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 >

第9部分

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第9部分

小说: 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门第的确高贵,但我的也并不差。”

    “当然罗,您的姓很普遍,而且您也有爵位,但您也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不知道: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认为一家有五世纪历史的贵族比起一家只有二十年历史的贵族来名声响亮得多。”

    “正是由于这个原故,”腾格拉尔带着自以为是讽刺的微笑说道,“我情愿要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先生而不要什么阿尔贝。 马尔塞夫先生。”

    “可是,我倒并不认为马尔塞夫比卡瓦尔康蒂差。”

    “马尔塞夫!慢来,我亲爱的伯爵,”腾格拉尔说,“您也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您懂家谱学?”

    “略知一二。”



 77

    869基督山伯爵(三)

    “噢,瞧瞧我的纹章,它比马尔塞夫的更有价值。”

    “为什么?”

    “因为,虽然我不是一位世袭的男爵,但至少我的确是姓腾格拉尔。”

    “嗯,那又如何?”

    “而他的姓却不是什么马尔塞夫。”

    “什么?他的姓不是马尔塞夫?”

    “一点边儿都不沾。”

    “噢,说明白点好吗!”

    “我这个男爵是人家封的,所以我是货真价实的男爵。而他是自己对自己叫的伯爵,其实他根本就不是。”

    “这决不可能!”

    “听我说,我亲爱的伯爵,马尔塞夫是我的朋友,说得更准确些,是我过去三十年来的老相识。 你知道,我竭力提高我的名誉和地位,可是我从来没忘记过自己的出身。”

    “那是一种非常谦逊或者说非常骄矜的风度。”

    基督山说。“嗯,我做公司职员的时候,马尔塞夫还不过只是个渔夫。”

    “他那时叫做……”

    “他就叫弗尔南多。”

    “只是弗尔南多吗?”

    “全名是弗尔南多。 蒙台哥。”

    “您确信没错?”

    “我觉得应该不会!

    我从他手里买过很多的鱼,知道他的



 78

    基督山伯爵(三)969

    姓名。“

    “那么您为什么想到要把令媛给他儿子呢?”

    “因为弗尔南多和腾格拉尔都是暴发户,后来都成了贵族,都发了财,所以都差不多,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有人提到他,却从来都不提我。”

    “什么事?”

    “哦,其实也没什么!”

    “啊,是的!

    您的这番话使我想起了一件关于弗尔南多。蒙台哥这个人的历史来了。 是我在希腊听到的。“

    “那事是不是和阿里总督有关系?”

    “没错。”

    “这是一个迷,”腾格拉尔说,“我承认我愿以任何代价来查明它的真相。”

    “您真想这么做,是很简单的。”

    “怎么会?”

    “您在希腊应该有交往的银行吧?”

    “当然。”

    “那么在亚尼纳呢?”

    “也有。”

    “那就好办了,写一封信给您在亚尼纳的交往银行,问问他们在阿里。 铁贝林蒙难的时候,一个名叫弗尔南多。 蒙台哥的法国人曾扮演过怎样的角色。”

    “您说得不错,”腾格拉尔猛地站起来说道,“我今天就写。”



 79

    079基督山伯爵(三)

    “写吧。”

    “我肯定写。”

    “假如您听到有什么的确极其不名誉的事……”

    “我一定让您知道。”

    “那么谢谢。”

    腾格拉尔急步冲出了房间,马上跳进了他的马车。



 80

    基督山伯爵(三)179

    第六十七章 检察官的办公室

    我们暂且抛开驱马疾驰回家的那位银行家不谈,先来看看腾格拉尔夫人的晨游。 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腾格拉尔夫人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吩咐套车备马。 她驱车由圣。 日尔曼路折入了玛柴林街,在奈夫巷口下了车,然后穿过那条巷子。她的穿着非常朴素,象是一个喜欢早晨出门的普通女子。 她在琪尼茄路叫了一辆出租马车,吩咐车夫到哈莱路去。 一坐进车厢里,她就摸出一块极厚的黑面纱,绑在她的草帽上。 然后她戴上帽子,掏出小镜子照了照,发觉人们所能看到的只有她那雪白的皮肤和那一对明亮的眼睛,觉得很高兴。 穿过了奈夫大道,那辆出租马车从道芬广场转入了哈莱路。 车门一打开,车费便递到了车夫手里,腾格拉尔夫人轻捷地踏上楼梯,一会就进了高等法院的大厅。那天早晨有一件大案子要开庭审理,法院里有许多人忙忙碌碌。 人们极少去注意女人,腾格拉尔夫人穿过大厅的时候,没引起多大的注意。维尔福先生的候见室里有一大堆人,但腾格拉尔夫人却连姓名也不必通报。 她一出现,接待员便立刻起身迎上来,问她是不是检察官约见的那个人,在她作了一个肯定的表示之后,他就领她从一条秘密通道走进了维



 81

    279基督山伯爵(三)

    尔福先生的办公室。那位法官正坐在一张圈椅里,背对着门,并在那儿写着什么。 门打开了,接着又听到声“请进,夫人”

    ,然后又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一直没有动;但等到那个人的脚步声消失以后,他就一下子跳了起来,闩上门,拉上窗帘,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当他确定决不会有人看到和听到时,才放下心来,他说道:“谢谢,夫人,谢谢您准时到来。”

    他递了一张椅子给腾格拉尔夫人,她坐了下来,因为她的心此时跳得非常厉害,差不多快要窒息了。“夫人,”检察官把椅子转过来半圈,让自己和腾格拉尔夫人面对面说话,“夫人,我有很久没有享受到和您单独谈话的愉快了,而我们这次相见,却是要作一番痛苦的谈话,深感抱歉。”

    “可是,阁下,您看,您一约我,我就来了,尽管对于这次谈话,我肯定会比您更痛苦。”

    维尔福苦笑了一下。“那么,古人说得对,”他说道,此刻的他像是在朗诵他心里的念头,而不像在对他的同伴讲话。“那么,古人说得对,我们的种种举动都在我们人生之路上留下印迹——有伤心,有欢乐!那么,古人说得对:我们在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脚印都像在一片沙上爬行的昆虫一样——都留下了痕迹!唉!有很多人,在那条路上留下的痕迹是泪水凝成的呵。”

    “阁下,”腾格拉尔夫人说道,“您没想我此刻的心情,是吗?那么,别让我再受这种折磨了吧,我求求您了!当我望着这个房间的时候,我想到,曾有多少罪人含羞带愧,浑身战栗地离开这里,每当我看到我现在所坐的这张椅子的时候,



 82

    基督山伯爵(三)379

    我又想到有多少人曾含羞带愧,浑身战栗地站在这儿。噢!

    我必须用我的全部理智,才能使自己认为我并非是罪人,同时您也不是一个气势汹汹的法官。“

    维尔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而我,”他说,“我觉得我不是坐在法官的审判席上,而是坐在罪犯的椅子上。”

    “您?”腾格拉尔夫人惊愕地问道。“是的,我是这么想的。”

    “我想,阁下,你未免对自己太严,把情形夸大了吧,”腾格拉尔夫人那双美丽的眼睛一时间闪烁了一下。“凡是热情的青年,都会经历过。 您刚才所说的那种道路,当我们沉溺在热情里的时候,除了快乐,还觉得有些懊丧,福音书上曾为此举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例子,并且用改邪归正来安慰我们——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 所以,我可以说,每次说起年轻时代的那些荒唐做法时,有时候,我想上帝已经宽恕了我们,因为我们所遭受的种种痛苦即使不能使我们免罪,但或许也可以赎罪的。 但您——你们男人,社会人士是从来不会责怪你们的,而且受非议愈多愈能抬高你们的身份——您为什么要为那愁苦呢?”

    “夫人,”维尔福答道,“因为我不是伪君子,从不毫无理由地自己骗自己。 假如说我的额头上杀气太重,那是因为那上面凝聚着许多不幸;假如说我的心已经僵化,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经得住打击。 我年轻时并不是这样的。 在我订婚的晚上,当我们大家围坐在马赛高碌路侯爵府的桌子旁边时,我并不是这样的。 可自那刻起,我周围和内心的一切都改变了,我已习惯于抵抗磨难,已习惯于在斗争中打垮那些有意



 83

    479基督山伯爵(三)

    或无意、自动或被动来挡住我的道路的人。 照一般的情形来说,凡是我们所最热切希望得到的东西,也往往是旁人最热切希望阻止我们去获得或阻止我们抢夺的。 因此,人类的过失,在未犯之前,总觉得自己有很正当的理由,是必需这么做的,于是,由于一时的兴奋、迷乱或恐惧,过失铸成了。而在出了错以后,我们才看到它原来是可以避免的。 我们本来可以用某种很正当的手段的,但我们事先却一点也看不到那种手段,只有事后却似乎觉得很简单,于是我们就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不那样做呢?

    ‘女人却正好相反,女人很少吃后悔药——因为事情并不是由你们决定的,你们的不幸往往都被认为是别人强加到你们身上来的,而你们的过失也几乎总是由别人造成的。“

    “可不管怎么说,阁下,您大概可以承认,”腾格拉尔夫人答道,“就算那件事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昨天晚上我也已经受到了一次严厉的惩罚。”

    “可怜的女人!”维尔福紧握着她的手说道,“这的确会使您受不了,因为您已经受到两次严厉的打击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嗯,我必须告诉您。 鼓足您的全部勇气,因为您还没有走完那条路。”

    “天哪!”腾格拉尔夫人惊惶地大声叫起来,“还有什么路要走呢?”

    “您只是回顾过去,过去的确是糟透了。 嗯,可是您不得不为将来画一幅更可怕的图画,那也许更糟!”

    男爵夫人知道维尔福一向克己镇定,但目前这种激动的



 84

    基督山伯爵(三)579

    情绪使她感到非常惧怕,她张开嘴想大声呼喊,但那只到了她的喉咙里便又哽住了。“那件可怕的往事是怎么被唤醒的?”维尔福大声说道,“它本来已被埋葬在我们内心的深处,现在它怎么又幽灵似的从坟墓里钻了出来,再次来拜访我们,吓白了我们的脸颊,羞红了我们的额头?”

    “唉!”爱米娜说,“毫无疑问只不过是碰巧!”

    “碰巧!”维尔福答道,“不,不,夫人,世界上根本没有碰巧这种事!”

    “噢,有的。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碰巧的吗?

    难道基督山伯爵不是因为碰巧才买了那座房子?难道他不是碰巧去那个花园?难道不是碰巧在那棵树底下挖出了那个不幸的孩子的尸体?——我那可怜的不幸的孩子,我连吻都没吻过他。 我为他流过多少眼泪啊!啊,当伯爵提到他在花丛底下挖到他的残骸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他离开了。“

    “哦,不,夫人!我要告诉您的正是这个,”维尔福用一种深沉的语调说道。“不,花丛底下根本没什么东西。 根本没有什么孩子的尸体。 不,您无需再为此哭泣了,您也不必唉声叹气了,您该发抖才对!”

    “您是什么意思?”腾格拉尔夫人问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是说:基督山先生在树丛底下挖掘的时候,并不会找到什么骸骨或箱子,因为那儿根本没有这两件东西!”

    “根本没有!”腾格拉尔夫人吓得瞪大了眼睛,死盯着维尔福。“根本没有!”她又说了一遍,象是要用自己的声音抓



 85

    679基督山伯爵(三)

    住这句话,深怕它逃走似的。“没有!”维尔福把脸埋在双手里,说道,“没有!压根就什么都没有!”

    “那么您没把那可怜的孩子埋在那儿,阁下?

    您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喂,请告诉我呀!“

    “我把它埋在了那儿!

    您听我说,您听完以后就会怜悯我的,因为二十年来,我一直一个人忍受着这份煎熬,丝毫没有让您来分担,但现在我不得不讲出来了。“

    “我的上帝,您真的吓坏我啦!快点讲吧,我得知道。”

    “您还记得那个悲惨的晚上吧,您在那个挂红缎窗帘的房间里躺着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也怀着同样激动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您的分娩。 可孩子生下来了以后,交给了我,他不会动,不会哭,也不会呼吸,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腾格拉尔夫人做了一个吃惊的动作,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似的。 维尔福急忙阻止了她,紧握住她的双手,象是在请求她注意倾听似的。“我们以为他死了,”他重复道。“我就拿了一只箱子暂且代替棺材,把他放到了里面,我下楼到了花园里,挖了一个坑,匆匆地把那只箱子埋了。 我刚把土盖上,那个科西嘉人的胳膊就向我伸了过来,一个影子猛地跳出来,同时看到亮光一闪。 我便只觉得一阵疼痛,我想喊叫,但一股冰一般的寒颤透过我的血管,窒息了我的声音,我昏死了过去,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当我恢复知觉后,我一丝半气地拖着自己爬到了楼梯脚下,您尽管已累得精疲力尽,但仍在那儿接我。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那种崇高的勇气。 我们不得不对那次可怕的灾祸保持沉默。 您以坚韧不拔的精神,在您的护士



 86

    基督山伯爵(三)779

    的照料下回到了您的家里。我的受伤算是一场决斗的结果。尽管我们本来也知道很难保守这个秘密,但我们还是守住了。我被带回到凡尔赛,和死神挣扎了三个月。 最后,我好象到了生命的边缘,我被送到南部去了。 四个人把我从巴黎抬到了夏龙,每天才走十八里路。维尔福夫人的马车跟在担架后面。到了夏龙后,我就乘船从索恩河转入罗纳河,顺流漂到阿尔,到了阿尔,我又被放到担架上,继续向马赛前进。 六个月以后我的伤才痊愈。 我始终没听人说起过您,我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