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傲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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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傲霜道:“直言无妨。”
黄大仙道:“那我就直言了……”语气微顿,字字有力地接道:“日后她会要你的项上人头。”
秋傲霜并未吃惊,复又语气平静地道:“那位萧姑娘的武功如何?”
黄大仙缓缓摇着头说道:“不说也罢,因为说出来之后,公子绝对不会信。”
秋傲霜道:“尊驾所言各节,在下从未疑心过。”
黄大仙左右张望了一阵,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位萧月梅姑娘根本不会半点武功。”
秋傲霜不禁大大地吃了一惊,一惊之余,他立刻又定下神来,或许是黄大仙在弄奸使诈,他曾亲眼见过萧月梅那一对精湛的目光,若说她不会半点武功,他是绝对不肯相信的。
而秋傲霜并未将心里的想法流于言表,冷声道:“尊驾方才说那姓蔡的心术不正,来意不善,能否再说得明白一点。”
黄大仙道:“公子心中想必早已明白,你不去杜府便罢,一去之后就别想活着回来。”
秋傲霜冷笑道:“言过其实了吧?”
黄大仙道:“公子与那萧姑娘有七七四十九日不能动剑之约,去至杜府除了束手就死之外,还有何路可投?”
秋傲霜道:“尊驾知道的事可真不少……”语气一顿,翻眼问道:“请教甚多,该补尊驾多少银子?”
黄大仙道:“该补纹银一两,方才寻锭银子大约二两有余,等一会儿到柜上秤过重量之后,多退少补,公子还有何问题?”
秋傲霜一摇头,道:“没有了。尊驾请便吧!”言罢,向西跨院行去。
此刻已是申牌光景,偌大西厢一片寂静,秋傲霜站在长廊尽头略一沉思,就迈开大步走到第六间上房的门口,举手敲动了房门。
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谁?”
秋傲霜从声音中已然听出房内之人确是萧月梅,答道:“萧姑娘!秋某要和你说几句话。”
萧月梅走到门边,却未开门,道:“什么。”
秋傲霜道:“就这样隔门相谈么?太不方便了啊!”
萧月梅道:“本姑娘一人独居,怎能随便让一个男子走进房来。”
秋傲霜道:“昨夜在秦淮河上寝艇之中,你我不是共处一室么?”
萧月梅道:“情况不同。”
秋傲霜道:“有何不同?”
萧月梅道:“因我那时准备取你性命。”
秋傲霜道:“现在呢?”
萧月梅道:“打算再让你多活四十九日。”
秋傲霜暗暗切齿,而声调却异常缓和地道:“萧姑娘,秋某的确有事商谈,请开门吧!”
萧姑娘沉吟一阵,道:“那么到庭中去等候,本姑娘随后就到。”
秋傲霜回首望去,只见庭中有一座凉亭,亭内有石桌石凳,亭上挂着一方匾额,写着“陶然”两字,于是说:“秋某上‘陶然亭’中恭候芳驾。”
言罢,掉头向那凉亭走去,秋傲霜走进凉亭,刚一落座,忽听萧月梅道:“何事快说?”
秋傲霜回身一看,萧月梅紧跟着他身后走进了凉亭,而他却全然不觉,行动之轻巧,身法之怪异,若说她不会武功,那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秋傲霜暗中吃惊不已,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萧姑娘好快!”
萧月梅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冷声道:“少说闲说,快谈正事。”
秋傲霜道:“什么正事?”
萧月梅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本姑娘说么?”
秋傲霜道:“萧姑娘咋夕在秦淮河上当真想杀秋某么。”
萧月梅螓首一点道:“一点不假。”
秋傲霜道:“今日因何改变了主意?”
萧月梅道:“因为我想假你之手再除去几个大恶。”
秋傲霜道:“姑娘怎知我会听命于你?”
萧月梅道:“不怕你不听。”
秋傲霜道:“即使秋某愿意听命,恐怕无济于事。因秋某在四十九日之内已不能动剑,焉能除恶?四十九日期满,姑娘却又要取秋某的性命了?”
萧月梅道:“本姑娘声言四十九日内不准你动剑,而你却可动用别门武功。”
秋傲霜道:“秋某除那把‘四绝剑’之外,再也不会其他武功了。”
萧月梅语气极为轻松地说道:“可以学呀!”
秋傲霜道:“萧姑娘!向你学吗?”
萧月梅纤指向西厢上房一指道:“本姑娘隔壁有位芳邻,用的一对毛笔,轻不过四两,长不足一尺,可是劲道十足,威猛绝伦。
你大可以学上一学。”
秋傲霜听得心头大动,却不动声色地道:“武学一途,艰深异常,费时三年五载也不过触及皮毛,区区数十日恐怕连皮毛都摸不着啊!”
萧月梅道:“你却不同,只要一学就会。”
秋傲霜道:“何故?”
萧月梅道:“你那套‘旋风剑法’中的招式多半从你父亲那一支铁笔的修为上演变而来,如今再去学习那位姑娘的双笔之功,自然是一学就会。”
秋傲霜道:“萧姑娘真会自说自话,那位姑娘的武功绝学,怎会轻易交给旁人?”
萧月梅道:“她虽不会轻易交给旁人,却会教给你。”
秋傲霜道:“何以见得?”
萧月梅道:“那位姑娘正值怀春之年,以你这一表人才,丰神俊逸之貌,定能获得那位姑娘的青睐,还怕她不倾囊以授么?”
秋傲霜心中不悦,沉声道:“那姑娘纵然愿教,秋某也未必肯学。”
萧月梅冷笑道:“本姑娘方才就已说过,不怕你不肯。”
秋傲霜冷声道:“未必!”
萧月梅道:“口头别逞强,我来问你!往返开封需时多少?”
秋傲霜道:“那得看个人在轻功方面的深浅而定。”
萧月梅道:“以最快者言,最少需要多少时间?”
秋傲霜道:“约莫十日。”
萧月梅道:“看来你是一个性情倔强之人,四十九日之约未满绝不会轻易动剑,可对?”
秋傲霜道:“不错。”
萧月梅道:“你方才欲杀杜桐屯不遂,想必已派剑姬之一星夜驰往开向单飞宇禀报,复示未来之前你必然暂时不得离开金陵,如果你与我所订四十九日不动剑之约一旦传扬出去,定会有仇家乘隙找到你头上,那时你待如何?”
秋傲霜心头一怔,冷声道:“想必这就是姑娘的阴谋吧!”
萧月梅摇摇头,道:“本姑娘不会那样阴谋,所以在四十九日之约未满前,本姑娘将与你比邻而居,随时为你抵御仇家。”
秋傲霜不禁轻噢了一声,神色讶然地道:“姑娘如此作,是何用意呢?”
萧月梅道:“本姑娘的确想置你于死地,但却不愿借刀杀人,不过……”语气微顿,压低了声音接道:“你必须去向那位用一对毛笔作兵器的姑娘学习武功,否则,本姑娘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秋傲霜冷声道:“姑娘的口气太托大了。”
萧月梅道:“信不信由你。”
秋傲霜道:“姑娘方才言道,随时为秋某抵御仇家,这句话未免太过吹嘘。”
萧月梅道:“本姑娘方才已说过,信不信由你。”
秋傲霜道:“姑娘可认识一个名叫黄大仙的江湖相士?”
萧月梅秀目一转,道:“好像听说过。”
秋傲霜道:“据那相士说,姑娘根本就不会半点武功。”
萧月梅冷哼道:“要不要试上一试?”
秋傲霜点点头,道:“秋某正想一试。四十九日不准动剑之约,秋某一定遵守,但是姑娘并未限定秋某不准动手。是以想以指代剑领教一下姑娘的绝学。”
萧月梅螓首连摇,道:“本姑娘不想和你过招。”
秋傲霜道:“是怕露出破绽么?”
萧月梅突然朗声道:“这客栈中住着一个名叫佟月梅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兴起杀你的念头。这个女人自不量力,偏要出乖露丑。等她找到你头上来时,你就会见识一下本姑娘的武功绝学了。”
秋傲霜方待答话,蓦地自庭园假山背后窜出一道人影,落在萧月梅面前。正是那面带煞气的佟月梅,秋傲霜这才朋白萧月梅那一番话是存心将藏匿在假山背后的佟月梅激出来。
佟月梅双目似火,粉平面苍白,沉声道:“姑娘未免太狂了吧?”
萧月梅神情镇定已极,语气冷漠地道:“你就是佟月梅么?”
佟月梅气咻咻地说道:“用不着明知故问。亮出你的武功绝学吧!”
萧月梅冷笑道:“你是想偷学吗?”
佟月梅银牙紧咬,也不答话,撩起短披风,“嗖”地一声拔出长剑,横胸平举蓄势以待。
秋傲霜冷眼旁观,面前这两个女子都是想要杀他之人,他自然落得“隔岸观火”一番;同时也可藉机看看萧月梅究竟会不会武功。
佟月梅拔出长剑,严阵以待。萧月梅却丝毫无动于衷,冷声道:“姑娘拔剑作什?”
佟月梅沉声道:“要向你讨教。”
萧月梅道:“姑娘父仇未报,怎么倒先拿自己的小命闹着玩了?”
佟月梅猛啐一声,道:“呸!好大的口气。有剑拔剑,无剑亮招。不然,姑娘我可要先动手了,到时休怪我出手无情。”
萧月梅螓首连摇,道:“本姑娘从不动无名之师,姑娘还剑入鞘吧!”
佟月梅厉声道:“今天非要逼你动手不可。”
萧月梅道:“如想逼我动手,那只有一个方法,挥剑向这个秋公子砍去。那时候我为了要保护他只得被逼动手了。”
佟月梅道:“你凭什么要呵护他?”
萧月梅道:“本姑娘不打算要他在四十九天之内被任何人所杀。”
佟月梅冷哼道:“好大的口气……”话声未落,人已斜飘五尺,果然挥剑向秋傲霜前胸挑去。
在这一瞬间,秋傲霜不禁面临犹豫了,他此刻虽然遵约不得拔剑,然而凭他的轻功,一闪避过,应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却又不想闪避,只因为要藉此看看那萧月梅的武功如何,继而一想颇觉不妙,万一这是萧月梅的借刀杀人之计,到时她根本就不出手阻拦;或者正如黄大仙所言,她不会半点武功,自己被佟月梅的利剑一剖两开,死得岂不冤枉?
就在秋傲霜心念犹豫之际,那佟月梅手中长剑已将要刺到他。
的胸膛之上。蓦在此时,一声娇叱,道:“姑娘且慢动手……”
声音未落,人影已飞扑到秋傲霜与佟月梅的中间。“叭”地一响,竟然将佟月梅那把锋利的长剑格住,使得佟月梅退了三步。
秋傲霜惊,佟月梅骇,唯有萧月梅镇静如故。在她的眼里,似乎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来人是面对佟月梅站立的,不过秋傲霜从衣着上已看出她是黄解语。
黄解语手里拿两支中楷毛笔,那两支细竹杆制作的毛笔竟然能够格住佟月梅手中的利剑,难免使佟月梅心头大骇了。
黄解语将手中两支毛笔往袖里一收,语声柔和地说道:“佟姑娘,咱们三人方才还在一起吃吃喝喝,谈谈笑笑的,怎么这会儿动起手来了。到底是为什么了不起的事嘛!”
娇声媚气,一点也不像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
佟月梅见对方语气柔和,不禁又壮起了胆子,冷声道:“黄姑娘请闪开。”
黄解语螓首连摇,道:“那怎么行?若不是我来得快,秋公子此刻早就肚破肠流了。”
佟月梅冷笑道:“黄姑娘!你真会自作多情,你即使不来,姓秋的也不会肚破肠流,瞧瞧那边,还有一个比你标致的姑娘在侍候着。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姓秋的在我剑下丧生的。”
黄解语目光瞟了萧月梅一眼,冷冷地说道:“算了吧!我方才看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佟月梅想挑逗起黄解语的嫉火,可是她未能如愿。黄解语毫无强烈的反应。因此她只得缓和了语气说道:“黄姑娘请回房吧,这儿没有你的事。”
黄解语螓首一点,道:“好!我就回房,不过佟姑娘得和我一齐回去。”
佟月梅双眉一挑,道:“这是什么话?”
黄解语道:“你我虽无深交,却也同桌共饮过,我怎能眼看你在这儿挥剑伤人呢?”
萧月梅插口笑道:“这位黄姑娘完全弄错了。你若不来,死的绝不是这位秋公手,而是那个自不量力贸然动剑之人。”
佟月梅不禁勃然大怒,长剑一顺,就要向萧月梅扑过去。
黄解语双臂一张,横身将佟月梅拦住,道:“佟姑娘!你今天火气怎么这样大呀!”
佟月梅恨不得当胸给黄解语一剑,不过她方才已经领教过对方武功修为。只得暂捺心头怒火,沉叱道:“黄姑娘!你少装疯卖傻,干脆说明白一点,你到底存着什么心?”
黄解语像是一个从不激怒的人,和声笑道:“嗳!佟姑娘抹煞我的好意了。有什么事不能说通?又何必动剑拼命呢?”
佟月梅抬手向萧月梅一指,道:“他语含讥讽,对我加以辱骂,你难道没听见么?”
黄解语道:“我听见了,可是她没有提名道姓啊!你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揽?”
佟月梅修眉一挑,道:“在场之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拔剑,她明明不是讥讽我吗?”
黄解语道:“嗳……佟姑娘还剑入鞘,那位姑娘不就等于白说了么?”
佟月梅简直被黄解语的态度气糊涂了。
竟然一时楞住,说不出话来…
萧月梅冷笑道:“黄姑娘,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一心一意要往黄泉路上跑,你又何必苦苦拦着她,人家未必肯领情啊!”
佟月梅的一张粉面被气得如同抹上了一层石灰,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双美目却相反地血丝密布,显示她此刻的怒火已然升腾到顶点,紧握剑柄的右腕也筋脉鼓涨,显然已力贯右腕,准备一拼。
黄解语劝阻道:“佟姑娘请回房暂歇吧!可别气坏了玉体。”
佟月梅沉叱道:“黄姑娘究竟是何用意!”
黄解语螓首连摇,道:“为你好啊!因无谓口舌之争而贸然动剑,太不值得了!”
佟月梅道:“黄姑娘!请立即闪过,不然我可要放肆了。”
黄解语螓首连摇,道:“不行。我既然为了你好,就不能再让你胡闹下去。”
佟月梅两眼一翻,怒声道:“什么?你说我在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