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by 蝙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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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满脸怀疑的袭威沉默道别后,他慢慢地走回自己房间。
啊啊,一盆糨糊啊……
刚伸手想去推门,门自己开了,站在那里的,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人。
“方彤!?”
方彤见到他,嘴一撇,哇地一声就哭起来了。
“我以为你被人杀掉了——”她惊天动地地号啕着,鼻涕眼泪稀里哗啦齐下。
尤非慌张四顾,只见各门口人头攒动,慌忙使出最后的力气,拖着这个女人钻入房中。
“放开我吧,女人,”尤非背靠着门痛苦地道,“在我被歹徒杀掉之前就已经被你虐待死了!”
房间里应该在的人一个也看不见,只有死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还有——
“练班长,您也在啊。”他打着哈哈,心里忽然有种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感觉。
(班长这个称呼,有时候不作为职位称,作为尊称也可以,比如说让纠察抓到小辫子的时候,我们不用管他们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班长,张口就巴结巴结地叫,不然的话被带走出上一天公差或是被学校通报批评就麻烦了)
练月香坐在他的床上,手中拿着一本解剖课本,眼神在他和方彤身上扫来扫去。
“原来你没有死掉啊,害我们白高兴一场。”她冷冷地道。
白高兴?尤非看一眼粘住自己的女人,——不太像吧……
“她那是失望的哭泣。”她低下头继续看书。
干嘛那么重的敌意!又没欠你钱!
尤非敢怒不敢言。
问了半天,原来竟是昨天晚上那通电话惹的祸。
本来尤非晚归的事情方彤是不知道的,可睡到半夜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里面只有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男人一句:“方彤,是我。”然后就一片寂静。
看过太多恐怖片的她一径认定这是尤非的灵魂挂来的,他肯定已经死掉了。于是乎她把下铺的练月香也从睡梦中强行挖起来去敲尤非宿舍的门,这才知道尤非竟是一夜未归,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这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她几乎就在那群男生的面前哭出来,还是练月香颇有先见之明,在她眼泪掉下来之前拉着她就走,才没让她当众出丑。
第二天一大早出操的时候,方彤又到尤非的宿舍去了一趟,尤非还没回来(那是当然),她也不敢去教导员那里去询问,怕万一
那小子是不假外出——不请假偷跑——就麻烦了。
为了他的事情,整整一天,她无心听讲,干脆就拖练月香一起在他的宿舍等,结果害得整个宿舍的人都呆得很不自在,只有集体逃亡——这就是宿舍无他人的原因,而她在那等的时候,袭威来到队里给尤非请假,顺便向她转达尤非的话,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她,他当然不会想到她竟在尤非的宿舍里,所以错过了。
“好啦,方方,我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方方是方彤的小名,跟“小非非”一样,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昵称,每次他玩笑过头惹她哭了,就会叫她这个名字来安抚她。
女人都是爱漂亮的,什么威胁都不如“会变丑”用,水笼头果然马上拧紧了。
尤非拍拍她的背,忽然感到有一道死光从练月香的方向射来,当他往床的方向看时,那女人正端坐在那里看书,纹丝未动。
——错觉吧。尤非想。背后却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恶寒。
擦干眼泪,方彤眼睛睁得圆圆的瞪视他:“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咦?”
“还给我咦!你不知道你的午夜凶铃把我吓成什么样子!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哪敢故意……”
是故意的没错,每当在他幼小心灵(笑)受到伤害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绝对就是方彤。如果这是在言情小说里——呃,我是说,一般的言情小说——他们两个铁定会是一对欢喜冤家,但——
“其实是袭威的妈妈来了,我被袭威劫持过去见她……”
尤非从不认为自己能和方彤发展出什么来,对他而言,方彤就是他家的一员,和他的姐妹——或者说兄弟——没有两样。而方彤也曾经说过“青梅竹马发展成恋情?那是不可能的!他所有哭鼻子,尿裤子之类的事情全部都被我看光光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么没用的男人!”之类的话(尤非:方彤,你好无情……)。
“真是白担心,原来你是去见婆婆……”
“方彤!!”这女人真是说变就变!
他最痛恨的就是她这一点,上一刻还对他关心得要死,下一刻却让他气得想去死。这或许也是他们之间无法发展的原因之一。
练月香啪地合上手中的书,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又扫视两人一圈后道:“亲热完了?完了就走,方彤,你可别忘了等会儿要练跳舞,星期五晚上就要演了。”
“哦。”方彤垮着脸离开已精疲力尽的尤非,转向练月香的时候立刻换成了一副巴结脸,“班长大人,您看,我昨天为了他的事情一宿没睡好……”
“你给我少罗嗦!我也没睡好啊!而且当初还是你把我给‘推荐’上去的不是吗!?我早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漫不经心,不负责任又虎头蛇尾的家伙了!!”
练月香好象已经憋气很久,一点点火星就炸开了,她一把揪过方彤的领子,踢开门边碍事的尤非,一路骂骂咧咧走去。
现在的女人……想见到淑女很难呢……尤非心想。不过这女人的心思真的是很难猜,总是莫名其妙就生气……生理期吗?
而且更奇怪的是,像方彤那种人,绝对是有仇必报,你打我一下,我砍你一刀,怎么可能这么乖地任打任骂(练月香:我没有打她!——虽然我很想)也绝不还手。她什么时候修的这等好涵养?
忽然之间,上次与方彤在饭馆的对话闯入尤非迟钝+蠢纯的脑袋里,他顿时脸色铁青。
难道是那个……?
难道方彤和练月香……
她们两个也是……
那个……
传说中的……
有鸭子似的歌声由远至近,随着一声轰然巨响,门被人狠狠踢开,范届高高兴兴一脚踏进来。
“听说你回来了啊,尤非,你这家伙出去玩也不知道和你媳妇报备一声,害得我们……咦?尤非?”
门慢悠悠从墙上晃回来,露出某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哇呀!班长!严肃快来呀!尤非死掉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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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叹一口气。
半分钟后——
“哎——!”又叹一口气。
再半分钟后——
“哎——!”再叹一口气。
再再半分钟后——
“哎———”
“你还有完那!!”方彤拿起砖头厚的解剖书,在尤非的脑袋上狠狠地砸下去。
“干嘛!连叹气都不成吗?”
“不是说不让你叹气!我问你,今天几号?”
“12月29日。”
“元旦放假几天?”
“连星期六星期天放假三天。”
“解剖考试几号?”
“元月三号。”
“你不是还想在元旦时候跑去玩?”
“是啊。”
方彤又举起了砖头——不,是解剖书:“那·你·还·不·给·我·好·好·学——!!”
“可是——啊——”尤非无精打采地扫一眼教室里嗡嗡地背书的各位学子,下巴往课桌上一搭,“你们都是些个精力充沛的少年仔啊,我七老八十了还要为国家大事操心啊,你们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我是却道天凉好个秋啊……”
“啊啊啊,啊什么啊!再啊我一刀捅死你!”方彤恶狠狠揪起他领子问,“你这两天可是很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尤非将眼睛转到别处:“天亮好个秋啊,天亮好个秋……”
方彤暴跳,从笔袋里掏出一支小刀就想扑将上去:“我现在就割掉你个不管事的舌头!!”
练月香将她一把从后边抱住,死命将小刀抢了过来:“等一下!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你们要打架的话到外面去打!”
那两个乖乖坐好,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练月香忿忿地把手中小刀丢在桌子上,扭身出去,方彤也似定势般踮儿踮儿追出去了。
看样子她们绝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XXX了,尤非不很感兴趣的地想,哎,如果没有自己的事的话管管这件事也算是一个消遣吧,很可惜,他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呢!
尤非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玩自己的手指头。
马上就要考试了,可书连第二遍都没复习,这下子……哎!考试算什么?他现在正处于人生的交叉点呢!跟袭威的事一比,考试只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教师门忽然开了,有人进来轻喊:“尤非!外找!”
咦?找我?尤非回头。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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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非在这里苦恼,袭威在那边也不好过。
由于尤非鸵鸟的性格,导致他已经有两天没有看见他了,每次尤非远远地看到他的身影就逃之夭夭,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
难道说又要回复到以前那样了吗?
一想到这个袭威就忍不住怒火上窜。
他很,非常,十分,极为确定绝对是他那个废话多多却又意志力坚强的老娘对尤非说了什么,才让他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如果这是别人干的话,他绝对扁得那个家伙看不出出人形,但对自己的妈……
唉!!
尤非是个非常单纯的家伙,一根肠子通到底,没有什么弯弯绕,对于普通的人际交往方面他比别人更不成熟。一般说来没有经过战士生活的学生兵都是这样子,这很正常,但是尤非却好象比起与他同样经历的学员来说还要低一个层次。
正因为尤非是这么单纯可爱,他才觉得逗他,戏弄他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所以他才不断地以耍他到暴跳为乐,而他也渐渐地,不知不觉地更加爱他,想要得到他。
也许是太急躁?如此辛苦才追到手,不小心把他吓跑了就坏了。
放下手中的书,他用力搓了搓脸。
嗯,或许应该把步调好好调整一下了……
有人轻轻敲门,队值班员的声音喊道:“队长,有人找!”
“噢。”他应一声站起来,正想往外走,只听几声高亢的尖笑,有两个女人随尖笑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原来这么巧啊!哟哟,看看,你们家袭威长得真人才!”
“哪有!你们家尤非才是……”
袭威张口结舌:“妈……尤阿姨……”
来者根本没有理会他,径自走过去窗边热络,后面是两位金星,正热烈地交谈。
“唉呀!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却在这里碰见!”
“是啊!而且我儿子竟然还归你儿子管,真的是太巧了!”
“那时候袭威说给一位首长家的儿子辅导功课,就是你们家尤非吧?”
“对对对!我当时在查看他的档案的时候看见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重姓呢!”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没有人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没有人愿意给我解释一下吗?
袭威被冷落在一边,脸色有些难看。
尤非在最后一个吹着口哨晃进来,看见袭威,瞪了他一眼。
袭威却微笑了。
跟随两家的高谈阔论,尤非和袭威终于慢慢了解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两家在没有儿子之前是在X师住隔壁的,袭宗明和尤光耀两个是好得不得了的铁哥们,他们的夫人当时都还是随军家属,没有工作,只有整天在家里闲嗑牙,久而久之,两家的关系更是好得一蹋糊涂,甚至在连怀孕都没有的情况下班订下了娃娃亲——或者说是指腹为婚?后来尤家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那里,不长时间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都是男孩子,真是很可惜啊。”尤夫人笑。
“是啊,要是一男一女的话……”
“呵呵呵呵呵…………”两个女人一起尖笑。
要怎么样都行啊,能不能能不要再这么笑了……
尤非偷眼看尤光耀,后者与袭宗明谈兴正浓,理他?想来是不可能了。
说起来,这四位老人家为什么都在这里呢?
袭宗明和袭夫人在外地把事情办完之后本来是准备直接回家去的了,却无意中听说儿子将在学校的元旦联欢晚会上高歌一曲,于是就又绕回来“一定要见一见儿子大出风头的样子”。
而尤光耀和尤夫人则是依照医生“晚治不如早治”的嘱咐,带着尤非的奶奶来X医大附属的,以心血管技术著称的SJ医院治疗,顺便来看看儿子在X医大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没想到能碰上老朋友!”
“好巧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第几遍了!烦不烦哪!!
“啊,对了,袭威,你们的元旦晚会哪一天开啊?”
“就是今天晚上了。”
(在军队院校里,有相当的一部分学员是委培生和进修生的时候,为了照顾到他们,免得他们放假回家还得返校参加活动,就把联欢之类的活动安排到合适的时候,一般会提前一到两天)
“这样啊……”尤光耀看看表,“好还有时间,咱们到外边吃个饭,聚一聚,这么多年没见了,咱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另外三人的回应,而尤非和袭威两个的推托则被无情地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尖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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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仗着是包间,两家长辈的高谈更是热烈,遗下两家的儿子,凉在一边,无人闻问。
尤非是在教师里冥思苦想的时被强行扯出来的,还没有把事情理出个头绪就得又面对袭家二老和自家老头老太,还要与罪魁祸首袭威同桌共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袭威有点担心地戳戳一脸想去撞死的表情的尤非:“怎么了?不舒服吗?”
尤非狠挖他一眼:“是!我看见你就很不舒服!”
“咦?为什么?”
尤非看那张写着“我很欠扁”的脸,不由得怒气勃发,暗暗在桌子底下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他大腿上一点点肉咬牙切齿地拧:“你说我为什么?嗯?你倒是猜猜看,我究竟是为什么?”
袭威看似没有表情的脸上肌肉微微抖动:“喂,好痛,尤非!痛痛痛!手下留情啊!尤非!”
闻言,尤非掐得更加用力了:“手下留情?你对我手下留情了吗?我叫你住手的时候你听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