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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最后的时光-第4部分

小说: 最后的时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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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就到别的屋玩去了。

    俄顷,庆回来,辉也来串门。辉似乎很累,颓废地往那一坐。

    庆:“怎么,精疲力竭啦?”

    辉没脾气地笑着摇摇头。

    庆:“她走了吧?”

    辉:“谁?哦,没呢。”

    庆:“还没走!这样下去,你不废了吗,什么时候请兄弟喝喜酒呀?”

    辉:“四五年后吧。”

    庆:“用不着等那么长时间,研究生可以结婚,等到四五年后,都有人给你打
酱酒了,‘过来,小辉子,给爹买包烟去。’”

    辉嘿嘿傻笑。这时又进来了杰,普也回来了,屋里顿显热闹了许多。

    杰:“看来庆挺有经验的,是不是有人给你打酱油啦?”

    庆:“去!”

    杰:“庆这么英俊的小伙,没找一个?”

    庆:“别恶心我了。”

    辉:“也是,别人来了都说,咱校的女生气质挺不错的,就是身材太差。”

    杰:“那妖精在家里一定有了。”妖精是庆。

    庆:“废话了,”庆似乎想起前几天家里来的信,信的内容大概是要给庆介绍
对象,不由笑了一下,“不过咱这回要到北京去啦。”

    杰:“怎么能这样就把人家甩了呢,人家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再说北京女的
有什么好的,将来你把她接过去就是了。”

    庆:“马儿自是情场老手,如果你是女的,一定如麦当娜。”

    杰:“妖精,下辈子定变只小猫,在那喵喵地叫。”

    庆:“这位变只种马,让主人牵着到处跑,收钱。”

    大家笑疼了肚子。他觉得句句精采,用心记着。

    杰:“妖精是位理论家,学院派的,性学博士。”

    庆:“看来马儿特注重实践,实践出真知啊。”

    他为了丑化自己,这时也肉麻道:“辉哥,我这写了首诗想请您批评批评。”

    辉正襟危坐:“嘘,大家别吵,听听,听听。”

    “咳!咳!君来我未来,我来君要跑,君恨我来迟,我恨君来早。”

    辉:“听得耳熟。”

    “这是我由一首古绝句改编而来的,原诗是这样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
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据说这诗是在一个新挖掘出土的唐墓中发现的,
唉,现在虽然不至于‘君生我未生’,但也是‘我来君要跑’。”

    辉:“唐朝就是开放。”

    杰:“高老松,既是理论家,又是实践家。”

    “‘君生我未生’是乱伦,‘君来我未来’是早泄。”庆一说完就端着饭盆溜
了出去。

    “操!!”顿时惊起一滩鸥鹭。

    他没吃早饭,心说:“中午吃点好的,买鸡腿去。”就去了一个较远的食堂。
路边草丛里,有一只小猫在“嗷——嗷——”地叫,声音稚嫩无比。他想起刚才杰
的话,不由得笑起来。等他打了饭往回走,那只猫还在那叫。这时有一群女生也从
那走过,他注意看她们的表情,有的置若罔闻,有的好奇地向那张瞧,有几个女生
嘻嘻哈哈:“在叫你。”“叫你!”

    他啃着鸡骨头上所剩无几的肉。辉进来向平谦卑地问:“今天中午想借你们寝
室一用,如何?”

    平:“行,哦,我不管,你去问室长。”

    辉又转而躬向他。他笑着把脑袋上下做圆周运动。

    平笑道:“就是这指示,自己回去慢慢领会吧。”

    “不懂,实在是不懂。”

    他又把脑袋反着转。

    “还是不懂。”

    “高,你这样。”平一边点头,一边嘴里说:“不行,不行。”

    “噢,好,行行,”他摇着头说。

    辉:“哎,正经点,那底行不行?”

    “唉,你快走吧!”他作出不耐烦的样子,一挥手。

    “噢,好。”真的走了。

    “我说什么了?”他和平都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辉和各班的制片人走进来,围坐在一起。他并不走开,坐在屋子
的另一头,细心注意他们。辉是总负责人,左右斡旋,游刃有余,颇具领袖气质。
另一个副总负责人,外班的柱,动作表情如此的深沉,不自然,以至于别人不会认
为那是做作,干脆就是个怪人。四班班长提出本班的设想,要拍一拍他们平时自己
做菜的镜头。

    柱:“那样‘影响’不好吧,呵,呵,呵,是不是可以只拍菜做好了正往上端,
煤油炉就不要拍了吧。”

    “也行。”大家都同意。

    “‘阴暗面’也可以拍拍嘛。”他在那边插进一句话,觉得自己颇有总设计师
的味道。

    大家顿时深表赞同。

    辉:“其实无所谓,真的。”

    三班班长:“我们平时生活就是这样的,不拍毕竟是个遗憾。”

    旺:“虽然在学校看来是阴暗面,却正体现了我们生活的丰富多彩。”

    他们最后决定放出风去,快开拍了,让同学们有点心理准备。

    中午睡了觉,他又去跑步。这回他事先喝够了水,并在右脚心贴上膏药。他每
次都是用打篮球作为跑前的准备活动。今天,他看到一个场地上有两个初中生模样
的小孩,和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小孩在煞有介事地练球。他走上前去。一个小孩竟
然主动对他说:“我们打一场,我们俩一拨,你跟他一拨。”

    “好啊。”

    那两个初中生明显受过训练,或者正在受训练,两人配合得有板有眼,其中一
个很有篮,那个小小孩也受过熏陶,就是投篮不成形。他小心不跟他们撞上,同时
又卖力地抢球,他不想让他们觉得:“这个人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们岁数大点,
个高点。”他得到球都尽量传给小小孩,让其投篮,看实在没个样,就说:“别着
急投!我在这把他挡住,你从我背后绕过去,尽量近点上篮。”小小孩想了想,点
点头,开始领会到篮球的奥妙了。两个初中生总是千篇一律地二过一,而且另一个
总是让这个投篮准的投。他几次把球断下,说:“你别老是传球给他,你也投。”
果然跟着投进几个,其实那一个准性也不错。两个小孩的变化多起来,他有点防不
胜防了,叫到:“哎呀,我打不过他们了。”其间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大学生走过。
他听到他们议论说:“瞧这小子在训练小孩。”“他打球挺不错的……”

    打了一会儿,他想起来还得跑步,就说:“我走了,你们自己玩吧。”他看得
出他们明显对他有了好感。

    曾经有一回,他一个人在操场上玩球,一个母亲带着一个非常可爱的三四岁的
小男孩散步。他对小男孩说:“我来教你打篮球。”母亲也给予鼓励。小男孩开始
很活泼,摸了两下球,害起羞来,想是有点怕生,也许又是宠爱惯了,不愿卖力气
学。小男孩一个人在一边爬栏杆。他对那位母亲说,在他没上学的时候,有一次父
母带着他去报一个武术班,教练挺喜欢他,让他随便做两个动作,可他死活就是不
敢,最后没有被录取,否则的话,他现在也许已经——那母亲点着头。过了一会儿,
母亲拉着小男孩走了。他看到母亲对小男孩说着些什么,越说越生气,小男孩则干
脆哭起来。他远远的有一种兴灾乐祸的感觉。

    他一千一千地跑,跑了八千,累得他想死,他想起刚才跟小孩打球,消耗体力
挺多的,“就顶了那两千吧。”他实在跑不动了。

    磨蹭到天黑,他去打夜宵。路过女生宿舍,他毫不在乎地大声唱:“痛苦与甘,
谁管甘苦知多少。难得此生有你,同勉赴危难,应共照料。最凄楚是世间把我错认,
唯独你真正明白我,黑暗尽头是天晓。”他隐约看到一个窗户里坐着一个女孩。她
有没有听得出了神呢,他想。

    他总能看到,一对对情侣在闹别扭。黑影里,男的闷着个脸,或者在抽着烟,
女孩埋着头,有时甚至哭出声来。他想,这些大学生啊,为什么男的就这样无聊,
女的就这样下贱?你们之间到底真的有没有感情呢?还只是因为耐不住寂寞?遇到
这种情况,他就边走边大声唱:“女孩,为什么哭泣”或者“我的黑夜比白天多,
不要太早地离开我。”他妄图点化他们。

    五月七日 星期五 多云

    他坐着在写。

    平醒了,在床上对普嚷:“普,起来,打饭去!”普哼哼叽叽的。这两个人商
量好轮流打早饭,这样就可使每个人偷一半的懒。

    “卫,行行好。”他以为这回卫能心慈念软。

    “我不打饭,我要去上机。”卫拿了书和磁盘出去。

    九点钟左右。

    “哟,卫,这么早就回来啦,吃了吗?”

    “没吃,吃什么呀。”

    “你在校门口吃的吧?味道怎么样啊?那的豆浆是挺好喝的。”他用了一着既
成事实术。

    “嗯。”卫这么轻易就露了馅。

    他写到兴起处,自己咯咯笑起来。

    “高疯子又怎么了。”平说着往上凑。

    “你干什么?想偷窥我。”

    “啧,高老松,写得绝对好,比较有思想,不做作,吭?”

    “那当然。”

    平掏出一本书说:“你还是写武侠小说吧,象金庸似的,引经据典,‘迦毗罗
国,菩提伽耶,摩诃陀罗’,哼哼,你瞧,我今天借了本《佛教》,金庸写的大部
分都是从这抄的,咯咯咯。”

    “没意思,我要写都市言情小说。”

    平:“我觉得佛教最科学了,它只谈论人的现在和未来,不象西方人信仰基督
教,编出本圣经,还整天探究人的起源,探来探去又不相信人是神造的。”

    大家不答话,除了平没人研究过这个问题。

    平:“高,你写什么样的爱情小说?你应该写悲剧,越是悲剧越能打动人。”

    他心中思绪万千,大声说到:“平生最不喜欢的故事是,男女一方苦苦追求,
直到地老天荒,演出了许多怪异惨痛情事,而终于‘成功’的那一类型,不论是谁
追谁,平民追公主,反过来也一样,野兽追美人,老迈追少艾,残疾人追健康人,
总之是追求有理,追求者感人、伟大,说来说去是锲而不舍,金石为开,有谁为被
追求的一方想过呢?被追的时间越长,据说但丁追求女友,竟长达七十年,无非说
明人家不愿意,不肯,只能证明被勉强的程度越高,金石被锲,被开,实在真是万
般无奈,这种爱的追求,实在太自私、太蛮横,使得这世界也总不能完美。”

    不知不觉,卫居然已打了午饭回来:“走开走开,吃饭啦,你占了两个人的位
置还不够,还要占三个人的,喏,把这也占了吧。”卫指着旁边庆的位置。

    “不就吃口饭吗,好象还没你立锥之地了。”他把一堆书往自己这边挪挪。

    平对卫作耳语状:“你还不巴结巴结人家大作家。”

    “就是,将来我出的书送你一本,不收你钱。”

    普已经吃完了饭,躺在空的床上,读着墙上的地图:“美拉尼西亚,波利尼西
亚,罗,克,尼,西……”

    平:“密克罗尼西亚。”

    普:“哎呀,平真厉害,什么东西都记得住,我怎么就记不住呢?你今早上给
我说的那是谁,写《尼罗河惨案》的那一个?”

    平:“阿伽莎·克里斯蒂,是昨晚上,今早上我只跟你说了‘普,去打饭!’”

    普:“昨——啧,瞧我这记性。”

    他无意间看看表,“呀!十一点四十了,”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最重要的一
件事给忘了。他冲出门去。

    他看着路上一批一批的学生在往回走,心里越发地吃紧。

    还好,她们还没下课。他从一个最隐蔽的角度察清地形,然后躲到一边耐心地
等待。她们班下课最晚,十二点都过了。他透过走廊的窗户目送她远去。她用手掀
了一下自己的短发,那样自然,很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哪象一个刚入学的小姑娘。
旁边一个比她稍矮一点的女孩挽着她的胳膊,谁主谁次一目了然。

    他看到姜老师站在系门口左右张望,象在等什么人。他赶快走上前去:“姜老
师。”

    姜笑问道:“你看清楚她坐在哪了吗?”

    “看清楚了,她坐在第一排正中间。”

    姜老师会心地笑了:“原来是她——那就不奇怪了,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对不起,上回我搞错了,她不叫萍,她叫颖,颖是新颖的颖,记清楚啦,她是天津
来的吧?”

    “我不知道。”

    “你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过?”

    “没有,她的样子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开始我一直以为她是研究生呢。”

    “不,她可不成熟,不能说不成熟吧,可她是个非常活泼的小女孩儿,你可别
再搞错了。”

    “不会的,”他知道姜老师说得不错,他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她学得怎么样?”

    “相当不错,”果然在意料之中,她给她和他的印象那么好,怎么会学得差呢。

    “姜老师,我马上要考六级了,如果我有什么问题,想来向您请教。”他想和
姜老师套套近乎。

    “OK。 You're wele。”

    “那,姜老师,再见。”

    “Bye…bye。”

    他飘飘欲仙,一边走一边揣摩她的名字,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午饭是肯定赶不上了,他买了半斤饼干,回去就着麦乳吃。一点钟,全级队要
去植树。他的饼干还剩下两三块,实在吃不下了,就对刚起床的卫说:“卫,吃了
这两块饼干。”

    “不吃。”

    “吃了吧,我吃不下了。”

    “不想吃。”

    “帮帮我的忙。”

    “我不饿。”

    “我求您了。”他来了兴致。

    “不吃,你自己吃了吧。”

    “行行好,吃了吧。”

    “不吃!不吃!”

    “算你救我一命!”

    “非要我吃,那我就是不吃。”

    两人都笑了。到头来,还是他自己把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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