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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谁的青春有我狂 作者: 子尤-第25部分

小说: 谁的青春有我狂 作者: 子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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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到底是下了手术台的,被推出电梯时,我麻药劲没过,精神还恍惚着,但能听见妈妈在叫我。做 
      完手术的人要先进重症监护室,有人来看我,我还是对答自如,谈笑风生,只不过现在想起来都是只记得片段 ,不记得全部。 
        夜漫漫,我迷迷糊糊地说要喝水,但还是按规定渴了30多个小时,而我渴完之后最开始喝的水你们绝想不 
      到。那是妈妈从外面买的一瓶冰镇冰红茶,我仰脖全喝了,感觉爽极了,然后马上开始难受,要吐出来,但也 没吐。 
        因为不是突然醒过来,而是有一个从半醒到全醒的过渡过程,我对我全身的管子不是惊奇,而是欣喜。长 
      得像一个外星人,在口含雾化管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此时感觉是不一般的,好像身体不属于自己,尿尿没有感 
      觉,因为有导尿管;两根引流管插在体内,也无感觉;刚做完手术的人都极其痛苦,有的人直到出院前一天还 
      是难以入睡,让护工推着床绕着屋子转,我一点疼痛也没有(当然听相声笑除外),这福气肯定是天赐的。 
        在重症监护室呆到不用监护了,就进了一个两人间,很舒服。当我拔得还剩下一根引流管的时候被允许下 
      床,在屋里稍稍走动。我坚持不让护工扶,努力站稳,享受了一会儿“腾云驾雾”的感觉,然后转头出屋子去 
      楼道散步了,当别人还在被搀扶着一步步在楼道挪时,我就应该算是大步流星了。当时天儿正在紧张地准备高 
      一期末考试,我就有心给她打个电话,帮她轻松一下。毕竟我已不是我。 
      悠哉悠哉(12) 
        拨了号码。“喂?”正是天儿的声音。 
        “喂,”我故意说,“请问天儿在家吗?” 
        “哦!”她一惊,“稀客稀客,有失远迎。”用一个“稀客”轻松化解,生死间的这般沉重被她搞得犹如老 友小别重逢。好一个天儿! 
        我大喊:“我的天呀!”她忙拒绝我这么喊,因为她不知道这是在叫老天爷还是在叫她。 
        因为经过化疗,皮肉组织与人不同,按常规该拆线了,对于我却是拆线拆早了,伤口有的地方没有长好, 
      大夫希望我能自己愈合,就每天死命往外挤血水,再用胶布把胸部勒得紧紧的,这时我都会拿一个小镜子反照 
      下他们的操作情况。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重新缝过(不打麻药),期间我要求边缝能边听猫王的《温柔地爱我 
      》。再有就是又给我做了一次胸穿,抽出了一大碗液体。 
        这就是术后遇到的种种麻烦,我在医院呆到最后真有些烦了。这是我在电脑上的一段随感: 
        “7月1日晚上,在电脑上看我拔管子的照片。景象骇人,不仅清晰展现一条长蛇般的伤口,上面还缝着线 
      ,而且也逼真地反映出了管子从体外到体内的情况。人在这一刻仿佛成了《黑客帝国》的人,是一台台死沉沉 
      的机器。想起来都是不寒而栗。我忙乱着翻照片,就在这时,突然翻到了手术前天同学们来看我的照片。心情 
      豁然开朗,明媚无比。尤其是一个个女生,笑容灿烂,让我真是喜欢死了!太喜欢女生了,女生天然的美丽,是 
      一种纯净的美。而将她们放在这样一种即将手术(何况我刚刚看过手术的痕迹)的环境中,更让人为之心动。 
        在医院的那几天里,我天天躺在床上唱歌,调子是朴树的《生如夏花》,歌词却是自己的。只要一有护士 
      进房间,我就开始声嘶力竭地喊:我要出院!就要出院!啊!医院呆得没劲,好好回家玩一玩。我真的想离开无聊 
      的医院!我要回家好好地玩一玩离开这无聊的医院。我要出院!” 
        日复一日的点滴快把我逼疯了,就像茨威格的《象棋的故事》里描写的囚犯一样,在没有任何逼迫的情况 
      ,囚犯们也会因为每天看见相同的、没有任何改变的屋子而疯掉,最终招供。 
        7月3日,是个星期六,天儿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但她保证白天好好学习,想到医院陪我吃pizza,我自然 是激动和感动交织。 
        天儿和她妈妈来了,衣着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色绿的裙子长垂到脚,后面背着一个小蓝包,已经清新得让 
      我无法比喻。她的到来让我渴望楼外的火辣辣的太阳,《日出》里陈白露有句名言:“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 
      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借用它的话:“夏天来了,但夏天不是我们的,我们要吃pizza 。” 
        天儿这样对我,我却不知道怎样表示,只知道闷头吃。直到那么大个的pizza实在吃不动了。短暂谈过后, 
      天儿必须得走了,在电梯前我才低着头说:“你的衣服很好看。”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 
        我是最不安分的人,身体稍微好点,就换掉病号服,躲过警卫的贼眼睛,顶着毒日头,往旁边妈妈住的宾 
      馆跑。前门被拦走后门,后门也被叫住就走旁门,真是惊险而刺激。 
        晚上往宾馆跑,白天呆在病房打点滴,我左右手都扎得快烂了,因为连续打了三个多月点滴,血管顽固, 
      针在手里头乱绞也扎不好,使我非常痛苦,心说一辈子的点滴都被我这时候打完了。 
        有一天躺在床上,右手打着点滴,但心中的写作之欲依然存在。我拿左手在露露给的本上歪七扭八写了许 
      多文章。突然,我脑子里有了写诗的欲望,并且冥冥中感觉那会是我写的最好的诗,于是我先努力手写几句, 
      后来又在电脑上打了一稿二稿三稿,是我写作耗时最长的诗。 
        献给永远的 
        我是你家台阶前的参天树, 
        呼唤你名字的岁月流进旋转的年轮。 
        我是你窗外徐徐蔓延的爬山虎, 
        记录下那无奈光阴的皱纹。 
      悠哉悠哉(13) 
        我只愿化作那满城的飞花, 
        飘过你生命的清晨。 
        融作地平线升起的第一缕阳光, 
        陪你直至落日黄昏。 
        如果我是那默默无言的参天树, 
        会扯下肢体,为你做一扇护风的门。 
        如果我是那绵连无边的爬山虎, 
        就固执地依偎在你左右,感受那跳跃的体温。 
        当你欢笑,我是你忘情的眼神, 
        悄然藏在风中,与你共享落英缤纷。 
        当你失意,我爱抚那破碎的伤口, 
        擦净你独自流下的泪痕。 
        或者,我是个无名的邮递员, 
        每天早上只为看你接信时睡眼发困。 
        不要嘲笑我春心萌动的痴情, 
        人生何曾再有过这记忆的稚嫩。 
        忘记我,我们从未相逢, 
        我只是你身旁陌生的过路人。 
        但看看我,再看我一眼呀! 
        因为我们那永恒的名字,青春! 
        写完它,我已经疲惫不堪,并对妈妈肯定地说:“这是我给小云写的最后一首诗。” 
        除了紧张的学习之外,大家津津乐道的都是男生和女生间的事情,同学之间打电话也是如此。记得一次跟 
      慧慧打电话,我说了自己的观点:“我从来不把我的感情看得多崇高,只是没有结局的故事。这是青春时期很 
      自然的,应该好好享受青春。”慧慧大为赞赏,说我明白。 
        我从9岁开始写自由诗,一直到生病以前,其实都是在重复一个主题:人类终究会毁灭自己。生病以后来了 
      个大转变,深陷情沼不能自拔,倒也是很好的纪念。人们常说某人生病表现坚强。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坚强意 味着苦闷,孤独,有谁能像我一样幸运? 
        快出院的那几天,我的身体好像也得知这个消息。原本因为缝合伤口而极其小心,背驼得头都快沾着地了 
      ,现在也挺笔直了。早上一醒就兴奋地到园子里去散步,在棵棵参天树下,空气格外清凉。 
        我们像过节一样,清点行李,到宾馆结账,找来了车,高高兴兴回到姥姥家,呆了几天又回到燕北园的家 
      ,小学同学春子、阳华、然儿来电话问候,原来他们消息闭塞,还以为我在做化疗呢。我忙请他们来看我。会 
      面过程不用多说,反正我乐呵呵地给他们看恐怖的录像,阳华送了我一本《莫奈画传》,里面夹了一张纸,上 面写着: 
        “你是能给大家带来欢乐的人,你是最具天赋的文学爱好者。你的才华,幽默与充满爱的心,让我们无时 
      无刻不在牵挂着你。我们永远是你的朋友和最忠诚的支持者。” 
        小学同学与中学同学是太不相同了,大家在一起的亲热是难以言表的。我没办法描述得更详细。由此,我 
      希望所有的人与我结识的理由,不因为我是一个病人,而应该我是个“好看”的人(引号也可以去掉)。谁能够 
      认清楚这一点,他就是理解我,真正愿意与我交往的人。 
        王钊他们来家里看我,原定是三女一男,最后好像商量好了一样,慧慧、燕燕全因为异常麻烦可恨的学习 班退出。 
        那天下午聚会,我顶着酷暑,戴上墨镜出去迎接,除了迎接来一身汗没迎接出别的,突然,人行道上走来 
      一个女孩,仍是眼帘低垂,正是小云。她看见面前的“戴墨镜的怪人”,下意识地避开。 
        “嘿嘿,找谁呢?”我笑着说。 
        她认了我足有半分钟才认出来,只得笑着跟我走了。进了家门,她还是对书房我小时候的照片最感兴趣。 
      正低头看着,我妈妈突然进屋,让她措手不及,略显慌乱,赶紧将头躲开。 
        直到王钊喘着赶来,这场聚会正式开始。燕燕来短信道歉,并突然说:“我现在在发短信,已经被老师发 
      现了,你千万别回。”让我们感觉有一种奇特的现场效果。 
        聊着聊着,我才意识到,以后还是少见小云为妙,因为见一次,心里就难受一次。我好像成了爱上烛火的 飞蛾,即使全身烧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怀疑退却。 
      悠哉悠哉(14) 
        我倒没飞蛾那么英勇壮烈,但我需要时间缓过来。暑假王钊正处于用短信和小云通得酣畅淋漓的时候,手 
      机铃声不停,烫得如烙铁一样。王钊已不是在中日医院大骂女生的王钊,他对此的解释是:“小云和其他女生 不一样。” 
        我是眼睁睁地看着王钊一步步陷入“天上的云堆”中的,这个云堆不是一般的云堆。因为基于对他和她作 
      风的认识,我即使在电话中王钊拼死否认也能听出来他的真实心声。有一次暑假来电话,我正在写小说,他应 
      该是以得意的口气跟我说:“小云打篮球,一投没投中,转身对旁边的人说,这球就送给子尤吧!我和他有缘 无分。” 
        我听了,心思沉静,说:“这不是很好吗?” 
        王钊奇怪,不断对我惋惜慰问,替我可惜,我却为此结果庆幸。到了开学,他又碰巧与小云坐前后,他更 是乐得欢。 
        小云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好到精致,就像身边围了一条光圈,外人都进不去这个光圈,只在周围留下一 颗颗受伤的心。说她是海市蜃楼太恰当了。 
        一天,王钊又来电话。我跟他说了小云身边围光圈的比喻,他自信地说自己肯定进出自如。又突然苦恼地 
      说自己状态有点不对,自己也搞不清楚喜不喜欢小云,我对他推测,说是不是一开始对她有好感,之后大家就 
      蜂拥编派,最后就很迷茫了?他很兴奋地说就是这个感受。他突然问,自己每当要和小云说话时,就会看到马 勃在旁边绝望的目光。自己这样是不是对不起朋友? 
        我听了说,是呀!(我们所有的电话只要提到马勃都会故意说,马勃怎么样了?又老了不少?)我还没发 
      病时,有一次一个女生不小心把水泼在马勃身上,她顿时不安极了。因为隔壁班里半个班的女生都深爱马勃, 
      她们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忘了说,马勃身高,面白,大家都说他美,马勃也老是说自己长得好看,不过按 
      朋友们的说法,“他每天站在楼道窗前,黯然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鬓边已有白发。” 
        王钊对我说,他不知道到了高中还能想起几个初中同学。他说自己和小云肯定会保持联系,会想着她。 
        我听了不置可否,又过了几天跟他提起此事,他却摇手否认一切说法。他说上课的时候,小云会突然叫他 
      或拍他一下,没有原因的,只是笑。我听了居然有毛骨悚然之感。 
        还是说那次暑假聚会,我们三人正聊着,突然马勃来电话说想来,这马勃呀!也是不容易!“文学四杰” ,怎么全军覆没了! 
        笑谈间,我把小云叫到书房,那里孤灯一盏,书堆成山。我打开电脑,将那最后一首诗展示出来,让她看 ,我独自离开。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又从书房里出来,也没说什么话,就又投入到谈话中,我看见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似乎有几秒的凝视。希望别又是“只有我能看出来别人都看不出来”的眼神。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开始准备小云的生日礼物。我想把自己几个月来给她的作品结集成册,再配点照片,肯 定很有意义。我让爸去干这件事,心里还是充满期盼。 
        这天家里来了不少人,有老师,还有学生家长,我们正说着话,突然门有些响动,开门一看,小云站在外 
      面着,蓝上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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