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著]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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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都要聚一聚,如果赶上节假日,聚得还要勤一些。天气不错的话,他们会在杰瑞家烧烤热狗,让孩子们在塑料小游泳池里玩耍,就像他从商场里弄来的其他东西一样,杰瑞买这个小游泳池几乎没花什么钱。
杰瑞有栋很不错的房子,就在一个可以眺望纳切斯河的小山上。周围有些其他的房子,但靠得不是很近。杰瑞混得还可以。比尔、琳达、杰瑞和卡罗尔聚会时,总是在杰瑞家,因为杰瑞有烧烤炉和唱片,还有很多不方便带着出行的孩子。
事情发生在星期天,在杰瑞家。
女人们正在厨房里收拾。杰瑞的女儿们正在院子里往游泳池里扔一个塑料球,一边拍打着水,一边大声喊叫。
杰瑞和比尔坐在阳台上的折叠靠背椅上喝啤酒,歇着。
主要是比尔在说话——说他们都认识的人,达瑞果德公司的事,和他想买的那辆四门的庞帝亚克卡特琳娜。
杰瑞不是盯着晾衣绳,就是盯着车棚里停着的那辆68硬顶雪佛兰看着。比尔想,杰瑞怎么就变得深沉起来了,总是盯着什么看,一声都不吭。
比尔在椅子里动了动,点着一根烟。
他说,“有什么事,哥们?我是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杰瑞喝完他的啤酒,把啤酒罐捏扁。他耸了耸肩。
“谁晓得。”他说。
比尔点点头。
杰瑞说,“出去遛一圈?”
“好主意,”比尔说。“我去告诉女人们我们出去一趟。”
杰瑞开的车。他们沿着纳切斯河高速往格利德开。天气晴朗暖和,阵阵清风吹进车子里面。
“去哪儿?”比尔说。
“去打几球。”
“没问题。”比尔说。看见杰瑞开朗些了,他觉得好受多了。
“男人不能老在家里闷着。”杰瑞说。他看着比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比尔明白这个。他愿意和厂里的同事一起去周五晚的保龄球比赛。他喜欢每周能有两次,在下班后,和杰克·布罗德里克一起喝上几杯啤酒。他知道男人需要出去走走。
开到休闲中心前面的碎石子路面上时,杰瑞说,“还没有关掉。”
他们进到里面,比尔帮杰瑞扶着门。杰瑞走过比尔身边时,在他肚子上轻轻捅了一拳。
“嗨!”
说话的是瑞里。
“嗨,小伙子们在忙什么呢?”
瑞里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咧嘴笑着。他是个大胖子。他穿着一件短袖的夏威夷衬衫,下摆挂在牛仔裤的外面。瑞里说,“你们都在忙些什么呢?”
“嗨,渴死了,来两杯奥利⑤。”杰瑞冲比尔眨了眨眼说。“你怎么样,瑞里?”杰瑞说。
瑞里说,“小伙子们怎么样?都在哪儿忙着呢?有没有在外面又搞上一个?杰瑞,上次我见到你们时,你那娘们已怀上六个月了。”
杰瑞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
“奥利呢?”比尔说。
他们坐在靠窗的凳子上。杰瑞说,“这是什么个鬼地方,瑞里,星期天下午都见不着一个姑娘?”
瑞里笑了。他说,“我估计她们都在教堂里为来这里而祷告呢。”
他们每人喝了五罐啤酒,花两小时打了三局顺序球⑥,两局斯诺克。瑞里坐在一个凳子上,一边说话一边看他们玩。比尔不停地看看表,再看看杰瑞。
比尔说,“你觉得怎样了,杰瑞?我是说,你觉得可以了吗?”
杰瑞喝干了罐子里的啤酒,捏扁了罐子,他转着手里的罐子,在那儿站了一会儿。
上了高速后,杰瑞放开了——车速在八十五到九十英里之间。他们刚超过一辆载着家具的小卡车,就看见了那两个女孩。
“看那儿!”杰瑞说,慢了下来。”我用得着那个。”
杰瑞又往前开了一英里左右,停在了路边上。“我们转回去,“杰瑞说。“我们去试试。”
“天啦,”比尔说。“我不知道。”
“我需要一点那个。”杰瑞说。
比尔说,“没错,可是我不知道。”
“你就别废话了。”杰瑞说。
比尔瞟了一眼他的表,又四下看了看,他说,“你去搭话,我不太熟练了。”
杰瑞掉转车头时按了一声喇叭。
快遇见女孩时,他慢了下来。他把雪佛兰停在了她们对面的路肩⑦上。女孩们继续往前骑着脚踏车,但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笑出声来。靠里面的是个黑头发,高个子,身材苗条。外面那个的头发是浅色的,个子小一点。两人都穿着短裤和三角背心。
“婊子。”杰瑞说。他等着其他车子开过去,好掉转车头。
“我要那个黑头发的,”他说。“那个小个的归你。”
比尔动了动靠在前排椅子上的背,又往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她们不会做什么的。”比尔说。
“她们会在你那一边。”杰瑞说。
他掉过车头往回开。”准备好,“杰瑞说。
“喂,”女孩骑上来时比尔说。“我叫比尔。”比尔说。
“好呀。”黑头发说。
“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女孩们没有回答。小个的笑了起来。她们继续骑着车,杰瑞继续开着车。
“哦,别这样嘛,你们去哪儿?”比尔说。
“不去哪儿。”小个子说。
“不去哪儿在哪儿呀?”比尔说。
“你不会想知道的。”小个子说。
“我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了,”比尔说。“你叫什么?我的朋友叫杰瑞。”比尔说。
女孩们互相看了看,笑了。
一辆车从后面开上来,开车的按了声喇叭。
“闭嘴!”杰瑞大喊道。
他往边上开了一点,好让那辆车开过去。然后,他又把车开到和女孩们并排。
比尔说,“我们会带上你们。我们会送你们去你们想要去的地方。保证做到。你们骑车子一定很累了。你们看上去就是很累的样子。运动太多对人没好处。特别是女孩子。”
女孩们只管笑。
“明白了吧?”比尔说。“现在告诉我们你们叫什么。”
“我叫芭芭拉,她叫莎伦。”小个子说。
“太好了!”杰瑞说。“现在搞清楚她们要去哪儿。”
“姑娘们要去哪儿呀?”比尔说。“芭比?”
她笑了。“不去哪儿,”她说。“顺着路往前走。”
“往前走到哪里?”
“你想让我告诉他们吗?”她对另一个女孩说。
“我才不在乎呢,”另一个女孩说。“说不说都一样。”她说。“反正我不会跟任何人去任何地方的。”名叫沙伦的女孩说。
“你们去哪儿?”比尔说。“你们是去‘绘画岩’吧?”
女孩们笑了起来。
“她们就是要去那里。”杰瑞说。
他踩了一脚油门,开到前面的路肩上停了下来,这样女孩就得从他那一边经过。
“不要这样子嘛,”杰瑞说。他说,“来吧。”他说,“我们已经认识了。”
女孩只管骑了过去。
“我不会咬你们的!”杰瑞喊道。
黑头发的女孩回头看了一眼。杰瑞觉得她的这一眼有点特别的意味。但对于女孩,你是永远也闹不清楚的。
杰瑞冲上了高速,泥土和石子在车轮下飞溅。
“我们会再见的!”从她们身旁开过时,比尔喊道。
“跑不了了。”杰瑞说。“你看见那个骚货看我的眼神了吗?”
“我不知道。”比尔说。“也许我们该回去了。”
“这事已经搞定了!”杰瑞说。
他在有几棵树的路边停了车。公路在“绘画岩”这儿分了岔。一条路通向雅基玛,另一条通向纳切斯、艾蒙卡拉、奇诺克通道和西雅图。
离路一百码的地方有一个高而倾斜的黑岩石山包,它是山麓的一部分。上面蜂窝一样地分布着小路和洞穴。洞穴墙上到处是印第安人留下的画符。岩石山的绝壁面对着高速公路,上面到处写满了这样的东西:纳切斯67——格利德野猫队——基督救赎——打败雅基玛队——忏悔吧。
他们坐在车里吸烟。蚊子飞进来,试图叮他们的手。
“真希望有罐啤酒,”杰瑞说。“我真需要罐啤酒,“他说。
比尔说,“我也是。”他看了看表。
女孩进入视线后,杰瑞和比尔下了车。他们靠在车子的前挡泥板上。
“记住了,”杰瑞说。他离开了车子,“深色的那个归我。另外一个是你的。”
女孩们丢下脚踏车,向一条小路走去。她们消失在一个转弯处,而后又在高一点的地方重新出现了。她们站在那儿往下看着。
“你们跟着我们干什么?”黑头发向下喊道。
杰瑞向那条路走去。
女孩们转过身,匆忙地跑开了。
杰瑞和比尔用走路的速度不停地往上爬。比尔还抽着根烟,不时停下来吸一大口。在路的转弯处,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车子。
“走呀!”杰瑞说。
“来了。”比尔说。
他们不停地爬着。但比尔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他现在已看不见车子了。他也看不见高速公路了。从他左边往下看,能看见像一条铝箔一样的纳切斯河。
杰瑞说,“你往右,我直着向前。我们去切断这两个骚货的退路。”
比尔点点头。他已经喘得说不上话来了。
他往上走了一点,路开始下坡,转向了山谷。他看了看,看见了女孩。她们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也许她们正在那儿发笑。
比尔拿出一根烟。但他点不着。然后,杰瑞出现了。这之后就不重要了。
比尔只想干那件事。甚至只想看看她们*了的样子。另一方面,如果这事不成,他也无所谓。
他从来不知道杰瑞到底想干什么。但这一切都始于,并结束于一块石头。杰瑞对两个女孩用了同一块石头。先是那个叫莎伦的女孩,然后是那个本来该归比尔的女孩。
①啤酒花(hops),缠绕的藤本植物,这种植物晒干的成熟花朵,含有苦味,芳香的油被用于酿造业以防止细菌活动并增加啤酒特有的苦味。
②埃尔维斯(Elvis),1935-1977,全名是埃尔维斯?普雷斯利(ElvisPresley),美国的歌手、演员和音乐人。被称为摇滚乐之王。俗称猫王。
③比尔·海利(BillHaley),1925-1981,美国最早的摇滚乐手之一。被公论为是将摇滚乐大众化的第一人。
④达瑞果德(Darigold),美国老牌乳制品销售公司。
⑤奥利(Oly),美国华盛顿州奥林匹亚啤酒厂生产的一种啤酒。
⑥顺序球(rotation),一种十五球的台球游戏。玩时需按照球的号码顺序击球。
⑦路肩(shoulder),位于高速公路车行道外缘至路基边缘,具有一定宽度的带状地带,用于紧急停车。
家门口就有这么多的水
我丈夫胃口不错,但我不觉得他是真的饿了。他嚼着,胳膊搁在桌子上,两眼盯着房间远处的什么。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了。他用餐巾纸擦擦嘴,耸耸肩,又吃了起来。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他说。“干嘛呢?”他说,放下了叉子。
“我盯着你了吗?”我说,摇了摇头。
电话铃响了起来。
“别接。”他说。
“可能是你妈。”我说。
“等着瞧吧。”他说。
我拿起话筒听了一会。我丈夫停了下来。
“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当我挂掉电话时他说。他又吃了起来,然后把餐巾纸丢在盘子里。他说,“他妈的,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爱管闲事?告诉我我哪儿做错了,我听着!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在场。我们商量过,一起做的决定。我们不可能调头往回走,我们离车有五英里远。我用不着你来评判我。听见没有?”
“你自己知道。”我说。
“我知道什么,克莱尔?告诉我。告诉我我该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他给了我一个自以为是意味深长的表情。“她死了。”他又说。“我和别人一样的难过,但她死了。”
“问题就在这。”我说。
他举起双手。他把椅子推离桌子,拿上烟,带着一听啤酒去了院子里。我看见他在草坪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捡起了报纸。
他的名字就在头版上登着,还有他朋友的名字。
我闭上眼,扶着水池的边。然后我用手臂扫过滴水板,把盘子全都扫到了地上。
他没动。我知道他听见了,他抬起头像是在听,但是没有动。他没有转身。
他和戈登·约翰逊、梅尔·多恩、弗恩·威廉姆斯,他们常在一起玩扑克、打保龄和钓鱼。每年的春天或夏天刚开始时,在造访的亲友到来之前,他们都要一起去钓鱼,他们都是些正经的人,顾家,工作认真。他们的孩子和我们的儿子迪安一块儿上学。
上个星期五,这些顾家的男人去了纳切斯河。他们在山里停了车,徒步去钓鱼的地方。他们带着铺盖、食物、纸牌和威士忌。
他们还没扎好帐篷就发现了这个女孩。是梅尔·多恩发现的。她赤身裸体,卡在伸到水面的一些树枝中间。
他招呼其他人过来看。他们商量该怎么办。其中的一个——我家斯图亚特没说是谁——说他们应该马上回去。其他人却用脚搅着沙子,说他们不想那么做。他们借口说累了,天也晚了,实际上这个女孩哪儿也去不了了等等。
最后他们就去扎帐篷。他们堆起篝火,喝上了威士忌。月亮升上来后,他们聊起了这个女孩。有人说他们不能让尸体漂走。他们拿着手电筒来到河边。他们中的一个——可能是斯图亚特——涉入水中抓住了她。他抓住她的手指,把她拉到岸边。用一截尼龙绳捆住她的手腕,再把尼龙绳剩余的部分绕在了一棵树上。
第二天早晨,他们烧了早饭,喝了咖啡,又喝了威士忌,然后分头去钓鱼。那天晚上,他们烧了鱼和土豆,喝了咖啡和威士忌,然后带着用过的锅碗瓢盆去了河边,在靠近女孩的地方洗刷起来。
他们后来玩了一会儿纸牌。也许他们一直玩到牌都看不见了。弗恩?威廉姆斯先去睡了,其他人则讲起了故事。戈登?约翰逊说因为河水太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