑一匹红沙马,手掌中端一对双股剑。史文恭望望对过,梁山的人已经出来了,掉过脸来望着郁保四:“升炮!”“是!”火绳一亮,嗒--!一通炮响。咯啷咯啷咯啷咯啷……,史文恭领马到了战场,左右奔驰,耀武扬威。“呔!梁山狗贼,我乃史文恭是也,谁人前来送死!”
吴加亮把来人一望:好!暗暗赞好。不愧是天下闻名的一员名将,你看他骑在马上都脱了火了,轻装软扮。手上的这一杆银团龙枪多出色,一般的人恐怕连举都举不动。这边的头领都是内行,个个都晓得来人确实不是个寻常之辈。旁人倒也罢了,晁盖一望:“啊噗!”气什么事?看见来人裆下是骑的一匹龙驹宝马。用不着问,这就是段景住说的被他抢了去的照夜玉狮子。这一匹马本来应该是我晁盖骑跨的,现在被这个畜生骑起来了。“军师。”“大哥。”“让愚兄到征场去会这个畜生!”“哪个,你老去会他啊?找话说哩。你老是一山之主,去和他动手未免有失身份了。我们来的能人很多,还要你大哥出马吗?”吴加亮心里有话:晁盖哎,我晓得,你是看见这匹龙驹宝马了,心里来火了。你来火归来火,你不想想凭你的本事,就能到战场去早退史文恭动手啊?你把人家手上的家伙望望看,你也经不起人家一下子哎!“来,你们哪一位贤弟到征场去战史文恭?”“有!”旁边有个人一声应答,把马一领,到了军师旁边:“军师,小弟呼延灼讨差。”“好。--孩子,升炮!”“是!”火绳一亮,嗒--!一通炮响。呼延灼一马冲到征场,“(口走)--!好大胆的村狗,休得放肆,俺呼延灼来也!”史文恭一听:“啊?是呼延灼来啦?”再把来人一望,“好--!”好字都赞出口了。呼延灼果然名不虚传。唉!我真不懂,你有八百里静山王的王位,上次你奉旨征剿水泊梁山,是兵马大元帅,带领四万三千人马,你怎么弃官跑到梁山上去做起大王了?我真代你可惜。“唉唏!”史文恭为呼延灼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动手哩,哪晓得他们两个人裆下的马这时候不约而同:“喳--唔--呼”嘶叫连声。什么道理?原来这两匹马当初在关外同过槽的,后来把它们一起送到都城献给圣上,圣上把照夜玉狮赐了给赵拂赵千岁以后,它们就分开了。后来圣上又把踢雪玉蹄鬃赐给了呼延灼。今天它们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见面了,久别重逢,两个畜牲当然高兴啦!它们嘶叫是说话。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照夜玉狮子看见踢雪玉蹄鬃来了:“啊呀!玉蹄兄啊,久违啦,我们好久不见啦!”那边踢雪玉蹄鬃也望着他点点头:“玉狮兄啊!彼此彼此。”
呼延灼不耽搁,一马冲到史文恭马前,手上的双鞭朝起一抬:“着--!”呜--!认定史文恭的头就砸。史文恭一看:“好!”为什么赞好?为武的举手见高低,只要看他一出手就有数了。来人不愧是一员大将,这两支鞭的分量多重啊!,这是遇到我的,如果是差不多的人,招架不了他这两鞭。史文恭随即把手上的丈八银团龙枪朝起一抬:“来得好!”嗒!嗒!没有费事,把他的两支鞭掀在左右:呼延灼心里也有数:不愧是白马银枪史文恭!人说我呼延灼厉害,来人还在我之上。两马过门,咯啷咯啷咯啷咯啷……,呼延灼的马就朝谷口曾家庄阵脚的方向跑,史文恭的马就朝梁山阵脚的方向跑。史文恭特地把马领了朝前多跑了一截路,离阵脚近些,看看梁山上来了一些什么人。不过,也不能太近,至少要在百步以外,如果到了百步以内,对方的弓箭手就要放箭了。史文恭骑在马上就朝对过阵脚望了。因为马、步头领成八字式分在左右,他就从左边望起,望啊望的望到当中,只看见当中马上有一位气概不凡:一副天官人子的脸,红颧方额,白面清须。头戴左龙右凤金翅王冠,身穿大红蟒袍,腰围玉带,脚登朝靴。手上端着一对锏。在他的马后有一杆大纛旗,金葫芦顶,二十四个金铃坠脚,白绫堂子,乌缎镶边,当中斗口大的一个“晁”字。“哦呀!”史文恭不看到这一个字,还不晓得他是哪一个,看到这一个字,明白了,这个人不是旁人,就是梁山的贼首天王晁盖。心里话:晁老盖啊,你这个人的福气不丑啊!听说你原来是山东济州郓城县东溪村的一个地保老爷,你这位地保老爷真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了,现在居然做了梁山上的寨主了。这些二品的军门、四品的总镇,许多过去做官的现在都在你的手下。就象这一刻跟我动手的这一位呼延灼,当初也是八百里静山王。听说小梁王柴进也上了梁山了。你这个寨主着实尊哪!史文恭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你晁盖本人来,真是天助我也!我即使有朝一日带大兵杀奔梁山,把梁山打破,要想抓住你晁盖,恐怕还不容易哩。你送上门来,好极了,我不但叫你的全军覆没,我还要拿贼拿首,擒贼擒王,把你晁盖抓住,到那时把你押送京都,这才显出我史文恭的能为!再望望晁盖旁边,马背上这一位面若淡金,两道清眉,一双秀目,正准头,四方口,三绺胡须,大大两耳。头戴纶巾,身披鹤氅,绫袜朱履,右手无名指上挂了一根红毛 鞭杆。在他后头也有一面大旗,也是金葫芦顶,二十四个金铃坠脚,白绫堂子,乌缎镶边,当中斗口大的一个“吴”字。“哦呀!”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梁山上的狗头军师吴用。对他我也是如雷贯耳,久闻其名了。人说他“无用”,他有用的很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书战策,三略六韬,无一不精,无一不晓,诡计多端,梁山泊所以有今天,全是靠的他。史文恭这一刻来不及细看,把马头拨转。呼延灼也兜回了坐骑。史文恭还手了,裆劲一沉,马冲上来,手上的丈八银团龙枪认准呼延灼的咽喉:“着--!”呜--!一枪扎得来了。呼延灼把双鞭朝起一抬,成剪子式,把来的这一杆枪的枪缨子这个地方一架:“来得好!”就准备朝旁边推了。史文恭一望,把膀子一拧劲,嗨;就这一拧劲,这杆枪哪里是一杆枪,就如同山嘴子压下来一般。呼延灼也把两膀贯足劲道,铮!铮!响了两声,才把他这一杆枪推在一旁。接着两马又过门,复行再战。
两个人也不过打了三四个回合,吴加亮在阵脚前一望:啊呀!史文恭的这杆枪确实是厉害,连双鞭将呼延灼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能让他们再打了,再打下去恐怕呼延灼要吃亏。“孩子啊,鸣金啊!”晁盖在旁边一望:“军师,他们二人还未分胜负,因何鸣金?”“哎,不错啊,大哥,今天是第一次交锋,我们并不一定要跟他们分个胜负,不过是看看对方的虚实,看看史文恭的枪法。--鸣金!”一声吩咐鸣金,嗦啷!嗦啷!嗦啷啷啷啷……,金声响亮。在古时两军交锋,是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后退。呼延灼听到大营里鸣金了,望着史文恭:“呔!村狗听见没有!我们家里鸣金了,咱呼延灼厌战了!”把马一领,回到自家阵脚,见军师销差。军师下令收队,人众回营。对过史文恭得意洋洋,心里有话:狗强盗,才打了三四个回合就不打啊。罢了,今天先把点厉害给你们看下子,谅你们 也跑不掉!领马回头,吩咐打一棒得胜鼓,收兵进谷,回转曾家庄。今天也算打了胜仗。
寨主、军师回到了大帐上入座,众头领侍立两旁。晁盖坐下来:“啊--噗!”气得直“噗”。为什么事气得直“噗”?他倒不是气吴加亮鸣金,他是刚才看见史文恭裆下的那匹照夜狮子龙驹宝马,实在可爱,这一刻越想到那匹马,就越气史文恭,所以气得直“噗”。军师晓得他的心事,把他望望:你这个人平时肚量并不小啊,这次怎么变小啦?为了一匹马,何必要气得这种样子?军师只好找些闲话来跟他打打岔,让他消消气。到了晚上,派人守夜,大家早早安歇。
四、天王中箭
第二天一早军中饱餐。寨主、军师升帐,众头领到齐。军师先办军中的例行公事。晁盖等军师把公事办毕,忍不住又开口了:“军师。”“大哥。”“请军师发令,与村狗开兵。”“大哥,学生今天本当是要发令与村狗开兵,夸因学生今日一早起来史觉得头晕眼花,周身不适,大约是途中受了一点风寒。学生想稍歇两天,然后再开兵。”“噢,既然军师身体不爽,那就休息两天,请军师到后面休息吧。”晁盖没得办法,军师有了病了,你不能叫他带病发令开兵,万一把令发错了怎么办?吴加亮可是有病了?没这话。他是昨天看到史文恭确实武艺高明,料想战场交锋难以取胜,想拖两天,另想章程,晓得晁盖心里着急,就拿病来推。“学生告退。”吴加亮准备回寝了。
吴加亮才要起身,只听见前营外:“啊--”一阵嘈嚷。“孩子,查”才命人去查,外面有个孩子到了帐口,单落膝朝下一跪:“报--!禀寨主、军师。”“何事?”“对过曾家庄的人已经在葫芦谷外列成阵脚,史文恭在征场上说,请我们大寨主到征场去答话。”吴加亮把头一点:“知道了。退。”这个孩子走了。晁盖忍不住又开口了:“军师,如此讲来,让愚兄到征场去会他。”“哪个啊,你老准备到征场上去会他?他叫你去,你就去了吗?你不可前去。”“何以愚兄不能去?”“你是什么人啊,你是堂堂梁山之主,他叫你去,你就去了,岂不有失你的身份吗?直接不要理他。”吴加亮肚里的话不好说出口:晁寨主啊!人要有自知之明。他叫你去答话,就是要跟你动手哎!你不要以为你是文武兼备,你在旁人面前能算得上,在史文恭面前差着一大截子哩!他第一个就是想捉你,你去不是自讨苦吃吗!“愚兄何能容他如此放肆,我一定要去。”“你老万万不能去。”“愚兄一定要去。”坏了一个一定要去,一个不让他去,两个人玩了僵下来了。他们两个人僵下来,旁人一个都不敢开口,没得哪一个有这个本事能来代他们解围。头领们心里都有数,还是军师说的话对,寨主确实不能去。但是晁盖正在气头上,哪个敢吱声?
旁人不敢开口,只有一个人敢开口,哪一个?赤发鬼刘唐。侉子不但军师交情深,他跟晁盖也是拜过的,而且情同骨肉,所以只有他敢出来说话。还有,他即使说错了,双方都责怪他,他反正脸皮厚,也不在乎。侉子走到案前,打了个鼻冲子:“嗯--呃!咱老子见寨主、军师。”晁盖一看,侉子出来了,心里有话:侉子一定是来代我们解围的,他一定会帮我说话。“贤弟。”“大哥。”“愚兄问你,村狗要愚兄到征场去答话,你看愚兄去还是不去?”“在咱老子看来,你老应该去。”晁盖一听:如何啊,侉子帮我说话了。吴加亮一听:“哪个?侉子啊,你过来!”“啊,军师。”“你刚才嘴里说什么东西啊?村狗要大哥到征场去答话,你难道不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吗?你怎么能说大哥应该去?”“咱老子也认为大哥万万不能去。”“哎,好啊,这话就对了。”晁盖一听:“哎--!贤弟!”“大哥。”“你说愚兄究竟能去不能去?”“嗯--呃!大哥当然能去。”吴加亮一望:“来,侉子啊,你刚才说不能去的,怎么又说能去啦?我来问你,到底大哥能去不能去?”“在咱老子看来,大哥万万不能去。”“哎,贤弟,你不是说愚兄能去的吗?”“啊,大哥是能去。”“哎!侉子啊,你不是说大哥不能去的吗?”“啊,大哥是不能去。”把个吴加亮都气坏了:可要死啊!我们都以为你侉子粗,哪晓得你骨子里头油得很哩,你睡在屋脊(木梁)上玩二面滚。一刻儿说能去,一刻儿又说不能去,不晓得到底是能去还是不能去。“侉子啊,你不要玩花了,你最好说一句,到底大哥是能去,还是不能去?”“嗯--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