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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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殿中可有这个人?”那个人头也不回的反问着。
“没有。”
二个人又是异口同声的说着,这次口气软了,并且还微微地摇摇头。
“那你们可认识他?”
二只拨浪鼓又同时摇了起来,却是无人出声。
“哔、哗……”
那个大汉撮起嘴巴又鸣叫了二声,霎时间又见六个黑夜人从不同的方向飞奔而来。
“谁认识这个人?”
“啊!怎么会是你……”
其中一个黑衣大汉脱口叫了起来,他乃是麦无名在老树霸外小茶棚中所遇见的那四个人之一姓阴的人。
麦无名笑笑说:“不错,是我,别宋无恙?”
“是你殿下的人?”
第一个黑衣大汉把话接了过去,他们这十个人乃是每一殿值勤之人员,而第一个黑衣大汉轮到总值勤,是以今日数他为大。
“不是。”
“那你……”
“前天本殿执勤人员之十的刘再发旧病复发,我奉命出去追缉,在外面遇见这位兄台。”
“那你就带他进来了?”
那个人语气尖酸、大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不过,谁值了勤谁都会一样,职责所在,姓阴的汉子在前天不也是这样的吗?
姓阴的大汉微一抖索,虚心地说:“没有。”
“那是你过份大意,引他来此?”
“不敢,我们行动是万分的小心,但因挟着刘再发不免有所不便、滞渫,几经考虑,才拐由菩萨庙那头而入。”
必定是地狱门中的规律森严,阴姓汉子不由在刻意的、不嫌其烦地解释着、分辩着。
“哦!那这个人……”
他们自相探究追询,好像忘记有外人在场了,麦无名也就转动身子、背着双手悠闲地欣赏风景起来了。
这一动动坏了,黑衣人俱都惊觉过来,那个总值勤眼睛—眨、嘴巴—撇,其他的人也意会着将麦无名圈在中间。
“阁下由何而来?”
总值勤终于把箭头又转向了麦无名。
“在下由外面而来。’
这是废话,不是里面的人,当然由外面进来的喽!不过麦无名是有意这么说,免得去连累那个姓阴的汉子。
“阁下的来意……”
“只是进来参观参观。”
麦无名随口说着,他心中了然,黑衣壮汉只不过是这里面的庄丁或者什么,同他们说实在话,那是白搭。
“这里一向是不让人参观的,你既然进来了,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里?”
“去见殿主。”
“殿主?什么殿主?”
“你去了就会知道了。”
麦无名心中不由暗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本来就是费尽下心机才摸进来的,当然不会半途而退。
“好吧!”
那个汉子转身就走,麦无名跟了上去,其他九人就徐徐地压在后面。
他们走到一间很大的房屋外面,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恭敬地躬下身子,前面的一个,也就是值勤的那一个人朗声地说:“报。”
“进来。”
房屋里面也响起了一声宏亮的声音。
他们鱼贯地走了进去,值勤的黑衣人与麦无名站个并肩,其他的则分别排列在两边。
麦无名举门略一打量,见这房间的确是很大很大,它应该称之为殿堂,其实,它的用途很广,因此名称也多着呢!分别被称为公堂、值日殿、议事厅、裁决处……
殿堂的正中挂着一方黑漆金字的扁额,上面书有“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是篆文,端正苍劲,正意味着正直无私。
匾额的下面,空旷旷的只摆着一副桌椅,这里正有一个中年人安坐在那里。
那个中年人五十不到,他身穿华服,—脸严肃。
值勤的黑衣汉子躬下身干说:“禀殿主,有人带到。”
“唔,罢了!”那个殿主说:“怎么不见城隍?”
“这个人乃是私自进来的。”
殿主的双目倏然一睁,他深深地打量了麦无名好一会儿,然后沉下声音说:“你是由何处进来的?”
麦无名见那位殿土虽然脸含愠色,但却与挂在上面匾额的字体一样,正气盎然,不由拱拱手说:“我是自谷外进来的。”
话仍然是不着边际,但殿主却并不为意,因为偶然摸进来的人不一定能明确的指出地方或所在。
“你姓其名谁?”
“麦无名。”
“地狱门”既不为江湖所知晓,当然是组织秘密了,他们的外围,“城隍”、“土地”遍布天下,但里面的人很少外出,虽然也知道安南贡品、武林秘籍以及新近热门话题两个后起之秀麦小云等等,可
是,他们生活淡泊、多无名利之心,宝物并不热衷,对姓麦的年轻人也不在意,不像江湖道上那么的敏感,只要一看到年轻的陌生人,只要一听到对方报称姓麦,立即就联想到麦小云或者主观的就当成麦小云,麦无名不也是这么样的被人所栽的吗?
“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是叫做‘地狱门’?”
这一下不得了,蛇咬了,火烫了,或者是踩到尾巴了,那位殿主心中震动连连,他声色俱厉地说:“有何企图?”
“查访一人。”
麦无名这次说实话了。
“地狱门里的人,岂能容你随意访查?”
“人子苦心,殿主能否破例一次?”
“寻访你的尊亲?”
“是的,晚辈正是寻访父亲、二十年前的麦文岳。”
殿主略一沉吟说:“本座不识此人,也许是我进来也晚。”
麦无名山几个黑衣人口中点滴所得,知地狱门之中有几位殿主并存,足以他接着说:“能否转询……”
殿主摇摇头说:“冥律似铁,决难或违,你既已进来了,暂时留下,按照阴曹程序,届时自会送你出去。”
麦无名仍旧抱着希望说:“孝意既能感天,难道就不能悯地……”
殿主还是爱莫能助地摇着头,他向当值的黑衣人说:“带他去宾房休憩。”
“是。”
站在旁边的黑衣大汉又躬下身子拱起手,然后转向麦无名说:“走,麦公子。请跟我来。”
他看不出麦无名身上会蕴有武功,因为对方是那么的斯文、那么的羸弱,以故不称麦少侠而称之为麦公子。
麦无名勉强地笑笑说:“在下的来意未伸、目的未达,恕我这次不能再跟着你走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法,阴曹地府之内,哪里由得你自由行动、任己好恶?”殿主沉下了面孔说:“掺他下去!”
“是!”
值勤的黑衣人随之伸手向前,但是,手指尚未沾着麦无名的衣衫,那支抬起的右腕上已经被蝎子蛰了一下!
“哎唷……”
抱着手腕躬下身,但这次并不是在行礼。
站在二旁备勤的另九个黑衣人见状立即分别扑了过去,但是,只见白色人影那么一闪,他们却各各跌坐在地上。
殿主“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但他自矜身份,脸色变了变说:“传‘牛马将军’!”
总值勤忍住了疼痛应了一声,艰辛地换左手插进口腔中,幸好仍旧管用,一长一短的口哨声随之响了起来,隔未多久,就奔进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首先朝殿上躬身为礼,口中齐齐地说:“参见殿主。”
他们的年纪都在“不惑”之数,一个面孔特长,是张马脸,另一个黝黑粗壮,像匹水牛,唔,“牛马将军”!恰当得很,受之无愧!
“罢了。”殿主语声含威地说:“拿下来人!”
“是。”
声音宏、中气足!
“牛马将军”在进入殿堂之初,即已发觉事情有了异常,只是不知就里罢了,如今闻言而转身,才看清有了生人,但他们心怀疑念,一个年轻少年,何用小题大作、劳师而动众?马将军不由开口了。
“牛将军,就麻烦你出手拿下他吧!”
“好。”
牛将军双手一挫,伸起右掌就拍了过去,狂妄而又随意,也一点没有将眼前这个少年人放在眼内。
麦无名微徽一笑,他也抬起右掌,他也随意朝前—抵,牛将军见了力贯掌心,晒在嘴角,暗想这个少年人也太不识天高地厚了。
讵料二掌甫接,牛将军如遭雷歼,手臂既麻又辣,若不是他皮粗肉厚,若不是他艺业不薄而又及时地撒掌暴退而回,恐怕就会伤到内腑了。
马将牛脸色不禁一变。他这才省悟到殿主何以要劳师动众?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人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易与的人物,顿时身形一动,立即也攻了上去。
麦无名见这“地狱门”果然组织庞大,他们不仅有“殿主”,尚且有“将军”,再下来未悉又是什么人物了?事情既然已经难以善了,宜速战速决,以免消耗过多的精力,虽然他的内力能间隙旋回、生生不息!
他衣袖摆动,裙袂飘荡,白色人影左右位移,牛马将军顿时显得于忙脚乱了。
殿主也不由看得心头吃惊,他又传出了将令。
“宣‘黑白元戎’!”
口哨之声再起,一条人影再闪,一白一黑两个人又窜进了殿堂之中。
“黑白无常报到。”
地狱中是有黑白无常的编制,那牛马将军必定就是牛头马面了。
他们不须询问就看得出来事情的状况,是以二话不说,乘隙加入下战圈之中。
这两个人长得骨瘦如柴,双肩高胁,颐上无肉,—个身披白衣,—个黑服裹体,黑白无常,神似十分,只差没有戴上高帽子和手中握着哭丧棒。
麦无名不由暗暗地笑了起来,这倒好,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却偏闯,自己当真是进入了人间地狱!
他故意朝黑无常笑了一笑,含蓄地说:“黑元戎,承蒙你让路给我,不然还真难摸到这里来呢!”
黑无常闻言不禁怔了一怔,他想不出在什么地方遇见过这个白衫少年?更遑论说曾经让路给对方了。
他唯恐中了人家的计,虽然心中是满泓雾水,摄起全副精神,不稍懈怠的—拳—脚朝对方每一个地方攻去。
麦无名飘忽游移,像蝴蝶、似游鱼,穿插在四个人空隙之间,从容而又流利,快速而不急迫。
城隍土地、日夜游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他们惧是阴曹地府中的外围之神,城隍坐镇当地,土地探听查报,日夜游神是日夜马不停蹄地传递消息记录,而牛头马而和黑白无常则专司拘、提、追、拿之职责,是以身手相当不弱,奈何麦无名乃是稀世之材,而他又抱着速战速决之心理,因此十招不到,四位鬼神将军已经是缚手缚脚、施展不开了。
但见狂风回旋而起,随听脆响闷哼相互连响,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仍然分守四方,将麦无名圈在中间,所不同的,麦无名气定神闲,而他们却是面如巽血,汗出似浆;还有,一肩倾斜,虚挂下垂,原
来每个人的胳膊中了人家一拳,感到疼痛万分。
坐在正面的殿主脸色连连变动,手下将帅虽然尚有文武双判可调,但是,他却再也坐不下去了,立时越桌而出,掌领身前,身随掌后,猛然印向麦无名左胸要害大穴!
殿主出了手,下面之人全都退了开去,分守着大门二侧。
麦无名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等待那位殿主的掌风将到即到之际,他身形倏地向左一旋,对方的手掌就差之毫匣,堪堪的掠晌而过了。
他乃是佛门子弟,在“南憎”孤木上人栽培熏陶之卜,养成了谦冲虚怀的心胸与气度,再说,他又志在寻亲,期对方能知难而有所改变,是以留下了余地,不然,只要“顺水推舟”随手地拂上一拂,嘿!有得看了。
一殿之主,何等气势.何等艺业!殿主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的功夫竟然精湛若此,心头不山震惊莫名,招式用老,那没打关系,却可以随机应变,他所怕的也就是如对方来一个“送佛上天”,自己后心在洪门大开之下,真是不可堪想,急忙中双腿遽缩恢弹,半空里一个鹞了翻身,颤危危地停立在大门地槛之上!
这个殿主乍停又翻,双臂齐划,一个斤斗,就与麦无名站了一个面面相对!
他收心了,他谨慎了,红着面孔紧紧地盯着这个不太简单的少年人,为规章、为颜面,稳住行血,匀着真气,然后双掌一扬,无言的和麦无名打在一起。
渐渐的,人影模糊,风声四起,回旋激荡,形成乱流!
有一盅热茶的时候,大概各自出了一二十招吧。他们二人也静止下来了,也各立一方了……
这位殿主二眼圆睁,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莫名其妙的会中了人家一掌。
他叹了一门气说:“转二殿。”然后返身向殿堂的左边之门退去。
一声“云板”响起,殿堂右边的门内相继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也是一身华服,也是年近“耳顺”,他们各有特征一处,一个头颈特长,几乎长可盈尺;一个右脸面生有一块黑斑,黑斑上满是浓毛!
麦无名见了心中顿时一动,他似乎听说过打这么两个人,师兄曾谈起十年前武林小有一对怪异的俊倪兄弟,莫非就是他们?
他们一出殿堂,殿堂内人众俱都转身为礼,当然麦无名在外。
“参见殿主。”
看这些帮众的执礼,听刚才退去殿主的话息,去的那位该是一殿殿主,而出来的其中一位必定是二殿之主,另外一个则不知掌的是第几殿了?不过,按程序、照道理,他应该星第三殿!
“唔,罢了!”
总值勤快步走了过去,他再次躬下身子,禀报了个中因由,然后又退了回去。
脸有黑斑的殿主开口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阁下所请,似乎有强人所难之嫌。”他主二殿。
“晚辈访寻亲人,所请也并不为过。”
“事情不如阁下想象中那么简单,本座一时也不易解释清楚,你还是暂时留下吧!”
麦无名诚恳地说:“千里跋涉,宿望所寄,愿若未直,决难回头,万祈殿主谅宥。”
二殿主见事已非语所能安顿、开导得了,他脸上黑斑不由一阵抖动,双手一摇,十指暴张,如爪似杷,欺身就朝麦无名*了过来。
麦无名右手一伸,有意无意的向前一挡,像是在虚应事故。
二殿殿主面泛愠色,对方此举,似乎有所藐视,他右手倏提,五指成钩,猛然向麦无名的脸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