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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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人长得矮小,胖胖的脸上透露出朴实的笑容。见到几名警察,她脸上的笑意很快不见了。没费什么口舌,她就把实情全部讲了出来。
展飞是她的远房兄弟,多年来往不断。大约十天前,展云接到了展飞的一个电话,问她还干不干中学的会计?展云说还干着呢。展飞就让她把帐号告诉自己,展云说了,然后好奇地问展飞想干什么?展飞讲,最近有几笔款子要打到学校的帐户上,是一些单位赞助学校搞建设的,让她把钱收好。展云就问他,是什么单位这么好心,自己怎么没听校长讲过。展飞说,这事校长也不知道,是他私下搞的,对谁也不要讲。展云又问他,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展飞要她不要多问,只管把钱收好就行。
听到这里,白云清问展云:“后来,展飞又与你联系过吗?”
展云低头不语,好象已经感到这钱来路不正,展飞可能出了事。
老校长气得一拍桌子:“这些事你以前为什么不对我说。”
展云哆嗦了一下,眼圈红了。白云清连忙示意老校长不要再追问,房间里一时竟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展云才轻声地说道:“前天晚上,展飞往我家打了一个电话,问我钱是否已经到户,我说已经到了,有二十多万呢!他对我讲,最近几天可能还有一些钱要打过来,并让我告诉校长赶快把钱都花出去,要全部用在学校的建设上。”
听了这话,老校长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只花了几千块,修了修几间漏雨的教室。”
旁边一位派出所的民警呵斥道:“你知道那是什么钱就敢花。”
白云清连忙制止了他,对校长说:“钱的事呢,我们不过问。不过要是展飞有什么情况,请及时通知我们。”
白云清留下一张名片,在老校长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在派出所吃过了中午饭,白云清谢过了张彬诚意地挽留,当天下午就赶回了省城。
躲到城郊表弟宾馆里的周子坤也过得很不安生。几天来,他足不出户,吃饭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两名保镖与他寸步不离。但是,他并没有无所事事,而是用手机遥控指挥着手下人的行动。
这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某位省领导打来的。电话中,那人委婉地向周子坤建议:出国修养一段日子,远离是非之地。周子坤答应了,但那其实是虚晃一枪,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出国去避避风头。周子坤心里明白,失去对省城那帮贪心高官的影响力,他就是虎落平阳,任何一个人都会致其于死地。从临海到省城,他好不容易花巨资买通了他们,现在丰厚的回报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这样就撒手而去。最重要的是,他要预防他们为了自保而把他也当作替罪羊推出去。如果成了通缉犯,即使出得了国,也永远回不了大陆了。要是在出境时被扣押,自己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些人迟迟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是担心他手中可能还掌握着某种东西。但是,周子坤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唯一能够制服对手的只有那个笔记本了。
想到这里,周子坤愤愤地推开了隔壁的房门,一名五岁的小男孩躺在床上熟睡着,脸上还挂着泪珠。
周子坤恶恨恨地盯着那孩子,感到不可理解:孩子被抓来几天了,报上也登了消息,展飞这个当爸爸的应该已经知道了,怎么却一点也没有反应。这孩子被关在这里,整天啼哭,打又打不得,骂又没有用,还得管他的吃喝,弄得周子坤毫无办法。有时想,干脆杀了他算了。
周子坤坐在沙发上吸着闷烟,对于展飞这样狡猾的对手,他感到束手无策。前天几,他就私下里向黑道上的朋友散风,提供展飞的下落的,奖励五十万元。几天过去了,信息得到了不少,他手下的黑子等人也忙得到处乱窜,但终究一无所获。为此,鲁卫东还专门打来电话,警告他要约束好手下人,不要乱来。对此,他嗤之以鼻。现在,他急切盼望的是,展飞能与他主动联系。
正想着心事,一名保镖悄悄地走进屋来,把手机递给了周子坤,然后靠近他的耳朵说了一句:“是他的。”
听了这话,周子坤一跃而起,抓过手机就贴在了耳朵上。
“展飞,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一次次设想与展飞联系的情景,但一旦联系上了,周子坤却不禁又显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哪敢与周总谈条件啊!”展飞的话中明显得带有捉弄的口吻。
“你究竟想怎么样?”
“逃命啊!黑白两道都在抓我,听说我的人头值好几十万元呢!”
“你想要多少钱?”
“钱?”电话中传来了展飞冷笑的声音,“你以为有钱就了不得?有钱什么事都能摆平,是吧?”
“我与你无怨无仇,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地谈?”
“有你这么谈判的吗?把我的儿子抓起来当人质。”
周子坤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俩的地位平等了,作笔交易怎么样?”
“我想知道我的儿子是不是完好无损。”
周子坤一摆头,保镖把熟睡中的孩子一把提了起来,展翼受到了惊吓,惊恐地大哭起来。
周子坤把手机向外一转,展翼的哭声随着电波漂到了展飞的耳朵里。这时,周子坤又把手机贴到了耳边,对展飞说:“听到了吗?小家伙好着呢?”
“让我与儿子说句话。”
“你得先告诉我东西的下落。”周子坤讲起了条件。
“东西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等我们谈成了交易,我当然会告诉你。现在,我要与儿子说话。”
展飞用命令的语气与自己讲话,把周子坤气得脸煞白。过去,这种情况是根本不能想象的,但如今形势变了,王牌在人家的手中。无奈,周子坤把手机递给了保镖。保镖用左臂携着孩子,右手把手机放到了展翼的嘴边。
听到爸爸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小展翼哭了,他连声地问道:“爸爸,我想你,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啊?”
展飞的声音也哽咽起来:“儿子,听话。再过几天等爸爸把事办完了,就接你回家。”
听到父子俩絮絮叨叨地说着,周子坤一把抢过了手机:“孩子也与你说过话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展飞立即回过神来,说:“我们还没开始谈呢?”
周子坤感到非常震怒,厉声喝道:“如果你再罗嗦,我就杀了你儿子。”
“反正孩子在你手上,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你……”周子坤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挂了。”
对展飞的这一手,周子坤一点脾气也没有,他强忍着火气说:“谈谈你的条件。”
“我需要一百万。”
周子坤冷笑了一声:“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哈,两千万你都花了,还在乎这点钱。”
周子坤咬了咬牙说:“好,我答应你。”
“这一百万元,你必须亲自送到滨海市临山县南庄镇中学,就说是为学校建教学楼。而且必须举行一个捐赠仪式,要上报纸上电视。怎么样,我这个主意不错吧,让你这个名流企业家为山区的孩子们办了个好事,你是名利双收啊。”
周子坤哭笑不得,咬着牙又答应了。
“等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报道,马上就把东西交还给你。这几天,我的儿子还麻烦你照顾好,要是出了一点问题,我拿你是问。”
电话挂断了。周子坤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将手机狠狠地砸到了墙上,一抬手打了展翼一记耳光,在展翼声嘶力竭的哭声中,一甩手走了。
在电信公司的一间会议室里,鲁卫东带着几个技术人员正忙得不可开交,周子坤的一切通讯情况都在他的秘密监视之下。
会议桌上一盘巨大的录音磁带还在缓缓地转动着,旁边的计算机已经显示出展飞通话用的电话号码。未等通话结束,鲁卫东亲自驾起警车,呼啸着疾驰而去。
城北一处公用电话亭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街上的行人。一个小伙子在前面疾走,后面有一位姑娘在后面追,嘴里还喊着什么。老太太感到很有意思,心想,晚饭后又有话题可说了。
这时,几辆警车疾驰而来,发出了“吱吱”的刹车声,把老太太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看,只见几名警察直奔自己而来。
鲁卫东一脸的怒气,对老太太说:“十分钟前,有没有人在这里打过电话。”
看到鲁卫东盛气凌人的样子,老太太有些不高兴:“有,这会儿打电话的可多了。”
鲁卫东拿出一份晚报,指着上面通缉令旁的照片说:“是不是这个人?”
老太太瞟了一眼,回答说:“好象是吧。”
鲁卫东晃了晃手中的报纸:“到底是不是他?”
“是,怎么啦?”老太太很不高兴,拉长了腔调说。
“他是个通缉犯。”鲁卫东不耐烦地说,“怎么,你没看过报纸吗?”
“我不识字,从来不看报。”
鲁卫东忍住火气问道:“这个人往哪里去了?”
老太太用手向东一指:“往那去了。”然后一扭头,再也不理鲁卫东了。
鲁卫东恨恨地转身离去。看着鲁卫东的背景,老太太嘴里嘟噜着:“神气什么!不就穿了一身黑皮吗。”
此时,展飞正驾驶着一辆摩托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凭着对城市街道的了解,他走小巷钻胡通,绕开了警察的盘查,来到了城郊的农田里。此时,田间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一望无际的原野令人心旷神怡。天高云淡,清风徐吹,展飞吐尽了胸中的浊气,感到无比的暇意。
第12章疑问丛生
从滨海市返回省城以后,白云清根据在市人行调查的结果,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跑了十几个基层储蓄所,把十八名汇款人的汇款情况逐一进行了调查。但是,由于储蓄所何保存的汇款人信息过于简单,最终他一无所获。
回到了办公室,白云清把皮包往沙发上一丢,打了盆清水洗了一把脸,正在倒茶的时候,刑警支队的内勤王慧敲门走了进来。
“白队,”王慧说,“这几天你没在家,有几件事得向你汇报。”
白云清边往茶杯内倒着水边说:“说吧。”
“项云被杀一案,因为嫌疑人已经死亡,根据规定已经作了撤案处理。”
白云清长长地吐了口气,没有说话。
“陈振鹏杀人案各类材料已经整理齐全,昨天已将案件移送检察院。”
“陈振鹏?”白云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陈阿三。”王慧解释道。
白云清一听就急了,对着王慧高声呵斥道:“这个案子未经我批准怎么就结案移送了呢?”
王慧是名二十出头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小姑娘,看到白云清严厉的样子,觉得非常委屈。
“是鲁队长安排的,我怎么敢私自做主。”
看到王慧委屈的样子,白云清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生硬,于是对王慧说:“对不起,这几天事情太多,脾气不好,请你原谅。”
王慧说了句没什么,低着头走了。
刚才王慧汇报的情况,使白云清感到怒不可遏。按照白云清的想法,这起案件还有许多疑点,对陈阿三交待的问题也需要进一步的核实。况且,即使案情已经查清了,也应该由自己写出结案报告,才能够结案。自已作为刑警队的一把手,亲自办理的案件还未作出决定,竟让副队长抢先一步安排了结了,这太不正常了。
“他鲁卫东想干什么?”白云清抓起了电话,当即就要找鲁卫东理论一番。抓起了话筒,他却平静了下来。
“如果领导没有发话,鲁卫东敢这么干吗?”白云清想,“问题肯定出在廖云忠的身上。”
想到这里,白云清的手慢慢地将话筒放了回去,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他又拿起话筒向检察院挂了个电话,然后抓起皮包走了出去。
市检察院东侧有一条僻静的林荫路,白云清把车停在了路边,点上一支香烟在车里等着。不一会,一位四十多岁身穿检察官服的人走了过来。
一上车,来人就把车窗打开了,嘴里还说着:“吸了多少烟,呛死人了。”
白云清笑着说:“你不花钱还能吸到烟,便宜你了。”
“这个便宜我可不沾。”来人回敬了一句。他叫褚洪健,是市检察院起诉一处的处长。
“怎么样?给你的案子有什么想法?”白云清笑着说道。
“嗨,”褚洪健哼了一声,“你不找我我还正想找你呢?你说,你们公安局办得什么案子?就一份口供,其他证据没有,嫌疑人交待的问题也不核实,就推给了检察院,你让我们怎么办?”
“老伙计,生什么气啊!”白云清拍着褚洪健的肩膀说,“你可以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嘛!”
“退?”褚洪健一撇嘴,“我能当家吗?这不,案子刚到手,孙检就催着向法院起诉。”
褚洪健所说的孙检,名叫孙伯平,是市检察院的一把手。
“这样的事情还用孙检亲自过问吗?”白云清问。
“可不是吗!”褚洪健有些不满地说,“我当时就说,这件案子有些事实还没有查清,不能这么急。孙检却说,你可以边起诉边调查。你说,让我怎么办?”
白云清听了这些话,感到非常震惊,一起人命关天的杀人大案,公安、检察两个执法机关竟然视如儿戏。看着褚洪健愤愤不平的表情,白云清不禁产生了同感。
“这样做也太草率了吧?”
“你们公安局处理的不也很草率吗!”褚洪健反问了一句。
白云清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对这件案子,我与你一样都当不了家。”
褚洪健奇怪地盯着白云清,好象要从他的脸上发现什么东西似的。白云清一脸茫然,心神交瘁。
“这个案子不是你办的吗?怎么,他们没有争取你的意见。”
“我现在是人微言轻啊!”白云清感慨地说,“这两天趁我外出的时候,他们把案子就给结了。”
“呵,有意思啊。原来你成了末代皇帝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