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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若花燃燃[七日惊魂]-第9部分

小说: 若花燃燃[七日惊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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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峰一手扶着屏幕,头微微垂着,双肩绷成一条直线,衣服下的肌肉全鼓了起来。沙发上的四人都不敢吱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一会儿,他的身子才松懈下来,看也不看大家一眼,低着头走进自己房间,“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厅里的空气嗡嗡作响。石宁犹疑着追了上去,一推,房门是锁死的。她满心担忧地在门前站了片刻,却又不敢敲门,无奈地退回客厅沙发坐下。

厅里的气氛很古怪,朱沁蓝、于重元、陶颜三人小心翼翼地交换着眼色。最后是朱沁蓝先开的口,声音压的很低:“这倒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峰少的以前女朋友会出现在碟片里呢?而且碟片的内容还这么可怕。”问的自然是与林乐峰一块儿玩到大的于重元。这问题也是石宁十分关心的,她抬起眼皮盯住于重元。石宁与林乐峰是两年前结识的,当时只知道他家境不错,有些富家公子的坏脾气,为人比较贪玩。有不少女人自称是他女友,但他却从来没有承认过一个。这次乍听到林乐峰前女友,也是大感吃惊。

    于重元略作沉吟,按话不语。陶颜察颜观色,知道他怕林乐峰怪罪他,说他四处张扬他的旧事,连忙劝说:“苏克失踪,唐绍失踪,可能接下去就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还犹豫什么呢?瞧不出来现在情况不太妙吗?”   

  于重元又不迟钝,当然发现事件的离奇古怪,目光微闪,已有所动。陶颜继续攻心:“石宁昨晚被海鬼扼脖子,苏克昨晚被鬼拉走,还有我也遇到了鬼,于重元,你还没有看出来?大家的性命都悬乎着呢。”   

  于重元终于被她说动了,说:“峰少以前的女朋友叫沈菡,跟他是大学同学,两人当时的感情真叫一个好呀。而且他们的兴趣出奇的相似,都喜欢户外运动,都喜欢潜水。我认识峰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女孩子好过,两人当时都商量着要举行海底婚礼……”石宁听到这里,眼神一黯。   

  “五年前,沈菡忽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峰少当时几乎急疯了,上天入地地找她呀。”   

  “她在哪里失踪的?是不是白亭岛呀?”陶颜的脑海里浮起海底峭壁洞穴里的那丛黑发。   

  “不是,当时峰少在白亭岛祭祖,沈菡因为工作忙走不开,所以就没有来。她是在深圳失踪的。”于重元十分肯定地说。陶颜松了一口气,看来沈菡是与海底头发无关了。在深圳,失踪的事时有发生,要知道这个移民城市,有着数不清楚脑揣着金钱梦想、怀揣尖刀的盲流,他们的凶残屡有见报。   

  “那就是她应该与海鬼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这张碟片有她呢?难道她还活着,失去了记忆力,然后变成了演员。”说完后,陶颜立刻发觉自己电视看多了,TVB的经典桥断全用上了。幸好石宁、朱沁蓝、于重元都怀有心事,没有笑话她。   

  于重元想了想,走到DVD前取出碟片看了看,说:“你们听过第七夜这部片子吗?”三人齐齐摇头。他又说:“我向来喜欢看恐怖片,但这片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没有估错,这根本不是一部片子,而是……”灯光忽的熄灭了,于重元收口,抬头看着走廊里闪烁的煤油灯,那浅黄色的一团,象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而是什么?”   

  于重元转过脸来,他背光而立,大半个脸落在阴影里,衬得目光特别地亮,往外溢出各种复杂的情绪。“或者是别人特意刻录的一张合成碟,也有可能是……有鬼借碟现身。”象是伴奏,外面的风声忽然地大了,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陶颜害怕地呻吟了一声,与朱沁蓝挨的更近。石宁独自一人坐着,只好将身子缩了缩,挨紧沙发。“如果有人刻录,那出于什么目的呢?还有,如果……如果是鬼,那又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   

  “也许她找的并不是我们。”朱沁蓝瞟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石宁,又瞟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林乐峰房门。于重元与陶颜皆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不好接话,只是心头漾着异样的感觉。  

  “对了,也许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告诉我们她是怎么死的呢?”陶颜又忍不住摆出恐怖小说的经典片断,鬼魂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演着自己死亡的经过,等待着有人为它申怨报仇。   

  “那苏克为什么失踪?”于重元驳斥她。   

  提到苏克,陶颜顿时无话可说了,昨晚他可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鬼拖走,而且留下两只血淋淋的胳膊。忽然想起方才碟片里,那女子先是尖叫着晕倒,随即醒过来翻窗去了墓园,将胳膊扔了进去。难道这是在暗示自己,昨晚自己晕倒后,也立刻醒了过来,然后翻窗出了别墅,去了就近的墓地。这个想法令她气喘心虚,额头冷汗如雨。这并非没有可能,她曾经被盅惑过,很有可能晕过去后,去干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扔掉胳膊。唯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昨晚两只血淋淋的胳膊为何凭空消失了。   

  陶颜越想越是心慌,几乎将自己等同于碟片里沈菡了。因为做贼心虚,她变得神魂不守,没听到朱沁蓝在同自己说话:“陶颜,苏克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朱沁蓝说了半天,不见陶颜有反应。细看她,两眼游离,目露恐怖之色,额头一排细细密密的汗珠。赶紧推了一下,说:“陶颜,你咋了?”   

  陶颜被推得一悚,自然而然地抬起眼皮,视眼就落在对面的窗上。“啊”她发出一声尖叫,将头埋进朱沁蓝怀里。朱沁蓝吓了大跳,嘴里咕哝着:“怎么了?怎么了?”偏头看着窗外,一片森森然的黑暗,风雨泼辣。   

  “鬼,鬼,海鬼,海鬼……”陶颜抱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地往朱沁蓝怀里钻,朱沁蓝被她拱得几乎从沙发上掉下来,哭笑不得地说:“陶颜,你别吓人呀,是不是将树当成人了?”恰在此时,房间里又同时响起了两声骤然的抽气声,石宁与于重元也变了脸,呆呆地看着窗外。朱沁莉顺着视线,偏头看着窗前,正好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电石火光间将屋外照得透亮,有一条影子立在窗前,黑兮兮的。电光熄灭,那条黑影又重新归于黑暗。它在黑暗中看着我们!朱沁蓝头皮麻麻地炸开了。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不紧不慢地从前门传来,厅里的四人顿时僵成了冰雕。风雨如晦夜,有客上门造访?是祸还是福?是鬼还是人?

    风强雨大,却遮不住敲门声的笃定,透过厚实的木板门,一声声落在厅内众人的心脏上。四人眼色递来送去,脸灰如土。半晌,那敲门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于重元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是在场的唯一男人,理应出头作个表率。而且他也想到其他可能,比如说万一敲门的是苏克呢?   

  不料他脚步刚动,换了朱沁蓝的一声尖叫:“你想去开门?你疯了?”于重元停住脚步,顿时又茫然了。   

  敲门声终于停止了。与此同时,风声雨声也骤然停了,天上地间闷闷沉沉地没有一丝声响,林家别墅仿佛被整个宇宙遗弃了。有一种很可怕的燥热在逼近,搅得大家心虚汗出。   

  “嘭”的巨响,跟着是玻璃破碎时发出的哗啦啦声音。厅里四人竖直耳朵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朱沁蓝沉吟着说:“好象……”又是一声重物坠地声,这下其他三人也听清楚了,目光齐齐射向唐绍的房间。房门闭着,但声音分明是从里面传来的。   

  “难道……”陶颜嘴唇颤动,后面的字再也吐不出来。   

  “去看看吧。”于重元拿起桌几上摆着的电筒,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三个女人。朱沁蓝也抓起一个电筒,说:“不怕,在屋里呢,有防盗窗。”石宁与陶颜一想也对,同时点了点头,站直身努力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   

  于重元与朱沁蓝打着电筒走在前面,石宁与陶颜躲在后面,缩着身子,刚刚那一瞬间的勇敢又荡然无存。小心翼翼地拧开房门。风从破碎的窗口奔了进来,满屋乱跑,乍遇缺口,呜的一声蹿入厅里。大家只觉得迎面一寒,几乎睁不开眼,睡衣全鼓起来了。   

  两只电筒都指着玻璃窗的大窟窿,雨气被狂风切成一片一片送进来。  

  电筒继续往后移动。“啊……”于重元跳了起来,朱沁蓝也跟着啊了一声跳了起来。石宁与陶颜也跳,却只是追随着于重元与朱沁蓝,并不知道发生何事,因此嘴里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   

  两束灯光从不同的位置射着地面的一个东西,这下子陶颜与石宁也看清楚,是一个白森森的头颅。两人异口同声发出“啊”,往门口方向连退了几步,却不料撞到一人身上。石宁抬头见是林乐峰,忙不迭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吓怕了声音说:“好可怕呀,阿峰。”   

  林乐峰并不理她,径直抽出胳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颅走了过去,弯腰捡起,小心翼翼又充满爱怜的样子。这举动让其他四人大是不解,怔然地看着林乐峰将头颅抱在怀里,拂去附在上面的一丝海草,然后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峰少他……”陶颜实在找不着合适的词。可是其他三人都好象明白了,脸上露出明了的神色。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事事小心。”朱沁蓝一脸严肃,“还有大家不要再分开了。”陶颜连忙点了点头。但于重元与石宁都在犹豫,朱沁蓝的意思十分明显,要与林乐峰保持距离。于重元与他是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石宁是他的未婚妻,即使真的觉得他不妥,要在行动上疏离他,内心也是大为难受的。   

  “峰少为什么对这头颅很爱惜的样子呢?”陶颜依然不能忘记他刚才拂开那丝海草的温柔姿式,“这头颅会是谁扔进来的呢?” 

  “是呀。”朱沁蓝附和,“于重元,你跟峰少一块儿长大的,我们当中也只有你对他的事情最熟悉了。你快说说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于重元露出了为难神色,想了想,说:“他的为人就跟他平时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一样的,爽快,豪气, 不拘小节……”   

  “咚咚咚……”敲门声再度响起,打断了于重元的话。四人相视一眼。神秘的头颅和刚才林乐峰的反常举动,令大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内外都不安全,心境也就发生了变化。依然害怕,却想着要如何自救。朱沁蓝晃着电筒,用询问的口气说:“我们去看看吧?是人是鬼,都要将它揪出来。”陶颜小小地啊了一声,一看于重元与石宁都是默认的表情,立刻用手捂出自己的嘴巴。   

  四人刚走到唐绍房间门口,只见林乐峰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大踏步地走到大门前,打开了大门。风咆哮着,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入屋,刮得陶颜等四人站立不稳,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厅里的一阵呯嘭响声,瓶瓶罐罐倒了不少,书本哗啦啦大作,纸张飞上天花。   

  大门口并没有人。黑森森的夜色止步于大门口,跳跃扑腾一副随时要吞噬一切。树植摇首晃尾,发出沙沙沙的暴响,好似在为夜魔摇旗呐喊。只是并没有敲门人或是鬼。   

  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感觉,大家忽的都将目光投到客厅的窗前,在玻璃上紧紧地贴着一张变形的脸,就象一颗烂掉的茄子。那脸上惟一成形的只有眼睛,如此地杀气腾腾,带着来自地狱的冥冽色气息。   

  那张脸在咧嘴,不成嘴巴的嘴张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目光落在林乐峰身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除了杀气,还有悲伤,还有愤怒……他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林乐峰。林乐峰与他默默对视着,全身的肌肉绷紧,目光凌厉如隼鹰。   

  陶颜轻轻地推了朱沁蓝一下,战战兢兢地说:“你看他身上穿的。”朱沁蓝点了点头,她也早看到了。窗外那人几乎是体无完肤,皮肉外绽,象一张张嘴巴。原本穿着的衣服也成了破条子,但分明是潜水衣。   

  又一阵狂风大作,逼得大家拼命地眨着眼睛,定睛再看时,窗外那人消失了,玻璃上还惨留些许压痕。

    玻璃上的压痕顷刻消失无痕了,不断地有雨水冲刷着玻璃。林乐峰重重地关上门,将狂风暴雨尽数挡在门外。房间里激荡的风转了几圈,不情不愿地散掉了气焰。幡幡舞动的窗帘归了原位,飞在半空的纸张如一片片雪花飘落。   

  四人心情复杂地站着,目光盯着林乐峰。他看起来很憔悴,胡渣横生,眼圈青青,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连一向挺得很直的背也松懈了。林乐峰扫了大家一眼,眼神奇怪,说:“记住,不要随便离开这房子。”   

  他的话和不正常的神色又给了大家的心脏一记闷拳,朱沁蓝终于忍无可忍,说:“峰少,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以为关于海鬼的故事只是个传说,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林乐峰双眉间拧成川字。   

  石宁焦急地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现在有台风,暂时又走不了。大家只能自己小心了,没事不要离开房子。”   

  “峰少,唐绍他怎么了?”陶颜问。   

  林乐峰神色微滞,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我们到达他潜水的地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这样的浪,他是凶多……唉,真他妈的。”   

  “刚才那人,我看他穿的衣服就是潜水衣。”朱沁蓝肯定地说。陶颜附和地点点头,想起刚才那人体无完肤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气堵着胸口,犹其那张脸,跟被大象踩烂了一样。   

  “会不会是唐绍呢?”于重元问出大家心头都怀疑的问题,问者和听者都是心头烦闷。   

  “那么刚才是他敲门了?”陶颜心有内疚地补了一句,“我们没有开门。”   

  林乐峰眉毛一扬,提高声调说:“即使是他,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陶颜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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