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花枝 作者:方紫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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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媛虽说性格腼腆害羞,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情绪感染,很自然很大方地有问必答。
安成看着这样的场面,更是合不拢嘴了。
吃完饭,安成便和子媛在自己的房间看电视。看电视是假,借机会是真。安成比她大了那么多,自然身心都更成熟,只是两个人不是逛街就是看电影,也没有个独处的地方,看着子媛粉嫩嫩的脸,安成的心总是火烧火燎。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安成想在不吓坏她的基础上,一定得有所收获。
子媛可不知道他还有那么多的想法,她乖乖地坐在床边,双手托腮,正被电视里的剧情吸引了。
安成递给她一杯可乐。她接过,冲他温柔地笑。
他顺势就坐到她身边,从侧面伸出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从前面环抱过去,就那样一下子抱住她,把下巴支在她右侧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呼上了她的脸,她不敢睁眼睛,本能地屏住呼吸。
他开始轻轻地吻她的脖子、耳朵、面颊,她就一直僵握着手中的杯子,不知如何是好,但她也没有拒绝,她想大约恋爱是应该有这些内容的,的确,那时候的子媛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
安成见她没有婉拒,就更加大胆了,他的嘴巴顺着她的脖颈继续往下逡巡,蹭到了她的胸部。
“啊。”她这才轻叫一声,睁开眼。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脑袋几乎全进入到她的衣服里,衬衣的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已经开了,他的嘴巴已经努开了她里面布质的内衣边,舌头触碰到了她的乳头。
子媛开始挣扎。
“不要嘛。”她轻声说,很怕他的父母听到。
他抬起头,捏捏她的脸,笑笑,说:“乖,听话。”
他索性解开她的衣衫,用手托住她挺立的灵巧的乳房,用舌尖舔她的乳头。
子媛扭动了下,想挣脱。却被他一口吞进半个乳,一只手紧紧环住她,另一只手就向她下身摸索而去。
“啊。”子媛比刚刚的叫声大了些,抓开他的手,说,“这样可不行。”
安成笑了,趴在她胸前说:“好,那我们只进行上半身的运动。”
说完,他双手开始揉搓她的胸,或是干脆瘙痒她,弄得她只想笑,没有力气和他对抗。他便借机把她压在身下,又亲又摸的,呵呵,当然也仅仅是上半身。子媛死护着下半身,一直护到他们的新婚之夜。
一通缠绵后,虽然没有实质的进展,安成还是很满足,高高兴兴地送子媛回家。
胡同外,遇到了子芳,子芳侧着头,挑了眉毛,斜着眼,阴阳怪气地问:“这就是有个行长妈妈的吴安成吧?”
子媛轻轻点点头。
子芳哼了声,又继续说:“啊,女人呐,还是得脸蛋漂亮,你看我们这些姐姐,还没冒个泡泡,人家子媛就把男人领到家来了。”
安成轻松地耸耸肩,并不理会子芳的挑衅。
可当安成哼着曲儿兴奋地回到家时,竟看到妈妈一脸的严肃坐在客厅。
安成不解地看着爸爸,爸爸宽厚地笑了。
“安成,你坐过来,妈跟你谈谈。”
安成期期艾艾地坐下,一脸狐疑地望着母亲。
“小夏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漂亮,也乖巧懂事,只是——她的面相……福薄。”
“什么面相?什么福薄?”安成不耐烦地问。
“不是妈妈迷信,从面相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命运的,你看那闺女,瓜子脸、通鼻梁、单凤眼,活脱脱一个林黛玉,林妹妹可是典型的薄命相呀!”
安成嘻了一声,把脸转到别处,又禁不住揶揄母亲说:“就好像您见过林妹妹似的。”
余萍给了儿子一个白眼。
“你想想,她是在两个破碎家庭的夹缝中长大的,妈想疼她,又怕爸怪罪,爸想疼,又担心自己的女儿说偏心。她又是最小,团结的时候她是玩具,开战了她还不得是出气筒啊?像这样的孩子,性格多属忧郁,绝难开朗。毕竟会受到来自家庭的影响。她那闷闷不乐的性格会决定她的见识,也会决定她的人生。所以,你和子媛的交往,我本来就不看好,今天见了她,就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余萍的一席话,令安成觉得不可理喻。
“妈,你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反对我们交往吧?生在那样的家里不是她的错呀!”
安成说着又想到妈妈整个晚上的谈笑风生,更气了,“还有您这人真是够虚的,刚才还乐不可支,让我们都误以为您很喜欢子媛,很赞成我们交往,可您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我们稍微欠缺点抵抗力的,非让您给折腾成神经病不可。”
余萍眼睛一瞪,要训斥儿子,被安成爸爸拦住了。
“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思考和决定,你可以和子媛继续交往,多做一些了解。”
余萍扬了扬眉反感老头子的说法。
安成爸爸又赶忙补充说:“当然,你要是发现子媛身上有你妈说的问题,就应该及时和我们沟通。同时修正你自己的看法。毕竟我们也是一片拳拳爱子心啊。”
“你少做老好人。”余萍腾地站起身,冲着爷俩儿喊,“我就是反对!”
之后忿忿地走进卧室。
安成仿佛一下子从人间跌入地狱,连黄泉路上的往返都没有。他又急又气又无奈,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怎样对子媛交代。
爸爸走过来疼爱地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妈要退休了,自己的事情也千头万绪。你呀,好自为之。”
“爸,可是我真的特喜欢子媛,我都快30了,找到个这样好的女孩子不容易呀,别的事情我不和妈计较,这事情我绝对不答应。”
爸爸竟然笑了,说:“好儿子,有志气,爸爸暗暗支持你。”
安成看着父亲早已没有棱角的面容,看着父亲温润的眼神,忽然有些同情,问:“爸,您这么多年守着我妈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心里不好受吧?”
爸爸喝了口茶,压低了声音,对儿子说:“安成呀,你妈妈是专制了点,但她这些年为我们父子付出的也很多呀。再说了,有些道理你应该懂得,婚姻是一种责任,倘若因为一些原因就放弃,那还不如别进那个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随便的就是婚姻。”
“爸!”
父子俩没再说什么,但安成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很严肃又很沉重的气息,难道那就是婚姻的责任吗?安成并不理解,但是他知道他想娶子媛,想让那个美丽温顺的女孩子陪在他身边,他相信那时候单位里的那帮坏小子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子媛自然没想到余萍的前后不一,相反安成的家里虽然人口少,却让她感受到真正家的味道。家,对她而言,那是最美妙的字眼儿,她是多么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尤其是安成的沉稳和细腻,很轻易地让子媛有了满足感和归宿感。辗转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却完全是因为感受幸福的兴奋。
子媛再次踏进安成家,余萍却久久没有出卧室,只开着房门说:“小夏,我心脏不好受,你自己随便些呀。”
子媛应着,极其关切地询问余萍的病情,并嗔怪安成。
“你该陪阿姨去医院。”
安成使劲儿吸了口烟,皱了皱眉,摇摇头。
“我妈得的不是心脏病,而是心病,不用去医院的。”
“心病?”子媛反问,甚是不解。
安成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神情有些慌张,幸好子媛并无半丝怀疑,他便灵机一动,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妈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现在是返聘,就没有以前的地位了,可她又极有‘权利欲’,自然就会生闷气,这不正琢磨还上不上呢!但怎样她都不舒服,心烦身体就差呗。”
“噢!”子媛若有所思,忽然就红了脸,轻轻推了下安成,“要不我帮阿姨想想办法。”
安成侧了头凝视子媛,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心想我妈就是因为你才这样别别扭扭、皱皱巴巴的,你又怎么帮呢?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于是他说:“你个小丫头,又不精通任何医术,怎么帮呀?”
子媛嗔了他一眼,说:“我妈身体一直不好,除了哮喘还经常头疼。我很小就看过有关中医穴位的书。我妈妈一难受,就帮她按摩,她就会好很多。”
“真的?”别看安成快30岁了,但由于是个标准的宠儿,十分的孩子气。听子媛这样说,立刻抓了她纤细的小手说,“那你先帮我按摩吧,我头疼。”
子媛抽出手,脸更红了,嗔怪道:“你妈不舒服,你不关心她,还一个劲地闹,真不应该。”
安成看着她一副认真的神情,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是啊,如今像子媛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是少之又少了。他忽然很想拥抱她,想把她瘦弱的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的怀里,但他没敢那样做,他怕吓到她。此时,安成觉得爱就是想真正拥有,而他29年的生命中,这样的渴望还是第一次。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定了这个女孩。
安成带着子媛走进母亲的房间。
“妈,子媛看您不舒服,想帮您按摩。”
“啊?”余萍张大嘴巴,尴尬地笑了笑,“不,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之后她偷偷瞪了儿子一眼。
余萍是个要面子的人,即使再反对安成和子媛的交往,表面上也不会流露出来,但还是把儿子激怒了。
“行了。”安成果然不耐烦了,“我说老妈,人家子媛一份心意,怎么您也得接受呀。”
余萍知道不好再推辞,便很不情愿地默许了。
子媛微笑着站到床边,说:“阿姨,我先帮您按摩头。”
随着子媛手指的揉按,余萍微闭上了眼睛。渐渐的,她觉得头不那么疼了,眼也不那么酸了。子媛的确不爱说话,除了偶尔询问下她的感觉,就再没有别的话,但这个女孩的细心和体贴会在她手指的力量中体现出来。
余萍竟有些感动,她清楚地意识到子媛的确是个朴实纯真的女孩子,更是个招人疼的女孩子,她实在没有理由反对儿子娶这样的女孩。
“子媛。”余萍为了消除心底的最后一点顾虑说,“安成是我们的独子,他结婚,我们是有能力给他准备房子的,这套三室一厅的,就算是有了孩子都够住。”
子媛不知道余萍说这些的目的,她的手停了片刻,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便又继续帮她按摩。
“子媛,怎么不说话呀?”余萍问。
“阿姨,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呀。”子媛更窘了。
余萍笑了,说:“也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确,那我就直接问你,要是你们结婚,你是想单独生活还是和我们同住?另外会不会立刻要小孩?因为安成都快30岁了。”
子媛顿时面红耳赤,吞吐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
“妈,人家这是第二次来咱家,你也太直白了。”安成不禁埋怨余萍,并且立即拉了子媛的手说,“走,我们去看电影。”
子媛被他拉着向前趔趄了两步,还是挣脱开,说:“安成,阿姨不舒服,我们不要出去了。”
余萍望望无可奈何地留下来的儿子,再看看一脸真诚的子媛,笑了!她想既然生了个不懂事的儿子,无论如何得找个乖巧听话的儿媳,无疑,子媛是听话的!
从那以后,余萍打消了所有顾虑,彻底接纳了子媛,当然子媛并不知道还有过那样的插曲。
安成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母亲怎么又突然变了心思,索性不再去想,只享受着母亲和子媛之间其乐融融的快乐。
安成和子媛交往不到一年就决定结婚,的确是余萍的意思。
消除了福薄的顾虑,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子媛不但美丽纯净,还无比贤惠,家务活没有她不会干的,而且瘦弱纤修的她没有丝毫的娇柔造作,来了就抢着干活,尽管不爱说话,却能安静地听她的唠叨,那份体己如同女儿般。余萍怎能不相信婆媳之间颇有渊源的说法呢?
在单位里见惯了年轻人的时髦浮躁的余萍对老伴和儿子说:“如今像子媛这样的女孩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们吴家算是烧了高香了,安成真是好福气。”
说着她又有些难过,竟湿了眼眶,感叹道,“只可惜这孩子生在那样人家,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她母亲这一过世,她在家里就更难了。安成,我看你们还是赶紧结婚算了,一方面子媛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我们家的人,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早点抱孙子。”
“好呀好呀!”安成听了母亲的意见,连连点头。的确,两个月前子媛的母亲过世后,子媛的家已经丝毫没有家的感觉了。安成真不知道如何解决,母亲就提出让他们结婚,这真是太好了,安成笑了,“我这就去和子媛商量。”
“等等!”
余萍又突然拦住了就要出门的儿子,没好气的说,“快30的人了,还这样沉不住气呢?”
安成暗暗偷笑,心想明明是母亲自己一副着急的样子,现在反倒又成了他的问题。不过他深谙母亲的脾气,就是任何事都得由她拿主意!
在上世纪70年代的第一个年头,余萍是全市最优秀的珠算高手,为此她竟遭到迫害,一家人随她下放到了城市近郊的一个村子里,一去就是10年。到了1979年,眼看着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周围的人也都逐渐回城,或是恢复了原职,或是得到了晋升,而余萍的心里犹如长了草,又乱又慌!她对老吴说:“我们得想想办法,快些回城,安成不能在这里上学的。”
老吴不吱声。
余萍明白,别想指望老吴,能办成事还是要靠她自己的力量。
第二天,她就去了市区,从分行领导一直找到总行的一把手,不送礼不哭闹,尽显业务状元的水平。
转年春天,一家人离开了那个小村庄,回到了阔别10年的市区。此后的十几年可谓一帆风顺,而余萍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庆幸,也没有对国家政策给她带来种种好处的感激。在她看来,眼下的一切无非是这个宇宙空间中属于每个人的轨迹,合乎规律,而规律则是天意。
安成经常故意油嘴滑舌地气母亲。
“您要是那样相信天意,还真是我们家的福分儿呢。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