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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剑品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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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双城叹了一口气,便将与公主阿颖诀别一事,说了一遍。本来似这种私密之事,若非至亲好友,轻易不会说的;但不知怎地,他听了这女子的笛声,竟有知音之感,何况此事压抑已久,当真是不吐不快,虽然只是跟一个陌生人说了,仍是感到大为畅快。
    紫溪夫人听了,颇有感触,良久不语。
    石双城既已将心事吐露,说道:“今夜已晚,明日在下再来拜访,这就告辞。”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紫溪夫人的一声轻轻叹息。
    次日,石双城果然又再前来。却见一缕朝阳,从山坳里升起,阳光透过竹林,又洒在竹屋之上,竟有一种淡淡的暧意。
    屋中女子一声叹息,说道:“石公子真是信人,果然这么早就来了。不知有何见教?”
    石双城犹豫片刻,说道:“我只想再听听前辈吹奏那曲笛声。”
    紫溪夫人沉吟片刻,便取笛在手,轻轻吹了起来。石双城就站在竹屋十步之外,一动不动,静静地听这笛声。
    林中鸣鸟之声,与笛声遥为呼应。屋里屋外,一个吹笛,一个听笛,一曲情到深处,却都是痴了。蓦地里笛声一顿,倏然止住。
    紫溪夫人叹道:“我隐居此地日久,听到我笛声的,除了寺里那些和尚,你是第一人。”
    石双城奇道:“不知前辈幽居在此,却为何故?”
    紫溪夫人道:“年轻人,你问的太多了。”
    石双城道:“对不起。”紫溪夫人摇了摇头,忽然说道:“石公子,你当真有出家为僧之意?”石双城一呆,说道:“不错,如今我心如死灰,不想再问江湖之事。只不过,我恳请镜月大师收我为徒,大师却说我其心不诚,不肯收归山门。”
    紫溪夫人冷笑一声,说道:“不错,镜月向来这样,不论何事,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歇了一歇,忽道:“你是不是真心想要皈依佛门?”石双城道:“是。”
    紫溪夫人说道:“禅宗二祖,慧可大师立雪断臂之事,你听过么?”
    石双城听了,登时醒悟,说道:“不错,当年慧可为了拜在达摩祖师门下,不惜断臂以明其志,终于感动达摩,授以衣钵。多谢前辈指点!”
    紫溪夫人却叹道:“何必言谢,只盼你不要后悔才是。”
    两人隔着屋子说话,自始至终,都未曾相见。
    石双城拱手拜别,转身回寺。来到镜月长老禅堂前,朗声道:“在下愿皈依佛门,还盼大师慈悲。若不答允,在下就立在堂前,一直等到大师答允为止,否则决不回去!”
第七十章 青灯伴古佛
    三天之后,石双城又回到竹屋之前。一曲笛声之后,紫溪夫人淡淡地道:“你又来了?要是我所料不差,想必是镜月收你为徒了?”
    石双城道:“多谢前辈指点,长老终于答应明日午时为我剃度。”
    紫溪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午时剃度,嘿嘿,三十年前,也是午时剃度……”石双城不解其意,问道:“前辈说什么?”紫溪夫人冷笑道:“不关你的事。你心愿已偿,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石双城一呆,说道:“在下只是前来拜谢而已。”紫溪夫人道:“我累了,不想见外人,你去吧。”
    石双城虽觉紫溪夫人行事古怪,不过江湖之中,奇人异事颇多,也不以为意。当下转身返回寺中。
    忽然一个当值僧人过来合什说道:“施主,你回来了,适才寺外有个女子询问你的消息,小僧不敢擅自答复,请问施主见不见那位女施主?”
    石双城心想必是阿薰找了来,当下说道:“你便说我不在寺中,也就是了。”那僧人听了,自去回复。
    镜月长老既然答应收石双城为徒,那么他在寺中的辈份,却也就不低。只有监寺镜清长老、僧值镜尘长老等执事僧的辈份与镜月相当,其他僧人,除了几个是镜月亲传弟子,跟他是师兄弟,余者大都是后辈弟子。一旦石双城当真剃度了,寺中大半僧侣都得称他师叔了。
    石双城回到屋中,想到明天便要剃度,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却也不禁感喟良多。只是一旦想到阿颖一去便成永别,而世人又误会自己,江湖风波险恶,还不如隐于古刹之中,来得清净。
    灵隐寺内,大雄宝殿之中,香烛之火彻夜不灭。镜月长老以极大佛法,渡天下第一杀手为僧,此事重大,全寺上下,都在准备明天的法会。
    到了夜深,除了大雄宝殿,其他僧房早已熄灯。这座千年古刹沉浸在夜色之中。只有一间僧房的烛火依然亮着,石双城盘膝而坐,心头却兀自千丝万缕,愁情别绪,不能入睡。
    忽然听得屋外传来嗒的轻轻一声响,如一叶之坠,似乎是什么物事从屋顶飘落下来。石双城微微一惊,却觉身后多了一人,有人越窗而入。石双城也不理会,只是闭目打坐。
    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娇笑道:“大和尚,头还没剃呢,倒先念起经来了。”
    石双城听声音十分熟悉,当下睁眼一看,不觉又是惊讶,又有几分欢喜。却见烛光之下,一个青衫女子嘴角带笑,美目流盼。虽然肤色黝黑,模样却生得十分俏丽,一双点漆也似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眼窝微陷,宛如幽泉。竟是来自北越国的拓跋青。当日霓裳大会一别,已有半年之久,今日忽然在此相见,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石双城微笑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找了来了?”
    拓跋青微笑道:“你以为躲到山林古寺之中,我就找不到你了?我这次带来的人可不少,四处一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石双城这才想起,今日寺中僧人说有一个女子来问自己下落,还以为是阿薰,谁知却是她了。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拓跋青,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你来做什么?”
    拓跋青微笑道:“你倒是猜猜看。”石双城摇了摇头,说道:“拓跋姑娘,你走吧,我意已决,你再劝我也没用的。”拓跋青哼了一声,道:“我知道劝不醒你,你也不会听我的。不过,如果你执意如此,本姑娘就一把火烧了这座鸟寺,叫大伙儿都做不成和尚!”石双城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不禁苦笑,道:“你又何必如此?”
    拓跋青道:“那你答不答应我,不做这个和尚?”石双城双手合什道:“我心已如槁木,从今以后,只愿长伴青灯古佛,再不问尘俗之事。拓跋姑娘,你又何必勉强?”
    拓跋青大怒,道:“好,我这就出去,到佛堂放火去!”石双城急道:“万万不可!”正要出手阻拦,忽听院中脚步声响,十数人快步走来,一人朗声道:“石施主,寺中有不速之客造访,不知你可听到屋外有什么异样?”却是监寺镜清长老的声音。石双城心中一惊,心想若是被众僧见到自己屋中竟有一个女子,那就有口难辩了。忙道:“没有,没有什么异常。”镜清却伸手敲门,道:“石施主,你睡了么?”
    石双城道:“正是,弟子已然睡了。”镜清却道:“你既是睡了,怎么还亮着灯火?”石双城一怔,道:“是我忘了吹熄烛火,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镜清道:“石施主,你既然醒了,便请开门,贫僧有几句话要对你讲。”石双城无奈,只得说道:“那好,我就开门。”他四下一看,屋中别无桌柜之物,显然不能藏下一人。拓跋青心中也是怦怦直跳,低声道:“这可怎么好,若是我被那些秃头看到了,当真羞也羞死了。”
    镜清又敲了几记,道:“怎么了,施主还没穿好衣服么?”石双城道:“我,我就来开门。”此时已经刻不容缓,把心一横,掀起被子,低声道:“拓跋姑娘,对不起,请你到里面躲一躲吧。”拓跋青啊的一声,不觉面红耳赤。但此时进退两难,已无他法,只得红着脸,除下鞋子,钻到被子中去。
    石双城起身开了门,随即回到床边,盘膝坐下。他挡在床前,料想那些僧人多半不会越过他去掀被子。却见十数武僧手握棍棒,都提了灯笼,站在门前。镜清长老高大的身影在灯火中迈步进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受惊了。老衲担心有人对你不利,是以前来查看,得罪之处,还望施主海涵。”
    石双城也合什道:“多谢长老牵挂。”镜清一双利电也似的眼光,在屋中四下一扫,垂首低眉说道:“多有打扰,明天便是施主剃度之期,还望施主以佛法自持,不要坏了这千年古刹的清誉。老衲告辞。”眼角不经意地往床上被子一张,缓缓退出僧房。
    待众僧退去,石双城这才舒了一口气,回手掀开被子,低声道:“好了,他们走了,你也走吧。”却见拓跋青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娇羞,垂首不语。石双城一怔,道:“拓跋姑娘,你怎么了?”
    拓跋青只觉心跳如捣,口干舌燥,本来她是伶牙利齿之人,不知怎么,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只想就这样静静坐着,守在石双城身旁。
    石双城可不大明白,只觉得颇为诧异,说道:“拓跋姑娘,你快走吧,再迟了,被人发觉那就糟了。”拓跋青抬起眼睑,秋水清瞳,飞快瞟了石双城一眼,低声道:“每次跟你在一起,你都欺负我,又要赶我走。难道,我就那么招人讨厌了?”
    石双城心头一震,只觉她这一番话中,蕴含着深情无限,登时往事历历,一起涌上心头。不禁想起昔日初见拓跋兄妹时的情形。那天拓跋青中了毒针,自己为救她性命,不顾男女之防,解开她衣服,又在她胸口吸出毒血。虽说是不得不为,但毕竟有过肌肤之亲。此后又曾数次与拓跋兄妹出生入死,当真算得上患难之交,没想到拓跋青竟对自己芳心暗许,倒是从未想到。而今天为了避嫌,又和她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甚至于让她躺到被中。只怕她会错了意,只道自己也对她有情,从此越陷越深,再也难以自辩了。一时之间,不觉大急,忙道:“不是的,拓跋姑娘,你别误会,我万万不敢对姑娘有非分之想。或许以前有失礼之处,在下一并谢罪,请姑娘原谅!”
    拓跋青脸色大变,大声道:“你说什么?你要我原谅你,难道以往你对我的种种无礼,就凭这两个字就可以了得么?”石双城一怔,说道:“虽然以前有对不住姑娘的地方,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还盼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拓跋青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怒道:“不得已么,好啊,原来都是我的不是了!我只是一个野丫头,自然不会放在你的心上,哼,可是你的公主呢,她又把你放在心上了么?”
    石双城只觉胸口被重重一捶,瞪眼怒道:“你说什么?”
    拓跋青胸口一起一伏,把银牙一咬,忽然伸手啪地一声,打了石双城一个耳光,喝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纵身倒跃出屋,青影飘逝在夜幕之中。
    石双城抚脸无语,过了良久,叹道:“不错,公主怎会把我放在心上?我只是一个江湖浪子,不值得你们牵挂。对不起,拓跋姑娘,忘了我吧。”
第七十一章 灵山终难渡
    大殿之中,群僧聚齐。众僧都手执法器,念诵经文。莲花宝座下,跪着一个少年。
    镜月长老缓缓走到他面前,手执剃刀,说道:“皈依我佛,当信守戒持,汝能持否?”
    那少年正是石双城,一袭僧人,正色说道:“我意已决,从今以后,当持具足戒。请长老为我剃度吧。”
    镜月知他心意已定,当下手执剃刀,念偈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伸手按在石颖头顶,便要为他祝发。
    忽然殿外闯进一人,叫道:“且慢,石双城不能剃度!”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所有僧人都是一呆,没料到竟有人在此时阻他出家剃度。镜月缓缓放下剃刀,看着大殿门口那个女子。那女子身着青衫,肤色黝黑,模样却生得十分俏丽,但眼窝微陷,却不是中原之人。
    石双城怔怔看着大雄宝殿上那尊佛祖,宝象庄严,呆了半晌,说道:“拓跋姑娘,我心已死,你去吧。”
    拓跋青冷笑道:“石双城,如今天下将陷于战乱之中,你倒好,却躲到深山古刹中来了,难道你当真想做一个自了汉么?哼,我当真看错了你!”
    石双城叹了口气,说道:“凭我一人之力,安能力挽狂澜?何况我蒙不白之冤,天下群雄皆与我为敌。未曾洗冤之前,我再入江湖,只怕不但不能抵御外侮,反倒引起江湖中的腥风血雨。”
    拓跋青冷笑一声,说道:“你就算东躲西藏,难道别人就找不到你了么?我既然能找得到你,剑品堂和其他江湖中人同样也可以,到时候看你又怎样躲?”
    石双城知她所言不虚,不禁呆住。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只想以佛法化解此劫,免得武林中为我自乱,误了抵御敌国入侵的大事。”
    拓跋青脸色发青,气道:“哼,佛法化解,你能化解得了狼族千军万马的攻势么?能让狼族铁骑放下屠刀,不再杀人么?”
    石双城一呆,说道:“就算不能,但北越国有我大哥统率大军与狼族相抗,南朝亦有师道文将军和剑品堂的无数剑士,联手再与敌人一战,未必就输了。”
    拓跋青恨恨地道:“什么联手,如今南朝听了狼族的鬼话,决意跟北越国断交。我大哥为了两国安危,这才让我来到中原,请你出山,去做一件大事。你却百般推委,贪生怕死,躲在这里当和尚,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石双城不禁苦笑,“贪生怕死”四字,从来不曾有人安在他的头上,今天却从这个北越国的女子嘴里说了出来。当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不怕死,也不曾贪生。但世事难料,江湖莫测,我只是觉得把世事都看得淡了,不想再杀人。因此皈依我佛,了悟生死,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拓跋青冷笑道:“哼,了悟生死,这些都只是你的借口,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南朝公主和亲之事。人家看不上你,不要你了,于是你伤心绝望,这才当了缩头乌龟。”
    石双城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胸口,双眼一瞪,喝道:“你说什么,我几时……几时因为……”他没想到拓跋青竟然连这事也知道了,而且竟然毫不留情的出言讥讽;但转念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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