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锦衣卫-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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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项繁重而无趣的工作,还好,有外快可以捞,不然的话,打死都没有人愿意来干守城门的活儿。
一位看起来颇为忠厚老实的中年人,弓着身体,陪着笑脸说道:“这里是我家里连夜打出来的面粉,准备来城里卖。”
“面粉?”金兵皱了皱眉头,拔出腰刀,低声喝道:“待我割开看看。”
“官爷,可别……”那中年人一急,急忙跳到面粉车前,挡着那几袋面粉,随手在袋子上拍打几下,一股白蒙蒙的面粉顿时扬了起来,中年人又陪着笑道:“官爷,这可是都是面粉,要是割开了袋子,小人这里没有别的袋子装,可不知道要漏多少出去。官爷,给个方便吧……”说着,随手塞了十来枚铜钱在那官兵手中。
金兵冷冷的看着那个中年人,只见他衣衫上还打着补丁,看脸色也是面黄肌瘦,并非大富大贵的人,想必也没有太多油水,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钱,没好气的喝道:“推了你的车,进城去。”
中年人大喜,千恩万谢的道了声官爷好人,便赶着小车一路进城去了。
大胡子老兵眯着眼睛,懒懒的靠在冰冷的城墙上,心里盘算着今天早上到底能琢磨出多少钱来,这一小队官兵,多少是要给他们一些打赏的,不然的话,叫他们做事,也是唧唧歪歪,没有劲头。看着排队的人数,想必是能敲诈不少,分给手下之后,自己还够钱去窑子里找个姐儿给松松骨,余下的闲钱,就去赌坊搏搏手气好了。
自从当年虞允文北伐,大胡子老兵那时候还是个年轻人,在战场上被宋军在大腿上砍了一刀之后,就骑不得马了,勉强靠着资历在军中混了个十夫长,带着一队老弱残兵,在城门口混个饭吃。淮南城里的将领,倒是有几个是当初和大胡子老兵一起入伍的同袍,也算是他们给老战友一些私下的照顾吧,对他在城门口揩油,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做什么的?从哪儿来?”守在门口的金兵循例问道。
“从大散关来,探亲的……”
只是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却叫大胡子老兵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说话的人,听着口音很像是两淮人,可是多少带着一些江南的口音,那种口音,大胡子老兵很熟悉。当年在战场上,被他杀死的宋军,那些杀死了他的战友,砍伤了他的宋兵,很多人都是一口被金人笑为“软绵绵”的江南口音。
大胡子老兵下意识的扭头朝门口看去,几个商贾路人打扮的男子站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和几名金兵分说着什么。他缓缓的移动目光,只见那几名男子看似漫不经意的站在城门口,其实已经将城门外等候进城的百姓,和这儿的金兵分开。每个人的腰杆都挺得很直,清晨时分,一般的老百姓都会觉得冷,尤其是在城门外等了这么久,缩缩脖子又或者蜷缩着身体,乃是最正常的反应。
可是这几名男子却像是根本无视这里寒冷的天气,如同一杆标枪似的。大胡子老兵心中一股寒意涌出,大手情不自禁的按在刀柄上,顺着冰冷的墙壁,从门闩上站了起来,那只受了伤的左腿,悄然往后挪了一步。
要说宋人是来赚城的,打死大胡子老兵也不相信,这里是淮南,是金兵囤积的地方,周围有许多大城,宋人就算是要攻城,也不可能突然来到淮南攻打,更何况前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战事的消息。但是那种在战场上,生与死,血与火之中磨练出来的那份危机感,还是让这个大胡子老兵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城门守卫还有接近一百人在睡觉……只要他们能马上出来增援,眼前这些宋军根本就不在话下,大胡子老兵暗暗打定了主意,左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号角……
第三十四章 干那群龟儿子
大胡子老兵只是顺着墙壁站了起身,还没来得及把腰间的号角摸出来,更没来得及提醒自己的部下要提防,异变已经陡生。
那个看起来和和气气,一脸笑容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反手亮出一柄匕首,迅若奔雷一般刺入面前金兵的心窝,他用的力气是如此之大,几乎要把刀柄都没入那个金兵的胸膛,推着那金兵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朝后退去,直挺挺的撞在厚重的城门上,惨叫声还没来得及从嗓子眼里叫出来,那柄匕首已经飞快从胸口抽出,干净利索的割断那名金兵的咽喉。将他濒死前的惨嚎死死的堵在喉咙里。
大胡子老兵张口欲呼,却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手臂朝自己挥了一挥,天色没有大亮,大胡子老兵只是觉得有一道暗淡的光芒,带着淡淡的风声刺入口中,一股钻心的剧痛让他双手捧着下巴,拼命挣扎。一开口,却是重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只受了伤的腿,无力支持身体的重量,沉重的跌翻在地上……
他拼命的侧过头去,只见城门洞中,许多百姓吓得抱头鼠窜,惊呼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十余名寻常打扮的汉子,就像猛虎搏兔一般,把自己的下属斩杀殆尽。大胡子老兵重重的喘着气,口腔早已被一支飞镖打穿,他用尽全身力气吸着气,只怕一旦松了这口气便会就此死去,求生的**让他的双腿,在铺满石子的路面上费力的蹬着,想要把身体尽量朝后方移动。
得得得得……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顺着城门的地面,传入大胡子老兵的耳中,他费力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城门口,惊慌失措的人早已四散奔开,一队杀气逼人的骑兵策马飞奔而来,铁蹄阵阵,似乎震动了整个淮南城,马上骑士战意凛然,朵朵枪花在晨风中飞扬不定……
咔嚓……不知道多少马蹄踏过大胡子老兵的身体,将他的胸骨都踩得粉碎,大胡子老兵长长的吐出最后一口气,那是他最熟悉的杀气,当年宋军北伐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气势,也是这般的狂野!
“曾沧海,带五十人留守北门。其余各部分头行动。”进了淮南城,容元丰便开始发号施令,曾沧海抱拳领命,大枪在手,带领自己的部下,冲入北门守卫所,要把在还未曾从酣睡中彻底醒来的金国官军,送入永远的睡眠之中。
韩风只觉得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凛冽的晨风刮在脸上,一阵阵刺疼,江北的风果然要寒冷许多,即便如此,韩风还是觉得浑身发热,衬里的小衣湿湿的,似乎已被汗水湿透。纵马奔驰在空旷的街道上,密集如滚雷的蹄声,将无数居民从睡梦中炸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老百姓,下意识的紧闭着门窗,哄着哭喊的孩子,喃喃的念着佛……
萧冥海就住在金国枢密院南府在淮南的衙门之中。
这座衙门当年也曾经是宋人的官府,只是年月过去许久了,早已失修,远远望去,一点儿六扇门的威风都没有,黑压压的像个破庙似的坐落在城北。
“强攻!”容元丰一声令下,早已把这里四面合围的豹组铁骑,纷纷翻身下马,衣甲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淮南城里早已乱成一团,这座城市经历过不止一次战火,但凡十余年前就生活在淮南的人,都还记得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到处奔逃的老百姓并不多见,许多人都选择了安安静静的躲在家里,尽量找一些沉重的柜子桌子顶住门口,若是家里还有什么可以标志着自己汉人身份的衣物,都早早的准备好。一旦是真的宋军攻城,只需要换一身衣服,大抵便可以安然无恙了。
街上稀少的慌乱,却叫韩风的脸色不太好看:“容统领,若是这样的话,从三处军营赶过来的金兵会来的很快。”
“问题不大,哪怕他们在我们进城的同一时间就开始集结,想要行进到这里来,至少也要两刻钟的时间。再则,你听城里到处号角阵阵,却是极有规律。和金人打过仗的老手都知道,金人这是在召集兵马,他们不知道入城的兵马有多少,城内的两千金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若是一股股的上来,生怕被人分开吃掉。如今却是要囤积了兵马,全力出击。”容元丰淡淡的解释道。
韩风尴尬的笑了笑,军旅中的事,他知道的确不算很多,至于听懂金兵的号角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更是不可能了。不过看着容元丰指挥若定的样子,韩风也渐渐踏实了下来。既然用了容元丰,便是要相信他。
豹组官兵平日在驻地每天至少都要在楼上楼下爬上好几遍,怎么会把这个破烂衙门的围墙放在眼里,百余官兵身手敏捷的翻了进去,顿时院落里惨叫连连,听那喊声,多是金兵被豹组杀死的惨呼。
林东带着一队人翻入院中,随即打开大门,韩风一提长刀,随即带着人冲了进去。
很显然,金人根本没有从宋军的突袭之中反应过来,不断有金兵从各个角落里冲出来和豹组官兵厮杀,只是那些三三两两冲出来的金兵根本不是豹组精锐的一合之将,只是一两个照面,就把尸体丢在地上,根本无力阻止这群杀人王的突袭。
李飞镖便贴在韩风的身后,一手扣着一支飞镖,警惕的看着四周,天边只是透了一丝明亮而已,若是有人爬上屋顶,用弓弩朝韩风等人射击,倒是不易察觉。
“太快了……”林珍忍不住赞道:“这些汉子在建康府憋了这么久,如今放出来之后,个个都像是下山猛虎一般,人数虽然少,可是战力太强。金兵根本无力抵挡,这儿是枢密院南府所在,根据情报,驻守官兵和细作,至少也有两百多人,但是自从攻到这里以后,还没有看到咱们的部属伤亡……”
“不算快。”韩风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战斗,看着那些不断朝内院进攻的官兵,低声说道:“这么小的一个衙门,从四面同时进攻,我还指望他们最多用一刻钟就完全控制住局面,但是现在看起来,很难做到。”
林珍苦笑一声,她是知道韩风的脾气,只是这样的要求也实在是太高了,且不说这些豹组官兵都是第一次到淮南来,根本就不了解这儿的地形,只是凭着一路上韩风叫他们不断背着南府衙门的地图,就要在一刻钟之内攻占并完全掌握这里。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容元丰却是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部下继续加快进度,务必要在预定时间之内完全控制住这里,活捉萧冥海。
“我说头儿,骑都尉大人他们都去抓萧冥海去了,咱们留在这儿看大门,到时候功劳这么算啊?”一个带着浓重川音的官兵咧嘴朝曾沧海笑道。
曾沧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给我们川军丢脸啊,还没抓到萧冥海呢,就开始盘算功劳了。要是捉到了,论功行赏,咱们分属断后,功劳自然是少不了一份的。”
“这一身狗皮穿的难受啊……”站在曾沧海左侧的一名官兵拽了拽身上金兵的盔甲,不满的嘟囔道:“看看这两根狗毛,再看看这一身铁狗皮,浑身不自在。”
“少来这一套,难道你还打算穿着咱们的号衣站在淮南城里?要知道,这一次务必不能挑起两国大战,咱们出发的时候,衣甲兵刃都没有标记,绝不允许任何一人被金兵生擒……不穿这些狗皮,倒是要穿什么?”曾沧海刚刚说完,忽然脸色一变……
天色蒙蒙亮,五十名穿着守卫所金军号衣铠甲的宋军,齐刷刷的停止了说话,一瞬间北门口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些都是军中的精锐,长期在军中磨练出来的危险感觉,第一时间提醒了他们,在远处的尘土刚刚开始飞扬起来的时候,在远处的马蹄声还没来得及传到他们耳中的时候,危险的感觉就已经将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曾沧海觉得手有些凉,下意识的握紧了大枪的杆子,低声喝道:“上马!”
“咱们不可能走漏了风声,怎么会有金军从城外来?”那个川中口音的官兵诧异的嘟囔着,翻身跳上马背,遥遥眺望一圈,口中说道:“头儿,离城不到三里,一队骑兵,人数介于四百到六百之前,行动缓慢,看尘土扬起的样子,不是战斗队形……怎么办?”
曾沧海缓缓取下头上的白布,一圈圈缠在胳膊上,其余官兵立刻或撕下衬里,或解下绑腿,一条条白布缠绕在他们的右臂上,在那黑色的金**服上显得格外醒目。
“我知道你们许多人,虽然在军中是佼佼者,可都没上过战场,就是和同袍打过架而已。我在川中打过仗,实话说,第一次上阵,我也很怕,腿抖的快要上不去马。”曾沧海淡淡的说道:“不过打完那次,我活下来了,杀了三个金兵,从那以后就没怕过了。就这么简单,他们也是人,捅一枪就会死。”
“我们不能关城门,因为这一队金兵不知道什么来路,看到北门不开,会去叫援军,也会从其他城门进去,那骑都尉大人他们在城中的压力就会更大。”
曾沧海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杀气:“都他娘说咱们是精锐,有胆子的就跟老子一起露一手,以一当十,干那群龟儿子!”
第三十五章 遭遇
略微显得有些散乱的马队,在淮南城的北门外缓缓前进着。每年的冬天到来之前,户部都会为大金国的军队赶制棉衣。今年的棉衣早已送到淮南城,近水楼台先得月,驻守在淮南的枢密院直属部队自然是先行拿到崭新的棉衣。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却也叫都元帅府的将领们气歪了鼻子。别人住城池,他们就要住营寨;别人先拿到棉衣穿上,他们就要自己派人去搬运。都是大金国的军队,现在都元帅府的部队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呢?
金石敏是这一队金兵将官给自己取的汉名,虽然他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粗,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一箩筐,可为了取个好听的汉名,不惜去用十两银子请了一个汉人老学究整整给他琢磨了三天,一个个名字还拿去找算命先生检验过,这才最终选定了金石敏这个名字。
说来也奇怪,自从起了这个汉名之后,金石敏的官运倒是一路走红,从百夫长一路提拔到如今的统兵官,手底下带着一个千人队,在淮南军营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私下里,金石敏对自己起了个汉名的英明之举也是洋洋自得。
“待会儿到了淮南城,只管下手给我搬东西。什么好东西都被枢密院的那帮家伙给抢光了,留给我们的都是残渣剩。想起来窝火啊……”金石敏搓了搓有些冰冷的双手,随即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