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之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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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简崇凡。我有个哥哥叫简崇文。
我和我哥是双胞胎。同卵双胞胎,前后就差两分钟。
我哥不管做什么都十分优秀,简直就是集天地大同于一身的人中之精华。因此从学校到家属区一致推
举他为完美人生少年时期的典范。当然人无完人,我哥也得有缺点。缺陷美才是真正的美吗。可老天又舍
不得在如此完美的作品上加上哪怕一丝丝败笔。于是我诞生了。作为双胞胎的另外一个,我生来的唯一使
命就是集中体现本应该属于我哥的那些缺点。
不过想想也合理,双胞胎就像照镜子,当你举左手,镜子里的一定举右手。绝对唱反调。我和我哥正
是镜里镜外,他是优点,我自然就是缺点了。
从小我都是带着对我哥的敬仰活过来的。他就象是生命中烤着我的另一轮太阳。我老记着小时候站在
一个阴冷的黑洞里,无尽羡慕地仰望着天上夺目的太阳。两个太阳火辣辣的,晒得我抬不起头。就是这个
多出来的太阳彻底铸就了我孤僻的性格。
有这样一个精品哥哥本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借着长相的便利,我常被误认为我哥而受到一些不明真相
的群众的夹道赞扬。可偏偏我哥从小又疾恶如仇。特别是欺负过我这个当弟弟的人,更是我哥的眼中钉,
肉中刺。自打我们兄弟二人会爬行开始,先是幼儿园,再到家属区、学校,没有一个欺负了我而逃脱了我
哥的报复的人。我哥为我这么两肋插刀(先不管刀插在谁的肋上)为的不是兄弟情深,而是维护他这个兄
长的威严形象。
弟弟这个东西,在我哥眼中不成什么东西。不过是用来烘托当哥哥的高大威猛、聪明勇敢、坚韧不拔
等一系列男子汉优秀品质的配料。有人欺负了我,那就是对我哥崇高威严的直接挑衅。在我哥眼中,这是
种屈辱。我哥如果不替柔弱的我讨回公道,那就丧失了男子汉的尊严,做哥哥的威信。
因此,我哥一直很庆幸我是个男孩。如果我是妹妹的话,对于烘托哥哥的高大形象就欠点火候。因为
女孩子本来就是柔弱让人保护的。而能保护一个心志体力都不输给自己的男孩,就太有成就感了。每次在
打跑了欺负我的坏孩子后,我哥总能感觉到男子汉的威风发挥得淋漓尽致,背上好象背着无尚荣耀的光环
。这也就是我哥从小到大,总能斜着眼睛傲视一切的真正原因:他是哥哥,一个有弟弟的哥哥。
优秀的人应该胸怀大志。可我哥优秀的与众不同。他只对和我有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心,没日没夜
的监督我这个落后人士成长。我不能这样阻碍一个优秀青年的成才。于是我建议我哥把施加在我身上的比
墨索里尼还墨索里尼的独裁与比俾斯麦还俾斯麦的铁血统治转化为维护世界和平的原动力。
结果和谈失败,战争爆发了。
我彻底和我哥决裂了。我正式宣布我哥喜欢的我就要讨厌,我哥赞成的我就要反对。比如:我哥穿白
我就穿黑,我哥往东我就往西,我哥喝可口可乐,我偏喝百事可乐。总之,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誓与我哥这
个不共戴天的敌人斗争到底。
要斗争就要有牺牲,我估量了一下自己的作战实力,除了这一七四的血肉之躯我一无所有。无产阶级
的力量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是不怕牺牲的。就在这热血沸腾的感召下我做了一件世人称之为“一失足成千
古恨”的事:我考了警校。前提是我放弃了十二年的绘画,四川美院的保送名额,被包括我哥在内的所有
熟人骂我脑子搭错筋。
其实我这么做还是有私心的。如果单纯是为了和我哥作对我完全不必这样。我大可以从美院毕业成为
一个什么家活活气死我哥。我这么做很大部分是为了我在我爸面前的形象问题。
我家从我爷爷那辈起就干警察。到我爸这儿混得不错,在局里大小是个官儿。我考警校倒不是想有朝
一日像我爸一样鞍前马后总有人伺候着。我主要是看见我爸脸上写着“警察世家后继无人”几个字。
本来我爸一直希望我哥能考警校,毕竟我哥才是我爸一直期望的儿子。而我不过是大甩卖时买一送一
的附赠品。当初出生的时候,护士抱了一对双胞胎到我爸面前。我爸还十分差异,怎么多了一个?生孩子
还带赠送的。就我妈产前的肚子大小来看决不是能容下两个小伙子的尺寸。于是我从出生起,在我爸眼中
就是多余的。继承警察世家这份祖业,我爸自然全力寄希望于我哥。
可我哥身为优秀人才性格的很,打死也不念警校,为他全家闹的天翻地覆。于是我挺身而出,主动要
求报考警校。本以为立功的时候到了,可我爸轻描淡写一句话:尽力而为吧,别太勉强自己。我这不是挺
有孝心吗。顺着我爸的意思,做他心目中的好儿子。可我爸怎么就不高兴呢?我哥就是聪明点儿有什么好
。一句话不和就和我爸吵。我爸被气的高血压直犯还不生气。我哥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后来我想我爸表情冷淡大概是因为对我没信心。我只要在警校表现好,我爸会改观的。可是以我的身
体素质考正规警校是不行的。所以我报的是川师的xxxx专业。念出来可以在警队里做文职,一样让我在我
爸面前做脸。这么一看我的私心还不止一点儿,简直是极端自私。
对于我临时改换志愿只有一个人没骂我神经。他就是萧晓韩,我唯一的也是我和我哥唯一同时拥有的
朋友。认识他是因为他斗胆“调戏”我而被我哥暴打一顿,属于不打不相识。
那是四岁的时候,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独自躺在幼儿园的草地上晒太阳。这时一个大手大脚的愣
小子跑过来坐在我身边说:“小孩儿,跟我玩儿吧。”他说他头一天来还没找到朋友。我当时被太阳晒的
暖洋洋的正想睡觉,就没搭理他。他倒不见外,靠着我往草地上一趴自己找话说:“你长得真漂亮。眼睫
毛怎么这么长呀?”说着就用手来捏我的眼睫毛。他的手也没深没浅,一下子戳疼了我的眼睛,我捂着眼
睛就跳起来。跑到草地边的大梧桐树下,我哇的就哭了。我之所以要跑到这儿来哭,是因为我哥在这儿和
别的男孩儿玩骑马打仗,到这儿哭才有意义。其实我从小也挺诈的,只是性格蔫了点儿没被旁人看出来。
我哥听见我哭马上就看见了草地上的罪魁祸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给了愣小子的鼻梁一拳
。后来晓韩说起那段往事,总说当时他就没想明白,这个漂亮小孩打人的过程怎么如此复杂。干吗一定要
躲到树后去哭完了再返回来揍他。后来他才知道漂亮小孩儿是两个人。
晓韩一直都坚信我会成为当代画坛一颗璀璨的明星。他老说要给我当经纪人。把我随手涂抹的一些色
彩素描都当宝收藏着。他说等我出了名他就发了。为了和未来的画坛巨匠有更多的共同语言,高一暑假晓
韩也参加了美术班。他立志和我一块儿考美院。我考哪间他就考哪间,誓不与我这个金矿相分离。
预填志愿时晓韩兴冲冲的告诉我他要报川美。他说一定要在考场超水平发挥,保证九月和我做同学。
结果我变卦了。我告诉晓韩我报了xxxx,晓韩一脸失落的表情。晓韩从小是喜欢做模型的,以前他的志愿
是当机械工程师。一不留神,我毁了一个纯真少年的梦。我为涮了自己的好兄弟感到万分惭愧。
晓韩没考川美。他本来就不喜欢重庆,我不去了他也不用去了。他考了理工学院的设计专业,就在成
都。和我不在一个学校但至少在一个城市。但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我又让晓韩失望了。我学的专业属于xx
x代招。我真正要念的学校在泸州。就是那个盛产老窖的地方。
晓韩在家里闷了一天没出屋。我能理解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念大学说分就分开了,是让人难过
。不过我要去的学校又不是在南极洲,只是泸州嘛,周末就能回来。晓韩至于这么不高兴吗?
我去晓韩家找他,看见他房间墙上全空了。以前他把我的画贴了满墙。我问他画哪儿去了。他说他得
留地方贴他自己的画,我那些画反正我也不要,就把它们卖废纸了。我挺生气的。虽说我当不了画坛巨匠
,可给他的也是我十多年的心血。看我没前途了,我的画也变废纸了。晓韩真他妈势力,掉钱眼儿里了。
2
九月开学了,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泸州。走的那天我哥把我送到长途车站。他给我买票的时候,我老
看车站外来来往往的人流。我想晓韩该来送送我。但直到我乘的车出站了,也没看见晓韩的影子。我有点
失望。我哥拍着车窗大声提醒我:“一个人在外面多个心眼儿!别跟在家似的,傻乎乎的!”
当时我要有帽子就把它抓过来捂在脸上。我哥也太不分场合了,要教育我完全可以私地下和风细雨的
来吗。在这种公共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让我下不来台了。我目视前方,做出完全不知道说话的小
伙子是谁的样子,可是徒劳。白痴都看得出来我和他是兄弟,他说的那个“傻乎乎”就是我。
经过几个钟头的旅途颠簸,泸州到了。下了车我看见满目的疮痍。到不是我对小城市有什么偏见,只
是在成都住习惯了,到了小地方总感到一些落魄。成都虽不能和广州上海这些大城市比,但毕竟是西南地
区的大都会。从热闹喧嚣的地方猛一来这儿,有种被发配的感觉。
我抗着枷锁,不对,是抗着行李站到我的学校门口,再次失望。这就是那个“xxxx管理学校”。名字
挺招摇,学校竟小的不成样子。一点不像我理想中的大学。站在校门口就对校园里的情况一览无底。这么
蹩脚的学校也会是公安干部们的摇篮?
操场上有几个人在打篮球。看样子应该是老生。前面楼门口打着新生接待处的牌子。我提着行李就往
那去。
穿过操场时,我先听见篮球板“哐”的一声巨响,然后我的头就被一个时速数十公里的不明物体强行
亲吻。脑袋震的差点儿飞出去。足足有两分钟之久我的头才不晕了。我看见身边站着个高个子男生,一脸
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看了就火大。都说新生要受气,果不其然,我刚进校门就被高年级的来了个下马威。
想着我哥也不在身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口气我还是忍了吧。
“真对不起,没看见你过来。”他说着就伸手在我头上被撞的地方揉。他的手很漂亮,在男孩儿里很
少见。手指很秀气,像弹钢琴的。
我不喜欢他装出这种和我很熟的样子。打了我还让我找不到回敬的理由。我连忙把头一歪,说:“没
关系。”我提上行李就走。他却跟上来说:“新来的?我领你去报道吧。”他把我的行李全抢到手里,大
步流星的就在前面走,好像拦路打劫。
他毕竟是老生熟门熟路,三两下就把我在寝室安顿好了。把行李放在我床上他还不走,大有想帮我打
包拆行李的意思。这种热情太恐怖了,我心里打了个冷战。我忙婉言谢绝。我最怕有人无缘无故的对我好
了,好的让我不寒而栗。
他看我执意轰他走,也不好再留。临走他说他叫罗承翔,是旁边警大一区队的,今天只是过来找朋友
玩儿。他让我以后有事可以找他。我胡乱的点着头把他打发走了。
寝室里已经有几个同学了。罗承翔一走他们就过来和我打招呼。一个脸黑点儿的,个子不高,是农村
来的,叫许可。另一个是东北大汉,叫龚自平。我猜他家祖上和那个“我劝天公重抖擞”的老龚有血亲。
还有一个说话乱翘兰花指的叫周军。我上铺的那个眼睛大的出奇的叫辛宁。他正忙着在墙上贴辛晓其的招
贴画。他说他最喜欢辛晓其,能和她一个姓真是几辈子休来的福。典型的超级发烧友。
累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概和换了环境有关。我一会儿想我爸一人在家很冷清
,一会儿想我哥的寝室都住些什么人,然后又想晓韩今天忙什么呢,干吗不来送我。我越想越睡不着,越
睡不着越清醒,越清醒记忆力越好。我就想起苏楠了。
每次一想到苏楠我的心就要疼一下。我和我哥闹决裂有一多半是因为他的原因。
他是我高二认识的。当时我没有朋友。在学校里凡是认得我这个长相的人无一幸免的都追随了我哥。
我每天形单影掉的,唯一的娱乐就是到学校对面的一间小书店看美术书。我就在这儿遇到了正在医科大学
念书的苏楠。苏楠是个身形单薄的男孩。总喜欢穿一身黑色。长长的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前,风吹来时飞飞
扬扬的,象做洗发水广告。
本来和苏楠的友谊很不错的,偏偏我过生日那天他要对我说什么“喜欢我”的话。当时我是个连友情
都没谈过的纯真少年,怎么禁的起一个“爱”字。
我记得当时我哭了。我有种被人算计了的窝心。本以为凑巧天上掉下个富余的朋友,让我也感受一次
友情的关怀,谁知我珍视的朋友对我用心不纯。我好像是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在诱饵的引诱下一步步踏
入猎人布下的陷阱。我早就该明白,天下哪有白食的午餐。
苏楠倒也没勉强我。他只是说真的很喜欢我,我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还做朋友。可苏楠提了个条件,
他想亲我一下。我想让他亲一下也不会少什么,完了他还是我的朋友,就答应了。当时我真是孤单怕了。
那天家里就我和苏楠。他是专门来陪我过生日的。
本来这件事我处理的很圆满。偏偏我哥和晓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在房里一点不知道。就在苏楠
亲我的那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