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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heart memory by litduck-第4部分

小说: heart memory by litduck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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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为他剥了一个完完整整,溜光水滑的橙,我顺着橙看过去,看到他麦色修长的手指接过橙,不由得想到那天,那个手指的灵活,我扔下水果刀,尿遁了。

吃饭的时候,爸不停地给他敬酒,他则劝爸这阵子先别动,等风头过了,再把生意真正打理起来。我本想再多吃两只虾,妈却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了,“力力,你怎么穿那么多?都出汗了,大热天的,还把运动衫拉到脖子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打断说话的两人。

八只眼睛都盯在我身上,我更热了,只好咳了起来,唉,其实,是因为刚才在客厅我觉得他一直盯着我脖子看,我一生气——

“啊,我刚才有点冷,现在不太舒服,我进屋躺一会儿。”头一次觉得有病是件好事儿。

刚一进屋,妈就跟过来了,又是量体温,又是准备药,在我身上听来摸去,看来还正常就出去了。我马上把运动服脱了,只穿紧身背心,坐到计算机旁,找人杀一盘去。

门卡哒一声,又是姐,我没回头,“我没事儿,你去陪莫风吧。”正赶上一手好牌呢。

“这么希望你姐陪着我?”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他又把视线放在我脖子上了。等我想回头的时候,他的大手已经掐住了我的后颈。

“真他妈疼!这是在我家!你放老实点儿。”我低吼,他已经迫我站起来面对他了,鼻尖几乎顶在一起——虽然我们两个都是高鼻梁,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知道疼了?前两天电话为什么不接?过河就想折桥,现在事儿还没完呢,整跨你们家,不用他们动手,我也可以。”对着姐柔声低沉的声音现在听起来那么狠。

“当时手机没在身边。。。。。。”看到他几乎把我烧穿的目光,我编不下去了,心一横,“那你要怎么着吧?”

“在我没烦的时候,你不许离开我,要是你执意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没有办法。”他的声音不大,气势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他有的是办法,从爸把他当神的眼神就知道了。“行了,放开我!”我答应了,反正我说不定哪天就找阎王下棋去了,到时一切也就结束了。

“你明天——”“不行,”看到他眼里的火,我接上一句“我周末去吧,平常功课很忙,也不好找借口。”他突然笑了,“好,你有我的钥匙。”姐说得对,他是个很难捉磨的人,脾气阴晴不定。

门砰地一声被他带上了,把我关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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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在春天里象个明媚的天使,我就躲在阴影里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舞向陷阱,来做我的陪葬。

“姐,你觉得他真的很喜欢你吗?”我问。

“我想是的,”姐的声音里有着不确定,脸上的表情显示出她进入梦幻状态。“有一次,我开玩笑说要天上的月亮,他居然就真的给我拿到了月亮!”天,这也唬得住她,我善良的姐姐——我想起了猴子捞月的故事,又想起了那则广告,“他拿戒指向你求婚了?”“还没有,最近他脾气不大好,可能是生意上的问题,他送我月亮也,我想没有男人会做到了。他看起来无所不能,和他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有事解决不了。”哼,哪个水沟里都有,月亮是好莱坞永恒的道具。“我看你还是不要和他一起看月亮的好,太危险了。”姐的脸红了起来——我就知道这家伙干了什么好事,姐的初吻,居然给了那个混球!

堕落是很容易的事情,去了几次之后,我就不怎么在乎了。反正在乎也没用,哭哭泣泣实在不是我的专长。而且莫风脾气好的时候,也挺温和的,估计他也是这么哄着姐的。

这么一想,我的现状也还不坏,只是说谎的本事练出来了,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在谎话被揭穿之后,面不改色地再编一个谎来圆它。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来注意我,爸的脾气变得很坏,动不动就冲人吼,姐的情绪随着莫风给她打电话和见面的次数变化无常。只有妈还记得问一问。我常想,早知道这样,小的时候做什么手术呀,直接把我扔垃圾筒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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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在沙发上,把手里刚吸了两口的mild seven按在水晶烟灰缸里,我重又拿起遥控器换台。莫风在厨房大喊,“我今天要多加点辣,你吃不吃?”“随便。”我喊回去,他还真有做饭的嗜好。

每次一想到我们三个的关系,脑子里就象有一堆被猫抓乱的毛线团,要想理清,让我觉得抓狂,干脆就不去想,他有时候还挺宠着我,现在不想呆在那个家里,到这里来被人宠的感觉不错。而且想要什么,莫风倒从不吝啬,这比以前向爸开口还容易。

我摸出火机,再抽出一支烟叨在嘴上,却被一支手拿走了。“饭好了?”我有点懒洋洋地,想睡,TMD,这家伙精力过剩。“别总在饭前抽烟,然后又吃不下饭。”他一把将我扯起来。

“复习得怎么样了?”把一片鱼肚子上的肉放我碗里,莫风问。

“还能怎么样,你怎么比我妈还烦?我好不容易周日休息。”我不满地挑出一根大刺,扔在他面前。

“你不想想以后,怎么养老婆?”这句话突然让我想起了美美,后来她跟我哭,说我就那么不想见她,一天不上学,天知道我多冤,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去不了。想起来火就又上来了“关你屁事!你知道我能活多久?”

“我问了美国那边,你可以去做个手术,很多象你一样的人都没事儿了。”

“他们也没高明到哪儿去,听他们吹。”

“不,这个人是这方面的权威。是我父亲的老友了,信得过。你别总这么大脾气行不行?”

“那你找脾气好的去!”一下子想到了姐,心里一阵刺痛,姐还被蒙在鼓里。

“吃不下了,气都气饱了!”我扔了筷子,想上楼躺一会。却在下一瞬被他抓住了头发拖到面前。“我该管管你的臭脾气了,嗯?”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已痛叫出声,可是他又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还是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手摸到一个盘子,想也不想就向他后脑拍下去。

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喘着粗气,目前的景象真是美妙,他头顶几片菜叶,绿色的菜汤顺着脸流下来,映着他变绿的脸。我想笑,可还是先逃吧。于是向楼上跑去,却被他在吧台边按住,我还是忍不住笑了,他恼羞成怒,“笑,好吧,让你笑个够。”他扯下我的袜子,向脚心进攻,我拼命扭动,并用另一脚踢他,却被他捉住,用一条腿压住——我笑得撕心裂肺,那条腿也快压断了,可就是不想开口求饶,突然眼前一黑,一切都结束了。

当我再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卧室里被他搂着,看到我睁眼,他松了口气,但也并没有道歉。我推他“别搂这么紧,我都喘不上气了。”他松开了一点,“我饿了”我又说道。“出去吃吧”,他叹气。我活动了一下右腿,还是有些痛。“我腿断了。”“好吧,你是祖宗。”他再叹气,抱起我下楼。

不知为什么,很喜欢这样被他抱着,从小学以后,父母就再也没有抱过我了,除了要送医院,可那时候多半我已昏迷,没什么感觉,再后来由于个子太大,总是被人抬来抬去。我知道我是男子汉,不能象姐姐那样腻在妈的身边,可就是会嫉妒她。我把头靠在他肩上,这样很象小时候,知道有爸在,什么都不用怕了,又想睡了。也许有一天,我会这样睡着了,再也不醒,挺好。

不行,你不要依赖他,他是那种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的人,然后他会撕碎你,心里面一个声音说。

没关系,你活不了几天,尽情享受吧,到时候他娶你姐,当什么都没发生,另一个声音说。

不,我不能让他娶我姐,不能害我姐,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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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个自由的周末,莫风有事飞法国了,姐一大早起来说要去植物园,妈说报社有事要去加个班,爸在家,我马上表示我也想散散心,要求和姐一起去。

出了门我就要打车,姐想坐公汽,后来看了我一眼,还是同意打车了。下车时我坚持付帐。

“快到六一了,”姐说,“小时候真好,一点儿烦恼都没有,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总往草坑儿里钻?”我看着她无神的眼睛,定在远处一株矮树上,我记得最近莫风刚带她出去吃一次饭。“他最近又惹你不高兴了?”我问。

姐没有回答,直到走到一个长凳前,坐下,我也跟着坐下,她才开口,“我都没跟妈说,莫风说要分手。”她双手合起放在嘴上,眼睛里汪起了水,“我想我们可能真的是完了,我看见过他和好几个女人在一起,一点儿也不避我,本来我想只要他最爱的是我就行了,妈也说,男人总会有这个毛病,可是,最近,他连我们一起布置的房子都不让我去了,那本来是准备结婚的新房。”“是我上次去的那个蓝屋子吧?”我嗓子干得难受,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是,是那间。我觉得,他把另一个女孩子带过去了。”姐的语气那么肯定,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是不是我看错了,她的眼里带着狠劲。“我该怎么办?”姐看向我,我低下头,“我从没有这样爱一个人,没有他,我宁愿死,我居然想杀人,想杀死他,杀死那个女人,杀死我自已!”她终于痛哭出声,我抱住她,胸前湿了一片,几个路过的人奇怪地盯着我们。

“我恨,我恨我自已!”“我恨他,不,我爱他,我该怎么办,怎么求他都没有用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我不知所措。

“哪怕他是个魔鬼,你也爱他,要他回来吗?”我问。

“他是魔鬼,让每个人都疯狂地爱上他,可是我要他回来,要我付任何代价都行。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他?”她的眼睛里有种疯狂,我的心被扭曲又撕开。“不是,你不能做傻事!”我现在也想杀了他。 


2003…1…11 12:08 AM  |  Edit  
 
 
 


(4)

    
才下课手机就响了,“喂,力力?”是那个浑球,“嗯?”我走出门口。“我回来了,你今天晚上过来。”

“晚上?我怎么能过去?”

“随便你怎么和家里说,现在马上过来!”他不耐烦了。

我给家里拨电话,“妈,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有个同学爸妈出差,我今天到他家里学习,晚上就住那了。嗯,带着药呢。”

我打车去了他的公寓。一进门,就被人狠狠地扑在墙上,早已熟悉的霸道的气息像是要钻到我的身体里,我抓着他的头发向后拖开,却被他把手扯到我的身后,然后用一只手抓住。我的腿也被他压住抬不起来,一种恐惧感贯穿了我的全身,书包带被他扯断,衣服的碎裂声,他要把我也撕毁,“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沙哑的声音带着与动作不相称的温柔——

姐穿著婚纱,带着幸福的微笑,我托着她的手交给莫风,爸爸妈妈在下面笑着,所有的人都在笑,莫风却还在盯着我看,不行,现在是婚礼,不能让大家看出来,我急了,冲他使眼色。

他拉住我的右手,把戒指套在了上面,姐的脸色变得苍白,下一刻,我的心脏一凉,姐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又刺了过来,一下,一下,又一下。所有的人都在叫,莫风却在笑,由微笑变为狂笑。

身子猛地一抖,眼前一片黑暗,到地狱了吗?我听到莫风均匀的呼吸声,松了口气,原来是梦。胸口闷得难受,我想坐起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月亮,月亮,真的在屋里!月光如此柔和,没有象灯那样照亮整个屋子,但借着月光却能看清那蚌壳的纹里,月亮比平常看起来更晶莹通透,里面隐约有玉兔捣药的身影。我想起姐的话,再仰头,果然看到了星星,有一颗尤其地亮,像是北极星。我像是进入了仙境,却因为坐起的时候扯动了后面的伤口,痛感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醒了?”旁边突然传来人声的时候,我吓得一颤,“我喘不上气,坐一会儿。”我很快找到了自已的声音。

“用不用吃药?”他也坐起来。

“不用。那是什么?”我指着月亮。

“月亮”他低沉的声音笑了,我知道,此时,他又是个温柔的情人了。

“废话,那不可能是月亮,月亮在外面!”我顾不得疼痛,跳下床拉开窗帘,“月亮在外面!那是什么?”

“把窗帘合上,光着身子也不怕外面看见,过来,我告诉你。”外面的月亮照亮了他的脸,脑中跳过一个词,“月神”,我把它挥开。

我回到床上,他向我凑过来,我纂起拳头,结果他只是横过身子,从我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他按下按键,四周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水的波纹,屋里也响起了海浪拍打的声音,我们两个就像是海底的鱼,我说不出话来。

突然灯亮了,一切都消失了,屋子又是我以前看到的样子。当我看到月亮的位置正是那天看到的绿色大珠子时,我明白了,那是一个灯,不过,什么灯能发出那种光呢,有种灵气的感觉。

“听说过夜明珠吗?”莫风问,我脑中闪出一粒白色小珠。“你不会说是那个吧?哪有这么大的?”

“对,”他象看白痴一样看我,“ 萤石,专业称萤光石,古称随珠、悬珠、垂棘、明月珠。这是一种矿石,这个是我找人切割磨制的。那些,”他指向房顶,“是直接买来的。”

“我以为都是从蚌壳里出来的。”我听见自已的声音,恨不能抽自已一个嘴巴,这家伙真TMD有钱。

任何一个女孩子看到他为自已做这些都会醉倒吧,这些都是姐的梦。我突然想起今天来要说的话。“你跟我姐说分手了?”

他嘴角的弧度消失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爱你,你不能离开她,我不想看见她哭,”别以为我怕你,“你应该娶她,”为她做这么多事,费这么多心思,他应该多少是爱她的,“去和她约会。”我盯着莫风,语气坚定。

“你真这么希望?”他把脸别开了,点起了一支烟。

“我知道自已的身体,活不了多久,不要让她知道这些,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和她结婚。”我突然觉得累,不是身上的酸痛,而是心很累,它也想休息了,怎么我总觉得我考虑问题是用心而不是用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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